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甦塵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個多月了,而最讓甦塵想不到的是自己在這短短的兩個多月的時間里,不但過上了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還收獲了上一世想都不敢想的愛情,從今天以後還將擁有支持她以後過著足夠支持她那有些大手大腳花費的固定收入來源,這是上輩子只知道殺人的甦塵做夢都想不到的。
看著被研磨成粉末的材料在熔爐里漸漸變成了橘紅色的粘稠液體,甦塵的心中也是有些激動,若是這玻璃真的能燒制成功的話,那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窗戶紙的保溫效果可不怎麼樣,所以每到冬天體質較差的老人和孩子都很容易生病,若是她真的將玻璃做出來的話,可是能讓不少的老人和孩子在寒冷的冬天少早不少的罪。
看到熔爐里的材料完全融化,甦塵忙吩咐旁邊的工匠將溶液舀出來倒進事先準備好的錫槽模具中,然後迅速蓋上錫板,剩下的就只能等著錫槽里的玻璃冷卻才能知道結果了。
在等待的時間里,閑來無事的甦塵從旁邊的工匠手中接過鐵管,從熔爐里挑出了一點玻璃溶液,試著吹了起來,在玻璃被吹成了一個圓球的時候,甦塵又在旁邊鐵架上將圓形的玻璃球壓出了個凹進去的腰身,使得玻璃球瞬間就成了葫蘆的形狀,然後將吹好的玻璃杯放置在光滑的鐵板上,又快速的用輕薄的鐵片將連著鐵管的的一邊切了下來,這樣只等杯子涼了,一個簡單的葫蘆形酒杯便做好了。
甦塵吹出來的酒杯形狀並不十分規整,看起來有些歪歪扭扭的不是很好看,這讓甦塵多少都有些沮喪,可以她的水平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若是想做出精美的工藝品那就只能靠沈銘修請來的這些工匠了,反正她已經將制形的工藝和手法都畫了下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甦塵便指揮這一旁的工匠將錫板揭開,只見錫槽中的玻璃純淨透明,氣泡也不是很多,不過可能是因為錫板並不平整的原因,玻璃的表面看起來並不是很光滑,這讓甦塵多少有些不滿意。
可是隨即想到依著這個時代的生產水平來說,這樣已經很好了,而且玻璃的表面雖然有些凹凸不平,可卻是對玻璃的透光性影響不大,至少要比這會的窗戶紙要好的多,更是不會對玻璃的保暖性有所影響,所以甦塵也就釋然了。
而甦塵在制作玻璃方面並不是專業的,能做成這樣也只是憑著超強的記憶力而已,所以對于能作出這樣的玻璃甦塵已經很滿意了,接下來只要將做出來的玻璃進行一下退火處理,看看玻璃的硬度和韌性能不能達到做窗戶的要求便可以了。
在甦塵指揮這工匠將玻璃杯送到退火爐里之後,展離看見沈銘修也像剛剛的而自己一樣,在甦塵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便見甦塵輕輕的點了點頭,再然後展離便看到甦塵跟著沈銘修往旁邊的房間而去。
兩人的舉動讓展離的心中一驚,本就對于沈銘修喜歡甦塵這件事心有芥蒂的展離,在看到甦塵一聲不響跟在展離的身後走開和沈銘修臨走時那挑釁的眼神時,心瞬間就提了起來,不知道沈銘修到底跟甦塵說了什麼,人甦塵又是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那麼跟他離開了。
不過展離顯然是想多了,雖然沈銘修這樣做有著故意激怒展離的意思,不過甦塵卻只是因為作坊的事情才會跟沈銘修離開的。
話說甦塵之所以會跟沈銘修走也只是因為听到他說要跟自己聊聊窯廠的事情,所以才會跟沈銘修來到一旁的房間,而且甦塵在臨走的時候也用眼神示意展離不要擔心了,只不過甦塵卻是忘記了自己頭上的斗篷將她大半張臉都給遮住了,而且展離自己當時正忙著跟沈銘修用眼神在交鋒,臉甦塵朝著自己看都沒有注意到,又怎麼會注意到甦塵的眼神呢。
而展離的大半張臉也都被斗篷給遮住了,所以甦塵也並沒有注意到展離那不太好看的面色,所以便沒有多想的跟在了沈銘修的身後來到了展離兩人剛剛談話的屋子。
即便是沒有看到展離的臉,沈銘修也能感覺到展離的憤怒,所以這會對的他心情可是很不錯的,一進門便給甦塵到了被熱茶後笑著說道︰“甦姑娘還真是好本事,就是南詔皇室那邊也沒有想到用玻璃做窗戶,這事若是成了那這樁生意定會紅火,我已經派人去大乾的各大城鎮買了鋪子,只等玻璃一做出來便可以運到各地開始售賣了。”
听了沈銘修的話甦塵卻是微微皺了皺眉,她一心想著怎麼把玻璃做出來,卻是沒有想到銷售的問題,或者說甦塵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要將玻璃賣遍大乾,所以並沒有想那麼多。
這玻璃即便是現代在運輸的過程中也是會有一定損耗的,更何況是古代這馬車土路了,而且她們如今燒制出來的玻璃也並不是什麼鋼化玻璃,硬度和韌性照比現代工藝做出來的都會差上不少,這要真的大老遠的運到別處去賣,恐怕路上的損耗會比較大,所以甦塵的心里其實並不贊同將玻璃運到別處售賣。
而沈銘修見甦塵皺眉不語,還以為甦塵是擔心在別處開鋪子會不好算賬,畢竟上次簽契約的時候甦塵就說過要派人查賬的話,所以沈銘修這會見甦塵皺眉才會誤會。
忙笑著說道︰“甦姑娘不必擔心,鋪子雖然散在各地,可這窯廠出多少玻璃都是有數的,賬目方面不會亂,而且這窯廠和各地的鋪子用的都是家母的名義開的,即便是沈家長輩也是不會輕易過問的,窯廠這邊我也交代好了,甦姑娘可以隨時過來查賬,窯廠有事甦姑娘說話也是算數的,所以甦姑娘不用擔心。”
甦塵見沈銘修誤會,心中暗自腹誹自己又不是財迷,當初她也只是那麼一說,沒想到沈銘修還真的當真了,自己哪有那麼閑,于是忙搖了搖頭解釋道︰“沈將軍誤會了,我並不是擔心賬目的問題,只是將軍也該知道這玻璃易碎,這種做窗戶的大塊平板玻璃更是不易運輸,若是在這里生產在運到別處售賣的話,路上的損耗會很大,反倒不如就近建窯廠更加方便。”
沈銘修不了解玻璃的特性,自是想不到這方面的問題,雖然覺得甦塵說的有道理,只是想著若是在各地都建上窯廠的話,那即便是他也抽調不出這麼多信得過的人手,于是便不是很贊同的說道︰“這就近建窯倒是個好主意,修建窯廠也用不了多少銀子,只是那麼多可靠的工匠卻是不好找,若是一個弄不好這方子可就容易泄露出去。”
“工匠倒是無所謂,將軍只要在各地派一個信得過的人負責配制燒制玻璃的原料便可以了,這玻璃的燒制說起來關鍵在于原料的配比,至于在別處開設窯廠的花銷和賬目等事宜,相信憑著將軍的家世定然是不會貪圖小女子這點小銀子的,所以這查賬的事也只是小女子隨口一說,將軍不必當真。”
說實話在別處開建窯廠,若是沈銘修真的有心在賬目上做文章,甦塵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甦塵要的也只是能保證她生活無憂的銀兩也就夠了,所以如今這麼一說也只是點了沈銘修一下,至于沈銘修會不會在賬目上做貓膩那就全憑沈銘修的自覺了。
沈銘修自然也听出了甦塵的意思,心中有些無奈,他對于銀錢真的是不怎麼在意,只是一想到自己在甦塵心中竟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沈銘修便是一陣的郁悶。
幾次欲伸手入懷可最終還是放棄了,大乾的男子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那便會在拜月節這天送心愛的女子一根簪子以示自己的心意,若是女子接受簪子的話那男子便可以差了媒人上門提親了,可若是女子不接受的話,那男子便要另尋他人或是接著努力了。
沈銘修此時的懷中便揣著他親手雕刻的一只上好的白玉簪子,而他之所以在這一家團圓的日子沒有回家與家人團圓也正是因為想把簪子送給甦塵,以試探甦塵的心意。
不過此時與甦塵單獨相處的沈銘修卻是有些猶豫了,也是覺得兩人接觸的時間並不長,沈銘修的心思敏銳,自然能感覺到甦塵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如今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且前幾次的接觸自己好似並未給甦塵留下什麼好印象,沈銘修也是怕自己貿然表明心意,若是再給甦塵留下個孟浪的形象,那兩人以後相處起來怕是會更加別扭了,那便得不償失了。
想著反正兩人有著這窯廠生意聯系著,以後相處的機會多得是,至于展離,沈銘修的心中還真是有些芥蒂的,不過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既不能讓展離搬家,也不能要求甦塵搬家,于是也只能強行安奈下心思,只跟甦塵說起生意上的事,總好給人家姑娘時間了解自己不是,而且相信展離那小子也不會那麼快得手的,因為甦塵同樣對他不那麼了解。
可是甦塵的話卻是讓沈銘修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不過還是強撐著笑臉看著甦塵說道︰“沈某自然是不會在賬目上做手腳,不過若是甦姑娘真的不信沈某,自是隨時可去鋪子查賬便是,又何苦用話擠兌我呢。”
見慣了沈銘修或是嚴肅,或是郁悶的樣子,像此時這般露出幾分無奈、幾分寵溺的表情還是第一次。
而這樣的表情若是落在那些愛慕沈銘修的女子眼中,定會樂的心花怒放,可落在甦塵的眼中卻是莫名的覺得有些心驚,忙笑著轉移話題道︰“將軍說笑了,小女子怎敢擠兌將軍,將軍若是真的想在別處售賣玻璃的話,那便直接在鋪子所在地新建窯廠便是,還是那句話,只要將燒制玻璃的原料這一塊看好,那便不怕被別人學去這燒制方法。”
說完甦塵便笑著起身對沈銘修說道︰“估計那便的玻璃也該出爐了,我過去看看。”
雖然沈銘修各方面的條件都是上好的,可甦塵卻是對于深宅豪門那種勾心斗角的生活極為抗拒,只想平平淡淡過日子的她在看出了沈銘修的意思之後,非但是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反而是覺得有些心驚,只想盡快逃離,並且以後都會小心的避免跟這個男人單獨相處。
甦塵是個不會輕易愛上別人的人,可若是一旦愛上了,那便絕對是那種死心塌地,心中便容不下別人的人,即便是那個人再如何的優秀,也不能取代她心中的那個人。
看著甦塵那近似逃一般模樣,沈銘修的心又是陣陣的失望,只得跟在甦塵的身後往燒窯的屋子而去。
玻璃退火的時間其實沒有那麼短,甦塵只是不想再跟沈銘修單獨相處才找了這麼個借口匆匆離開。
所以兩人出來的時候一眾人都等在退火窯的門口等著玻璃出窯,本是一臉凝重的展離見甦塵和沈銘修兩人出來,面色稍緩,直接轉身朝著甦塵的方向迎來,走到甦塵的身旁輕聲問道︰“都談好了?”
看著身上罩著斗篷的展離,雖然連臉都看不清楚,可卻是為這個男人增添了幾分神秘感,難掩一身英氣的展離,竟是一點都不比錦衣華服沈銘修差,甦塵的心中便是一陣的驕傲,笑看著展離點了點頭輕聲應道︰“都談好了,等這邊的玻璃出窯,若是沒有問題我們便可以走了,展大哥你再稍等我一會。”
見甦塵對自己的態度依然親昵,展離心中暢快,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甦塵見狀也不多說,轉身來到張老的身旁問道︰“張老,時間差不多了吧。”
就在看到剛剛那晶瑩通透的玻璃,張茂全對甦塵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就越發的敬佩了,這會見甦塵問話,哪里還有一點前輩高人的模樣,一臉恭敬的說道︰“按照姑娘的吩咐,再有一刻鐘便可以開窯了。”
一刻鐘後玻璃雖然出了窯,可等玻璃自然冷卻大概又是小半個時辰,雖然眾人都是一臉興奮的在等待著,可甦塵卻是有那麼一點的不耐煩。
好不容易等到玻璃涼透了之後,甦塵試了試玻璃的硬度,經過退火的玻璃硬度明顯好了很多,基本上已經達到做窗戶的基本要求,接下來甦塵再教了窯廠師傅玻璃切割的方法之後,婉拒了沈銘修留兩人吃午飯的邀約,便跟展離一起離開了董家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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