三條石

第三十三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朝歌夕唱 本章︰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集

    隔了一天,就是接駕日,照樣是儀式在先,依次又重復了一遍,由如意庵起駕,走南閣,進針市街,過估衣街,穿單街子,由宮北大街回來,接了娘娘進天後宮。

    儀仗還是不減,前呼後擁的在天津衛的大街小巷走了個過場。

    三月二十和二十二應該是巡香散福的日子,第一天走的是城里,起駕出宮,經襪子胡同,進東門、出西門、拐南閣、進針市街、走估衣街、經鍋店街、單街子、由宮北大街回宮。

    依舊,儀仗還是不減,前呼後擁的在天津衛的大街小巷走了個過場

    秦和清在炕上懶了些日子,病情有些好轉,只是身體已大不如從前。堅持坐起來倚在炕頭上,腦袋還有些眩暈,看看窗戶外的陽光明媚,就覺得亮亮的晃眼,問老伴︰“今天是幾啦?皇會今兒是不是走北路?”

    秦大娘正在爐子上給秦和清熬藥,見秦和清的氣色有些好轉,心里有些高興“起來啦,今兒的天氣不錯,你該起來轉轉,下地走走,今天是皇會的正日子,該是走北路,明天就是二十三,你不得去娘娘宮看看?”

    秦和清听了從床上欠起身來︰“哎呦,你看我差點把這件事忘啦。我的鞋吶,趕緊叫秦泛棹他們給我在門口擺把椅子,我要看看皇會”

    秦大娘擔心的問︰“行嗎,你還暈不暈,今個兒的氣色強多啦。你說秦泛棹呀,可別指他,我這幾天都貓不著他人影,一睜眼就往他表叔那里跑,不知道又在干什麼”

    “甭問,他們準又是在擺弄那舞獅,”秦和清搖著手肯定的說。

    秦大娘從櫃子里往外拿衣服,揀了一件厚實點的給秦和清披上說︰“今年不是不準備出會啦嗎,幾個人又在琢磨什麼”

    秦和清穿上鞋,用手指指後院伙計們住的屋子說︰“你就讓他鬧去吧,你去給我叫田鳳鳴他們來,打他走了我還沒有和他好好說說話吶。”

    三月二十二,皇會奔了城北,由天後宮起駕,進東門,出北門,經針市街、估衣街、,藉北大關浮橋過來走河北大街,直接就來到了鐵廠街。雖說是皇會最後的一天,大家伙的情緒依舊如故,儀仗還是不減,前呼後擁的在天津衛的大街小巷走了個過場。

    秦泛棹正在田飛虎那擺弄舞獅的家伙什,秦和清的幾個伙計各自忙乎著鑼鼓家伙什,弄得滿院子“叮當”亂響。

    田飛虎說︰“不用這麼仔細,今年咱們就在家門口耍吧,哪也不去,志遠,你去看看,皇會現在走到了那里”

    田志遠答應一聲“哎”扭頭就奔了鐵廠街西頭,

    秦和清對著田鳳鳴說︰“听致遠回來說,你出息了”

    田鳳鳴憨憨的笑著說︰“那里,您听他瞎說,我要是跟人家師傅比,還差得遠”

    秦和清問︰“致遠說,你們那里都用機器了,要比咱們鐵廠街先進得多,是嗎?”

    田鳳鳴說︰“不錯,姑父,你要是有機會也去看看,您瞅瞅人家的干活方式,比咱們要快好多,一天下來干的活,比咱們三天都多”

    秦和清感興趣問︰“他們也是勺爐?”

    田鳳鳴滿臉的自豪說︰“人家是高爐,就別說那爐子啥樣,就說那煙囪,都有”田鳳鳴在屋子里找例子,他一眼看見院子外面的大樹說︰“比咱這棵大樹都高”

    秦和清說︰“整那麼高干什麼”

    田鳳鳴說︰“火旺,火旺,您可知道,煙囪高了,省的鼓風機使勁,那火苗子突突的,站近了,烤的臉受不了”

    秦和清點點頭說︰“嗯,照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要是想煉出好鋼,就得火力猛”

    田鳳鳴湊到秦和清的跟前說︰“姑父,不瞞您說,您的那個秘籍到人家那里沒準都不起作用”

    秦和清兩只眼看著田鳳鳴問︰“此話怎講”

    田鳳鳴說︰“再就說人家煉鋼,想煉什麼樣的,您比如說,槍管的,和大炮的,里面摻入的焦炭不一樣,師傅說,這是含碳量不一樣,鋼口就不一樣,含碳越高,鋼口就越硬,您比如說,鍛打的件,鍛打完了再滲碳,擱到爐子里和炭火一塊燒,鍛打後的機件硬得很”

    秦和清眯起眼楮說︰“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秘籍涉及的面很廣”

    田鳳鳴說︰“反正我覺得還是咱們落後”

    秦和清看著遠處沒有說話。

    田志遠跑回來說︰“爹,我听見北大關那邊放炮啦,我表大爺他們正等著吶,咱們開吧”。

    田飛虎說︰“這就走,你們都把行頭披好,一會就從你家開始”

    秦泛棹高興地說︰“那咱們還等怎麼,現在就去吧”

    田飛虎一揚手說︰“走”又對著一班伙計說︰“諸位老少爺們,精神起來,甩開膀子,把家伙什都給我敲起來,打鼓的,開!”

    一聲令下,整個舞獅隊動作了起來,鑼鼓點“咚咚嗆,咚咚嗆,咚嗆、咚嗆、咚咚嗆”先來了個“得勝令”。

    打開場子,大小獅子,跳跳轉轉的,抓耳撓腮的開始了表演,一面表演一路向鐵廠街的東頭敲了過來。

    舞獅是一項綜合性很強的民間體育hu  d ng,是將雜技、武術、技巧、舞蹈等技術融于表演之中,模擬獅子的各種神態、形態,表現得淋灕盡致、出神入化,呈現給觀眾以力與美的藝術享受。

    舞獅一般分單人舞與二人舞兩種。單人舞小巧靈活,動作多變,表演有洗面、舐足、捋須、搔癢、打滾等,詼諧、俏皮,婦女兒童非常喜歡。

    兩人舞獅,由一人站立擎獅頭,另一人撐獅被,身體折成四十五度,用手抓著前邊人的腰胯,合作表演獅子的各種形態,以跳躍、跌撲、踩球、翻滾等動作。表現獅子的喜、怒、醉、樂、醒、動、靜、驚、疑、猛等神態,

    最為精彩的是獅子表演登高台翻筋斗、豎蜻蜒、倒立等高難、驚險動作,動作要求技巧性較強。

    就步法來說,有碎步、馬步、弓步、虛步、行步、探步、插步、麒麟步和內外轉身擺腳等,展現出獅子過山、嶺、岩、溪、澗、索、橋、水等動作場景。

    直隸交河縣人大都身上會點功夫,舞起獅來那更是得心應手。

    秦和清那個高興,坐在椅子上看看滿街筒子的人群,你擁我我擠你的,群情鼎沸,真是個節日氣氛。

    大人鬧,孩子跑,大閨女小媳婦打扮的就跟那個花兒似的,湊在一起嘰哩呱啦像是一群花喜鵲,顯得陽光照的哪兒都是生機盎然的。

    以往婦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深居閨房或終日圍著鍋台轉,難以參加這麼熱鬧的hu  d ng。此刻正是婦女出門最好的借口,無論是大閨女還是小媳婦,都可以暫時脫離家庭的羈絆與禮教的束縛,樂顛顛地走出家門,相約三五知己,實現平素難以實現的心中的願景。即便是纏足婦女,一步三扭,行動不便,這時也要搖啊搖地搖到大街上來看新鮮。

    秦和清只顧看街上,沒注意自己的腳邊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在偷桌子上的點心,田鳳鳴看見大聲的喝道︰“滾,你個小臭要飯的,再過來我就打死你!”。

    秦和清回頭看,見是常在自己門前討飯的孤兒順子,父母也是交河的老鄉,前幾年因為家里鬧災,在逃荒的路上活活的餓死啦,僥幸留下了順子這個孩子,沒人管沒人問的,甚是可憐。逐趕忙攔住田鳳鳴說︰“別轟他,這孩子沒爹沒媽挺苦的,你給他點吃的,讓他就在咱台階那吃”

    田鳳鳴答應著,給了順子幾塊點心,又端了一碗茶水放在哪台階上︰“給你,在這吃,別亂跑,一會兒走會的過來擠著你”,

    順子點點頭,接過點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秦和清看見說︰“慢著點,吃完了再給你,哦,哦,喝點水,喝點水,別看噎著,我問你,跟你在一塊的小黑子吶,怎麼沒見著他和你在一起?”

    順子嘴頭上沾滿點心渣子,使手抹到嘴里說︰“他去望海樓教堂啦,他說教堂里管吃管住,還給新衣服穿,在外面跑沒人管,他說洋神父說,讓他拿教堂當自己家,還說主就是他爸爸,聖母就是他媽媽,神父就是他哥哥,修女就是他姐姐,還有一句唱吶;不論你我他,天下都一家。”順子怪聲怪調的學著唱了兩句,根本也听不出來是個什麼調子,大家伙都跟著笑了起來,

    秦大娘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孩子,說話這個逗,還一套一套的”

    秦和清也是樂的臉冒紅光,問順子︰“還有這好事吶,哎,我問你,那你怎麼沒去哪”

    順子喝口水,咽下嘴里的點心說︰“我去啦,我害怕,又跑出來啦,洋神父的模樣就跟鬼似的,住在那里,晚上出來尿尿踫上,準得嚇死不可”

    秦和清听完哈哈大笑說︰“好小子,虧你想得出來,”

    順子說︰“小山子從哪跑出來說,洋神父讓他們唱外國戲,唱不好不給飯吃還打人吶,小山子頭上就讓他們打了一個大包”順子用手示意著。

    秦大娘心痛的說︰“哎,哎哎,可憐的孩子呀,受罪啦,這都是父母做得孽呀”

    秦和清對順子說︰“吃吧,吃吧,吃完嘍還有,以後上我這來,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千萬不要去望海樓那,那不是你們小孩子去的地方,你說說,田鳳鳴他們出來學徒那會兒,比這孩子大不了幾歲,我看吶不如把這孩子留下,再過二年,他也能和你們一塊干活啦”

    田鳳鳴說︰“師傅,您說這洋人到底安得什麼心,他們要咱們國家的孩子干什麼,不會是養大了運到國外給他們干活吧”

    秦和清說︰“要是那樣,咱們就得管管這幫孩子,總不能看著他們去給洋人使喚吧,到了國外還能拿咱中國的孩子當人,想想都害怕,順子,你去把他們幾個都給我叫來,我給你們找點活干,說什麼也不能去望海樓,去了準沒好”

    “二嘎子死啦”順子一邊吃,一邊說道︰“二嘎子得病死啦”

    “誰,你說誰?”秦和清關切地問。

    順子說︰“二嘎子,就是上次在您家門口拉屎的那個二嘎子”

    田鳳鳴說︰“哦,我知道,就是那個,上次那孩子,不知道吃了什麼,跑肚拉稀的那個,他也去望海樓啦”。

    “他怎麼死啦呢”秦和清關切的問。

    順子答應說︰“嗯,小山子說,洋神父給他吃藥,他不吃,後來就死啦”

    秦和清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年月,年景不好的時候經常死人,秦和清也沒有象這麼動心過,一听說孩子是在外國教堂里死的,就像是家里人死在了外地一樣的感覺,有些淒涼。

    正這時就听見人群中一片喧鬧,皇會打頭的旗牌皇杠已經過了北大關浮橋,正朝這邊走來。有的買賣家已經放起了鞭炮,頓時將喜慶的氣氛推向了**,

    人群里的議論聲更加的熱烈起來,小孩子們趁機搗亂,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之間打斗,就是大人們怎麼喝止也不起作用。

    田鳳鳴說︰“師傅,咱們也把炮點起來吧”秦和清點點頭。

    田鳳鳴和同來的幾個伙計大開了放炮的癮頭。一時間鐵廠街的路口上是鞭炮齊鳴,空氣中彌漫著蘭色的煙塵,

    大閨女小媳婦的尖聲笑著,一邊躲還舍不得離開那塊地方,雙手捂住耳朵,嬉笑聲幾乎蓋過了鞭炮聲。

    秦和清高興地忘掉了剛才順子說得悲傷,

    順子也自顧自的在哪吃著點心。

    正這時,田飛虎的舞獅會也來到了鐵廠街的路口,田飛虎和秦泛棹帶著搭檔各舞一個大獅,田志遠和一個伙計一人舞一個小獅子,幾個人是卯足了精神舞的是精彩紛呈,各具特色。

    田鳳鳴和幾個伙計搬來幾個長凳,擺在地上,

    就見秦泛棹舞的那個獅子,二人協作統一,幾步跑上前來,一個跟頭騰空翻起,然後穩穩地站在地上擺放的長凳上,接著就是幾個花樣造型,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掌聲,

    田飛虎舞的也不含糊,原地做翻滾、倒立,橫身打個空翻,要求兩個人餃接緊密,獅身在落地後不能走形,剛剛落地,接著又是一個後空翻,配合的就像一個人似的。

    驚喜的人群中又是一片的掌聲,幾個老爺們大聲的連喊幾個好“好!好!”

    秦和清高興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也能正經學點本事,心里十分的高興,對坐在旁邊的老伴兒說︰“這小子,演得還像那麼回子事”

    老伴兒也是高興,但心里有記掛著秦和清的病情,說︰“可不是嗎,這孩子就是和他表叔親,一天到晚的恨不能長在那里,你累不累,要是涼,我叫鳳鳴給你拿床褥子,你搭搭腳”

    秦和清說︰“不涼,你看這日頭照的,我覺著還有些熱吶,鳳鳴,鳳鳴吶”

    秦和清尋摸著問身邊的伙計問︰“鳳鳴這會兒跑哪去啦,你們誰見著鳳鳴啦,這麼多日我們爺倆還沒好好說說話那。”

    一個伙計走過來湊在秦和清的耳朵邊說道︰“您看街對過,那邊,金把頭”伙計用眼神示意著街對面的方向,

    這時侯,皇杠的頭牌已經走到了門前,秦和清努力的尋找了半天,看見了那幫子人。

    街對過,金把頭領著一幫子人摻雜在看皇會的人群中,一直盯著秦和清的門口,外人看不出內里的緣由,秦和清是知道這是奔著誰來的,他扭頭在旁邊尋摸。

    田鳳鳴安頓好秦和清,瞅著個沒人注意的檔口,一個人溜到了後院秦和清的住房。

    田鳳鳴自打到了東局子hu  y o廠,一直和李文遠來往密切,李文遠通過田鳳鳴了解到鐵廠街內的許多情況,又經常不斷的接濟田鳳鳴一些錢財,二人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他總想著報答李文遠,田鳳鳴就想起了李文遠曾經說過的“秘籍”之事,他瞅見所有人都在關注著皇會的熱鬧,趁這機會他溜到了後院師傅的房間。

    秦和清雖說生意好了以後,仍然過著簡樸的日子,屋內陳設還是原來那幾件破爛家具,田鳳鳴在沒去東局子以前就已經翻了個遍,今天重新的又徹底翻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心里很是懊惱,

    田鳳鳴站在屋里,看看這幾乎四壁徒空的房子,真是想象不出師傅究竟將寶貝藏在什麼地方,白白費了半天的心思什麼也沒有得著,只好從屋里退了出來,

    剛剛走出大門就看見金把頭帶著一幫人站在街對過,馬上意識到金把頭這是沖著自己來的,心說︰“不好,今天要出事,”自己知趣的向後稍稍,打算隱蔽在人群中,伺機逃走,心里琢磨“金把頭找不到自己,不能把師父一家怎麼樣,”又看看金把頭沒有要動的樣子,心里又有些僥幸心理,“是不是李文遠教訓了他一頓,他害怕放棄啦?”

    在街的對面冠生園醬園門口,金把頭伙著一班人,雙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那沖著秦記鐵鍋店行注目禮似的盯著看,仿佛冤家對頭狹路相逢一般。

    秦和清知道這是沖著田鳳鳴來的,這是要倒後賬找來鬧事的。剛剛要說讓田鳳鳴去後院躲躲,這當口人群一陣的大亂,就見幾個衙門里的捕快幾個箭步沖到秦和清的身後,從人群中薅住田鳳鳴,立馬就上了枷鎖。

    縣衙里的馬班頭帶了官府的人馬一擁而上,將田鳳鳴拿了個正著。

    脖子上套上了枷鎖的田鳳鳴還沒明白過來怎麼一回子事。自認為和金把頭打架,奈不著官府什麼事,田鳳鳴哭喪著問︰“我犯了那條王法,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抓人,我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麼嘛”

    這時秦泛棹和田志遠看見門口發生的情況,趕忙跑上前攔住問︰“哎哎,幾位官爺,幾位官爺,你們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上來抓人吶,放開,放開”,

    捕快理直氣壯的說︰“隨便抓人,他是不是叫田鳳鳴。抓的就是他,你們幾個睜開眼看看,爺是衙門里的,是奉了上差的命令,來抓私藏槍支的犯人,這個犯人私自藏有槍支,听著,你們全都脫不了干系,你是不是叫秦泛棹,听說你還挺橫的,你要不服就和老子走一趟,有什麼事到衙門里去說”說著上前伸手就抓秦泛棹,

    田飛虎一看不好,趕忙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了前面“慢著,慢著,幾位爺,小孩子說話不知深淺,不妨頭的,幾位爺千萬甭計較”。

    那捕快趾高氣揚的說︰“我就不信,官府抓人,你們誰敢擋橫,誰來擋橫就帶誰一塊走,到衙門里去嘗嘗滋味”

    秦和清認識領頭的馬班頭,掙扎要站起身,眾伙計見狀忙上前攙扶,

    秦和清湊到跟前說︰“馬班頭”雙手攏在胸前行了個禮“馬班頭,這事有些蹊蹺,鳳鳴這孩子一貫老實,安分守己的,說他私藏槍支,恐怕是有些誤會,您看是不是借一步說話,我這店里面早就沏好了茶水,老幾位辛苦,進屋里歇歇腳再說,您看怎樣?”

    馬班頭一開始在一邊沒有說話,這一點事在他看來很容易就能搞定,抓一個手無寸鐵的窮酸伙計,就如同褲襠里拿虱子一樣手拿把掐,所以殺雞先用不上他這牛刀,現在看主家秦掌櫃出了頭不得不出來應付一下︰“哦,是秦掌櫃,您老可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兄弟是官差不由己呀,實在是不便打擾,老幾位也不必噪�@ 慮櫚腦滌芍揮械攪斯 靡晃示突崦靼祝 肝唬 星卣乒竦拿孀櫻 忝欠判模 野廡 擁攪斯 檬懿渙俗鎩br />
    秦和清听了馬班頭很給面子,心里十分受用,但是他明白這些都是gu n ch ng上的套話,真正管事的還是得是“硬通貨”于是他說︰“馬班頭,有您的這番話我們就放心啦,幾位官爺大老遠來到小店門前,我做東道的沒有不敬之理,幾位官爺請進小店略微歇息片刻,再行上路,如何?”

    馬班頭心里頭明白,秦和清是場面上的人物,迎來奉往的禮數是不會落下的,進了屋一準是有些好處,但是秦掌櫃要是提出來不好辦的事又不好回絕,正自猶豫,就見馬路對過金把頭的一伙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一哄而上把個圍在秦記鐵鍋店門口的人群擠了個人仰馬翻,一時間馬路上亂了套,本來是按部就班行走的皇會頓時亂了陣腳。

    金把頭中的幾個人大聲喊道︰“搶啦,搶點心啦,誰搶著是誰的,搶啦搶啦!”人群中本來就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一看有亂子,趁機跟著搶了起來,秦記鐵鍋店的門前一片大亂,桌子、椅子都被掀翻了個,大姑娘小媳婦被擠得驚聲尖叫。

    原本安分守己的人群,一下子都成了哄搶的暴民,你爭我奪的,為了能夠搶到東西不惜大打出手,有的點心盒子被撕成兩半,上好的“槽子糕、大小八件”撒拉一地,任由在腳下踩來踩去,順子幾個小要飯的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從地上撿取沒被踩爛的食品。

    秦泛棹幾個一看情形不好,趕緊將秦和清和秦大娘攙扶到了店里,進了屋馬上將店門關上,任著店門外的事態發展。

    馬班頭本來是抓人來的,沒想到事情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心里不免有些著急,看著眼前的陣勢自己又無力收拾,只好伙同眾捕快將田鳳鳴押回衙門。

    秦泛棹隔著玻璃看見外面的情景心里非常生氣,“爹,您看,外面的東西全叫人搶啦,您看,咱們家的桌子腿都被他們折斷了,真是他媽的一群土匪,”

    田志遠在他的後面拽了他的衣裳,秦泛棹回過頭,田志遠給他使眼色,田志遠看看他爹的臉色,趕緊的閉上嘴,不再嚷嚷。

    田飛虎對秦和清說︰“表哥,事情依然這樣,就不要過多的去想他啦,你自己的身體要緊,千萬千萬不要生氣著急的,鳳鳴的事咱們一點點想辦法,”

    秦大娘抹著眼淚說︰“鳳鳴這孩子,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怎麼會私藏槍支,這要是真的,到了公堂還不是個九死一生的脫層皮,到了他們的手里還有好罪受”

    秦和清緊閉著雙眼喃喃的說道︰“想我秦和清一生謹慎,小心做人,奔波勞碌了大半輩子,總算有了點起色,忽然間沾上了私藏槍支這樣的事。唉”

    秦泛棹對田志遠小聲說︰“按照捕快的那個說法,一時半會兒不準摘了的清,鳳鳴到了公堂上要是熬不住招了供,往下一追就不是私藏槍支的罪啦,那可是私造軍火的大罪呀,”

    田飛虎听到他倆嘀咕的話想,這可是連接著秦泛棹和田志遠兩個孩子。他想到這兒,不覺得渾身抖楞了一下,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但願此時別鬧大了”。

    田志遠說︰“不會的,鳳鳴哥不可能把咱兩供出來”

    秦和清說︰“不會,誰能保證的了,萬一他就是把你倆供了出來,到那時誰能搪得了官府的追查,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

    田飛虎趕緊的勸道︰“不會的,表哥,咱們想辦法解決,你放寬心,有什麼事,我頂著”

    秦和清越想越窩囊,越想越生氣,別人勸也許還能听得下去,尤其是田飛虎一說話,更加勾起了他的心思,他說︰“飛虎呀,你自己也是個不曉事的混人,規矩做買賣怎麼能沾這歪門邪道的,自古和官府做對有幾個落下好下場的,事情出來啦,你們想辦法,想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可想,只有先,先讓他們出去躲,躲躲••••”想到這腦子里一陣的糊涂,心里撲通亂跳,臉都變了顏色。

    這時候外面人聲鼎沸,搶東西的人相互的扔起了磚頭子,一時亂飛,有的磚頭砸在門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秦泛棹不止一次的說︰“我出去把他們全都轟跑了”

    秦泛棹剛要開門出屋,田志遠壓著嗓子喊道︰“泛棹,你快看你爹,”

    秦泛棹趕緊回頭,看見他爹緊閉雙眼,臉色慘白,氣息游離在喉嚨之間,慌忙湊上前喊著︰“爹,爹,你醒醒,醒醒”

    秦大娘趕緊跪在佛龕前快速如炒豆般的念著佛經。

    田飛虎對田志遠說︰“趕緊去找大夫”

    田志遠︰“哎”了一聲跑了出去。

    一家子正在手忙腳亂的忙乎,正這時,李文遠一推門進了屋,秦泛棹趕忙迎上前說道︰“李兄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此,不巧家父身體有恙”

    簡單見過禮後,李文遠近前看看秦掌櫃的氣色說︰“秦掌櫃的病千萬不能忽視,依我看他人是氣郁結胸,心脈受損,不可再受刺激。”

    秦泛棹說︰“已經讓人請大夫去了,李兄請坐,這是我娘,我表叔田掌櫃”一一介紹。

    李文遠沖眾人點點頭算是見禮,坐在椅子上又說︰“今日我本來也在人群中觀看皇會的,忽听見人們都說秦記鐵鍋店的門前抓人啦,我這心里放不下,緊趕慢趕往這里走,過浮橋時看見金把頭領了一幫人耀武揚威的走過去,嘴里還罵罵咧咧的說出氣啦,我琢磨可能和前面的事情有關,要不金把頭不會這麼高興,走到你們門前,看到如此之場景,我這心里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秦泛棹說︰“鳳鳴哥讓官府的人抓走啦,金把頭的人趁機起哄把我們家的東西全都搶啦,還砸壞不少家具”秦泛棹將剛才的事仔細的給李文遠說了一遍,“我爹的病本來就沒有好利落,這一氣之下,病情更是加重,你進門前志遠去請大夫去啦”

    李文遠听說田鳳鳴被官府的人抓了去,心里不由一驚,趕忙把秦泛棹叫道一邊說︰“這事不妙,咱們應該盡早想辦法,如果說田鳳鳴禁不住嚇唬,受不了刑法,在公堂上來個竹筒里倒豆子,一禿嚕到底,那就什麼事都瞞不住啦,如不提前準備,咱們幾個誰都跑不了”

    秦泛棹听了也非常著急︰“那可怎麼辦,我師兄那人平常老實的怕死,干活踫到手都得咋呼半天,就怕到時候頂不住個,一嚇唬準得全招了,我們總不能都被抓了去吧”

    李文遠說︰“這事不是咱們說了算的,我看,咱們一起先到外面躲躲再說,”

    秦泛棹說︰“可我爹還病著,我怎麼能夠離開”

    李文遠說︰“那你也不能在家里等著送死吧,你家里的事我先找人替你照顧著,你現在就走”

    秦泛棹說︰“還有志遠吶,我們就是走,能夠上哪里去呀”

    李文遠說︰“等田志遠一回來你就和他走,我想暫時先去租界地躲躲再說,”

    正說著田志遠從外面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夫,

    田志遠看見李文遠點點頭。

    趁著大夫看病的檔口,秦泛棹將田志遠叫到一邊說︰“志遠,事情有些不妙,你听李兄怎麼說”,

    李文遠又把剛才說過的話和他說了一遍︰“咱們現在不光往好處想,也得往壞處想,先躲出去再說”,

    田志遠心里也是害怕,臉上帶出來驚慌的樣子,用眼楮直看田飛虎說︰“這事得和我爹說說”。

    田飛虎走過來問︰“怎麼啦?”

    李文遠說︰“田鳳鳴一被抓,咱們大家都有危險,如果田鳳鳴口風緊還算罷了,如果他說出咱們造槍的事來,那麼官府的人可能已經在來鐵廠街的道上啦,我的意思是你們趕緊走,不走就來不及啦”

    田飛虎一拍腦門說︰“哎呀,你提醒的對,你們趕快出去躲躲,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田志遠說︰“爹,您也得出去躲躲,萬一鳳鳴連您一塊供出來,您也脫不了干系”

    田飛虎說︰“你們走吧,你們還年輕,再說你們一走,泛棹爹這里還得需要人照顧,都走啦,有點事怎麼辦,又說回來我也是一把歲數的人啦,不能和你們在外面奔波勞碌的生活,你們走吧,有什麼事由我來頂著,他還能夠把我這老頭子怎麼樣,就是死也死我一個人,你們的日子還長著那,不要多說拉,趕緊準備,你們先去哪”

    田志遠眼里含了眼淚說︰“爹,您啦自己注意身體,我和泛棹出去避避就回來,我們••••”

    秦泛棹說︰“表叔,您放心,我們不遠去,就在租界地找點活干,這里離家近,有什麼事我們也能知道,等風聲過了我們再回來”

    這時候就听見秦和清微弱的喊聲︰“你們,你們出去,出去••••躲••••躲••••躲”

    秦泛棹听到爹的喊聲忽然間兩眼涌出來許多淚水,自己趕緊轉過臉擦干眼淚,然後走到秦和清的床前跪了下來說︰“爹,不孝兒給您添麻煩啦,您啦千萬不要生兒子的氣,自己保重身體,等著兒子回來,好日子還在後面吶,您啦一定保重身體,千萬千萬••••”

    秦和清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摸摸秦泛棹的腦袋,眼里閃閃的映著淚花,努力的說著︰“去••••吧”秦泛棹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轉過身來,又給秦大娘磕頭,正在虔誠念佛的秦大娘拉住秦泛棹的手哭的象淚人似的。

    田飛虎不禁也老淚縱橫,田志遠給他磕頭他連頭都沒抬,只是無力的揮了一揮手。李文遠催促說︰“走吧,再不走就怕晚啦,趕緊走”

    秦泛棹和田志遠兩個人就在天後娘娘的壽誕之日的那天被迫離家出走。三個人在租界地分手時秦泛棹問李文遠︰“你和我們一起走吧,三個人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李文遠說︰“不啦,我想先回安徽老家一趟,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過,不知道家里的情況怎麼樣,如果可能,我還會回來,到時候我會找你們的”

    秦泛棹只好做罷,三人依依不舍告別。

    田志遠他們兩個人和李文遠剛剛從屋里出去,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順子說︰“剛才出去的那個人我在望海樓教堂里見過他,他和那謝神父兩人總在一起說話,神父還給過他錢吶”

    田飛虎看著順子說︰“小孩子家,別胡說,他怎麼會和望海樓有關系,你別是看差啦”

    順子說︰“我看的真真的就是他,沒錯,有一次他還踢了我的屁股一下吶”

    田飛虎沉吟道︰“這里面會不會有點貓膩••••?”

    正如秦泛棹猜得那樣,田鳳鳴是個軟骨頭一點不假,那天從鐵廠街出來,走一道田鳳鳴哭了一道,到了公堂之上,幾聲驚堂木就嚇的他尿了褲子,問什麼就說什麼,

    劉縣令抻著脖子朝著趴在地上的田鳳鳴問︰“啊,看你還算老實,本縣就不給你動大刑,你先說說,槍是哪里來的”

    田鳳鳴說︰“我,我,沒有槍,沒有……”

    劉縣令高聲說道︰“胡說,有人告你,說你是私藏槍支,怎麼又說沒有,分明是抵賴,來人呀”

    下面的衙役齊聲喝到︰“�br />
    劉縣令說︰“你說不說,你要是痛快說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田鳳鳴嚇得趕緊的說道︰“沒 沒槍,只是,造造了幾個零件,零件”

    劉縣令一听這事大了,制造槍械要比私藏槍支罪行要嚴重的多,他看看站在一邊的高升。

    高升湊到跟前說︰“大人,有大魚”

    劉縣令點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田鳳鳴,和聲和氣的問道︰“啊,這麼說就沒什麼事了,那,你說說,你都制造了什麼樣地零件啊”

    田鳳鳴說︰“就是,就是槍上的搬,搬機什麼的”

    劉縣令問︰“還有嗎”

    田鳳鳴說︰“還有,還有一些槍管,一些槍托”

    劉縣令說︰“這麼說,組裝起來就是一只搶了”

    田鳳鳴低下頭說︰“是,是,沒組裝過”

    劉縣令一拍驚堂木喝到︰“胡說,沒組裝過怎麼拿去sh  r n,說,做這些槍想干什麼,造反嗎”

    底下的衙役齊聲吼道︰“說”

    田鳳鳴渾身一哆嗦,戰戰兢兢的說道︰“大人饒命,小的不敢造反,不敢造反”

    劉縣令追問︰“這活一個人干不了,你們一共有幾個人”

    田鳳鳴說︰“兩個,兩…”

    劉縣令又一拍驚堂木說道︰“不許隱瞞,到底是幾個人”

    田鳳鳴趕緊的說道︰“三,三個,人”

    劉縣令問︰“誰是主使”

    田鳳鳴渾身哆嗦著說︰“是是,是秦,秦泛棹”

    劉縣令問︰“協同都有誰”

    田鳳鳴悶頭不說。

    劉縣令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

    眾衙役齊聲喊道︰“說”

    趴在地上的田鳳鳴一下子尿了褲子,他渾身如篩糠一般,顫抖著說︰“有有,有我,有有,有田志遠”

    劉縣令大聲說道︰“你大點聲,有你,還有誰”

    田鳳鳴把腦袋往下一扎,聲音提高了一些說︰“田,田志遠”

    劉縣令問道︰“田志遠是哪一個,他和你是怎麼認識的”

    田鳳鳴說道︰“田志遠,是是,田飛虎的兒子,是他兒子”

    劉縣令說︰“你們在那里制造槍支”

    田鳳鳴說︰“在,在田飛虎的工棚里”

    劉縣令問︰“田飛虎參與沒參與你們的事”

    田鳳鳴說︰“沒有”

    劉縣令說︰“你說謊,既是在田飛虎的工棚里制造,他怎麼不知道,分明是你在撒謊”

    田鳳鳴說︰“田飛虎有自己的商鋪,他總在自己的商鋪里,工棚里的事全都交給田志遠打理”

    劉縣令一拍驚堂木說︰“看你老實,分明是裝的,田飛虎在這麼長時間里不可能察覺不到,你是不是成心包庇他”

    田鳳鳴這時候心里有了一點清醒,他知道要是再咬出田飛虎,接著就會涉及到秦和清,這是他絕對不會做的,他想到此,意志堅決的說道︰“求大人開恩,小的們只是做過幾只槍械的零件,而且是在工棚里完工後,用爐子里剩余的鐵水澆鑄,活計不多,用料不大,所以沒有別人知道,小人只是一時糊涂,只想做來玩玩,求大人開恩放了小人吧”

    這時候高師爺走到劉縣令的耳朵邊說了一句話。

    劉縣令點點頭,又問︰“說,你們做的槍藏在哪里,如實供訴,本官可考慮從輕發落”

    田鳳鳴忽然覺得有了靠山,他理直氣壯的說道︰“大人,其實我們制造的槍械,是給一個叫李文遠的洋買辦造的,大人,我們是給洋人造的”

    劉縣令听了田鳳鳴此說,頓時一愣,他看看站在一邊的高師爺,一時拿不定主意。

    高師爺接過田鳳鳴的話頭說︰“胡說,洋人的槍械都是自己從海上運送過來,怎能會在你們這樣的鐵匠鋪子里制造,分明是拉大旗作虎皮,借著洋人威勢來掩蓋事實”

    劉縣令一拍驚堂木說︰“不說實話,給我打,眾衙役听著”

    下面的站班衙役齊聲吼道︰“在”

    劉縣令從堂上面扔下一根簽子說道︰“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下面的衙役齊聲應道︰“�鄙杴熬徒 鋟錈銑鎏猛猓 叢諞惶醢宓噬希br />
    田鳳鳴殺豬一樣的叫喚︰“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兩個衙役不由分說,掄圓了手里的板子照著田鳳鳴的屁股使勁的打了下去。

    田鳳鳴的叫聲沖破了喉嚨,嚇得一群鳥嘰嘰喳喳咋的飛上了天空

    高師爺俯下身對劉縣令耳語道︰“大人,這件事牽扯到洋人的買辦,還需謹慎b n l ”

    劉縣令點點頭說︰“嗯,讓他畫押,暫押大牢,待本縣上報府衙張大人,再做定奪”

    高師爺問︰“那,秦泛棹和田志遠……”

    劉縣令說︰“抓”

    話分兩頭,秦泛棹和田志遠躲進租界的轉天,馬班頭又帶了一班人馬來到了鐵廠街,指名點姓的要找他們兩個人前去公堂問話,

    秦和清的一個伙計瞅著沒人注意,扭頭出門直接奔了鐵廠街的東頭找田飛虎去了。

    馬班頭叫人前後左右的找了半天人沒見著,又盤問了所有的伙計都說沒看見,逐坐在秦記鐵鍋店的前櫃就是不走,聲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高低得給個說法再走,要不沒法回去交差。

    秦和清吃了兩付藥,氣色剛剛有些好轉,經這一下就又昏了過去,喊半天不見回應,嚇的秦大娘哭天搶地的號喪,“這是造的什麼孽呀,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鼓搗那個勞什子,我的天哪,這日子沒法過啦,我可活不了啦,我的老天爺哎••••”

    秦大娘這一哭,引得鄰居們都來觀看。

    有的鄰居們看不過,過來說︰“你們也不看看人家家里的情況,人都這樣啦,有今個沒明個的,你們還來折騰嘛勁吶,講講善心好不好”

    馬班頭眼珠子一瞪說︰“幾位,少他媽跟著瞎摻乎,你們知道他們犯的那條王法嗎,私造槍枝,懂嗎,私造槍枝,這是什麼罪,知道嗎,這是掉腦袋的大罪,說不定你們都是同謀,哪位有興趣,就和我們到公堂上去理論理論,那位去,啊,你們那位想去,說,說呀”

    鄰居們一看這陣式,便都啞了口,沒有人再敢站出來勸解,都哨在一邊冷眼觀看。

    這時候田飛虎從外面進來說︰“幾位官爺,俗語說︰人要講理,萬事不難,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既是找人不到,就該早早回府交差,看看是否發下海捕文書,畫影圖形,再行尋找,終不能就在此地常駐,這也不是個辦法呀,您說是吧”

    馬班頭說︰“你是誰,我剛說啦不讓摻乎,你這人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無視本爺的警告,來人呀,給這個人鎖上”

    幾個捕快上前就要給田飛虎帶刑具,被他輕輕一撥拉,捕快們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般,跌跌撞撞的閃到了一邊,

    馬班頭一看趕緊的站立起來,手扶著八仙桌子的角,色厲內荏的吼道︰“你,你要造反嗎”

    田飛虎雙手一揖道︰“在下絕無此意,你們不是要找秦泛棹和田志遠嗎,我就是田志遠的父親,你們覺得回去交不了差,我可以跟你們回去,有什麼事我一人承擔,您看如何”

    馬班頭一想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雖然要找的人沒有抓住,有一個人跟著回去交差總比什麼都沒有強。想到這馬班頭一揮手說︰“好吧,你既是膽敢一力承當,也不枉你英雄一場,我也不給你代刑具,咱們就是這樣走,走”馬班頭一揚手式,指著門外說。

    田飛虎說︰“走,”

    正要抬腿往外就走,就听秦和清顫顫巍巍的說道︰“馬班頭,你,你不能抓,抓他走,我,我和你們走,走”

    田飛虎說︰“表哥沒事的,我不會有事,你好好的在家里養病,我去去沒幾天就回來”

    秦和清努力的欠起身來,一陣的眩暈幾乎栽倒在床下,劇烈的咳嗽使他喘不過起來,

    秦大娘趕緊上去用手給他摩挲胸口,

    忽然間秦和清嘴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隨即倒在了床上,

    田飛虎要想上前看看,馬班頭一拉他的衣服,幾個捕快一擁而上,將田飛虎推出了門外。

    第三十三集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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