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真的想把憐兒往那個火炕推嗎?要知道黎王可是……可是……有斷袖之癖的呀!”主院之中,柳如媚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墜。讓耳力極好的墨君傾腳步一滯,這會兒進去,怕是會撞了人家家事的。
于是,她惡趣味的身形一閃,找了顆隱蔽的又能窺視屋內舉動的大樹藏了起來。若是有江湖之人看到,怕是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失蹤多年的殺手鬼門子的獨門功法。
“夫人呀,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憐兒好啊。縱觀天下,能配得上咱們憐兒的,又有幾人。但是,你也知道,憐兒那一身……你說,哪家皇孫公子會娶這樣一個女子為妻啊,可是黎王不同,他有斷袖之癖,定不會去踫憐兒,且他也需要一個女人為自己洗清這個污點,憐兒于他,有利無弊。這對于憐兒與我們墨府,都是極好的選擇呀……”墨淺鴻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他的女兒,無論容貌還是才情,放眼整個韶國,怕沒有人比得過她了。可惜她這一身的毛發啊……
想到這,柳如媚啞言,自己這個小女兒,難道真的就要毀在這一身濃密的汗毛上了嗎!她不甘心!
忽然,她靈光一閃,同樣是有斷袖傳聞的,不是還有逍遙王嘛!逍遙王可是神醫藥無醫的嫡傳底子,上次更是治好了皇上的無治之癥。或許自己的女兒還有一線希望。若是逍遙王能治好她,日後登上鳳座也是不無機會的。
若是退而求其次,嫁給逍遙王也是不錯的,雖然他有斷袖的傳聞,但並非像黎王那般,府中連個女人都沒有。或許墨雨憐還是有機會的。即使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和黎王府一個待遇。想到這,她細細的給墨淺鴻講述這中間的利弊。听的墨淺鴻連連叫好。
墨君傾听了,不免覺得好笑,居然把主意打到逍遙王的頭上了,還是想塞一個心機女到逍遙王府中,也不知道知道真相的他們會不會想死的心都有。
見里面的兩人聊的也差不多了,墨君傾才慢悠悠的從樹上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暗處,裝作若無其事的朝住院走去。
“老爺夫人,君傾小姐來了。”丫鬟如意垂著頭稟報。這是夫人給她們立的規矩,凡事老爺在的時候,所有丫鬟都得低頭回話。作為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如意自是時刻謹記的。
“她來做什麼。”柳如媚小聲嘀咕著。是以柳如媚並不注重這些禮節,所以才導致墨雨柔姐妹從來不給自己長輩拜年,久而久之,柳如媚一瞬間還是想不起來。
“人家是來拜年的,咱們快到大廳坐著。”墨淺鴻恍然大悟提醒道。人已走向了大廳。
“佷女墨君傾,給叔叔嬸嬸拜年了,願叔叔嬸嬸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順心,步步高升。”墨君傾緩緩一叩,夜雨是時的遞上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墨君傾掀去紅布,露出一對上好的和田玉佩,純白無瑕,摸上去竟與體溫無異。
最絕的要數這玉佩被工匠巧妙的雕刻出兩只栩栩如生的鴛鴦。兩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自是知道這玉佩價值不菲,不由地多看了墨君傾一眼。尤其是柳如媚眼中的貪婪,讓墨君傾見之厭惡。
“君傾啊,這玉佩太貴重了,叔叔不能收。”墨淺鴻雖然有點不舍,但是,他還是將玉佩推了出去。但是一旁的柳如媚不干了。如此美玉,怕是有價無市吧,若自己得了這玉佩,怕是連宮里的主子都要羨慕她呢。
強烈的虛榮心,讓她打斷墨淺鴻的推辭︰“相爺,這大年初一頭一天呢,你怎麼可以讓君傾倒霉呢,既然是君傾孝敬我們的,我們受著便是。畢竟她年少喪父母,都是我們在照應著,我們就像她的生生父母,孝敬我們也是應該的。”
一席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夜雨氣的差點將這盤子砸地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女人如此不要臉,真的是浪費了這上好的玉佩了。
到底是墨君傾沉得住氣,她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夜雨的裙角,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給點糖吃,如何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讓她在墨府住下,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況且這點東西,對于墨君傾來講不過是九牛一毛的存在罷了。
想到上次宮宴的酒味道竟與父親釀的酒有八分相似,墨君傾更加確信了當年滅門之事,與墨相府脫不了干系。可是到底是誰才是主謀,墨君傾還是一頭霧水。要說動機的話,似乎誰也沒有動機,要說收益吧,誰都是受益者。
畢竟墨府滅門後,墨淺鴻憑借墨府旁支的旗號,又釀的一手與貢酒相差無幾的釀酒手藝,很快飛黃騰達,整個墨府的地位都跟著水漲船高。
墨君傾不想多想,暗暗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各種猜測都拋到一邊,再次抬頭時,墨君傾已經是眼底清澈,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般,她微微扯出一個笑臉,喏喏的說︰“嬸嬸說的極是,墨府滅門,君傾只有叔叔嬸嬸可以依靠了,君傾不孝順你們孝順誰。”
說著眼楮霧蒙蒙一片,似乎下一秒就會留下眼淚,看得人不由心中一緊,很想好好安慰一番。當然,不包括眼前的柳如媚。
柳如媚一听,眼楮都沒有抬一下,現在的她眼中只有這兩塊玉佩。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把玩,倒是旁邊的墨淺鴻似乎想到了什麼,仔細端詳眼前的佷女,嚴肅的問︰“君傾,你哪里來的錢,置辦這些天價的禮物?”
墨君傾一挑眉,墨淺鴻能做到左相一職,到底是有點腦子的,但是自己也不怕他質問,道︰“叔叔有所不知,當年君傾被追殺,信得一個老公公相救,老爺爺無兒無女,見我很是親切,便收我做了孫女,後來老爺爺作古了,留下豐厚的財產,便由我繼承了。對了我那個爺爺叫沈之良。”墨君傾眨巴著天真的大眼楮,卻驚得夫妻二人張大了嘴巴。
墨君傾暗笑,若是說出來沈之良還活在這個世上,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沈之良,韶國第一大商人,他的店鋪遍布韶國各地。相傳他少年時十分貧窮,但是他卻愛上了一個富家小姐。不想被那個富家小姐得知了,在大庭廣眾之下仍給他一定銀子,並嘲笑她一世清貧。
或許是受了她的刺激後他愛財如命,一生熱衷于掙錢,生意越做越大,說富可敵國一點也不為過,但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人,有人說他一直愛著那個小姐,也有人說他討厭天下的所以女人,他覺得女人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人,總之江湖版本很多。直到十年前,他忽然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你說啥?沈之良認你做孫女?”柳如媚尖聲問道,聲音刻薄,嫉妒,懊悔,這讓讓墨君傾很不喜歡。
“對啊,我陪爺爺一直隱居在山上,直到五年前爺爺去世,我才從新回到墨府的。”墨君傾知無不言,一遍又暗暗的觀察著柳如媚的反應。當時王嬤嬤的驚嚇,現在柳如媚的懊悔嫉妒,她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但是仔細去想時卻什麼也想不到。
來日方長,墨君傾默默的安慰自己。
墨淺鴻看到失態的妻子,雖然也有點怪異,但是他很快就歸結到柳如媚那原本就不算寬廣的胸懷,想必是因為听到墨君傾在滅門後還能遇到那麼好的機遇,所以羨慕嫉妒恨罷了。
連忙接過話道︰“禍兮福之所倚,佷女大難不死,定是上天給佷女的補償。如今你難得來京中,不妨多住幾日,也好讓叔叔嬸嬸好好照顧你,今天一早就起來拜年了,想來也是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墨君傾听後,識相的福了福身子,告了聲退,帶著夜雨轉身回來自己的別苑。剛剛走出主院,夜雨就連環炮轟了一番。墨府真的是欺人太甚,柳如媚真的是沒臉沒皮之類雲雲。听得墨君傾一陣好笑,這個丫頭,自從跟了自己以後是越來越潑辣了。可是自己就是喜歡她這樣的真。不然以後那麼多產業,自己如何忙得過來,她若再唯唯諾諾的,被人當軟柿子捏也不行啊。
“夜雨,你這樣護著我,我會舍不得你嫁人的。”墨君傾忽然站住了腳,直直的看著夜雨,認真地說。
說實話,夜雨照顧了自己十年了,能力還是不錯的,但是就因為她一直跟著自己,所以自己才舍不得讓她幫襯自己,畢竟那條路走的太累太累了,她只想讓她做現在這樣開心就笑,生氣就罵的簡單女孩。
“小姐。”還未等墨君傾說完,一個黑影“咻”的一下就出現在兩人面前,他單膝跪地,不卑不吭的叫了一聲。嚇得夜雨上前也不顧墨君傾在場,揪起他的耳朵就訓。“夜影,你能不能實現給個提醒,你這樣忽然出現,嚇著小姐可如何是好……”墨君傾好笑,這算不算是打情罵俏呢!要是被江湖上的人看到,怕是會驚得掉了下巴吧。
“夜影,什麼事?”墨君傾自是不會想到夜影只是听到了自己玩笑不讓夜雨出嫁而情急之下現身的。
“那個……忽然想到了什麼,但是被這個潑婦鬧的,我給忘了,估計不重要吧。”夜影眼眸一轉,張開就說了一個不真不假的謊言。
墨君傾微愣,隨即一個猜測在心中產生,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多年未現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