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這小子真是,餓了就直說,哥給你拿吃的去。”第六面上笑著,朝左手邊走去,眼楮卻是朝黑暗中的某個位置瞥了一眼。
周圍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邊收攝心神,一邊繼續著插科打諢。
第一瞧著朝這邊走來的第六,輕敲了下桓 白的車壁,而後摸向腰間掛著的佩劍。
這夜雲多風大,轉瞬間月亮就躲到雲里。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只听一陣風聲呼嘯而過,再一看,四周已經被一群黑壓壓的人圍了起來。
“喲呵,是筆大買賣。”第六已走到第一身旁,調侃道,“王爺當真是料事如神吶。”
“你們倒是裝得跟真的一樣。”第一卻不肯輕易放過他,“看來平時演練了不少次呢。”
“哪里哪里,一統過獎了。”第六緩緩抽出劍,朝第一拱了拱手,嬉笑道,“不入流的雕蟲小技罷了。”
他們正說著,那群黑衣人已然沖了過來。
第七那邊處在最前方,只見黑衣人來時他原是坐在地上,似是不願意離開屁股好不容易暖熱的草窩,再一眨眼,他已飛身躍到樹上,而後腳勾著樹枝,手揮著雙刀,開始像割草一樣地斬著人頭。
“哎呦喂,真真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呢,七小子!”第六一邊揮刀干掉幾個撲過來的黑衣人,一邊嫉妒地朝第七那邊看過去。
第七是他們十個人里最小的,也是最靈巧的一個。其靈活敏捷度絲毫不遜色于身為暗衛老司機的第二。按理,第七該去暗衛那邊的。
不料他卻選了常衛,按他當時的話說是︰“當常衛可以跟著爺蹭吃蹭喝胡吃海喝。”當真,每次赴宴首選組合就是第一第七。
瞧瞧,真是個愛吃的,什麼機會都不肯放過。
“你快閉上你的嘴吧!”第一一手揮過,一把帶走了前後兩個夾擊的黑衣人,“你要是把你嘴上浪費的力氣用在手上,倒不遜于他。”
“那我恐怕就死了。”第六閃身又跳回了第七身旁,扔了他幾包肉干,“來,小七,去王爺旁邊吃肉去,人交給你六哥我。”
第七接了肉干,樂顛顛地跑到桓 白的馬車前,一屁股坐了下來,拆開紙包吃得歡快。只從背後看,倒像是個門神。偶有兩個不長眼的往這邊撲過來,都被進食中的第七扔石子砸死了,而且死相異常難看。
——讓你們惹吃貨!
不過片刻功夫,原先黑壓壓的人群都已倒在了地上,等月亮再鑽出來時,已是無一生還。
“稟王爺,全死了。”第一朝馬車里的桓 白一拱手,絲毫不想看背後正翻騰死人的那幾只,和旁邊這位一臉天真無邪吃肉的,“和您之前預料的一般,是北疆派來的。”
這群人自他們從北疆出來就跟著,蒼蠅似的,煩死人了,一個一個殺也麻煩,還不夠費擦刀的功夫呢。估摸著他家爺也是嫌煩,才想著在此地就地解決了事。于是便放出了個原地休整的信號。
“嗯。”桓 白右手夾了一枚白棋,正思忖著在何處下子。
棋盤上,黑子來勢洶洶,大有徹底將白子圍死之勢。
“看來咱們軍里昶王的人確實和北疆那邊接觸過了。”第一朝遠處的士兵營帳處看了一眼,道。
簡直就沒見過比這更糟心的兄弟了,不幫忙就算了,還聯合外人扯後腿。要不是他是一王爺,第一老早把他一刀切了。就這還君子,就這還有臉扇動輿論說他家爺是冷面神。哼,他家爺這素來獨來獨往的模樣,不就是因為心軟不想傷及無辜嘛,反倒不知道他這個成天想干死親兄弟的是什麼心腸。
北疆之人,和,桓 敏。
“不過雕蟲小技。”桓 白手中棋子落下。
霎時盤上局勢大變。
黑子雖攻,卻已顯頹勢,白子仍守,然已佔上風。
“听听听听。”車外,剛剛走過來的第六拍了拍第七的腦袋,“怎麼同樣一句話,這爺說出來就那麼有氣勢,我說出來就這麼搞笑呢。”
“因為。”第七把最後一口肉吞了下去,道,“爺是爺啊!”
“是呀。”第六听後莞爾,“他是咱們的主子嘛。”
——不不不,因為你倆畫風不同所以逼格不同!
待到新一天的第一縷陽光灑下的時候,這片林子又已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就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而京都這邊兒,天大亮後,前一日遞了帖子的曹心婷如約抵達了文國公府。
她前腳剛進去,後腳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也停在了文國公府門口。
“那不是曹心婷嘛!”馬車里的少女撩開布簾,看著曹心婷的背影急得直跺腳,“不行,我得趕緊進去給�妹妹講!”說著她就要起身下車。
“等等阿妹!”坐在她身旁的少年拉住她的胳膊,道,“你說這事兒你怎麼跟�妹妹講?難道說,你終于想起推她落水的人是曹心婷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