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對于期中考,一直是躲避且期待的。
考前一天教室里已有些吵鬧,人心躁動,在心理課上看過曾經的學姐學長做的“秘密心園”(一個心理課老師說用來記錄心情的本子),見過一個學生畫了一個“從開學到期末的作業曲線圖”,線條先是在最低點那,後來逐漸升高,在期中的前一周到達頂峰,接著又極速下降到最低點,又會在期末考試前一周的時候,作業 到頂峰。
覺得心煩,自己的地理還不太懂;數學還不太明白;語文的古詩總感覺沒有背熟……
胡亂記完自己的考場和考號——其實也沒什麼用,晚上群里頭總是會發的。把桌套拿走,值日的留下來值日,沒事的,都去自己的考場探探頭,看下自己是坐在前面還是後面,看看自己前後左右挨著誰,如果有認識的就更好了。
和郝微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里溜達,去買杯奶茶,最好再買一個炸雞,然後呢,應該去三十五中買涂卡筆還有橡皮,最後再和郝微約下明天早上幾點騎著自行車去學校,于是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心里很著急,想趕緊回家再看看有什麼需要做補充的,明天是語文考,會急忙翻出語文書,看期中前整理的一大沓的試卷,還有幾張專項的歸納,最後,再背背古詩文以及注釋就好。
這麼一折騰,時候也不早了,便是匆匆睡下,卻是翻來翻去,硬是睡不著。
平生,除了當時區運會的時候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死也睡不著,這是第二次死也睡不著的時候。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肯定不是腎上腺激素的問題,我太緊張了,一個期中考就把我折騰的死去活來的,將來的中考怎麼考啊。
(二)
老竇在考前兩天的時候把我叫到後面訓話。
原因很簡單,我們督促鄭晨快點吹哨(下午來到要是不好好自習吵吵鬧鬧的話,就等著全體起立罰站吧),老竇快要來了,其氣場之可怕,每每老竇踏進班門的那一刻,是全班靜音最快的時候。
坐在鄭晨旁邊的我大概經受了幾次鼓膜要震碎的緊迫感之後,抬頭望望四周的同學,我的天啊,你們耳聾啊!
于是乎,張濤自告奮勇︰“我要吹哨!”他鼓起嘴奮力一吹——仍然無效,我無奈地笑了,正在我倆為這種吹了半天哨卻毫不奏效的尷尬場面以笑來掩飾的時候——老竇進來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我露出了一排牙齒,又看見張濤咧開了他的嘴——好!你倆的表情很是松懈啊!
張濤,雷舒航,到後面站著去!”
那笑容可謂是曇花一現,在遇見老竇的那一刻凍結成冰,又是一句吼驚醒夢中人,長這麼大,第一次被老師喊到後面罰站。
覺得羞愧,但到後來就覺得沒什麼怕的了,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老竇去上課去了,我和張濤也不敢說話,也只是呆板地站著,可思緒早已飄到八千里之外了。
過了一會兒,老竇來了,他先對張濤說︰“跳?跳個屁!你在咱們可是第一啊,四校第四!我告訴你,這次期中考試要是給我考不了10班第一,期中考試後就找你算賬!”
他捶了張濤一拳,又看向我。
大事不妙,我心里暗暗慘叫。
還有你——雷舒航,跳的不行了哇,嗯?我告訴你,你要是期中給我考不進四校前100,你就等著吧你!有你好果子吃的!”
老竇也捶了我一下,我卻呆住了,這麼說……我的入學考試,四校區排一百多?我的天啊?是不是我听錯了?
只是覺得恍惚,覺得老天給我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地理課上後,老師叫我倆回去,也只是慌慌張張一步三回頭,像捉奸似的,回到了座位上。
(三)
大概是因為上述的事情後,壓力很大,生怕自己沒有考進四校前100會被老竇怎麼活扒了。
第二天考的是語文和數學,心里卻有一種莫名的坦然,語文總是還好的,數學我也就那樣,愛考成啥樣考成啥樣,我再怎麼努力數學也就是個70多分的水平。
我不知道是幾點睡著的,只是覺得一晚上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第二天趕著路燈去上學,周圍一片漆黑,很冷,對于考試,無比的抵觸以及無奈。
誰都不能決定誰的命運,但是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可以掌控其他一些人的生活,比如考試,比如作業,比如補課。
我們每一個孩子,都是老師的傀儡,家長眼里的機器,同學眼中的同舟共濟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