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孟長安一天天的長大,府中上下越發的覺得她像是投錯了胎一般,身為女子不愛紅裝愛武裝,女紅刺繡、脂粉禮儀不學,整日里舞刀弄槍,翻牆打架,鬧得府中上下不得安寧。
隨後整個萬麟城都傳開了,甚至還編成歌謠唱道︰孟家有女初長成,刀槍劍戟樣樣能;班門弄斧最在行,惹是生非樣樣強;若是誰家娶了她,定是林唐“好兒郎”!
盡管如此,夏長風卻依舊對其寵愛有加。每每孟長安犯錯都是夏長風擋在前面頂罪,時間久了二人也變得越發的形影不離。
于是乎孟府上下也整日都飄蕩著風哥哥長,風哥哥短的言辭。讓人听著不覺狡黠一笑,知道的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不知道還以為夏長風是孟家的童養婿呢。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風言風語在這些巨公貴卿的府邸內院便都傳開了。人人都道,孟家養了一個童養婿為那個嫁不出去的女兒留後路。
謠言傳來傳去,保不齊會傳到當事人耳朵里。這不!這日丞相在家中大擺筵席,豐年慶壽。各位大臣攜家眷出席,孟長安和夏長風也便去了。
酒宴期間,各位大臣家中的公子小姐本來要分開玩耍的,只是孟長安離不開夏長風,偏要跟著去男孩子多的後院玩。原本此時丞相府已是歡天喜地的忙作一團,除了小廝丫鬟也無人看管他們,索性夏長風就順了孟長安的意。
只是前腳剛一踏進後院,後腳呂大人家的大公子呂茂文便嗤笑一聲,嚷聲道︰“誒!大家快來看呀!孟家那個野丫頭,帶著她的童養婿來了!”
此言一出,孟長安一驚,轉而一臉怒色。扭身對著呂茂文吼道︰“你說什麼?”
“哼!”對方輕嗤一聲,仗著自己自家身份與年歲優勢也不作答。
倒是孟長安不服氣,也不顧夏長風阻攔,走上前去。瘦小的身子立在呂茂文面前,雙手插著腰,儼然一副要打架的模樣。“你敢不敢將方才的話再說上一遍?”
話音未落,驟然所有的孩子都涌了上來,眼前一暗,無形的壓迫感逼得孟長安退了一步。好在夏長風及時上前為其擋去恐懼。
呂茂文見此,不由的冷笑一聲。撥開人群走上前來,他是這些孩子中最大的,所以要比在場的孩子高上不少。而夏長風與孟長安在他面前更是顯得弱小可憐。“怎麼?孟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護她至此。”沒有回答孟長安的問題,呂茂文倒是饒有興趣的開口詢問起夏長風來。
夏長風看著呂茂文囂張的模樣,自始至終不言一語。
只是孟長安卻沒有那麼好的脾氣,自夏長風身後探出頭來,依舊不服輸的開口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嘿!小丫頭片子,竟敢罵我!”呂茂文顯然是怒了,一抬手正準備給孟長安一個教訓。
誰曾想,這一巴掌卻硬生生的被夏長風接住了,只見他修長的指節死死的扼住了呂茂文的手腕,那力道使之完全沒有掙脫之力。
呂茂文拗不過,終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放開!”
夏長風與呂茂文對視良久,原本略顯憤怒的神色稍有平和,復手中力道一松,似是妥協一般。
眾人都瞧著,呂茂文自然也知道是自己處在下風丟了面子,揉了揉手腕,口中還不忘污言穢語的念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自不量力。”
孟長安哪里受得了他人對夏長風的辱罵,本想上前一較高下,奈何夏長風先一步將其拉住,一雙鳳眸斂盡哀求。
孟長安看著原本想大聲地質問,可是不待她將話說出來。夏長風眼底的波瀾卻先一步卷起,就這樣孟長安在一片迷茫之中被其一把扯了回去,護在懷中。
下一瞬,一塊石頭大小的玉佩便重重的砸在了夏長風的背上。耳邊一聲低吼,眼中盡是呂茂文得意的模樣。孟長安終是怒不可遏,掙脫了夏長風的懷抱,二話不說掄起拳頭上前。
人群都是轟亂起來,顧不得背上的隱隱作痛,夏長風怕孟長安受傷,連忙上前護住,卻怎麼也不肯還手。任憑懷中的孟長安怎麼叫罵,他都心甘情願的受著。
直到懷中的人兒皺著眉頭,一陣哭嚷,原來是挨打了。那一刻,夏長風終是忍不住了,望著四周輕蔑紛嚷的人群,無盡的怒火涌上心頭。
自小夏長風對武功的學習便是天資過人,別說同齡人,就算是家中的打手也不在話下,更何況是這幾個。方才不願出手,只是因為孟榷曾交代過,孟長安性格莽撞,自己再不能同她一般惹是生非。只是如今人家都已經大打出手,自己又豈有不還手之理……
——
孟家大堂︰
孟長安與夏長風跪坐其中,二人臉上都掛了彩,彼時孟榷正坐在高座之上,神色之中怒氣溢于言表。短暫的沉默過後,只聞得前方驟然一響,只見孟榷拍案而起。“你們這是要造反吶!竟然敢在丞相府中與各家公子廝打,成何體統。”
“誰讓他們先動手的。”孟長安顯然還有些不服氣,嘀嘀咕咕的在下面說個不停。
孟榷一見她沒有悔改之心,更是怒意滔天。“你給我閉嘴!你說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去找那些小姐丫頭玩玩也就罷了,為何要去那男子眾多的地方挑起事端?我看你,真是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聞言,孟長安原本想說些什麼頂嘴。怎知孟榷先一步吼道︰“給我請家法來!”
一听“家法”二字,方才那個不依不饒的人兒瞬間萎靡了,甚至有些驚慌的不知所措起來。
夏長風一見,忙挺起身子說道︰“叔父,人是我打的,不關安兒的事,您要罰就罰我一人吧!”
孟長安見此,慌亂的身形頓時止住了。“爹爹,還是罰我吧!是我的錯,你別罰風哥哥好嗎?”
“你們都給我住嘴!我告訴你們,今日的家法你們兩個誰也逃不了,也休想替他人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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