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愛在琴房
1
喲，陽剛今天特別精神，難怪穿了新西服。”陽剛進門就受到了姜教授夸獎。
陽剛听到老師夸獎，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謝謝老師。”
姜教授見他沾沾自喜，又追問他︰“你從外表到內心都是精神煥發，不僅僅是穿了新衣服吧？”
陽剛發現老師好像窺視到了內心的秘密，就一本正經地掩飾︰“老師，我只是穿了新衣服啊，我記得小時候過年，我穿了娘親手給我縫制了新衣服，高興得晚上睡覺都不想脫掉。”
姜教授哈哈地笑了︰“是嗎？那是你的童年。可你現在就不是童心了啊。”
陽剛第一次見教授開心的笑容，平時都是嚴肅的面孔，他肯定有什麼高興的事，便逗起圈子來︰“老師，你說我還能有什麼開心的事？”
姜教授又微笑著，捏了一下他鼻子︰“小子，你變滑頭了是吧？你以為我不知道？”
他第一次感到老師對自己這麼親熱，覺得自己的秘密肯定被發現了。老師怎麼知道的？他還是不願直說，繼續裝蒜︰“我真不知道是什麼。”眼楮不敢正視老師，只盯在鋼琴上。
姜教授一本正經地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用我直說了吧。這都是很正常的，不過，不能影響學習。”又接著說︰“當然，也許對學習有幫助。”
陽剛見教授把自己的秘密說得含蓄又明朗，乖乖地坦白了︰“依凡確實對我很好，她非常樂意幫助我。所以，我經常去找她，我在她身上學到了許多知識。”
教授點點頭︰“這就對了，你和依凡都是我的學生，你們相互學習，我很放心。你現在能唱到F調的高音，進步很快，希望更上一層樓。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陽剛點點頭︰“知道了。”
教授打開琴蓋，彈起了一段優美的和聲。“我剛才彈的這段和聲，目的是讓你感受一下琴聲，讓精力集中到琴聲里，開始發聲練習。”
教授示範發聲:“啦啊……啦啊……”
陽剛︰“啦啊……啦啊……”
教授︰“你的聲音有了很大提高，高音解決了‘掩蓋’問題。完全可以唱男高音曲目。從現在起，你要選一些適合你唱的歌曲，因為，一首歌不一定都適合每個人唱。哪怕是名歌唱家也不能把所有的曲目都唱好。我給你推薦一些，你自己也查找一些，書店圖書館，都可查找。”
陽剛︰“知道了，我感覺唱高音很順利地爬上去了，再也不畏懼高音了，現在總想唱高音呢。”
教授︰“高音也不能隨便亂唱，嗓子容易疲勞的。”
陽剛︰“難怪我唱久了，嗓子就嘶啞了。”
教授︰“你平時唱歌，一定要讓聲音從共鳴腔發出，不是卡在喉嚨里，這樣高音的音色明亮，有穿透力，又不容易疲勞。”
陽剛點點頭。
教授︰“今天唱什麼曲子？”
陽剛︰“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行嗎？”
教授︰“不行！你現在解決了男高音的‘掩蓋’問題，要唱F調的高音曲目，要嚴格要求自己。《三套車》能唱吧？”
陽剛︰“能唱。”便深情起唱︰“冰雪覆蓋著伏爾加河，冰河上跑著三套車……”
上完課，陽剛離開了教授家，走在路上，一門心思想著上課時教授問起自己和依凡的事，這是老師關心自己的學習。可是，還有妲妮，她還笑話過，怕自己與依凡陷入泥坑。而依凡也擔心自己與妲妮陷入泥坑。妲妮同意過自己與依凡試演接吻戲呀，依凡也同意自己與妲妮演戀情劇，自己也是為了演好話劇。謝謝她們的關心，也許這是女人們的疑心病。
2
今天陽剛又來到藝術學院找依凡學習彈鋼琴，在藝術樓很遠的地方，都能听到從學員們各自琴房里傳出的琴聲和歌聲。陽剛走近了303琴房，門開著，正好依凡在專心練琴。
他不便打擾，遠遠站在門外靜靜地听。
她的演奏是那樣地投入，時而熱情奔放，時而抒情浪漫，仿佛愛情已悄悄降臨她的身邊，正在做甜蜜幸福的夢。
忽然，強烈的和弦把她從激情中驚醒，仿佛厄運降臨。她不禁恐懼起來，突然停止了演奏。
陽剛走到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她從鏡中看到了他︰“你怎麼來了？”
陽剛︰“我早來了，見你演奏得那樣投入，沒有打擾你，只想靜靜地听。”
依凡︰“謝謝你懂得尊重演奏者和演唱者的心理，當她把感情和精力投入到音樂中時，如果有人突然打擾，是一種不禮貌，甚至令人反感。”
陽剛︰“幸虧沒有打擾，否則傷害了你。”輕聲地說。
依凡︰“看來，你很細心。生活中總有一些不拘小節的人，令人討厭。”
陽剛︰“其實，人在美的事物面前自然就會變得有風度。”
依凡︰“為什麼？”沖著他一笑。
陽剛︰“因為美有一種力量，無論是美麗的人，還是美妙的琴聲。”目光炯熱的望著她。
依凡有點動情︰“你，你的眼神告訴我，我有力量？”
陽剛︰“是啊，我曾是大山里的放牛娃，自從遇上了美麗的你，又學習美妙的音樂，從此改變了我的缺點，自然就變得有風度。有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從小喜歡在地上打滾的女孩，有一天媽媽給她買了件美麗的花衣服，她穿在身上後，就從此不在地上打滾了。別人問她為什麼不打滾了，她說，我怕新衣服弄髒。”
依凡笑了︰“這個故事真有趣。原來你也和小女孩一樣啊？”
陽剛毫不掩飾地說︰“我小時候喜歡在草地上打滾，打架，還‘打仗’呢。”
依凡笑了，很開心︰“想不到你的童年真有趣，真浪漫。你們‘打仗’誰當頭領？”
陽剛自豪地說︰“當然是我！伙伴都是我的部下，他們都听我指揮。”
呵呵呵。”依凡笑得樂開了花，充滿幻想問︰“想不到你還曾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真羨慕你們的童年。”
陽剛︰“不過，我們大山里的孩子有野性。我說的那小女孩，就是我家鄰居。”會心地笑了。
依凡︰“是嗎？哈哈哈。”笑得喘不過氣來“我就喜歡你們的那種野性，真的！”她深情地望著他。
陽剛︰“那樣好嗎？”
依凡︰“當然好，有野性才有野心，大人物都是大山里走出來的。因為他們從小有野性，後來有了野心，最後成了大人物。”
陽剛點點頭︰“有道理，不過……你認為我有野心嗎？”
依凡︰“當然有啊！”
陽剛︰“我有？”認真地問道。
依凡︰“你和你表哥從小光著屁股游泳，有野性。又從大山里走出來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是有野心嗎？”
陽剛點點頭︰“謝謝你改變了我的野性。還有一個故事，講的是美麗改變了獸性。”
依凡︰“想不到你滿腦子的哲理故事，快說來听听。”
陽剛︰“這是一個古老的故事，從前，一群土匪正準備下山搶一個村莊里的財物，突然听到村莊里傳來一陣美妙的簫聲，那音樂淒涼婉轉，催人淚下。那簫聲，響徹了整整一夜，土匪們坐下來也听了整整一夜。他們感動得流淚，最後放棄了搶劫的念頭。從此，他們改邪歸正了。你看，美麗有多麼神奇的力量啊。”
3
依凡很是欣慰，說︰“好的，但願我能改變你的缺點，讓你變得自信，讓你走向成功。”她又試探地問道︰“你覺得我有這樣神奇的力量讓你改變嗎？你對我有野心嗎？”望著他鏡中的眼楮。
他的目光與她在鏡中相踫，又猛地閃開望著她彈琴的手︰“我，我敢對你有野心？”
依凡︰“你不是有野性和野心的人嗎？”
陽剛驚訝地望著她︰“這，這不一樣。”一時不知所措。
依凡有點生氣︰“我說你不肯改變吧。”臉上不悅，只顧去彈琴。
陽剛見她生了氣，便走到她身後，猛地抱住她，把嘴貼在耳後︰“你生氣了？”
依凡︰“你不肯改變自己，我能不生氣嗎？”見他敢做出大膽親熱的舉動，滿意地笑了︰“野心應是一樣的嘛。有追夢的野心，就應有追愛的野心。”
陽剛︰“我是覺得在你面前，我是乞丐，你是公主。我豈敢對你痴心妄想？”
依凡︰“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陽剛︰“當然是，你有公主一樣的美麗、善良、高雅，我像乞丐一樣一無所有，不是嗎？”
依凡︰“難道你我之間真有這麼可怕的鴻溝？”
陽剛︰“這本來就存在。當然，我要改變。”
依凡︰“但願你說的不是童話。”
陽剛︰“童話是孩子講的，我是七尺男兒呢。”
依凡格格地開心笑了起來︰“你是在夸海口吧？”
陽剛︰“你不是說要自信才能實現理想嗎？”
依凡︰“對，夸海口也是自信的表現！”
陽剛︰“這又是你的夸海口理論吧。你要成為理論家了。”
依凡自豪地說︰“當然啦，古今中外，許多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科學家、文學家都曾經學習研究過音樂藝術，如古希臘哲學家、科學家畢達哥拉斯，還有法國的思想家盧梭，既有音樂細胞，又有哲學頭腦。”
陽剛︰“我的大哲學家，我來了老半天，應該練琴了。”
依凡站了起來，坐在鋼琴旁，一手指著樂譜，一手拍著節拍，為他作指導︰“要注意節奏，手腕要放松。”
陽剛彈著琶音，時而上行，時而下行，雙手在鍵盤上穿梭跳躍，嫻熟如流水。
依凡滿意地點點頭︰“你的音階彈得連貫流暢，進步很快。”
他會意地望了望她，她微笑著望了望他，二人干脆相互對望著，幸福地對望著，久久地對望著。很久以後，二人才雙雙走出了學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