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難得,肖琴今早是被鬧鐘吵醒的。
打開窗戶,早晨的陽光十分明媚,微風不絕。
她記得今天和秦凌約好要去試鏡,突然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外灘遇到的男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了起來。
她來到陽台上,翠綠的吊蘭吸收著陽光,泛出淺淺的黃綠色,而父親正在一旁打理著盆栽。
那是一種極為妖媚的藍,混著淡淡的紫羅蘭,花朵嬌艷欲滴,水珠垂掛在葉尖上,搖搖欲墜。
“這是什麼花?”
“哦,趙老先生送來的鳶尾花,很漂亮吧。”父親說著,又噴了些水在花葉上,使得整盆鳶尾花看上去格外可人。
“嗯,以前只在梵高的油畫集中看到過,真實的花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可不是嘛,一朵朵花像極了偏偏起舞的蝴蝶。”
肖琴淺淺地笑了,淡淡的仿佛能聞到些許花香。
更為難得的是,肖鳶也早起了,與肖琴一同共進早餐。
已經有些時日看不到肖鳶的身影了,或許是自己太忙碌了,與她錯開了時間。不過像這樣悠閑地吃飯,這樣協和融洽的氣氛,很是令人陶醉又向往。
“我吃飽了,我要出門了。”
肖鳶背上了挎包,拽著手機就離開了。
“路上小心。”
門“ ”的一聲關上了,也不知母親的話有沒有傳達到,有時這扇關上的門就是父母與孩子的距離。
時鐘依舊轉動著,父親在陽台澆著花,母親在廚房洗著晚,陽光灑進客廳,好像凝固了時間,只留下一抹溫馨。
約莫過了晌午,肖琴才背著大提琴出門。春末的陽光倒也算和煦,而出行于鬧市街頭,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人流不息。肖琴和秦凌相約于長壽路口,遠遠地就能看到秦凌消瘦的身影,墨綠色的條紋t恤令他顯得格外謙遜低調。
“嗨,等你好久了。”秦凌邊說,邊示意肖琴將大提琴遞給自己。
“不用了,我自己背的動。”
秦凌還是那樣燦爛的笑著,不言,卻如午後的陽光那般溫暖。也許是被這笑容迷了眼,肖琴最後還是拗不過秦凌的堅持。
秦凌單手提著橫臥的大提琴,風度翩翩地穿梭于大街小巷,肖琴尾隨其後,留下了一地風的聲音。
到了影視大廈的門口,肖琴倒是有些震撼,說不清是內心本能的抗拒而產生的敬畏還是憂慮帶來的惶然。
“走吧,有我陪著你,可別臨陣退縮哦。”
秦凌看著肖琴的側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我知道。”
大堂中吹著冷風,格外涼爽。他們站在電梯前靜靜等待著,電梯門映著他們二人的身影,肖琴的前額只及秦凌的肩膀,只要他微微附身便能聞到她秀發散出的淡香。
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他們都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鏡像,直到“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隨著電梯門關上的剎那,肖琴突然想起了五十度灰中的場景,也是在這樣狹小的電梯間中,格雷與安娜相擁著,親吻著。
直到電梯再一次發出“叮”的一聲,肖琴才意識到自己與秦凌相對無言的沉默,只好迅速地走出電梯間。
整層樓鋪著淺灰色的地毯,走在上面也只能听到地毯沉悶的呢喃聲。
攝影棚內,工作人員忙著布置背景,演員相聚對著台詞,隨地擺放著各種燈光器材、幕布與攝影設備。
每個人都應接不暇地忙碌著,肖琴張望著,目光掃視全場,尋找著項目負責人。
“這里!肖小姐是吧?”
朝他揮手的是一個帶著灰色貝雷帽的男子,白色的襯衣已染上了一些灰塵的印跡,手中攥著好幾本劇本。他抽出了幾張褶皺的琴譜,遞給肖琴,“這是試鏡要演奏的曲目,也沒什麼具體要求,主要就是要能表現出沉醉于其中的感覺就好。我過一會再來找你試鏡,你先熟悉一下。”
肖琴接過琴譜,驚訝地發現這次要演奏的竟是愛德華•埃爾加的《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這算是十分悲壯激烈的曲目了吧。
肖琴默唱著節拍,坐在拍攝鵬邊的紙箱上,扶著大提琴端詳著曲譜,秦凌就靜靜地倚著牆看著她。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的余光能掃到秦凌的休閑鞋,而他也能看到她散發下白皙的頸項,任憑周遭環境的嘈雜,他們心中的節拍依然律動著。
“肖小姐,準備好了?”負責人捧著一個紙箱,跑來詢問。
“嗯,好了。”
“那就開準備一下開始試鏡了,請跟我來。”
肖琴起身尾隨,繞過奔波忙碌的工作人員,秦凌就走在她的身側,與她並肩同行,在無形中給予著最大的鼓勵。
這會是一場非常悲壯的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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