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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沒有道理呢？”
加東勁夫說道︰“的確，歷史上的日本曾經從華夏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但歷史終究只是歷史，從現在的世界局勢來看，大日本帝國擁有著比劃下更加強健的民族性格和精神。”
“自古以來，天下萬物，有德者居之！”
他十分認真的看著趙揚，說道︰“華夏的統治者已經腐朽了，換上大日本帝國這樣強大的民族，來統治華夏又有什麼不對？”
“有德者居之這個話說得好！”
趙揚笑了︰“不過，侵略者沒有資格談‘有德者’的說法。”
“華夏，歷史悠久，早就是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一個龐大民族。”
他說︰“這個民族，因其大，所以在一些時候像是一盤散沙，但是在外侮進了家門的時候，卻又從來不會放棄反抗和戰斗。”
“一個擁有著獨立性格的民族，不可能甘心情願的被征服，這個民族的每一個人，更加不可能無動于衷的去坐亡國奴。”
趙揚說道︰“因此，日本或許有自以為是的前來征服華夏的理由，但華夏擁有絕不屈服的信念和信心，每一個華夏人都有資格和決心跟你們日本人戰斗到底！”
“就比如我，我和你們日本人的戰斗，就是這個民族的心意。”
站起身來，他緩緩踱步來到了加東勁夫的面前，說道︰“留在我的身邊，你或許會感覺到不舒服，但我希望，你能夠從一些細微處，感知一下除我之外，華夏民族對待侵略者的心意。”
“我不想感知這些。”
加東勁夫冷著臉，說道︰“因為我唯一能夠感知到的只有恥辱。”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下來，加東勁夫的目光快速的在趙揚的眼楮之上閃過，又重新垂下。
向著趙揚微微躬身，他再不多說，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勁夫！”
楠楠牽著真真的小手從門外的走廊里繞出來，一臉復雜的看著加東勁夫。
很顯然，她並不是剛剛來到這里，她听到了很多趙揚和加東勁夫的話。
那一雙閃亮的眸子之中，有某種復雜的情愫在閃爍著，似乎是想要表達一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她又沒有辦法說出半個字。
“跟我回家？”
加東勁夫稍稍愣愣神，朝著楠楠和真真伸出了一只手。
像是邀請，又像是求懇。
那只伸在空氣之中的手，看上去那麼的縴細，那麼的軟弱。
“……嗯。”
楠楠終于還是低下了頭，將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伸進了他的掌心之中。
加東勁夫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帶著真真一起，緩步下了台階，而後加快了速度，向著門外走去。
沒有回頭，所以他並沒有真正看到，雅美眼楮紅紅的，站在走廊里望著他的背影。
但他感覺到了……
他還感覺到，客廳之中，趙揚的目光說不出來的鋒利……
…………
…………
細川中康中將和加藤的心情是格外沉重的。
上午在無限尷尬的情況下把日華文化交流團全部送上火車之後，兩個人乘坐一輛車回到了日軍司令部，回到了細川中康中將的辦公室，就把房門緊緊的關了起來。
今天出版的《魯東時局分析報》被他們攤開在桌上，尤其是那份增刊頭版頭條的大標題，就像是一個個的重型炸彈一樣，讓他們只是看上那麼一眼，就感覺心頭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
“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
細川中康中將想不明白︰“鶴頂紅計劃，全盤都非常縝密，我們進行了那麼多繁復的保密工作，怎麼可能會在最後的時刻突然間全盤崩潰？”
為了掩飾甲先生就是阿南介夫的事實，他們選定了櫻花小築，並且清空了里面幾乎所有的閑雜客人，把所有的房間之中全都安插上了特務機關的特務。
為了掩蓋乙先生就是稻森正信的事，陸軍總部甚至不惜把用和平主義者作為幌子的城田正雄拋了出來打掩護。
至于鶴頂紅計劃用到的《源氏物語》，更是選定了一個一個很古老的版本，而且破解密碼同樣選擇了一個非專業人士都不了解的圓周率。
在此基礎上，為了防範泄密，他們在破譯密碼的問題上還隱藏著一個小花槍，必須要兩種破譯方式聯合在一起，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可以說，整個鶴頂紅計劃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偏偏貌似所有的細節都不曾出問題，一直到了最後的時刻，突然間就全盤崩潰了。
“會不會是社工黨故意迷惑我們？”
加藤抱著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猜測道︰“鶴頂紅計劃其實已經成功了，但是他們不願意對外公開重要將領遇刺的消息，以免擾亂軍心？”
“……不是沒這種可能。只是……”
細川中康中將很願意相信加藤的這個猜測，但是理智讓他在這種幻想面前不得不發出一絲慘烈的苦笑︰“以社工黨和國民政府的關系，雙方不應該如此默契才對。更何況……”
“如果鶴頂紅計劃真的成功了，他們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也不應該有如此冷靜……”
他十分頹廢的靠在椅子靠背上，又說︰“這件事情，我們再等等，再想辦法求證一下。”
“也或許，我們並沒有失敗的那麼徹底……”
加藤無限不甘心的說道︰“也或許他們還是受到了損失，只是不願意承認……”
“一切，皆有可能……”
細川中康中將隨聲附和著，心情卻是已經沉到了低谷。
…………
…………
“社工黨這次干得漂亮！”
市區那處廢棄的廠房之中，尚老板放看著胡鋒、胡銳帶過來的那份《魯東時局分析報》的增刊，忍不住大加贊賞︰“他們這是故意選擇了日華文化交流團離開吉南的這一天，對外宣布這個消息啊！”
“是啊！”
胡銳也不禁有點小興奮，說道︰“只可惜我們手頭上沒有掌握的新聞媒體，不然的話，我們也應該在這一天鬧點聲勢出來，給日華文化交流團送行！”
“我們送行，未必需要一份報紙，只是有條消息也就夠了。”費老從廠房外面一瘸一拐的走進來，說道︰“夏淑銘在現場公開的那條未經證實的消息，就是閻羅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