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具一字排開的石棺,整整齊齊地排在一條線上,多一毫米則過,少一毫米則缺。
就像有人專門拿著刻度尺一一測量之後,才刻意精確擺放的一樣。
每一具石棺的前面,都擺放著一盞沒有燈芯的油燈,燈油閃著藍盈盈的詭異光芒。
毒蠍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才確信眼前所見,的確不是幻覺。
他正對著的那具石棺之上,刻著五個兩厘米見方大小的陰刻字體︰比利.斯坦因。
“這上面怎麼會刻著他的名字?”樹懶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之中擠出,艱澀地問道。
毒蠍木訥地搖搖頭,目光看向第二具石棺,上面刻的名字是︰安德魯.溫莎。
“樹懶,第三具石棺上刻的是誰的名字?”
“斯科托.卡爾斯。”
樹懶話一出口,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的姜老,忽然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大步向七具石棺走來。
夜刃見狀,也急忙跟了上來。
“姜老,這七座棺材上所刻的名字,應該全部是在巨石陣外墜入深淵的那些人的。”毒蠍看著姜老有些扭曲的面孔,開口道。
“我姜氏一族盡滅,尸骨無存,他卻死後還有石棺收殮,簡直天理難容!”姜老狠辣的目光,死死盯住石棺,惡狠狠道。
“姜老,他是誰?”樹懶一臉狐疑,又看了一眼石棺,問道。
“他就是十二聖子的長老,當年滅我姜氏一族的罪魁禍!”
姜老咬牙切齒,揮手用九骷鬼杖將斯科托石棺之前的油燈打翻,藍盈盈的燈油,泄了一地。
“樹懶,你們快來!”夜刃突然大叫道,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淒厲。
毒蠍和樹懶急忙向夜刃走去,只見他痛苦地扶住其中的一座石棺,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夜刃,你——”
毒蠍剛準備詢問,話出口一半,自己卻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夜刃身後的那具石棺,上面刻著三個陰刻的文字︰張元奎。
張元奎!
樹懶的頭皮一陣麻,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恐懼,這不是泰山的原名嗎!
他死之前,掛在懸崖之上,最後那一抹哀求的眼神歷歷在目。
毒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夜刃雙臂被血染浸染的紗布,那里面被剜掉的十塊腐肉,就是泰山凶變之時留下的。
戰友之情,凶變之尸,毒蠍一時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座石棺。
就在三人沉默無言之時,身後突然傳來姜老恨意濃烈的怒吼︰“斯科托,你滅我族人,我也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聲怒吼之後,九骷鬼杖當空砸下,一陣迫人的威勢向石棺劈去。
“鐺!”
“鐺!”
兩聲巨響,九骷鬼杖之上兩道寒光襲來,火花四濺。
姜老只感覺虎口一陣麻,腳下不穩,身子猛地向後倒去。
“姜老!”
“姜老!”
然而,等樹懶和毒蠍趕到,姜老的身子已經砸向身後的那口石棺。
兩人急忙扶起姜老,臉上帶著一抹歉意。
“你們要干什麼?”姜老猛地推開兩人,眼中寒光四射,怒氣沖沖道。
“我們不是故意要偷襲您,泰山的事情,不能再生第二次了!”樹懶目光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剛才如果不是他和毒蠍聯手偷襲,恐怕此刻斯科托的石棺已經變成了石粉!
這巨石陣下氣息詭異,絕對不能允許尸體凶變的事情生第二次!
“姜老,泰山就是前車之鑒。這里的禁忌您比我們更清楚,不是嗎?”毒蠍眼神凜然,目光哆哆逼人。
“蠍子,你干什麼?姜老又不是故意的!”樹懶急忙拉住毒蠍,語氣帶著幾分責備。
“是不是故意的,你應該問他!”毒蠍揀起地上的軍刺,看著樹懶,一字一頓道。
“什麼意思?”樹懶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眼神頓時變的警惕起來。
“樹懶,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這一路都在听他的指揮,卻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險。”毒蠍語氣冰冷道。
“姜老就算是世代守護這里的姜氏後裔,也不知道這其中的秘密。這巨石陣下詭異,遇到危險,也都在常理之中。”樹懶的語氣听不出絲毫的感情,似乎在就事論事。
“你真是不可理喻!”姜老眼神中劃過一絲殺機,但是很快便被小心的收斂起來,被濃濃的憤怒取代。
“轟!”
一陣陰風吹過,油燈全部熄滅,再次陷入昏暗。
毒蠍與樹懶下意識地立刻背靠背警戒,沉聲對著黑暗,問道︰“夜刃,你還好嗎?”
“放心,我沒問題。”夜刃的聲音透過黑暗傳來,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卻還算鎮定。
“姜老?”樹懶試探著開口詢問道。
沒有回答,一片死寂。
“蠍子,小心。”樹懶緊緊握住手中的匕護在胸前,沉著聲音對著毒蠍道。
話音剛落,他又對著黑暗再次開口,聲音也不自覺加大,問道︰“姜老,您還在嗎?”
依舊沒有聲音,就像一塊石頭墜入黑洞,無聲無息。
“啊!”
夜刃的尖叫聲突然打破黑暗,尖銳的讓人耳膜一陣鈍痛。
“砰!”
緊接著傳來一聲身體倒地時出的鈍重聲響。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一盞油燈,搖曳不停。
油燈旁,夜刃身體蜷曲,面孔蒼白的嚇人。
樹懶和毒蠍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將夜刃扶起來。
“還沒死,暈過去了!”毒蠍用大拇指死死掐住夜刃的人中,對在旁舉著軍刺警戒的樹懶道。
“哼~”
幾秒鐘之後,夜刃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眼楮瞪得如同兩只銅鈴一般圓,死死盯著面前那盞搖曳的油燈,口齒不清道︰“沒有.......芯......的油燈......亮了......”
......
牡丹仙苑,紅袖閨中。
龍鋒的面孔冷峻如刀削,兩只如同寒星一般的眸子,冷冷地看著被紅色幔帳捆綁住手腳,絲毫動彈不得的紅袖。
“考慮清楚了嗎?”
沉默了半晌,龍鋒才沉聲開口問道。
嘴巴被絲巾堵住的紅袖拼命地搖頭,剛才還千嬌百媚的面孔,此刻只剩下了驚恐。
“不要叫,否則我殺了你!”龍鋒沉著嗓子警告道。
“嗚~”
紅袖掙扎著想說什麼,出急切地嗚咽之聲,拼命點頭。
龍鋒邪魅一下,摘下堵住她嬌唇的絲帕,一根銀針放在她的咽喉之下,沉聲道︰“我問你答,听明白了嗎?”
“嗯。”紅袖聲音輕如蚊蚋,身子卻一動也不敢動。
“這里是什麼地方?”
“江山社稷圖的劍陣之中。”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阻止你離開這里。”
“為什麼?”
“不知道。”
“你在耍我?”龍鋒眸子一沉,銀針向前一頂,一粒血珠便順著針尖落下。
“我不能說。”紅袖只感覺喉嚨一陣刺痛,試圖運行丹田之氣。
“白費心思,你的經脈都已經被我封住,強行運轉,只是死路一條。”龍鋒一臉戲謔道。
“我只能告訴你,只有過了牡丹那一關,你才能離開這里。否則,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紅袖晶亮的眸子一沉道。
“牡丹?呵呵,我想走,你們誰也留不住。”龍鋒收起手中的銀針,轉身大步離開。
紅袖香閨,門庭洞開。
龍鋒一路穿過回廊,從樓梯之上下來,大步向院門走去。
左右倒是也再無美人兒出來阻攔,連那個描眉涂脂的半老徐娘春桃也沒再追來。
龍鋒冷嗤一聲,就準備打開院門,前往靈山而去。
就在此時,一陣古琴之音,從二樓的偏僻處傳來。
琴聲淙淙,如泣如訴。
一股無法自制地悲傷之音,繞梁而下,傳入龍鋒耳中。
“好生熟悉的音律。”他頓住腳步,仔細回想著這似曾相識地琴音。
“寒蟬淒切長亭晚,驟雨初歇君決絕。良辰好景空虛設,念去去千里煙波。”
一悲歌和著淒涼的琴音,催人斷腸。
唱歌之人的嗓音,如同秋風之中的海棠,淒淒切切之中帶著婉轉的留戀。
這聲音,就像一根看不見的絲線,將龍鋒一步步拉回牡丹仙苑。
樓梯之上,回廊婉轉。
長廊盡頭,一座飛檐翹角的閣樓,匾額上寫著一行娟麗清秀的大字︰牡丹花心閣。
淒迷的歌聲陡然高亢起來,琴音如同密集的雨點,絲弦切切。
“曉風殘月楊柳岸,多情那堪秋意寒。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龍鋒的腳步停在牡丹花心閣門前,心中萬千心結,此刻再被攢成一團亂麻。
這琴譜分明是歐陽子在飛仙閣中所彈,余音繞梁,音律不差分毫。
只是配上這淒切婉轉的歌詞,倒生出幾分兒女情長。
琴聲驟停,歌聲停歇。
牡丹花心閣內傳出一聲婉轉的女聲,邀請道︰“公子,既然來了,不敢進來嗎?”
這聲音如淙淙清泉,敲打著心弦。雖然只是一聲邀請,卻仿佛有魔力一般,讓龍鋒的身體莫名地燃起一陣火焰。
“砰!”
龍鋒抬腿一腳踢開閣門,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白色的青幔獵獵如風,一只縴細柔美的手溫柔地輕輕撩開幔帳,顯現出一只蓮藕一般的手臂。
柔軟的羅衫包裹著窈窕的身影,飄逸的形態綽約。
牡丹從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白色的面紗。面紗之上,繡著一朵紅色的牡丹,栩栩如生。
玉手中抱著一把紅色的琵琶,縴細的手指輕輕滑動著絲弦,一雙清澈動人的星眸之中帶著盈盈的笑意。
這絕對是一個美的讓人窒息的女子,即使帶著面紗,也無法掩飾她的美。
龍鋒心中所有躁動的怒火和紛雜,在看到牡丹的一瞬間,全部消失。
他的眼中,腦海中,此刻只剩下了這絕色的女子。
他迫不及待地想摘下她的面紗,一探究竟。
九千字悉數奉上,求推薦,求訂閱!迷離跌宕的劇情之後,到底誰才是掌握這場陰謀的主角,答案明日揭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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