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你好像說過，你喜歡吃牛肉的！辛苦了一早晨，就算犒勞你的吧！一會兒，你必須把它吃完了！下午好好加把勁兒，把剩下的部分畫完。”我笑著說。&/p>
“我早晨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吃牛肉啦？”周軍帶著回憶的表情追問。&/p>
“你請我吃的那個包子是什麼餡兒的？”我笑著問。&/p>
“你要說這個，我就無語啦！原來，是我請你吃了什麼，你就回敬我什麼呀！”周軍笑了。&/p>
“我以為你喜歡吃呢！不然你早晨為什麼不點其他餡兒的，偏偏點了牛肉餡兒的？”&/p>
“那是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餡兒的，但我想一般人，對牛肉，還是不排斥，比較肯吃的，才點的。”&/p>
“是這樣啊！你要不喜歡吃，我把它退了吧！听你剛才的話音，好像你不是一般人！”&/p>
“別退！我也是一般人！我挺愛吃牛肉的；點了，咱們就把它吃了吧！我們把它泡在面里一塊兒吃，肯定不錯！”周軍阻攔了我。&/p>
“對，那就成了真正的蘭州牛肉拉面啦！”我附和著，也夾了幾塊兒牛肉放到碗里，果然把拉面的味道調和的更香了。&/p>
吃完飯，回去後，我仍然坐進窗前的椅子里做模特；周軍又坐回他的位置，重新拿起畫筆做畫。&/p>
坐了沒一會兒，我便打起了瞌睡；突然，就閉上眼楮，向前悠了一下；再強打起精神，坐了沒一會兒，又忍不住閉了眼，再向前悠一下；差點兒從前面撲倒！&/p>
“你瞌睡的不行，就去躺著吧！不用陪著我啦！基本畫面，我都畫出來啦！一會兒，睡起來，你就可以看到我的杰作啦！”周軍顯然注意到了我難以抗拒瞌睡誘惑的失態，笑呵呵地勸我。&/p>
“那就辛苦你啦！我每天中午都要睡一覺的，習慣了，今天到這會兒還沒睡，就控制不住，眼皮直打架！我先睡一會兒，就半個小時，你喊我起來。”我安頓周軍後，起身走到床邊，爬上鋪，躺下了。&/p>
“行，你只管去睡吧！”周軍眼楮看著畫，沒看我。&/p>
這一覺，我睡的很不安寧，不斷地做夢，夢的內容，也很繁雜，沒有一個主題；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我身上搭了件東西。睡夢中，以為是件衣服，醒來時，才發現是被子。&/p>
人們常說，下雨和下雪的天氣，人特別能睡；我那天就是這樣，周軍沉溺于他的繪畫，顧不上喊我，也可能是他看我睡得好，不忍心喊我；我翻來倒去，沉一會兒，淺一會兒地睡著，等我睡到自然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二十分左右。&/p>
那時，周軍還在專心致志地修飾著那幅畫；他先遠一陣，近一陣地看；看到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補那麼一筆兩筆；然後，再左一陣，右一陣地看，再看到什麼還不滿意的地方，再補上幾筆。&/p>
“你咋讓我睡到這會兒啦，還不叫醒？”我爬起來，問周軍。&/p>
“我看你睡得挺好的，再說，你起來，也沒什麼事兒干，還不如就睡著呢！這回睡醒啦？”周軍抬眼瞟了我一下，又專注到畫上去了。&/p>
“睡醒啦！快睡三個小時啦，還不睡醒，都成小豬啦！”我下地，把鞋穿好，去看周軍的畫，立刻就被畫面吸引和驚訝了！&/p>
三個小時左右沒看，周軍把畫里的彩和光，涂抹到宛如照出來似的清晰，明淨，亮麗；畫面中的我，美麗，沉靜地端坐外面飄雪的窗前，顯得優雅而恬靜。&/p>
“你太有才啦！很不簡單嘛！”我夸獎著周軍！心里既感到欣喜，又對周軍繪畫才能特別的佩服。&/p>
就在周軍最終結束我那幅畫像，我請他在飯館吃晚飯時，天已完全黑下來；那時，我看看手表，六點三十七分。&/p>
當我和周軍吃完飯，說說笑笑，順著馬路邊兒的漫道，走到學校大門時，看到門邊兒停著一輛豐田越野車；就在那時，車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中等身材，皮膚白淨，戴副近視眼鏡的中年男人，沖我喊了聲︰“王麗燕！”&/p>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突然出現在旁邊兒的人，有幾分面熟，像個曾經熟悉的人，又一下子沒想起是誰？&/p>
這一方面是因為，這個人出現的時間，是光線昏暗的學校大門外；另一方面，這人出現的地點，是這個對我來說，人生地不熟的省城！在我的潛意識里，這座陌生的城市，我沒有一個熟人！&/p>
“你是誰？”我疑惑地盯著他，問了一句。&/p>
“我是李金龍呀！市組織部的！你忘了我啦？”那人笑眯眯地看著我，幫我回憶他的身份。&/p>
“李部長呀！天黑，燈光晃得眼神不好，剛才沒認出你來！你咋來我們學校啦！你來這兒學習呀？”李金龍的話，幫我確認了他的身份，畢竟幾個月沒見，又是突然在這種場合下看到李金龍，我感覺有點兒發蒙！不能適應。&/p>
“我不是來學習的，我來省城辦點兒事兒；听趙鎮長說，你在這里學習，就專門過來看看你！”李金龍解釋道。&/p>
“是這樣啊！你什麼時候到的省城？”我隨口應和著。&/p>
“差不多到了兩個半小時了，安排下住宿，就直接過來看你了，結果進去一問，你們宿舍的人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我想，你明天還要上課，今天一整天沒回來，天黑肯定是要回來住的，所以，就在這里等著了。果然，這會兒就等上了！整整等你一個小時零四分鐘；走吧，咱們出去坐坐，隨便吃點兒什麼！”李金龍向我發出邀請。&/p>
“我剛和我們同學出去吃了飯，不用你破費啦！改日吧。”我拒絕道。&/p>
“這是你同學呀？你好！”李金龍向周軍伸出了手。&/p>
“這是我同學周軍，這是我們濱水市組織部的部長李金龍，李部長。”我給他們兩個做了簡單介紹，看到兩人的手握了一下，立刻又松開了。&/p>
“來辦事兒呀？”周軍應酬了一句。&/p>
“是了，辦點兒事兒。”李金龍笑著回了一句，又沖我說︰“王麗燕，走吧！再少吃點兒！我們挺長時間沒見了，今天在省城見到，這叫他鄉遇故知，應該一塊兒敘敘舊的。”&/p>
“老鄉盛情邀請，你就去吧！我先回去啦！那幅畫，我先帶回去，明天給你吧！”周軍要告辭回去。&/p>
“你別急著回去，遇到了，就一塊兒出去吧？”李金龍也向周軍發出邀請。&/p>
“不啦，我們剛吃了，你們老鄉敘舊，我坐那兒，也和你們聊不到一塊兒，就不去啦！走啦！以後再見！”周軍向李金龍擺擺手，向大門里面走去。&/p>
我也想跟了他回學校去，但又不好意思這麼走了！畢竟，李金龍是市組織部的部長，他說找我，說不定有什麼，對我來說，挺重要的事兒；不然，他不會把車停在這兒，專門等我回來。&/p>
另外，我想起那天一塊兒喝酒時，他曾開玩笑似地跟趙玉梅說過，想調我到市組織部去！是不是他突然想起這個話，真要把我調到他們單位去？&/p>
當然，我那時，也想到︰“他莫非專門跑省城，和我重敘舊情來啦？”這理由感覺雖有點兒不充分！但想想他那天臨走時，留給我的那個金手鐲，那麼貴重！顯然，他是很看重我的。所以，專門來見我，也不是不可能。他送我的那個金手鐲，當時就戴在我的手腕兒上。&/p>
種種疑問，和他可能會給我帶來驚喜的想法，很快佔據了我的心，拉住了我想離去的腳步。&/p>
“走吧，除了敘舊，我還有件事兒想和你說呢！”李金龍再次邀請我上車。&/p>
“那就走吧。”我做出最後的讓步，跟李金龍來到車前，鑽進了他拉開的車門里。&/p>
車里駕駛座，坐著一個年輕後生，應該是李金龍的司機；李金龍沒到副駕駛座位去坐，而是陪我一塊兒坐在了後座兒。&/p>
“李部長，咱們上哪兒去？”年輕後生從車里後視鏡，掃視著我們，問李金龍。&/p>
“還去我們住宿那家賓館旁邊兒那家酒樓吧！這是我的司機，小問，叫問海洋。”李金龍順便向我介紹了一下他的司機。&/p>
“小問，你好，跟李部長幾年啦？”我也順便和小問打了個招呼。&/p>
“差不多兩年了吧！王姐，你來這兒學習呀？”小問也問了我一句。&/p>
“對，大學函授。”&/p>
“還是念大學好！我那會兒在中學沒好好學，現在後悔死啦！進了單位，沒文憑，工資比人家有大學文憑的，低好多呢！”&/p>
“你也可以像我這樣，考個函授大學讀呀！”&/p>
“是了，我也想考，不知道好考嗎？”&/p>
李金龍不說話，眼楮看著車外，听我和小問，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學習的事兒。&/p>
車轉了兩個彎兒，我已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心想︰“有他們兩個，就不怕找不回來！”&/p>
小問似乎對路況很熟悉，一路將車開到一家十幾層的大賓館門外，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好。&/p>
“小問，你自己在大廳隨便吃點兒什麼，我和你王姐去談點兒私事兒。”李金龍下車前，吩咐小問。&/p>
我看小問的年齡，跟我差不多；仔細一想，他應該比我大；因為，我記得駕駛員考試，年齡必須年滿18周歲；而他剛才又說他已經給李金龍開了兩年車，照此，他也應該比我大；何況，給李金龍開車的司機，當時肯定不敢用新手！再給他至少加一年的駕齡，也起碼比我大兩歲以外；而他卻稱呼我王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