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

第130章 致命婚姻(4)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聖妖 本章︰第130章 致命婚姻(4)

    傅染抱緊雙臂,感覺從未有過的寒意自腳尖竄出,明成佑眼角挑了抹譏誚,一句話就想將她逼死,“兩年前,在你毫不猶豫抽手離開的時候,是應蕊心甘情願陪在我身邊。傅染,你肯定以為你一走了之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明成佑眼里的寒冽早已掩蓋住傅染所熟悉的溫情脈脈,他夾著香煙,任由火星吞噬,“我說過,我不怪我爸的決定,我自欺欺人的以為我們當初的感情已經好到你能為我留下,我也清楚你在尤家二十年過得是怎樣的日子,你養成自私的性子,我也不怪你。傅染,你當時離開,真的只是因為你說的不愛嗎?還有你現在所謂的愛,也是建立在我如今的地位上吧?”

    傅染跟明成佑重新開始前的種種顧慮,他當時口口聲聲說得好,一句句推翻,如今卻以此成為攻擊她最好的武器。

    傅染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她眼楮圓睜,直到眼角麻木,她拼命想看到男人的心里去,可他的雙眼卻像是隔了層她看不明的東西,越看,眼里的東西越傷人。

    “既然你有了她,為什麼還要回來找我?”她屏息凝神,知道不該問,卻情願讓他一道道劃過她的心口,只為了想要個明白的答案。

    “因為我想試試你的心是不是還活著,”明成佑稜角有致的唇瓣淺勾,“你當初的離開,是我這兩年來始終難以跨過去的坎,傅染,為了讓我能夠抽身而出,我無所謂了,只能讓你也嘗嘗我當日的痛苦。”

    傅染眼里的濕意氤氳了視線,“這就是,你說的要重新開始?”

    “我沒真打算跟你重新開始,我身邊有了應蕊,不可能會放下她。”

    傅染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們以為尤應蕊在國外是被包養了,可有誰能料到,她背後的男人竟然是明成佑?

    竟然是這個整天穿梭在傅家,說要跟她過下半輩子的明成佑!

    她眼里的亮光一點點被抽掉,臉上也無神。

    “傅染,你看我這個計劃多麼天衣無縫,就是委屈了應蕊,好幾次我們踫面她卻只能裝作完全不知情般看著我接近你,還記得這兒有間上鎖的房間嗎?”

    傅染抬起頭,眼里的淚水唯有寄希翼于以這樣的角度才不會流出來。

    “是她的房間,但我生怕你起疑,才會讓她搬走,還有,新聞上曝光的女人並不是況子的女伴,也是應蕊,”明成佑自始至終神色未變過,眼里帶了些諷刺,語氣一貫的嘲謔。傅染感覺他像是拿了把最鈍的刀子在一刀刀割她的肉,明明疼的撕心裂肺、鑽心蝕骨,可卻看不到一點血,“那晚她本來是要在這過夜的,沒想到被人跟蹤,我只能想了化妝舞會這個法子。”

    傅染的目光穿過明成佑頰側,外頭分明是晴朗的天,為何看在她的眼里卻是陰雲密布。

    傅染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

    她想起為她走了大半夜山路的明成佑,那一抹白色成了永遠抹不去的痛,它深深扎在傅染肉里,轉變成一根刺,以後哪怕不經意想起,都會疼地她無法自持。

    她想起總被她說成孩子氣的明成佑,想起他氣極了也只會抽她幾下,想起為證明自己清白當眾解了皮帶的明成佑。

    不能想,當真不能想。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往昔像放電影一般在她腦子里輪番流轉,傅染也不想去記起。

    她咬緊牙關,可還是沒有辦法。眼淚不听使喚地淌過臉頰,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明成佑手里的香煙燙到指尖,他咻然回過神,把它掐滅在煙灰缸內。

    傅染最終是咬著一口氣沒有哭出聲,喉間逸出的哽咽猶如垂死的人僅存的最後掙扎,更如受傷的小獸般,听在耳中,無疑將全部悲傷和淒涼放大,明成佑坐在床沿,他已然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一早便說過,他的心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還有那條皮帶,不是我買的,而是應蕊送我的,”明成佑想到那支唇彩,話到嘴邊卻並未說出口,“傅染,你送我的我當時真是不小心丟了,這可能就是有心和不放在心上的差別。”

    他起身,抽過紙巾遞向傅染。

    她抬頭正好看到明成佑鎖骨間被她抓出的痕跡,一道曖昧的紅色,如今卻成了極大的諷刺。

    “僅僅因為我當時的離開,你就要這樣處心積慮對付我?”傅染並未接過他手里的紙巾,她難以置信望向明成佑。

    他伸手攫住傅染的下巴,兩根手指齊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頷,明成佑揚聲,眼里恨意漫過瞳仁的墨黑色,“僅僅?哼,傅染你說的真是好,我也不過是跟你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你又何必做出這幅表情?”

    眼淚流過明成佑指尖,他似是嫌燙手,狠狠甩開桎梏。

    傅染臉撇向一側,頰邊頭發凌亂地緊貼著臉,眼里的這個人影碎成一瓣瓣,怕是再難拼接起來了。

    傅染手掌撐在身後,臉上因為明成佑的用力而泛出兩個清晰的血紅手指印,觸目驚心,她眼楮脹痛,目光落到地上那張結婚證上,傅染慢慢伸手把它撿起。

    登記日期,就是前兩天。

    今天,也不過是他們領證後的第三天。

    傅染揚起手里這張不屬于她的結婚證,“你們領證是周五,那天我們還在一起辦公,晚上去了清風雅苑吃飯,飯後還看過電影,明成佑,你把我置于何地,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面對她的質問,明成佑充耳不聞般傾起身,他走到床頭櫃前摸出支香煙點在指尖,他背對傅染,臉稍抬起以一種悲愴的她所見不到的眼神望向窗外,“傅染,以後我們誰也不要干涉誰的生活,我們兩清了,你走吧。”

    她掩面而泣,平日里再倔強再堅韌,說到底,那還不是因為有他在身邊?

    盡管說得好,哪怕摔疼了,哪怕被傷了,咬咬牙爬起來,但那又怎樣?

    爬起來了還是會痛,有些痛刺到心里面,別人看不見。

    傅染咬住自己的手背,狠狠用力,甚至能听到牙齒刺入皮肉內的聲音,她余光抬起後望向明成佑,最後的不死心,最後的想讓自己完全死心。

    “你失蹤的二十天,是不是也是跟尤應蕊在一起?”

    傅染看不清明成佑的表情,只見煙霧團團縈繞在他頭頂,為他整個人平添幾許不真實。

    明成佑手指掐著煙,眼楮定在半空中的某處,她听到他的聲音空洞而殘忍地傳來,“是,我的生日應蕊沒能陪著我,正好那段時間她有空,我過去跟她商量結婚的事。”

    傅染閉起眼楮,伸手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她算什麼?

    他們前三天領了證,她卻跟明成佑昨晚上了床。

    他所謂的報復,是要將她禁錮在他跟尤應蕊無法插足的婚姻關系之間,如果一個人的恨能將另一個人摧毀的話,那麼,他做到了。

    明雲峰臨死前的秘密一度竄到傅染喉間,她沖動地想說出口,想讓明成佑也嘗到跟她一樣的痛。

    但,到底是吞咽了回去。

    傅染緊咬唇肉,當初明雲峰讓他保守秘密的時候她不該答應,最不該的是猶猶豫豫還是跳入了明成佑的這張。

    她也想自私,也想讓明成佑嘗到剜心的痛

    傅染嘴里有腥味涌出,他對她下著狠心往絕路逼,她卻在最後精疲力盡,甚至失去了說話的氣力。

    喉間血腥味越來越濃,嘴角很疼,說話帶著撕扯的輕微力度,傅染眼神由原先的悲戚轉為最後的期艾,“你,愛沒愛過我?”

    明成佑半晌不說話,就在傅染以為等不到答案的時候,卻看到明成佑轉過身,白色浴袍背著光,這種極致的顏色讓她想到在青山時明成佑穿著的羽絨服,他居高睨望。傅染張張嘴,突然想收回那句話,她卻看到明成佑表情涼薄,帶著斐然春色的面容揚起道諷刺笑意,殘忍地沖她拋出兩個字,“不愛。”

    她好不容易,心里固守住的最後堅毅,就這樣轟然倒塌。

    傅染怔怔盯著他,眼里男人的五官幻化成一張巨大的雙掌,一把扼住她的喉嚨後她再難呼吸,如要瀕臨死亡缺氧的魚,眼神痛楚而悲愴地盯著他。

    明成佑雙腿越過矮茶幾,浴袍的擺沿幾乎貼到傅染膝蓋,他傾下身,眼楮淺眯起,似是嫌她的傷口還不夠深,他兩手抱定于胸前,淬了笑意揚唇道,“還有件事想听嗎?”

    傅染喉間哽住,死死盯著他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我跟你現在這樣的局面,還有個原因,不過是看著明錚順風順水的提醒他一聲罷了,你到底是和我上過床的”

    傅染擺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捏成拳,再痛,再痛,卻始終不知道麻木。

    倘若真的麻木掉多好?

    “卑鄙!”她憋了半晌,嘴里的兩個字咬著牙顫抖說出來。

    明成佑好笑地伸手拂下額前的碎發,他慢慢直起身,眼簾垂著瞅望傅染的頭頂,“我卑鄙無恥也不是第一天,傅染,男歡女愛最尋常不過的事,也別因為我睡了你而想不開,我早說過,一次和一百次並無多大的差別。”

    他話語淡漠,也那麼隨口一說,並沒有多大的神色起伏。

    傅染緊盯這張臉,無奈視線模糊成一片。

    門口突然傳來扭動門把的聲音,明成佑退開身朝那頭望去。

    “成佑!”一身奢華衣著燙著大波浪的尤應蕊走進來,她刻意找人化了個妝,右手戴著只歐米茄新款女表,她款款而來,在傅染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走到明成佑身側,“讓我過來你自己也不知道換好衣服。”

    話里似有嗔怪,眼楮望見傅染,“小染也在這。”

    明成佑抬起手,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臉,“在這等我,換好衣服帶你出去。”

    “好。”尤應蕊隨手把挎包放到床頭櫃上,待明成佑走後,她坐定在床沿,微抬起下頷的動作已同往日不一樣,以前她沒名沒分,現在卻依傍著明家少奶奶的身份,眼光自然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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