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剛挨了三槍的人來說,能直接下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不過木林倒是不同,先是經歷了超自然療法,自身又具備著超能力,半飄半蹦的到也無甚大礙。
之前那個房間除了床便別無長物,連個窗戶都沒有。還充斥著一股陳年老屋的油膩味道,根本讓人無法久待。再加上主線任務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就遭到追殺,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自然是能走就走。
結果推開門木林才發現自己身處地下,看起來就像是老小區逼仄的地下室。狹窄的走廊,昏黃的燈光,不遠處還有個管道滴滴答答的漏著水,更顯出一抹破敗。
不過這地方倒不像國內小區地下室那麼繞,而是直通通的小路,還貼心的標示了出口的方向。木林也沒多想,就這麼仗著念力飄飄蹦蹦的往出口走去。
等快走到出口的時候卻差點迎面撞上文悅,準確的說是文悅手中的輪椅。拎著輪椅的文悅一見木林這麼明目張膽地用著念力走路,頓時眉頭一皺,現出了不滿的神情。
“你這是打算找死?是嫌之前那三槍不夠重?就這麼大大咧咧的飄出來?要不要我再給兩刀讓你多趟幾天?”再加上之前木林說的錯話,文悅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
“嘿嘿,我這不是著急主線嘛,那啥,謝謝你的輪椅哈!還有啊,下回粥能不能放點皮蛋啊,味道超贊的。”看到文悅怒發沖冠的樣子,木林滿臉的賤笑,小心翼翼從文悅手中接過輪椅,三兩下將輪椅展開,坐了上去。
結果听了這話,文悅更生氣了︰“皮蛋?用不用老娘給你暖個床侍個寢啊?這他媽是德國!能找到這麼一處藏身地還給你治好槍傷你還想怎麼?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打折你的腿!”
木林可憐巴巴的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一句話,本來腿就丟了一條,再打折一條的話那真是太可憐了。于是兩人就在沉默中走向了出口。
一路上文悅都擺著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剛觸了霉頭的木林滿肚子問題也不敢問,等走到出口看到向上的樓梯時想了想,卻最終沒敢喊文悅幫忙,而是自己默默用念力抬起輪椅飄著上了樓梯。
不過或許是之前透支了的緣故,木林明顯感覺到念力水平倒退,只勉強扛著輪椅和自己飄了一層樓就感到了勞累,木林怕用多了再流鼻血昏迷什麼,也就停了念力。好在已經爬到了地面,也就用手默默推著輪椅跟在文悅身後。
可誰成想文悅走了那麼兩三步就突然停下來轉身準備下去,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好端端跟在身後的木林,呆了一下,隨即盯著木林,惡狠狠的說道︰“不是說了不讓你用念力的嗎!就不能乖乖在地下等老娘把你扛出來?”
“這不是怕你累著嘛……那啥,你為啥老強調不讓我用念力啊……這也沒外人。”木林小心地陪著笑,問道。
文悅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拿著這個,一頭塞到耳朵里,一頭貼到喉嚨上,然後再這樣一扣……”
說著,文悅遞給了木林一個奇形怪狀的設備,一邊教他如何使用,隨後木林驚奇的看到文悅雖然閉上了嘴巴,塞入耳內的耳機卻仍然清晰的傳出了文悅的聲音。
“小子,這個叫喉麥,原理什麼的我不懂,反正用起來不難,一會我教你如何使用,現在我要說一下這一天一夜我所探查到的東西。”
可木林卻突然開口叫住文悅,低頭沉思了一會,又擺弄了幾下,接著文悅便听到了耳機里傳出了木林的聲音︰“我知道怎麼用這個東西了。短時間內我做不到像你那樣無聲使用,但這樣不影響交流和隱蔽性吧?”
確實,文悅之前那個不張嘴不發聲就能交流的本事實在不太可能短時間內掌握,而用這個設備的原因應該也是為了交流的隱蔽性。那麼就好辦了,兩人又不是在什麼封閉性環境,而是在住宅區內,張嘴說話會失去隱蔽性的話,把嘴閉上不就好了?
當文悅說了喉麥這個名字的時候,木林就知道它的大概原理了,通過喉部震動收集音頻信號嘛,那麼把嘴閉上讓聲音在嗓子里咕噥咕噥的,既不妨礙兩人交流,別人又絕不可能偷听到什麼。
不過就是樣子不太好看罷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時不時在嗓子眼里嘟嘟囔囔的,要是再流點口水啥的……基本上就是個完美的中風患者……
文悅也是想到了這點,嘴角彎了彎,走到木林身後推起了輪椅。這樣木林這個年輕的殘疾中風患者連最後一絲破綻都沒了。
“那啥……你從頭說起吧,目前這情況讓我感到頭大。剛進來就讓人拿槍突突了,然後丟了條胳膊丟了個腿,結果連那個什麼異質公寓是啥都不知道。而且又是地處德國……等等你怎麼知道是在德國的?”木林破罐子破摔一般把頭一歪,咕噥道。
文悅一邊推著木林慢慢悠悠的向住宅區外走去,一邊振動喉部回答道︰“這個任務簡直是難上天了,首先說說目前已知的情報吧。我們地處于德國的法蘭克福,我們兩人都因為不明原因被一個世界性的組織盯上了。
這個什麼狗屁組織致力于對異常物品的控制,收容,和保護,而咱們兩個因為某種原因成為了他們要控制收容的對象。這是個很糟糕的事情。從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如果他們認真起來的話,當個球長簡直綽綽有余了。
而且從咱們兩個的過激反應來說,結果更壞了。原本他們只是把咱倆當作普通人來看待,而現在卻變成了‘有可能毀滅一個城市的具備超能力的收容對象’。”
听到這里,木林出聲問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有公司警告在那擺著,我們不可能與他們……不對!我們被耍了!”木林說著說著,突然想起經理給出的警告一具體內容,激動的一拍輪椅,差點站起來。
“經理給出的警告一是說當我們遭到‘強制收容’時才會抹殺!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假意投降……不對,嘖,如果梁塵在的話這條路還能走通。假意被抓虛以為蛇然後套出異質公寓的信息再潛逃。我估計是不行了,沒那麼強的嘴炮能力。”
“說那麼多有什麼意義?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繼續說了,如果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別打斷我。”文悅的聲音中透露出了一絲不屑。
“總之,這個組織實力很強,而且有很多手段來檢測異常,對我們來說就是他們有手段能檢測到我們的技能。”
“但只有在我們使用過他們才能獲知吧?我想他們應該沒有什麼主動探測的能力的。不然我們早就被包圍然後抓去切片了。”木林忍不住再次出聲。
不過這次文悅倒是沒說什麼,而是順著木林的話說道︰“沒錯,他們可以檢測到出現過的異常,這也是我幾次三番警告你不要使用念力的原因,一次兩次可能沒什麼,但是次數多了必然會被發現,緊接著就是圍剿,然後要麼戰死要麼抹殺。”
“那麼任務呢?關于異質公寓的事情,你查到了些什麼?”木林很知趣的沒有問文悅她是用什麼手段查到這些東西的,而是直接問出關于任務的事情。
“很遺憾,這也是我們現在的目的地,我通過本地的黑道查到了咱們兩人的身份,一對探險家,靈異愛好者……以及地下情人。而異質公寓是我們通過了各種手段查到的一處……異族避難所,吸血鬼,狼人,惡魔,海妖,魚人,你能想到的異族那里都有。”
“听起來有些不妙啊……這個什麼異質公寓的主人不會是個走哪哪炸的爆破鬼才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閉嘴听我說。我們兩個輾轉反側耗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查到了這個異質公寓的入口所在。位置有點特殊,是在這個城市的公墓某處。至于更具體的信息則需要去你租下的房子里找。”
听到這,木林撓了撓頭。又問了文悅幾個問題之後,木林低頭沉思了起來。其實說是陳思也不大對,而是他開始努力回憶之前奪舍進入時腦中多出的一些記憶。
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情,從文悅的描述來看,她奪舍的時候簡直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而且就跟做了一場噩夢醒來沒什麼區別。除了身體變得陌生以外,什麼都沒有。木林就不一樣了,不僅啥事沒有,還多了一團記憶。
不過這種事情思考也沒啥用,畢竟無關緊要。現在當務之急是從那團記憶里提煉出更多關于德裔探險家席爾瓦•伍德的事情。而且木林清楚地記得,奪舍完畢後,他明明記得這個席爾瓦•伍德是當地的一個底層混混,怎麼就搖身一變變成靈異探險家了?
見木林低頭沉思,文悅也沒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推著木林,在樹影斑駁的小路上向著大道走去。席爾瓦租的房子位于城郊,靠走路似乎有點不太現實,反正之前順手搶了不少錢,就是打十個的士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