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又花落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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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風森森起,百鬼淒淒吟。

    我睡得不知經年,意識越來越清晰,往生者的嗚咽聲連綿不斷,勾魂者的鞭笞聲亦是此起彼伏。我運起還生咒,陰風吹得緊了,往生者們的路也被耽擱了下來。我站在陰風之中,彼岸花的香氣縈繞在我的全身,一身的輕紗紅衣隨風飄曳,我用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不曾梳理過的青絲,左手的手腕上佩戴著發黑的彼岸珠手鏈,發出幽暗的光芒,但卻充滿了生機。

    我抬了抬手,陰風驟停。眼前一片陰暗卻能視物,耳邊響起的是往生者的奔跑哭喊聲,勾魂者的怒斥叫罵聲。我知曉這樣的動靜會引來于我不利的事,趁著亂隱身逃離,誰讓我的重生叫著黃泉路上引路的彼岸花盡數凋零。

    我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但我知道現在要做的是去昆侖山。在我醒來的前夕,有一身著昆侖山掌門服制,手執拂塵,滿頭銀絲卻有著清俊面容的道人出現在我的夢境中。

    “弟子白曦見過祖師爺。”我對著那道人恭敬的行著昆侖山最繁瑣的弟子禮道。

    “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起身吧!”那道人滿意的說。

    這道人不是別人,就是創建還生咒的濟淮祖師爺。當初我在西玄山修煉的時候,青玉師父曾對我說過這一現象,若是我有機會真正的煉就還生咒時,便能睹一睹濟淮祖師爺的風采。

    因為世人難去這功利之心,所以在還生咒創出的千年間並沒有人煉就,也就談不上睹一睹這位祖師爺的風貌。

    “丫頭,沒想到啊,過了這麼個幾千年,我還能看到有人煉就這還生咒,我這心願也算了了。”濟淮感慨的說。

    “弟子辛有恩師教誨,才得以煉就此術。”我俯首行禮說道。

    “丫頭,你也不必如此謹小慎微,莫非你是在質疑我的話。”濟淮笑著抬著我的手說。

    “弟子哪敢,的確是師父對弟子的不吝教誨,才有如今的術法成就。”我笑著回道。

    “真是個懂事丫頭。”濟淮揚了揚拂塵原地打坐道。

    我也就跟著濟淮面前打坐說︰“祖師爺,弟子想問的是這術法可是有什麼地方出現空缺?弟子先前每每用這術法救人時,都覺得渾身虛弱不堪,甚至最厲害的一次是根本無法動彈。”

    “不錯,這術法的確不全,世人心性難免急躁,修此術法必然會走火入魔,甚至是全身經斷而亡。況且,這術法對于修為者的資質要求頗高,一般人連入門術法都修習不了。資質好些的,尚可以修成這術法的上冊或下冊來強身健體,還能幫其他人療養療養身體,但真用到救命處就難了。”濟淮非常耐心的跟我解釋著。

    “原來如此,弟子謹遵教誨。”我謙卑的行李道。

    “嗯,你能練成全冊可見資質之高,心性之純淨。”濟淮欣慰的說道,隨後看著我略皺起了眉頭。

    “祖師爺可是有什麼疑難之處。”我問著。

    “只可惜你如今這身形……”濟淮始終沒有說出後面話。

    “不瞞祖師爺,弟子先前魂魄具碎,憑著生前服下的丹藥和還生咒,才勉強聚集了自己的魂魄,附在此處修煉。而此處卻是三界之中最陰暗的地方——地府,難免會沾上往生者的諸多劣性,復生之後,弟子該是個非仙非神、非鬼非魔、非人非妖的怪物了。”我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情況。

    “這話也虧是你說出的,若換了他人訴說,會是個怨天怨地的語氣了。”濟淮舒展了眉頭欣慰道。

    “祖師爺繆贊了。”

    “如今,雖說你的還生咒已然大成,但缺少的那部分你要盡快去昆侖山的浩經閣找當屆長老夫婦即可。”濟淮囑咐道。

    我正要回應的時候,卻看到濟淮的身體慢慢變透明,我驚訝道︰“祖師爺,這是……”

    “丫頭,不必如此,我只是從哪里來回哪里去罷了,現在的我不過是自己的留下的一個念想成像而已。如今,我已知曉還生咒煉就的關鍵,也就沒有再留下的理由了。丫頭,這拂塵,師祖就拜托你替我交給現在的昆侖山掌門了。”听濟淮這麼說,我恭敬的接過拂塵,並行了弟子禮,等我抬頭的時候,濟淮的虛像已經消失殆盡,只留我手中的一柄拂塵。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我重新得到了一個人形並醒了過來。待我逃到人界的時候,一道佛光出現在我面前。

    “痴兒,何不與吾歸。南無阿彌陀佛。”半空浮現身披袈裟,頭戴五佛冠的慈眉善目的長老。

    “昆侖山道家弟子白曦見禮地藏王菩薩。”我面前的便是地府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菩薩,弟子尚有心願未了,望菩薩寬限些時日。”

    “痴兒、痴兒,眾生皆有因果,何必執著于此。”地藏王油米不進的回道。

    “菩薩又怎知我就不是那個因果呢。”看來我是要動點粗了。

    地藏王口念佛法無邊,頓時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向我襲來。他的佛法無邊縱然厲害,但我道家術法自也是深不可測。我依著自己當初在浩經閣的領悟——萬物之始,使出自己的術法。在我意料之中的,兩股力量對抗。

    兩股力量不相上下,在此只不過是在消耗體力而已。

    “菩薩,您說我是痴兒,菩薩有何嘗不是,地府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菩薩此番的痴,白曦自是不能相比,白曦只求了此心中之念。”我攻其心志。

    “也罷,吾限三月,待爾歸。”說著地藏王收起了術法,我也相應的收了功法。

    “謝菩薩。”我不熟練的行了一個佛家弟子禮。

    地藏王也隨佛光的消失而離開了人界,我也朝著昆侖山的方向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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