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一條不太寬敞的鐵廠街,路邊堆滿了鑄造用的沙子,土路上塵土飛揚,兩邊的店鋪里不時傳出鐵器擊打的聲音。
田飛虎的院子里堆放著煤炭、沙子、鐵礦石等物品。
田飛虎為了經營方便,也在鐵廠街開了就一家鋪面,專門經營些鑄造用的輔料和自己制作的鐵器。
這天田飛虎正在前櫃盤賬,兒子田志遠和佷子秦泛棹從外面推門進來,站在他眼前直喘粗氣,田飛虎琢磨這兩小子又在搗什麼“巴巴股”,反正倆人湊在一塊總起“ど蛾子”,看這幅狗攆的樣兒就估計沒好事。
田飛虎將毛筆放在筆架上,抬起頭問︰“怎麼著,兩小兔崽子又給我惹什麼禍啦,是屁股上起了癤子,還是被狗咬了腳後跟,說”
秦泛棹用手推推田志遠,田志遠又用手推推秦泛棹,二人就是誰也不說話。
田飛虎指著田志遠說︰“你先說!”
田志遠吞吞吐吐的說道︰“爹,是這樣,我們倆攬了一活,怕是您弄不了,您看••••”
田飛虎還真吃激將法這一套,于是挺上心的問︰“什麼活弄不了,你總得給老子拿來看看吧”
田志遠就推秦泛棹,田飛虎用眼盯著秦泛棹看,秦泛棹只好從懷里掏出來那個槍栓遞給表叔。
田飛虎接過一看,趕忙叫田志遠︰“致遠。你先把門兒給我插上”
田志遠和秦泛棹心里一陣驚慌,以為田飛虎要和他們發怒,正想解釋,秦泛棹看見表叔的眼楮一直沒離開那個物件,知道並沒有和他們計較。趕忙將店鋪的們關上。
田飛虎看罷點著頭的道︰“嗯,這真是個好活,不用說,泛棹你爹一定看過啦,是不是?”
秦泛棹見瞞不過只好點點頭。
田飛虎說︰“這個東西我也不問是哪來的,我就跟你們說一句話,你們倆既是有膽接這活,就要想到後果,為了家里的平安我不能同意。”
田志遠說︰“爹,我知道輕重,此人是捻軍的人,我已安排他住在了關下的大車店里,保不會有事。”
秦泛棹接著說︰“叔,我想試一回,不是為了多掙錢,全是為了練練手,你看,這物件有些拐古,得需要兩廂合一,這半拉一半,那半拉還得澆鑄,一次完成就得用兩個沙箱,要是掌握了這門技術,以後可以做的活多啦”說完看著表叔的反映。
田飛虎沉吟了片刻說︰“你們兩學技術我不反對,呶,勺爐里剩下的鐵水足夠你們 的,愛干嘛就干嘛,就是一樣,這活不能干”
田飛虎接過來一看就知道是槍上的零件,俗語講︰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肘嗎,更何況田飛虎是個經過風雨,見過世面的人,大小場面也經歷過不少,再說那年代洋槍也不都在洋人手里攥著。喜歡舞刀弄棒的人幾乎對槍都有興趣,田飛虎自然也不例外。
使他很快就下了決心的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不論對方是何方神聖一定與朝廷和洋人是對立的,做了這活就等于是間接地也是和洋人官府作對,有些冒險,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更何況秦泛棹和田志遠又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鳥,不免有些不放心。
第二個原因是為商之道的一貫宗旨︰那就是“平安就是福”
平心講,按部就班的經營,田飛虎實干不過同行的競爭,一般強壯的人都有一顆上進的心,好強的**。田飛虎相信,接了這個活,一來會有些額外的進項,同時對提高自己的鑄造技術是個契機,技術在同行里來說,那就是飯碗。田飛虎不是個糊涂人。
他就在這兩難之中,暫時的選擇了穩妥。
秦泛棹和田志遠沒想到田飛虎一口回絕,兩個人十分的懊悔,可是秦泛棹又跟李文遠夸下海口,沒法收回,于是秦泛棹和田鳳鳴每天都偷偷的來到田飛虎這里干活,就像他們一開始說的那樣,白天只是在沙箱里做沙模,上漿烘干,晚上等到田飛虎的活干完,他們就接過來干,
田掌櫃每天的事情很多,他又愛交個朋友,一有空就走街串巷的找人聊天,也就疏忽了家里的事情。
倉門口教堂自打謝福音神父來了後一改以前死氣沉沉的景象。
陽光照在謝福音的身上,他虔誠的站在耶穌的像前,默默地禱告自己內心的期盼,
王長庚悄悄地走了進來,站在神父的身後跟著祈禱。
謝福音扭頭看見他問︰“你來啦,是不是想看看衛神父”
王長庚點點頭說︰“是的,衛神父是我的恩人,在我最最困難的時候,曾經幫助過我,我感懷五內,不能相忘,衛神父就好像我的父親,我的兄長,我不想他死”
謝福音說︰“衛神父對你很器重,跟我介紹了你的許多事情,哦,你是一個好孩子,你是在天主福澤庇護下虔誠的子民,你要信奉我主,定會受到我主的恩賜”
王長庚說︰“我在衛神父的教導下,我學了算學的基礎,會用英文讀寫文字,神父教會我做人做事的本領,我感謝他,敬仰他,崇拜他”
謝福音說︰“他是上帝的使者,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你現在要接受主的恩惠,接受主的洗禮,成為天主最為虔誠的信徒”
王長庚說︰“我能否再等等”
謝福音問︰“為什麼要等,你已經走進了天主的大門,你勇敢的向前再走一步,你就融入我主的懷抱,來吧,迷途的羔羊,來吧,洗脫你所有的罪孽”謝福音向他張開雙臂。
王長庚說︰“不是我不想受洗,因為我是一個中國人,按照家族的規矩,將來我死後得進我家的祖墳,一旦我加入洋教,我將來就是個無主的孤魂野鬼,我顧慮重重,只因為此”
謝福音說︰“中國的家族傳統是不能夠和天主教的福澤相比,你百年之後,是要進天堂的,你的家族只是給你t g ng了一塊黃土地,那也可能就是地獄的入口,你要想清楚”
王長庚剛要想說話,這時候匆匆忙忙的走進一個人來,正是官府緝拿的崔三爺。
崔三爺不顧在座的有外人,朝著謝神父說︰“神父,我要受洗,我要加入天主教”
這一天謝福音趾高氣揚的來天津縣衙找劉縣令催要望海樓那塊地。
劉縣令擔憂的說︰“蓋望海樓教堂,周圍的居民都要遷走嗎,這是不是會激起民怨”
謝福音說︰“我們有和皇帝簽署的契約,河樓和崇禧觀都在這十六畝土地之中,必須將周邊的居民遷走,否則,無法施工”
劉縣令說︰“這我得向府衙稟告,或是向通商大臣崇厚稟告,我一個小小的縣官沒有決定的權利”
謝福音說︰“你不用推脫,我已經和你們崇厚大人打過招呼,你照辦就是了”
劉縣令說︰“如您所說,本縣可以派人前去清理場地,但是,在那里居住的民眾怎麼安排,神父是否t g ng方便”
謝福音說︰“沒有任何方便t g ng,你若是不辦,我就派兵自行b n l ,我的話說完了”說完站起身要走。
劉縣令說︰“大人不必著急,本官還有話說”
謝福音站住回頭問︰“事情已經說明,你還有什麼話說”
劉縣令說︰“我想向您打听一個人”
謝福音說︰“請講”
劉縣令說︰“有一個叫崔三的人是不是在您的教堂里”
謝福音說︰“他是我的教眾”
劉縣令說︰“崔三身犯命案,官府要緝拿他歸案,請神父大人協助”
謝福音說︰“這個人現在使我們天主教的教徒,你沒有權利緝拿我們的教徒”
劉縣令說︰“他犯了法,害了人命,還搶走了人家的孩子,這樣的人您不能護著”
謝福音說︰“天主教講信德,只要是他有悔改的意圖,通過信德可以拯救他的靈魂,要給他一個改過自行的機會”
劉縣令說︰“不行,他是必須要歸案的人,神父大人你沒有權利庇護著他”
謝福音說︰“中英中法天津條約規定,凡是租界、領事館,外國教堂都擁有治外法權,清國人無權進入抓人,無權過問任何事情,對不起,劉縣令”
劉縣令看看看站在一邊的高升,高升歪歪頭,表示無奈。
大年三十,安家老兩口子出殯,鐵廠街和河邊縫窮的老媽子來了一大群人,人山人海的好不熱鬧。
刻磚劉和安亞蘭在眾人的攙扶下送殯,嗩吶、笙簫一起吹,烏哩哇啦的吹的那個淒慘,隨行的人都掉了眼淚。
送殯的響器聲和哭聲傳到了倉門口教堂里,崔三爺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對王長庚說︰“入教吧,有你的好處”
王長庚拿眼狠狠的瞪著他,半天沒說話。
一過年,三岔河口的鐵匠鋪大都關門歇業,家家過年,屋子的窗戶、門上都貼著吊錢,大門口,工具棚都粘著福字,一派的紅紅火火,人人洗刷的干干淨淨的,穿上新做的衣服,走街串巷的互相拜年。
秦和清站在一旁看秦泛棹他們放炮仗,地上擺著燃放著的炮仗,幾個小孩子來回的跑過來跑過去的,熱鬧非凡。
秦泛棹將一掛雷子鞭炮掛在工棚的架桿上,上前就要點,秦和清喊道︰“看著點火,別將棚子燒了”話說一半,馬上就被炮聲掩蓋。
田鳳鳴和王長庚捂著耳朵站在一旁看樂,田鳳鳴從身後向前拱王長庚,王長庚躲避不及,一個炮仗就在他的眼前爆炸,王長庚嚇得跳起腳,秦泛棹和田鳳鳴在一邊笑。
秦大娘招招手將王長庚叫過去,王長庚跑到秦大娘跟前大聲問︰“大娘,您有事”
秦大娘扶著王長庚的肩旁說︰“進屋去,我給你做了一件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王長庚高興地隨秦大娘走進屋,秦大娘從櫃子里拿出來一件衣服遞給他。
秦大娘催促說︰“穿上試試,不知道大小如何”
這是一件黑色的夾襖,單立領、對襟盤的扣,王長庚看見猶猶豫豫的不想往身上穿。
秦大娘笑著說︰“給你師傅做衣裳剩了一塊料子,我看看還夠你的一件,我就做了”
王長庚勉勉強強的將衣服套在身上。秦大娘上前抻抻這,𦼦𦼦那,衣服還算可身,秦大娘說︰“你看,你的身量𠸖,能夠穿的下,要是那倆猴就穿不下”
王長庚脫下衣服說︰“大娘,我還有穿的,我娘在我出來的時候給我捎著啦”
秦大娘阻止王長庚遞過來的衣服說︰“你娘是你娘的,這是大娘我做的,留著穿吧”
王長庚低著頭說︰“那,我就收下,謝謝您”
秦大娘微笑著說︰“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得學會適應,學會和別人打交道,你這孩子心眼子不賴呆,這點事你能劃開魂兒”
王長庚听秦大娘說話,自己先就紅了臉︰“大娘,不是我膈性,我就是和他倆上不來”
秦大娘笑著說︰“多大點的孩子,有點毛病,睡上一覺就過去啦,別計較,听大娘的,以後呀,有什麼事先和大娘說說,千萬別憋在心里”
王長庚低著頭說︰“大娘,我,不瞞你說,您和師傅對我不錯,我心里有數,就是他倆,我,我想換個地方,換個地方學徒”
秦大娘詫異的問︰“這孩子,你幾時有的這想法”
王長庚委屈的說︰“他倆總欺負我,我就有了這想法,你和我師父說說”
秦大娘追問道︰“這說,你已經有了去處”
王長庚遲遲疑疑的說道︰“還沒”
秦大娘雙手交叉站在王長庚面前,一時琢磨不透這是怎麼回事︰“這樣吧,你若是自己非走,我想你師父也不會攔著,你不願意去說吶,我過幾天試著給你說說,你可不能著急。”
王長庚點點頭說︰“大娘,我听您的,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秦大娘點點頭︰“哦,你是因為他倆,那麼著吧,你去吧”
王長庚扭頭向外走去,秦大娘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說︰“這孩子,真是琢磨不透”
不管平日多忙,多累,多窮,過年都停下手里的活,忙乎年,中國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天。
田大娘自己正在包餃子,田志遠和他爹收拾鑄鐵爐的煙囪,田大娘對著里屋喊道︰“慧琴呀,出來跟娘包餃子”
田慧琴在屋里半天答應到︰“哎,娘我這就來”
田大娘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種了什麼病了,唉”
田飛虎走出來對田志遠說︰“你去,把鞭炮掛上,一會兒下餃子,咱們放炮”
田志遠高興的說︰“哎,我這就去”說完跑了出去。
為求吉利,大年初一都想燒頭一炷香,天後宮這一天是香客盈門,早晨一開山門呼啦就涌進來好些人,前後殿哪哪都是磕頭作揖的香客。天後宮上下都跟著忙乎了一整天。
晚上,在後殿的客房內,天後宮的幾位師兄弟聚在一起說話。澤潤和盂茗在一旁竊竊私語。
張天師對師弟澤惠說︰“真是快呀,陰陽交替,斗轉星移,一晃又一年過去啦”
澤惠給師兄倒上一杯茶水︰“師兄如見,人生易老天難老,年年有今朝,歲歲共照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澤潤扭過頭說︰“師兄,今天初一沒有月亮”
澤惠笑笑說︰“師弟不聞,你照、我照,心照、對照,如釋觀照嗎”
澤潤听聞說︰“師兄什麼時候又參禪啦”。
張天師深沉的說道︰“這春景讓我想起了歐陽修的詩句;誰道閑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里朱顏瘦。”
澤惠接過來念到︰“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試問,師兄為何愁腸依舊”
張天師用手慢慢的拍著桌子說︰“惆悵不必家國依舊,強說廊橋細柳,闌干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雲,千里萬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澤惠又接過來說︰“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與離魂,那堪疏雨滴黃昏,更特地、憶王孫。”
張天師忽然停下手問澤惠︰“師弟,薛掌櫃走了有倆月了吧”
澤惠答道︰“聚散苦匆匆,薛掌櫃走了快仨月,您想他是臘月中走的,這都二月啦”
張天師點點頭說道︰“唔,時間不短了,我也有好久沒去鐵廠街了,六ど摧拍盞頻傳,人生何處似樽前。”
澤惠笑著說︰“師兄又饞酒了”
澤潤這時抬頭說︰“師兄,鐵廠街現在可紅火了,家家干的都不賴”
張天師默默地點點頭說︰“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個規律,山窮水盡之時,未必不是柳暗花明之始,這就是一個好的開端。”
澤惠雙手合十虔誠的說道︰“師兄深諳辯證之道,佩服”
天津衛的大街小巷都在過年,處處鞭炮齊鳴,一派熱鬧的景象。
一縷陽光透過花色窗戶照進來,顯得教堂四處斑駁陸離的。
謝福音對著躺在床上的衛儒梅畫十字,嘴里說道︰“願主保佑你,阿門”
一個嬤嬤走過來將一本聖經放在衛儒梅的身邊,陽光照在衛儒梅死寂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外面的鐘聲響起,嬤嬤們都圍在衛儒梅身邊為他祈禱。
衛儒梅努力的睜來眼楮看看周圍的一切,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締造的,一手促成的,他留戀這一切,舍不得這一切,他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等待他去辦,他還有許多的心願未了,他不能就這樣退出他的歷史舞台,他掙扎看著人世間的一切,他沒想到教會就這樣輕易的拋棄了他,他不明白。
謝福音真誠的念著聖經,真誠的為他的前任祈禱,也真誠接受前任給他留下的一切,他為自己即將擁有這一切感到高興,感到自豪,他看著前任苟延殘喘的景象,他不痛苦,他想︰“痛苦的應該是那在床上躺著的人,任何事業都是前赴後繼的經過艱難困苦的才能夠完成”
衛儒梅即將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後歷程,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遇到了許多意料之外的困難,是天主的教誨讓他堅持,宣揚天主教的教義,弘揚教法,他為此嘔心瀝血,絞盡腦汁,他發展教徒,開展教會工作,就是為了一個目的,讓天主教會佔領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他為此興奮過,煩惱過,甚至親身冒險前去撈取自己認為天主應有之物,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份,因為此舉而掉價,他不知道中國有這樣一句話:“經是好經,都讓歪嘴的和尚念壞了”。
按理說上帝的使者不應該做這雞鳴狗盜之事。可他這個人間的使者不具備墨丘利的行走敏捷,精力充沛,多才多藝,甚至發明鑽木取火的本領。又加上自己已是垂暮之年,又身患疾病,他知道上帝的權杖就要傾斜了,如果再不抓緊時間,怕是自己的遺憾就會帶到天國里去,此舉也是無奈之舉加貪婪。
果不其然,就在他躊躇滿志的時候,準備著手繼續完成未盡的事業的時候,另一個登台亮相的人物謝福音神父出現啦。衛儒梅如果想做好一個上帝的子民,那麼自己未盡的事業只有依靠這位後繼者了。就在他功德圓滿即將要奔赴天國的最後時刻,他將自己的發現和幾次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向這位繼任交了底,然後準備“西方接引”去他該去的地方。
他使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嘴里蠕動著說出來一句話︰“天後宮,天你要十分注意”
謝福音看著前任,使勁的點點頭,衛儒梅呼出最後一口氣,眼楮瞪著離開了人世。
這個謝神父是個退伍軍人。除了長相和戰神阿瑞斯有差別外,同樣是性格qi ng b o好斗,十分喜歡打仗,而且勇猛頑強,是力量與權力的象征,戰爭與屠殺的代表。同時又是嗜殺、血腥,人類禍災的化身。從他後來的作為;建望海樓教堂時驅趕周圍的居民,和為了宣揚“二次大煙戰爭”功績,給建成後的教堂起了個聖母得勝堂的名字。充分說明他是一個惹禍的根苗。
進了四月,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雨,天津又是九河下梢,一下雨上游來的水很大,宮前大街的土路上泥濘難行,天後宮里面燒香的人也就少了起來,這一天,小盂茗正在賬房里和澤潤師叔說話,忽然听到前殿的院子里有洋人大聲嚷嚷,小盂茗趕緊的跑了出來看,就見院子里荷槍實彈的站著許多英國兵,為首的是英法聯軍的司令戈登將軍。
戈登雙手背在身後來回的在院子里度步,盂茗看見趕緊的跑向後殿的客房。
客房內,張天師正在和秦和清看鋪在桌子上的《六齊金按》,小盂茗一步𤨎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