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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墨鏡的人聲音不高,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但他說一句,穿黑大褂的青年就點下頭,過不多時,那些黑大褂青年們全都散開了,分頭跑向了四周的街道胡同。
剩下的那個戴墨鏡的人轉頭看了看四周,也轉身離開了。
月茹呆呆的看著那個人遠去的方向,心神之間似乎有所觸動。
“那個人……為什麼我好像認識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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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海風靜靜的吹。
棧橋上,趙揚牽著飛揚的手,宋佛、鋼蛋和尼娜跟在身後,看著藍天碧海,似乎十分愜意。
飛揚扯了扯趙揚的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趙揚摸摸他的腦袋,飛揚自己跑開了,去了沙灘上玩。
陶欣蕾也在沙灘上,卻是沒和飛揚在一塊。
她看著飛揚的身影像是小兔子一樣在海灘上亂竄,不覺會心一笑,最後掃了趙揚一眼,卻是在沙灘邊上一個兜售海螺的小攤面前站定了腳跟。
“夫人,您看看需要點什麼?”
攤主熱情地招呼道︰“我這里的海螺,都是我自己加工的,你看看這個頭,這花紋,漂亮吧?買一個回去給孩子玩玩?”
陶欣蕾雙手兜住旗袍的後襟,輕輕蹲下,隨意的拿起一個海螺,輕聲說道︰“螺號一聲魯東鳴——”
攤主一愣,神色驟然變得謹慎起來,小聲應道︰“臨海雷動震華東。待得春花燦爛時——”
陶欣蕾最後接︰“我來吹號國民興。”
“特派員?”
攤主臉上閃過一抹喜色,有些激動的說道︰“特派員,任務加身,不便正式行禮拜見,請您諒解。”
“不礙的,你的任務要緊。”
陶欣蕾輕輕一笑,說道︰“你們潛伏下來不容易,沒必要因為一些繁文縟節,壞了大事。”
“多謝特派員諒解!”
攤主問道︰“特派員,是不是有任務?您發話吧。”
“我這次來棧橋市,首先帶來了委員長和戴老板的問候,弟兄們辛苦了。”陶欣蕾說道︰“另外就是有一件私事,可能會牽扯到一些公事。所以,我需要你們密切關注德國駐棧橋領事館的一切動向。另外就是找幾個人秘密跟著我,有時候可能會需要你們策應——當然,未必一定需
要,這個安排只是以防萬一。”
“我明白。”
攤主立刻肅然回答︰“特派員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他自己在攤子上找了一個海螺,遞給陶欣蕾,笑著說道︰“夫人,您手里拿著的那個其實不入眼,您看看我這個。我給您推薦這個才是精品,買一個給孩子玩吧?”
“的確是不錯,那就謝謝你了。”
陶欣蕾從手包里掏了一些錢給他,接過這個海螺,就重新站起身來。
回頭再去看看趙揚,趙揚的人依舊是站在棧橋上,負手遙望。
“他以前來過海邊麼?為什麼看他的背影,覺得有點莫名的傷感?”
陶欣蕾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心中忽然又想︰“飛揚呢?這孩子這一會兒又跑到哪里去了?”
…………
…………
飛揚還在海灘上玩沙。
臨海市也近海,所以他對海灘並不陌生,以前也被陶欣蕾或者佣人帶著去海灘上玩過。
但那個時候,那麼多雙眼楮看著他,他總是玩不暢快,今天倒好,陶欣蕾沒在身邊,趙揚也不需要他非要收斂著大少爺的架子,倒是讓他放開了手腳。棧橋市棧橋附近的海灘,多有人們游玩,海灘上除了那些擺小攤的人之外,還有不少人徘徊著散步,更有人已經準備下海游泳——但這些和飛揚都沒關系,他自己在一片海灘上擺弄著海沙,琢磨著是不是
堆個小城堡出來。
“小朋友自己一個人嗎?”
有一個背著網兜的人從他背後經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他笑嘻嘻的問道︰“要不要叔叔和你一起玩?”
“去去去!你是誰叔叔啊!”
飛揚不耐煩的白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他背著的往兜里有些伸著五根觸角跟朵花一樣的東西,好奇的問道︰“你那是背了什麼?是海星嗎?”
“喲!小朋友認識海星啊?”
年輕小伙摘下網兜,從里面拿出一個海星來,遞到他的面前,說道︰“給你一個怕不怕?”
他的海星是干海星,拿在手里輕飄飄的,飛揚湊到鼻子尖上聞了聞,皺著鼻子說道︰“真臭。”
年輕小伙哈哈笑道︰“你別看它臭,吃著可好吃呢。”
“真的?”
飛揚不相信,問道︰“這個東西難道和榴蓮一樣,聞著臭,吃著香?”
“你說對了!”
年輕小伙又拿了一個海星出來,說道︰“看你不是棧橋市本地人吧,海星要吃,得吃它五個腕里面的籽,我給你看看哈……”
一邊說,年輕小伙一邊揪住手中海星的腕兩邊,猛地一掰。
在這個時候,飛揚隱約注意到,在他手中的這個海星腕上似乎事先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個小圈。
他還想問問這個紅圈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年輕小伙已經是吧海星腕掰開了。
一股子白煙驟然間從其中冒出,直接沖入飛揚的鼻子里。
眩暈的感覺驟然降臨,讓飛揚的心神猛地一震。
“怎麼回事?”
他下意識的倒退一步,瞪大眼楮看著這個年輕小伙,問道︰“你這是藏了迷煙?”
“聰明!”
年輕小伙嘻嘻笑道︰“不過你不用怕,這個煙對你沒傷害,就是讓你睡一覺。來,叔叔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伸手要去抓飛揚,飛揚咬緊牙關,猛地一聳身,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自己的人卻是借力向後一跳,口中大叫一聲︰“爸爸救我——”
聲聲海浪回響的沙灘上,他的聲音听上去並不是格外的嘹亮,似乎也沒有多大的穿透力,根本傳不太遠。
而旁邊海灘上路過的人們,似乎也已經看出了門道,紛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遠遠走開,免得惹禍上身。
“小混蛋你就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年輕小伙獰笑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走吧!”飛揚憤怒的瞪著他,忽然仰起脖子,又是一聲大喊︰“爸爸媽媽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