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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不詳。”
田志勇說道︰“但我想，藥劑只有一支，而且費老當初要求購買的數量也只有一份，我想這支藥劑應該只是使用在某個人的身上。”
“某個人？”
趙揚眼神微動，問道︰“你認為會是什麼人？”
“趙大當家的，您懷疑是……閻羅？”田志勇笑了笑，搖頭說道︰“如果真是閻羅要用，我想今天晚上的交易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狀態。我太了解國民政府方面的一些安排了，涉及到這麼大筆資金的交易，完全沒可能派費老一個人來——哪怕費老
也是魯東省國民政府特工之中的老資格。”
“你這個說法，不是沒有道理。”
趙揚稍稍一思索，立刻意識到，田志勇的這個說法才是對的。
雖然具體數字不明，但是既然田志勇明說了那支藥劑的來歷，他相信，那支藥劑的價值至少不會少于10萬現大洋，這樣一大筆錢的交易，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參與？
這筆錢的安全是一個問題，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在于，國民政府方面怎麼可能放心讓老費一個人持有這麼一大筆錢？
“不過，如果真是個人行為，那這個老費這些年還真是沒少在監獄局撈油水啊！”
趙揚呵呵笑了笑，又問︰“不過，老費自己花這麼多錢，購買這種藥劑干什麼？老田，你這邊真沒有听到半點風聲？”
“風聲不是沒有，但是真實性還有待判斷。”
田志勇說︰“費老雖然沒有明說真實的用途，但是我手下的弟兄注意到，他不止一次的提到自己的腿。”
趙揚微微皺眉︰“他的腿？”
“是的……”
田志勇點點頭︰“他的那條瘸腿。”
…………
…………
費老有一根腿是瘸的，他一瘸一拐的身影，幾乎就是他的標志。
整個監獄局之中，往往看到那個一瘸一拐的背影，就能判斷的出來，那就是他。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那條腿是怎麼瘸的，就算是監獄局之中的老資格私底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只能記起，好像費老進入監獄局的時候，就已經瘸了。
當然，根本沒人敢于當面詢問費老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只要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于當面問到這個話題，費老會毫不猶豫的翻臉。
所以大家都猜測，費老的這條瘸腿背後，一定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個故事，可能是費老一生之中最大的傷心處。
昏黃的燈光下，費老伸出雙手，抬起自己的那條瘸腿，架在了旁邊的板凳上。
即便是夏天也會穿的嚴嚴實實的褲子被他輕輕的擼起了褲管。
他那條多少年來都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容的瘸腿，就這樣呈現在了他自己的家里，他自己的眼前。
那條腿的外觀，粗看沒有任何問題，好像和普通人的腿並無不同。
這條腿，似乎本不應該是瘸的。然而，這種粗略的第一印象，掩蓋住了他腿上皮膚之下的細微變動，如果趴在他的這條腿上，盯著他的小腿仔仔細細的觀察，卻不難發現，皮膚之下，時不時的就會有一些細微的小凸起冒出來，然後很快
消失。
就好像在他的小腿血管之中，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一個氣泡，緊接著氣泡又會快速的破裂一樣。
“……”
費老自己看著這些細微的凸起的起起落落，臉上的肌肉使勁抽動了一下。
他的目光慢慢的轉移到了桌上小木盒子之中的藥劑身上。
這目光，定定的，過了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挪開，那一絲潛藏在他心靈最深處的熱望無時無刻不在燒灼著他的心，催動著他的手，讓他快速的把那支藥劑注射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但——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費老的口中發出，他喃喃自語的說道︰“地下黑市的藥劑，就算真有那麼神奇的功效，是不是也不如趙揚的丹藥更加有效？”
這種藥劑，盡管花費了他足夠大的代價才買了回來，然而具體的功效，沒有任何的驗證，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這種藥劑真的會那麼神奇。
可是趙揚的丹藥不一樣，活生生的鋼蛋、栓柱、狗剩、金生和二狗子這些人，無時無刻不再證實著趙揚丹藥的神奇。
最主要的是，這五個人還間接證實了，趙揚持有的那種丹藥，在服用之後，不會出現後遺癥。
誰能保證今天晚上買回來的藥劑沒有後遺癥？
一種來歷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明的藥劑，如何能夠和趙揚的丹藥相提並論？
“再等等……”
費老終于伸出手，將小盒子重新關閉，硬生生的把所有的熱望全都壓了下去。
他抬起那張布滿滄桑的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也不急在這一兩天……兩天之後，不就是13號了麼？”
…………
…………
“這件事情如果真是這個樣子，老費這一次可能有些冒險了。”趙揚很認真的在心里暗自分析了一下自己熟悉的過往，最終對于費老的選擇給予了輕輕的嘆息︰“那種藥劑主要是燃燒一個人的潛能的作用，一旦潛能燃燒殆盡，整個人也就徹底廢了。至于能不能治療他的
那條腿，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田志勇苦笑道︰“不過，既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處在我的位置上，我也沒辦法，也不太可能給他什麼暗示。”
趙揚理解，畢竟田志勇作為地下黑市的幕後主使者的身份，是隱秘的，有些事情他根本沒可能公開露面，更不可能念在曾經是同事的情誼上，給予費老任何的提示。
“隨他去吧。”
趙揚只能說道︰“有些事情全看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也只能自己來承受相關後果。”
“是……”
田志勇知道，關于費老的話題到這個時候就已經可以劃上句號了，他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對趙揚疑惑的最初猜測。
心神在這一刻有一點小小的松動，想想趙揚此番前來給與他的提醒，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趙大當家的，有件事情我想需要您知道一下。”田志勇咬了咬牙，說道︰“你家有個兄弟送了一枚丹藥過來，要求我們對外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