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如今可死得瞑目了吧。”雷烈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但素衣知道了這些，他自是不可能再放她離去的。
她會死在這？
她又怎麼能容忍自己就死在這里。
淡漠得轉過身，素衣抬首與那一直緊盯住自己的陰姬兩兩相視，“所以說，此次瘟疫一事的真正源頭在于西涼王，而你雖是西涼的人，卻未在西涼的朝中做事，只因西涼王給了你們好處，你們才會听他所言而行事。”
陰姬柳眉上挑，如蝶翼展翅般撩人心魂，“你很聰明，比黎國一般的女子都要聰明。”
呵……”素衣輕笑，“世人皆言那西涼國素來豪放灑脫，沒想到，竟也有如此卑劣行徑。”
手段不過只是過程，這世道本就是弱肉強食，能走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適者生存，成王敗寇。
陰姬說得不假。
這史上歷代被記于冊的帝王，又有幾個是真如筆下所述的聖明？
細想著陰姬先前說過的一些話，素衣緩了片刻，復道︰“你說過，你會替西涼王辦事，無非是因為你們樓主收了他的東西，那是不是……我手中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也能替我辦事。”
雷烈一怔，驀地大步跨到素衣身旁，“你想干什麼？”
素衣眸光一閃不閃，只是靜靜地看著女子。
陰姬雙目微僵，倏爾“噗嗤”一聲彎了唇角，“我們樓主，可不是什麼東西都收的。”
那你們樓主想要什麼，不妨說來听听，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她面上笑容緩緩逝去，“就算是買賣，也得講個先來後道，你現在同我們可沒什麼所說的。”
那可未必，你不是要同我斗毒嗎？”
陰姬看得出素衣在做著什麼打算，她猜不明白，卻仍是一臉輕快地答了一字︰“是。”
我與你不一樣，不會將各種毒都練好了帶在身上，倘若你真想與我一較高下的話，我倒是有個法子。”
說來听听。”
素衣搓了搓指尖，向她走近幾步，怎堪還沒未開口，陰姬便身子向後一仰，退到一旁，“究竟是我高估了你，還是你低看了我，此時此刻，你竟想要用所剩的那點迷蠱來對付我？”
自然不是這迷蠱，可我身上所剩的，就只有這些了。”伸長了手臂，素衣將指尖的粉末暴露在她眼前，一點一點，輕碾成灰，任其隨著躥入屋內的寒風消失不見。
陰姬蹙起眉頭，不由被素衣的一句話惹得有些不快︰“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陰姬對自己行毒的能力可謂是深信不疑的。
她甚至不能容忍旁人質疑她的毒術，亦或是小瞧了她。
素衣將手中迷蠱散盡後，方不急不忙得將手臂收回，“我沒有練出什麼多余的毒帶在身上，自無法與你斗毒，可你……卻渾身身上都染著劇毒啊。”
陰姬雙眼微眯，似想一眼看透素衣的心思。
所以……我不與你正面斗毒，但你可以對我用毒，若我中了你的毒，腸穿肚爛，我也當認命于此，可若是你毒不倒我……”
陰姬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毒不倒你，要怎得？”
我就將那破了你所有毒的秘密告訴你，就當做……我與你之間交易的籌碼，如何？”
不成！”素衣話音剛落，雷烈既一手將素衣從陰姬身前拉開，甩到了一旁，“她的命……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留！”
你不信我的毒術？”陰姬向前一躍，引得腕處鈴鐺亦不由發出了幾許悅耳的清脆聲。
雷烈面色決然，“她已經將你的毒破了一次。”
那又如何。”陰姬撫了撫耳邊碎發，與雷烈仰首對望。
你要是真的輸了，她所說的‘交易’你是應與不應？”
這是我同她的事……況且，她究竟有沒有命可活，還得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未再多留一絲猶豫，陰姬撇過頭，一抬手，即向攔在她身前的雷烈推去。
雷烈雖內力雄厚，但也知陰姬渾身上下連根發絲都踫不得。
遂身形一閃，及時地退到了遠處。
素衣仍是那般悠然自得地立著，仍由陰姬掌心突起，猛地自袖口抽出一縷雪色巾帕，揚指一揮，飄出一縷濃稠的青煙，夾雜著淡淡清香，落在了素衣鼻尖。
這‘雪葵’之毒可是我早些時候閉關了十來日煉出來的，只要沾上一點，半柱香的時間沒有我的解藥，你體內的血液就會爆裂，讓你活生生得受盡折磨，七竅流血而亡。”
素衣閉上雙眼，聞著那股清香，輕聲道︰“半柱香，還是有些長了，這期間里……你倒不如拿其他的毒試試。”
陰姬臉色一僵，頓了小會，見其並未得什麼反應，不禁反手自腰間取出一根銀針，復沿素衣腦後狠狠扎去，“你既等不得，便可嘗嘗這‘魑魅子’，身如刀絞是哪般感受，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少頃……
素衣困倦得幾近睡去，“魑魅子，這名字取得倒是不俗。”
……”
那這‘醉生夢死’呢？雖不如之前的幾味毒生不如死，卻能封閉你的五官，讓你眼盲、耳聾，失去所有的知覺和嗅覺，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醉生夢死？怕是你用‘鶴枚草’加以煉制而出吧。”
你……”
你見過多少毒？這世上最毒的林子，你可知在哪？”
……”陰姬一時語塞，掌心再度捏住了一瓶毒丸，竟再沒了之前的底氣。
素衣抬眸看她，“我早說過，一般的毒，對我毫無用處！你只知這些毒用在別人身上是哪般模樣哪般痛苦，你自己……可曾親試過其烈性？”
……”
修羅草、幻星沙葉、弒閻蜘，這些本沒有解藥的毒我都嘗過了，你的這些……于我而言，根本什麼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