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越來越多,可我卻無從下手,時間緊迫,即使再見尷尬也無法顧及了。我啟動了風塵留給我的印記,靜待他的到來。
我以為會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約摸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風塵便現身了。“我好歹一個上仙如今竟被你這小小的殤呼來喚去。”風塵嘴角含笑,依然是一副悠閑淡漠的姿態。“是你自己說過會幫我的,可不許抵賴。”我害怕接下來提出的要求風塵不會同意便說出這句話來。“我何曾食言過”風塵已經施法變出他那張下界必備的藤木椅。“算了,知道說不過你。我是有正經事要和你說。”和風塵吵架我就從來沒有沾過上風。“洗耳恭听”風塵已經施施然地坐在了藤木椅上。這一來一回的對話我倒完全忘了之前所顧及的事情了。“我想知道林莉和夏秋之間所為何事才會變成如今這樣。”“之前便和你說過我不可也不能直接告訴你事情的緣由”風塵收斂了笑容,有些嚴肅的說到。“可如今我實在是沒有其他法子了。”我有些急切的說到。風塵抬手扶額沒有答話,見狀我繼續說到,“你無需直接告訴我原因,可以傳我術法讀心術讓我通讀一下知曉此事的人即可。”“對此事最清楚不過的也只兩人,一個林莉,另一個即是夏秋。”風塵的話瞬間澆滅了我滿腔的熱情,林莉三年前已經離世,而夏秋…。鬼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啊。許是瞧見我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風塵微微嘆息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立即兩眼放光,“什麼辦法?”“夏秋的靈魂依舊沉睡在你這具身體里,如果能進入她的神識就能窺探到以前所發生的事”風塵的表情有些復雜難辨。“真的嗎”我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可夏秋現在等同于活死人的狀態,而以你目前的靈力根本無法進入她的神識,更不要說你現在的靈力是被完全禁制的。”風塵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這不是等于白說嗎。慢著,風塵這仙是很少說廢話的,他既然說出這事定已想好了讓我進入夏秋神識的對策。思及此我立刻狗腿般的抱住風塵的手臂輕輕搖晃,“風塵上仙你一定有法子讓我進入神識對不對。”風塵輕輕的從我手里抽出他的手臂。“沒錯,我是有方法讓你進入神識,可這方法風險也極大,因你現在靈力被禁制,如若強行進入他人神識,對你以後的修煉有極大的影響,你可接受?”如果這項測試不通過連命都會沒了,我還那有閑情考慮什麼以後的修煉問題。“我接受。”“不過到底是什麼法子”我多少還是有些好奇風塵要如何把我送進夏秋的神識。“我帶你一同進入。”這法子竟是風塵和我一同進入夏秋的神識?不過轉瞬我便釋然,也對我現在被禁制了靈力和凡人無異,要想進入人類的神識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而禁制我靈力的又是天尊,估計風塵也是沒有辦法解開我的靈力。如此麻煩他倒不如直接告訴我事情緣由來得省事,可我到底是不敢質疑風塵的智商的。“記住,凡人神識是個虛實幻境,一切由自身情感掌控,而夏秋情感復雜多變,里面定是險象環生,你現在被禁制靈力,進去後千萬不可離我半分。”雖是嚴厲的語氣,可每一句話都是為我好,這種感覺除了3和5我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莫名的感動讓我有些泫然欲泣,為了掩飾表情我鬼使神差的竟然伸出雙手緊緊抱住風塵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中,悶聲說了句“謝謝”我能感覺到風塵全身都有些僵硬,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像下定決心般終是抬手也擁住了我。“過了這麼多年性情也可以變化這麼大嗎”聲音有些小我沒有听清他的話,抬起頭來。“你說什麼”“沒事”風塵輕輕放開我,“我們開始吧”按照風塵的指示我躺在床上需要進入深度睡眠,突然莫名的一股恐懼向我襲來。“風塵?”“我在”風塵輕輕握住我的手。“睡吧”不一會兒我便沉沉睡去。待我醒來時,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風塵,風塵,”我帶了些哭腔呼喚風塵。很快一只略顯清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在”听到他的聲音我的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夏秋的神識了嗎?”“是的,很快我們便會進入夏秋神識里關于林莉的那段記憶。”風塵話音剛落,一股耀眼的光芒慢慢攝入黑暗中,越變越亮。 明亮的教室里,講台上站著老師和一位有著大眼楮高鼻梁的漂亮女學生。老師介紹說這是從市里高中新轉來的同學,名字叫林莉,然後又說了一些讓大家以後友好相處的話便結束了早課。
下課後大家便圍著林莉問東問西,林莉因為父親工作變動的原因來到這座城市,她家境優越但一點兒沒有大小姐的脾氣,面帶微笑溫和的回答大家所有的問題。小小教室里的四十幾名同學似乎都被林莉吸引住了視線,只除了坐在角落里遙望窗外的一個人,那便是夏秋。她只在林莉剛進入教室時輕輕抬眼注視了一下,之後便像失去了興趣一樣只盯著窗外出神,仿似窗外有更為精彩的世界,可窗外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和高聳的大樓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短短一周,林莉便和所有同學打成一片,因為她家境好脾氣溫和人又大方,經常會帶許多昂貴的零食分發給其他同學。有一天林莉帶了一袋法國的巧克力分發給班上的同學,來到夏秋面前林莉微笑著伸手準備把巧克力遞給她,結果夏秋看也沒看林莉,直接走出了教室。林莉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動作待在那里,滿臉的尷尬。很快就有同學過來勸解,“林莉,你不要理她,她就是個怪胎。”
“是呀是呀,她幾乎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話,也沒有一個朋友。”
“我听說她從小就這樣。”
“我們都懷疑她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
林莉盯著教室門外久久收不回視線,因為她猜測夏秋其實並未走遠。夏秋也確實一直待在教室門外,同學的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她的耳中。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日子也一直平淡如水,無甚波瀾,直到一個下雨的午後。天氣陰沉,空中烏雲密布,隱約已有綿密的細雨降落,氣象中心早已緊急通報將會有暴雨來襲且伴隨大風。學校收到通知便趁著雨勢沒有變大提前放同學回家。
家近的撐著雨傘早已奔回家中,家遠的父母也早已等在校園外接孩子回家,不一會兒校園中吵吵鬧鬧的聲音漸漸強變弱直至消失,就連很多老師也已經收拾東西囑咐極少數剩下的同學注意安全便也奔出了校園。高一三班就只剩下了兩個人還沒有離去,便是夏秋和林莉。林莉和夏秋的座位隔的並不算遠,而且偌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她們兩個,如果不說話,氣氛實在有些尷尬。坐在稍前方的林莉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她頻頻回頭瞧夏秋,無奈夏秋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依舊盯著窗外出神。
正當林莉做足了思想準備,鼓足了勇氣一個你字還未說出口時,只見夏秋已拎起書包走出了教室。林莉到學校門口時發現夏秋也站在那里,她的頭發和衣服都已經有些被雨水打濕,臉上也掛了許多晶瑩的雨珠。那一刻林莉突然覺得此時的夏秋雖略顯狼狽,可確像個真實活著的人了。林莉走過去並肩和夏秋站在門廊下,期間夏秋睨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她們倆站在那里看著雨越下越大,天越來越黑,風越來越大。此時林莉覺得不同于教室里無言的尷尬,她和夏秋仿佛因為這極端的天氣產生了一丁點的同病相憐,林莉的嘴角慢慢上揚。
可她不知她和夏秋終究是不同的。約摸不過十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學校門口,車窗搖下,是林莉的媽媽。媽媽催促著林莉快點上車,林莉看了看一旁面目表情的夏秋,她把手上的透明傘放在了門邊,終是鼓足勇氣。“我媽媽來接我了,這把傘給你用吧。”遲疑了一會兒林莉又接著說到。“我奶奶說過女生淋冷雨對身體不好。”林莉有些懊惱明明自己想說的根本不是這些話,她想問夏秋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或者要媽媽先送她回家,但轉瞬她便釋然了,因為她知道夏秋一定不肯。沒有等到夏秋的回應,林莉小跑著上了車,車子啟動消失在了夏秋的視線。
夏秋蹲了下來望著傘上不斷下滑的雨珠若有所思。不一會兒她伸手拿起了雨傘,沒有撐開便走進了雨中。第二天夏秋沒有把雨傘還給林莉,林莉也沒有提及此事,兩個人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可林莉卻覺得自己的視線總會無端被夏秋吸引去,有幾次夏秋覺察到也會回看過來,林莉便展顏一笑。
再後來林莉會偷偷把帶來的零食塞進夏秋的書包里,刻意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從開始默默無言到後來林莉的說個不停,雖然夏秋從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但夏秋並沒有躲避她甚至不再把她偷偷塞的零食還給她。場景變化飛快,來到了一次體育課上,班上的女生聚在一起聊八卦,林莉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搜尋夏秋的身影,回過神來時這些女生已經把話題扯到了夏秋身上。
“你們說夏秋有沒有談過戀愛”
“她那種性格會有男生喜歡嗎”
“其實她長得挺漂亮的”
“漂亮有什麼用,怪胎一個誰敢喜歡”
…。
說到後面話語越來越難听,林莉想反駁她們可終究是沒有勇氣站出來,雖然她想和夏秋成為朋友,但是也不想放棄眼前的這些等價交換來的朋友。“我听我媽媽說夏秋不是她媽媽親生的,她是被領養的,領養沒幾年她媽媽懷孕了生下了她現在的弟弟。”
“听你這樣說確實感覺夏秋的爸媽不疼她”
“是呀,開家長會她媽媽好像一次沒來過”一群高中年紀的半大孩子竟已經有了媽媽級別的八卦之魂。又由于電視劇的影響後面開始對夏秋的身世各種猜想,一個女生更是描述的繪聲繪色,仿佛夏秋的身世真是如此,引起大家哄堂大笑。別人的悲慘身世如今竟成了別人的笑料,林莉再也無法忍受滿腔的怒氣。“不要再說了。”
“你們有比夏秋好多少嗎,她雖然不愛說話有些孤僻,卻不像你們這樣背後議論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