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外面等你，遵從自己內心的感覺去拉，就一定可以做到。”秦凌的目光堅定不移地注視著她，仿佛能將她心底掩藏的那一絲恐懼化為烏有。
“那……我進去了。”
“嗯，我相信你。”
最後一瞥，還是那熟悉的微笑，秦凌半倚著牆守候在門口。曾幾何時，夏可也這麼對自己說過︰我相信你……
面試的房間有些昏暗，光線僅從半掩的窗外透進來，一片寂靜，只留有文件翻閱聲。
肖琴有些拘謹地坐著，挺直了脊梁。
“曲譜你看過了嗎？”李導演沉穩的聲音，略有些許沙啞，更突顯其威嚴的地位。
“嗯，看過了。”肖琴故作自信地回答道。
“好，那就開始吧。”
沉默。
肖琴調整了琴弓，校準了一下音調，低下頭，閉上雙眼，拉下了第一個音符。
隔著門，秦凌也能隱隱地听到琴音的泣鳴聲。
呵，真不知道她是用怎麼樣的心境拉奏出來的，在秦凌听來淒涼悲壯中，暗暗地流露出了幾分怒其不爭的哀怨。
她是因為什麼而悲憤呢？
宛如淒慘的哀嚎，像在為亡靈訴苦那般痛徹人心，一剎那，音域直轉而下，頓時琴音沉悶宛如暗流咆哮。
秦凌不由得皺起眉頭，想要極力從中探究出那股隱藏的力量。
節奏越來越快，像是要破土而出，像是要沖破決堤。蠢蠢欲動，是囚犯想要掙脫的鐐銬，是金絲雀想要沖破的牢籠，是**想要超越理智的束縛。瞬間，琴音柔和了下來，周公的夢醒了，才發現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蝴蝶墜亡的聲音。
啞然。
秦凌緩緩睜開了眼楮，不由得輕嘆。
肖琴啊肖琴，不知道你是經歷了怎麼樣的苦楚，才能演奏出這樣的曲子，但無疑你勝任了這份工作，不知該喜該悲。
良久，門再一次被推開，肖琴背對著他，像房內的導演鞠躬道謝。她迎上秦凌的目光，朝他笑了笑，像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吧。”
那是一抹淡淡的苦笑，眼神中的傷感亦是難以掩藏。秦凌突然有一種想要靠過去擁抱她的沖動，想要撫摸她的後背，告訴她這一切都過去了。然而他只是依舊與她並肩同行，他沒有開口詢問，她則不語，儼然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進了電梯間，一個仿佛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空間後，肖琴才淡淡地轉述。
“我通過了。李導演說，我總共需要出演5分鐘，大致是在公園內拉琴的場景，這是調音師之死的片段，其中不少分鏡會在他與我之間切換。正式拍攝時要拉奏的也是這一首曲子。”
“嗯，很悲傷，卻也很動人。”秦凌並沒有看著肖琴，客觀地評價道。
“謝謝。”
走出大廈，肖琴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也不再那麼感傷了。秦凌提議去南京路步行街上散步，她也欣然同意了。
這里的店鋪大多是百年老店，出售著各式糕點與絲綢，不少店外已排滿了長龍，秩序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