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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魔窟 第九章 夜談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文武721 本章︰雪域魔窟 第九章 夜談

    出了帳篷,外面有十幾頭犛牛和一輛牛車,三個藏族牧民正和元梅用藏語交流著,李如海站在她身後,不時的說一兩句,他看見我出來,沖我點點頭,我沖他苦笑了一下算是回禮。

    收拾妥當,二爺蓋上牧民的毯子,躺在犛牛車上,元梅坐在他旁邊照看著,其余的人騎著犛牛,慢悠悠的往藏經寺進發。

    上路之後,我始終處于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從早上到下午,一口東西都沒吃,居然一點都不覺的餓,腦袋里好像填滿了漿糊,越走越感覺胸口憋悶,像條快死的魚一般大口喘著氣,頭也逐漸開始疼起來,當看見山坡上的村落和藏經寺金色的屋頂時,眼前一黑從犛牛背上摔了下去暈倒了。

    一股苦澀的藥湯被灌進嘴里,悠悠的睜開眼楮,只見元梅正端著碗看我,看見她腦袋上方的房梁,我艱難的問道︰“這是哪?”

    元梅看我醒了,走到一旁說︰“咱們在藏經寺的外面,這屋子被荒廢了,暫時安頓在這。”

    我忍著劇烈的頭痛,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屋子里只有我倆,元梅說︰“放心吧,崔大離已經被送到藏經寺療傷了,我家爺去見希榮堪布,女人不允許住在寺里,你的情況也不嚴重,所以由我照顧你。”

    我想翻身,可頭疼欲裂,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咬著牙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元梅趕緊過來按住我說︰“你這是得了高原病,剛喝了藏民給的紅景天,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千萬不能亂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我點點頭,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第二天,我睜開眼,感覺頭疼緩解了很多,從牆上那扇小小的窗戶照進的陽光判斷,現在應該是早晨,屋里還是只有我們兩人,在元梅的幫助下,我掙扎著欠起上身靠在牆上,自己端起碗慢慢喝著剛剛熬好的紅景天,此時元壽推門進來,看見我坐著,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笑著點了點頭,我也勉強擠出一點笑,元梅問︰“師哥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元壽說︰“嗯,爺跟希榮堪布徹夜長談到天亮,所以直接睡在寺里了。”

    接著轉過頭對我說︰“好好休息吧,放心,崔大離有寺里的喇嘛照顧著,已經上了藥,雖然人還沒醒,不過喇嘛說他很幸運,沒被咬到筋骨,醒不來只是因為失血太多,依他的身體狀況,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我沖他說了聲︰“謝謝。”

    元壽點點頭沒說話,盤腿坐在火塘邊,端起酥油茶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在房間另一邊的羊皮上躺下睡了起來,看來他也一宿沒睡了。

    除了火堆中燃燒的牛糞餅發出的嗶叭聲外,屋里沒有任何動靜,小小的窗戶透不進多少光,屋頂和牆壁經過年深日久的煙燻火燎成了炭黑色,顯的屋里格外晦暗,牛糞燒出的淡藍色煙霧伴著難聞的味道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元壽一直睡到吃過午飯才醒,起身後什麼都沒說,又去了寺里,晚飯之後閑來無事,我問元梅︰“元壽既然是你們的大師兄,那身上功夫一定了得。”

    元梅驚訝的說︰“我們不會功夫啊,否則也不至于被幾匹狼折騰成這樣。”

    ︰“可小順子的功夫?”

    她若有所思的說︰“爺教人是看資質的,我們都不會,只有小順子天生適合練功夫,其實也僅限于自保,比起那些硬橋硬馬的差得遠。”

    ︰“那你們學的什麼?風水堪輿?奇門遁甲?”

    她搖搖頭說︰“我們家爺當年從師爺李萬山那里學的並不是這些。”

    她這麼一說,我不由的詫異起來,九叔明明說過,李萬山最擅長的就是風水堪輿和奇門遁甲,李如海自己也說過,李萬山的先人當年所布南龍七陣,跟著他不學這些還是能學什麼?

    元梅看出我的好奇,繼續說︰“師爺當年有三十六個徒弟,分為三組,取天地人三才之名,每組十二人,暗合十二地支之意,每組分別傳授不同的術法,天組傳授風水堪輿,地組是奇門遁甲,還有就是我們爺的這人組,學的是《鬼谷子》。

    鬼谷子既是道家的王禪老祖,為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兵家的鼻祖孫臏、龐涓,縱橫的鼻祖甦秦、張儀、毛遂等都是座下高徒,而我家爺所學的就是縱橫術,所謂縱橫就是權謀之術,甦秦當年學成下山,周游列國,提出合縱六國以抗秦,被封六國相,而張儀連橫六國親秦,被封秦相,這就是所謂的縱橫了,在這一縱一橫之間,秦完成了統一六國大業,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我點點頭,終于明白李如海龐大的勢力因何而來了,也明白為什麼他雖出身于道門,卻不修觀建派,而是隱于鬧市之中,難怪他能手眼通天,原來學的就是陰謀詭計,這樣的人著實可怕,一個人的心計大多與自身經歷有關,可這種潛心鑽研幾十年,並以此開宗立派,廣收門徒的人精,到底有多可怕是難以想象的。

    可轉念一想,李如海此次深入藏地,卻只帶了我們這幾個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會的人,豈不是自尋死路?他這樣精明的人會為了什麼而去甘願冒險?為了錢?以他的身家,至于嗎?如果不是錢,那又會是什麼?想來想去,沒個頭緒,不過由此一來,可以肯定的是,李如海絕對知道那些德國人在找什麼,而且勢在必得。

    此刻我突然很慶幸當時我和二爺逃跑的計劃沒有成功,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就我倆那點花花腸子,李如海隨便瞟一眼就全明白了,在他面前沒有秘密可言,更加慶幸我們現在是合作而不是對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各想著心事,不再說話,夜深,元梅躺到元壽白天睡覺的地方,和衣而眠,我也慢慢進入夢鄉,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見“ 當”一聲,門被打開了,元壽提著馬燈走進屋直奔我而來,把我扶起身,往背上一背,出了門,我趕忙問︰“去哪?”,他低沉的說︰“希榮堪布要見你。”

    出了門,夜晚的山風吹得我一機靈,感覺頭已經不疼了,我示意他放我下來,他扶著我,兩人直奔藏經寺,一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難道二爺出什麼事了?

    走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來到寺廟的正門,門口一個身穿紅色僧衣的小喇嘛等在當地,見元壽來了,雙手合十,微微一躬身,看了我一眼,轉身往里走,我們跟在他身後,邁步進了寺,夜晚的寺廟內,門窗緊閉,大殿里燈火通明,傳出陣陣酥油香氣,穿過一排排金色的轉經筒,來到一處小院子,院子的正房里點著蠟燭,窗戶上火光搖曳。

    走到房門前,小喇嘛沖元壽做了個禁止的手勢,然後走上前,輕輕的敲了三下門,一推,門分左右,轉身沖我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元壽出了院子。

    我邁步進屋,正對面的長椅上鋪著鮮艷的卡墊,一位七八十歲的老者身穿大紅僧衣坐在上面,一手里捧著經文,一手拿著一串暗紅色的佛珠,身後掛著一幅壇城的唐卡,面前的長桌上擺著酥油燈、經文和一面帶手柄的小銅鏡,屋里飄散著淡淡的藏香味。

    老人見我進來,放下手中的經文,雙手合十,示意我坐下,我盤腿坐在對面黃色綢緞包裹的蒲團上,好奇的看著他,他用一種很祥和的目光看著我,兩人四目相對的看了有一分多鐘,他突然開口問︰“你是誰?”

    這個問題問的我措手不及,不是你叫我來的嗎?這怎麼突然又問我是誰?我不明所以的回答︰“我是張曉峰啊,大師,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他搖搖頭問︰“你是誰?”

    我徹底懵了,希榮堪布年歲大了,耳多有點背?我提高嗓門大聲喊︰“我是張曉峰,大師,你找我來的!”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你確定?”

    我一愣,本能的想點頭,可又覺的不對,想了想,試探性的說︰“雷曉峰?”

    他又搖了搖頭說︰“天底下只有你一個雷曉峰?”

    我想了想,搖搖頭。

    他接著說︰“姓名只是個代號,除去這個姓名,你究竟是誰?”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茫然的看著他。

    他說︰“你的相貌能證明你嗎?”

    我想點頭,但好像又不對,他從桌上拿起銅鏡遞給我,我舉起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些年,從來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臉,印象中還是那個稚嫩的小跑堂,而鏡子里的卻是一個頭發蓬松,滿臉胡茬和傷疤的邋遢男人,布滿血絲的眼里隱隱透著殺氣,我突然感覺鏡子里的人完全不認識,我甚至不相信鏡子里那個滿眼殺氣和滄桑的男人就是我。

    我對著鏡子痴痴的發著愣,他伸手把鏡子拿回去,放在桌子上說︰“容貌,外表是會騙人的,騙到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姓名也不能完全代表你,你今天可以叫張曉峰,明天可能會叫李曉峰、趙曉峰,天底下那麼多的張曉峰難道都是你?人只有一樣東西是不會變的,它才是你的本身”說著他指了指心口。

    ︰“是心,也就是所謂的我,我們修行各種儀軌,練習瑜伽,開啟慧眼,經歷磨難,借助佛法力量,希望以此來找尋真正的自己,以求脫離世間苦難,跳出輪回,成就歡喜,但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可得,不可見,因為探求的本身就是執著,我們用了扳倒乾坤的氣力去尋遍環宇,卻不敢真正直視自己的內心一眼,因為人最難的就是出離本身。

    如同你,你歷經重重磨難,從心智到肉體,皆是傷痕累累,可你究竟為什麼呢?”

    我低下頭陷入了沉思,我究竟要什麼呢?錢?安逸的生活?還是什麼?

    沉默了一袋煙的時間,我抬起頭堅定的看著他說︰“我想要一個真相,一個我必須得知道的真相。”

    堪布呵呵的笑了起來︰“真相既是幻想,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說明你的佛緣還未到,等你找到了所謂的真相後,自然會放下執念,頓悟覺醒。

    有人留了東西在我這,他囑托我要在你從那邊回來的時候再交給你,記住,人通常會迷失在執念之中,而往往轉身既是出路,到那時自然花開見佛。”

    說完希榮堪布雙手合十,閉目誦經,我腦子中反復回味著他的話,不自覺的也雙手合十,站起身,朝他深鞠一躬,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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