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石聶就放心了。
三人飛空了一段時間，言長老取出了飛舟法器。
飄飄而起，宛若傳扶搖直上雲霄，在雲海中，滑行。
來的時候二十多人坐著，石聶修為最低，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修煉，而回去的時候，竟然只有三個。石聶立即覺得規格待遇高端大氣上檔次起來。
只可惜沒有侍奉的人員在，否則那生活就相當愜意了。
雖說如此，讓石聶有些不好意思的是，言長老和他在船頭喝茶賞景，慕瑤師姐，卻為二人斟茶倒水。
石聶喝得苦澀而又甜蜜，心花怒放又尷尬至極。
明明就只是稍微帶點靈氣的茶水罷了，言長老卻喝得愜意自然，一幅享受的模樣。當然了，好歹也是慕瑤師姐親自斟茶，意境就不一樣。
漸漸地，石聶也放開來，慢悠悠地喝茶，新奇地欣賞雲開雲落，還有那快速遠去的山山水水和城郭。
待慕瑤也坐下來，言長老開口道︰“石聶，把你在第一秘境的遭遇說一遍吧。”
反正估計有不少人已經向言長老稟報過，石聶只是大體訴說一下自己的境遇，言長老偶有詢問，石聶再詳細補充。
慕瑤在旁邊，低著頭，為石聶捏了一把汗。別人都是盡可能地詳細，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石聶倒好，先進行粗略的概括，便大大咧咧，想說哪就說哪。
哎呀，言長老，你是沒看到啊。我去火山之前，經過一個地方，听說花花綠綠，我還在想說的是啥呢，結果一群非主流啊。頭發染得奇奇怪怪。我本來還無語來著，可是一看，有不少人頭發很漂亮啊，很純粹啊，很吸引人啊。結果一問，不少人竟然是天生發色，當時就激動了。
我特意在那轉悠了一天。我以前還一直以為頭發除了黑色，能是棕色和金黃色的就挺有趣的，沒想到還真的有紅色和綠色的，簡直無法理解。可惜數量還是太稀少了。”石聶侃侃而談，有點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誒？怎麼沒了？
在這時，目瞪口呆的慕瑤，趕緊為石聶添上茶水。
石聶感謝道︰“多謝師姐。對了，師姐，我還遇到一個身材相貌和你差不多的，可惜人不咋地，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旁邊有個男人獻殷勤。要不是看著和你有點相像，我就一巴掌拍在她臉上了。”
言長老咳嗽了一下，提醒道︰“你不是說到火山了嗎，別扯得太遠，繼續說。”
石聶喝了口水，憤懣道︰“對，那群人蠢啊，本來就只是普通的火山噴發，短短三五里路，傳到我耳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靈氣噴涌三百丈、靈石飛天三千顆！我一听啊，這肯定是有天柱玉符出現啊，說不定還不止一枚。我就去了啊，你不知道，有多慘……我那個氣啊。”
反正這一路上，也不著急。石聶特意問過了，保持普通的速度，需要十多天。閑著無聊，石聶能侃多少是多少。
對了，在火山之前，還有一次。就是我不小心破壞了別人陷阱之後……”石聶聊著聊著，聊到之前的事情了。
慕瑤一直為石聶捏把汗，到了後來，就只看到言長老只是微微笑著，稍微放下心來，不過好在沒忘記給石聶和言長老倒茶。
一天差不多已經過去了，石聶竟然還沒講到慕瑤認為的重點之處，可見今日的石聶是多能扯了。
這也不能怪石聶，在第一秘境中，經歷再神奇、再可怕，也無法和人好好分擔。終于出來了，也有一個忠實的听眾，他怎能不發泄心中的喜怒哀樂？
太陽已經落下，慕瑤點起明光玉，石聶驚愕︰“時間過去的這麼快？我還沒說完呢？”
慕瑤低頭無語，想笑又不敢笑，想替石聶哭，又沒法哭。
言長老笑道︰“無妨，反正還有十多日的時間，明日繼續說也無妨。”
到了休息的時間，石聶起身離開，突然扭頭問道︰“我感覺說了好多廢話啊。明天要不，我還是說一些重點吧。”
言長老听到此處，抓來一把晚雲，捏成各種形狀，再一吹飛遠︰“哈哈哈……你明天繼續這樣講就好了。這些年，我也有些無聊。好不容易等到你們這些小輩出來了，出來一個報備一個。開始听著重要的匯報，也是比較重視的，可是啊，那些家伙，太拘謹了。
每出來一個，都是挑重點講，什麼傳承破壞了，三大宗們差點斗起來啊，韓豪在地洞結界被重傷啊，本來有機會得到天柱玉符卻沒搶到表示很慚愧啊，就這些事情，次次听，煩都煩死了。還是你小子上道，該省的都省了，不該省略的，你竟然也省略了，重點沒講幾個，就在那里瞎扯了。不過，這樣挺好，明天繼續。再詳細點也沒關系……”
石聶大汗，原來自己省略了一些不該省略的事情啊。不過看來，言長老挺開心的，那就繼續。
言長老離開休息了，慕瑤收拾茶具，看著石聶欲言又止，表情變來變去，最終嘆息道︰“你厲害！”
石聶摸摸頭腦，啥意思？為啥突然這樣夸我？
第二天，扯到了演講︰“那群人瞎鬧啊，就不知道自己反省，差點打起來。要不是因為我調節……”
慕瑤低頭，卻不敢嘆息，她只想說︰就是因為你，他們才差點打起來的。
日出日落，第三天，石聶繼續大大咧咧地高談論闊。
你不知道，那三個妖修笨成什麼樣，竟然又中陷阱了。算了，我也沒法說他們，我也中了好幾次。那三個家伙運氣好啊……”
終于，講到了第一天柱封印開啟。
※※※
言長老衣衫涌動，周圍雲海一下子散開，舟船都晃動了一下。
石聶訝然，當即也正襟危坐，看來言長老重視了。
言長老先是狠狠地瞪了慕瑤一眼︰“據我所知，滕浩宗得到天柱玉符的，也就是你和慕瑤。慕瑤的那一枚還是你贈送的。”
石聶點頭︰“正是如此。”
罷了，既然是韓豪不想要，你也有意願給她，那我也不多說什麼。”
慕瑤惶恐低頭。
石聶撇嘴，竟然因為韓豪怒視慕瑤師姐，這特麼也太偏心了。不過也沒法說啥，人家是老大啊。
現在，說正事。”
是。”
言長老冷冷盯著慕瑤︰“這小妮子竟然不肯對你的事情透露一絲一毫，要不是看在韓豪和你小子的份上，我早就……”
石聶立即不願意了，當即反駁道︰“言長老，我敬重你正直明理，且問一句，如果一個人忘恩負義、口風不實、畏強欺弱，你可願收此人為弟子？！”
慕瑤大驚，立即朝言長老跪拜︰“長老莫怪，石聶自小山野長大，未曾歷練，故而有些不知長幼，還請長老喜息怒。”
石聶本來對自己突然能說出這麼多成語佩服，听到慕瑤這話也是驚得一聲冷汗，自己太沖動了，當即低頭表示歉意。
那樣的人，別說收徒了，我見到了，定會一掌拍死他。”言長老沒有理睬慕瑤，直接回答石聶的質問。
石聶松了一口氣，言長老人還是不錯的嘛，當即為慕瑤說好話︰“既是如此，慕瑤師姐知恩圖報、口風良好、不畏強權，豈不正是我們滕浩宗需求的弟子。”
言長老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除了韓豪敢和我據理力爭之外，你是第二個。不錯，不錯，那我就原諒她了。”
慕瑤跪伏在地︰“多謝長老寬宏。”
但是！”言長老聲音變冷，加重聲音，“你必須和我說實話。就算你和我說假話，我也可以輕易判斷出來。所以，好好說，我倒要看看，慕瑤膽敢違抗我的命令，在隱藏什麼。”
石聶訕訕，有些東西他還真沒法說，不好說，至于能不能說，有沒有危險，他也不曉得，當即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有些話，我也許不能說。言長老別激動，因為有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事情，我怕說了會有危險。”
你不說也有危險。”言長老冷冷道。
石聶冷汗流了下來，自己好像稍微有點得寸進尺了，但有些話還是提前說好更安全︰“能說的我肯定也都說，我也知道言長老最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不過，有些小事情，涉及到私事，而且不會對言長老和滕浩宗造成任何危害，純粹就是一些不想說的小事情罷了。能……不說嗎？”
言長老眼楮眯起，身上散發殺氣，石聶冷汗更多，手心黏糊糊的，終于，言長老答道︰“視情況而定。”
罷了罷了。石聶嘆息︰“還請言長老發問。”
好！”言長老坐直身子，石聶趕緊將手心的汗擦干淨，重新正襟危坐。
你感悟道法的等級是哪一等級？”
呃這個……那個……那啥……”
嗯？”言長老語氣不悅。
石聶擰巴著臉，委屈地說道︰“就算你這麼問，我也不知道啊。我感悟的等級不屬于紅橙黃綠藍靛紫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黑色。”
黑色？怎麼可能？”言長老激動地站了起來。
石聶也激動地站起身來︰“言長老，你知道？黑色到底屬于什麼等級？有沒有危險啊！”
啊——？”言長老看著石聶，也有些委屈地說道，“你問我，我問誰？”
石聶嘀咕道︰“那你這麼激動做啥？”
言長老訕訕，重新坐下來，喝了口茶︰“只是听說這一次第一天柱出現了異常，有黑白兩道光芒流轉。可完全沒能想到竟然與你有關。我從來沒听說有黑色的等級。你覺得是屬于什麼等級？”
石聶尷尬地回答道︰“大概是比紫色的等級更低吧。”
言長老有些無語，再次喝茶，茶沒了，看了慕瑤一眼。慕瑤趕緊起身，重新為二人沏茶，也終于趁機小心翼翼地坐下。
我听說過有人感悟的等級出現過藍色，再也沒出現過更低的等級。畢竟修道者都不是笨蛋。你怎麼會覺得黑色等級比紫色還低呢。”
石聶相當無奈︰“藍靛紫，顏色越來越深，再深一點，不就是黑色嘛。再說了，我感悟道法，幾乎沒什麼進展，不是太差了，難不成是因為太高深了？”
或許就是因為太高深了。”
你真看得起我。”
既然黑色光芒屬于你感悟的等級，難不成白色光芒是另一人感悟的等級？”
是。”
誰？”
幽冥。”
竟然是他？听說他身份特殊，岳峰宗對他極為看重，你對他怎麼看？”
平時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石聶撇嘴道。
可是，根據這幾天你的講述，你們關系應該不錯啊。”
嗯，是挺不錯的。”
那你想要拍死他？”
那明顯是說著玩的嘛？誒？你沒有去探知我說話是真是假？”石聶突然反應過來。
言長老哈哈大笑︰“我干嘛耗費精力去探知，小子，我還是相信你的。不過你的情況的確太奇特了，讓我大開眼界，怪不得慕瑤不願說出來。”
石聶無語。
言長老繼續說道︰“就算我沒有刻意探知，你還是要繼續說實話的。”
是。”
你是如何認識幽冥的？”
石聶微微歪頭，露出諂媚的微笑，搓著手︰“這涉及到私事，可以不說嗎？”
慕瑤冷汗直流，言長老皺了皺眉︰“那你說說看，你對幽冥了解多少。”
石聶聳聳肩︰“我就只是知道他好像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平時很拽，讓人想要揍他，可偏偏又笨得要死，和三大妖修一樣，同樣的陷阱都能中兩次……額，好像我也中了……”
言長老趕緊打斷︰“你還了解他什麼？”
石聶攤攤手︰“沒了啊，我對他壓根就不了解啊。”
言長老拍著額頭，看來對石聶有些無語，不了解，你說這麼多廢話干嘛！又說道︰“他感悟的是白色等級，你的是黑色等級，想來都屬于非凡的感悟。你們的感悟等級或許都超過了紅色等級！”他想起了在岳峰宗，幽冥和石聶都將岳峰宗的石柱弄碎，也因此對石聶相當在意。
真的。”石聶大喜過望，“我就說嘛，我不應該是最差的才對。”
言長老滿頭黑線︰“你就不能自信點？對了，你吸收了黑色的饋贈之後是什麼感覺？”
石聶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