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路7號有一家獨具匠心的咖啡店,美其名曰咖啡圖書館。許是地理位置的緣故,許是咖啡的獨特之道,凡是來客皆需提前兩個星期預約,于是愛湊熱鬧的上海人便更想去這家神秘的咖啡店一探究竟。
上海這座城市,匯集了五湖四海的精髓,各式料理一應俱全。若是有朋自遠方來,想要一品上海的土特產,恐怕是要空手而歸了。在曼逍遙看來,這里能買到全國各地的土特產,卻唯獨沒有上海的,若是南翔的小籠包也算是一種特色的話……但她又覺得這也不能代表上海。思前想後,倒是折煞了不少精力,不如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悠閑地沏上一杯英式伯爵紅茶,因為現在可是下午茶時間。
言歸正傳,說到這家咖啡圖書館,不由得令人聯想起古舊的哥特式圖書館,雕飾復雜的拱形穹頂,雕欄石砌的旋轉樓梯與色彩繽紛的玻璃窗。
非也,這是躋身于狹窄弄堂間的一家時尚簡約的咖啡館。不過其咖啡圖書館之稱並非浪得虛名,這要得益于其咖啡豆種類的收藏,且所有的咖啡亦是采用古老的手工研磨法,耗時耗力,只為珍品。
“喂,肖琴,我快到巨鹿路了,你在哪里?”曼逍遙懶散地打著電話,不緊不慢地走在人行街上。
“我已經到門口了。”肖琴看了看腕表,對曼逍遙的遲到無可奈何。
她總是這樣的隨性,勤快地預約,懶散地赴約。
而肖琴與曼逍遙的相遇算不上驚艷,卻有些驚心。
那天凌晨,肖琴搭乘的飛機航班晚點。待她來到行李提取處時,轉盤上只留有一個三十寸銀藍色的行李箱,上面的掛牌寫的卻不是她的名字。這和她的行李箱是同款同色,一定是有人拿錯了。她撥打了掛牌上的電話,靜靜地等待,腦海中卻想著行李箱內的那本書,扉頁有喬納森的親筆簽名。電話終是沒有接通,手足無措下,她便拖著這個行李箱回家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她就收到在淮海路地鐵站交換行李箱的短信。
輕嘆。
與曼逍遙的第一次見面,她也是遲到了,不過留給肖琴最深的第一印象卻是她的隨性與健談。
交換完了行李,曼逍遙便拉著肖琴來到了臨近的咖啡館里閑聊了起來。狹小的過道內擺放著兩個高大的銀藍色行李箱,好生突兀,服務生好幾次都顫顫巍巍地繞過行李箱。
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人如其名般的瀟灑自在。
“你笑什麼,是在想心上人吧?”曼逍遙打趣道。
“我在想……你怎麼還沒到。”
“我要是再遲一點,預約都快被取消了,快點進去吧。”
曼逍遙挽著肖琴的手臂,走進了咖啡店,燈光漸漸變暗,喧囂聲漸漸變響,直到柳暗花明,庭院內的流水潺潺聲入耳,陽光下的橙黃鮮花入目。
服務生確認了預約後,帶領著她們來到了花圃一角的雙人沙發座,桌上的花瓶里插的是淺紫色的風信子,花瓣隨風顫抖著。
“本店的特色是土耳其咖啡,口味有些濃厚,不過很適宜搭配藍莓芝士蛋糕。其次是牙買加藍山咖啡,很適宜搭配椰絲檸檬草莓凍……”服務生殷切地一一介紹著。
曼逍遙點了貓屎咖啡和藍莓芝士蛋糕,而肖琴則點了土耳其咖啡和檸檬糖霜蛋糕。
微風夾著淡淡的雛菊香,吹亂了曼逍遙的前額劉海,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有種不染塵埃的我行我素。即使是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里,當上班族吃著即時加熱的便當,她依舊可以煞費苦心地做出一道減肥餐,優雅地持著刀叉咀嚼著。有時肖琴總會在曼逍遙的身上看到夏可的影子,但她卻深知這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人。一只是被枷鎖禁錮了自由的翠鳥,一只是輾轉人間自由飛翔的畫眉。如果她沒有那些桎梏,那她的現在又該是怎樣的一片藍天,不說也罷。
肖琴有很久沒有品嘗到土耳其咖啡了,其實她略有驚訝在這家咖啡圖書館里竟能尋到,但至于口味就要看咖啡師的手藝了。
“肖琴,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啊。煩心事?桃花運?還是純粹追劇太晚睡眠不足?”曼逍遙邊劃著手機邊問,只抬頭翹了兩眼又低下了頭。
風信子的花語好像是勇氣與信念,談何容易呢。
肖琴注視著玻璃花瓶,看著水中折射的枝干,那些是困擾了她多少個日夜努力忘卻的往事,皆因無心之人的闖入而攪動起了全部的記憶。一切又都歷歷在目。
“只是些往事,不重要的瑣事,卻多少有些煩心。”
這時,服務生端來咖啡與蛋糕,擺放好了餐巾與刀叉。
曼逍遙便不再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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