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殤

第二章 窮途之苦愁消亡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霍薇爾 本章︰第二章 窮途之苦愁消亡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這些沒有進化成靈魂也沒有找回生前記憶的殤再次如同最初下界的時候一樣聚集到了一起,我們根據自己的名字按照大小順序依次排列。然後天兵押著我們進入了仙界,等待著被分配給不同等級的上仙。我們雖然等同于被淘汰的選手,但是依然也是分不同等級的,三年來有積極吸取人類氣息情感的,有刻苦修煉的,有天生資質獨特的。由配官,配官是專門負責查看和測試我們的靈力,然後再根據不同的靈力劃分成不同的等級再分配給對應等級的上仙。

    提到配官就不得不再介紹一下天界的等級制度。配官是天界的下仙,整個天界主要被劃分為三個階層,天尊,上仙,下仙。天尊是這個世界無尚權力的象征,不僅僅是天界,他掌控著所有的存在體。沒有人真正見過天尊,就連上仙也不曾見過,天尊所有下達的指示和命令都是通過天尊的靈,一只名叫長凡的鳳凰來傳達的。天尊之下就是上仙,隨後就是下仙,雖然只是一個等級,但是上仙和下仙的地位絕對不可同日而語。上仙是天尊親自選拔,下仙是要通過幾千年的修煉,已經有三千多年未曾增加新的上仙,但是基本上每百年就會有新的下仙誕生。當然不管是上仙還是下仙,一樣再在群體中會有不同的等級和職務劃分。

    今年這一屆未成功進化成靈魂的殤尤其多,只能怪現在人類的情感變得越來越復雜,復雜的情感會阻礙殤的修煉。所以變成食物的殤的數量多過上仙的數量,這就意味著等級靠後的殤要成為等級較高的下仙的食物,這是一件讓人發毛的事情,並不是我們按照世俗的眼光來鄙視比上仙等級低的下仙,成為下仙食物的殤不僅在胃里被消化的時間長,而且轉世也要花費更長的時間和精力。說來可笑,即使在天界也如同人類社會一樣,出生的好後面的路也會更風順一些。

    按照吸食情感的量我肯定是排在最後一個,但是量的多少並不完全決定擁有多少靈力,雖然我很懶惰,引用在人間學到的話來表達的話就是懶癌癥爆發,我三年時間根本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去積極的修煉,基本上都是癱在我的床上。成也潔癖敗也潔癖,這個潔癖的毛病從我變成殤的最初就一直伴隨著我,我曾經無數次厭惡過自己有這個毛病,但是現在我必須要感謝它,正因為它,讓我對于人類一些骯髒的情感和氣息從來不會汲取和吸食,只吸食一種情感讓我擁有最純粹的靈力,我也是我們這一屆唯一一個還保持著白色毛發的殤。

    被聚集在一起之後,跟隨著天兵,緩緩的走在上天界的階梯上,許是三年的放養生活慣了,此時大家相互之間說著在人間遇到的趣事見聞,絲毫也沒有即將成為別人口中食的恐懼。在修煉後期極少數靈力高強的殤甚至還可以短時間進入人類的身體,主導人類的思想,肆意妄為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所以當你在人間看到一個行為舉止異常怪異的人類,記住不要恐慌,說不定這只是一個被殤侵佔身體、定力薄弱的人類。而這類擁有強大靈力的殤自然也成為了我們大多數殤羨慕的對象,畢竟在人間游蕩這麼久,除了人類情感和氣息,所有的一切對于我們來說都是摸不著踫不著也感受不到的存在。

    走了很長一段階梯之後,視野突然變得很開闊,我們終于到達了頂峰。隨後被隨之而來的幾十個天兵推搡著進入了一個裝飾異常豪華的房間里,抬頭看見橫掛在房間正上方的橫匾,清心淡寡欲,真是極大的笑話,接下來的進食可和清心寡欲毫無關聯。我極其不屑一顧的眼神遭到了天兵的瞪視,嚇得我趕緊又畢恭畢敬起來,畢竟還要靠著這些天兵在配官年前說好話,我安排一個消化好的上仙呢。在剛上階梯的時候就陸續有殤開始賄賂起天兵。我小心的摸了摸懷里冷冰冰的靈珠,也不知這小小的一顆珠子能否討得配官歡心。我連飯都吃不飽就更不要說搜刮一些奇珍異寶來賄賂神獸和配官了,這顆靈珠是在人間第二年有一天早上醒來它就在我的枕邊,我以為是3和5送我的禮物,可又著實太過普通,甚至表面還有一些黑色的斑點,一開始想把它扔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總感覺珠子在慢慢變換形狀,等我定神看的時候它又恢復了原狀。從此這顆珠子我就貼身攜帶,發現它竟然還有適時變化溫度的功能,當我感到冷的時候它就會發熱,當我感到熱的時候它又會變冷。可是眼下我除了這顆靈珠,實在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而且估計接下來我也用不到了,與其讓它和我一起化作上仙的食物,還不如把它賄賂給配官,如果真的分配給消化好的上仙,五千年之後我轉世投胎一定要回來再取回這顆靈珠。

    原先這些上仙根本不需要進食,修煉也只需要靜坐吸食日月的靈氣即可。估計是在天上待久了,自然無聊起來,也開始玩起人類的把戲來學,但是進食的過程可比不上如今人類社會的講究拼盤和烹飪手法,這麼粗魯的進餐模式大概只有原始人類社會才才會存在。我猶記得在人間偶然間听過一位老者說過一句話,一個真正優秀的廚師對待每一份食材都是飽含深情的。

    配官分配即將結束的時候,一些心靈脆弱的殤才開始慢慢的小聲抽泣起來,即使是世間最卑微的存在,即使是對這個世界的平衡一點沒有作用的存在,即使是不被這個世界認可的存在,也依然在努力的尋找存在的意義。至少活下去,就還有機會能看一看這個繁華又可憎的世界,活著才會有希望。

    如果不是這個進食過程太惡心,消亡並不可怕,反而覺得這或許是我得到解脫的最好方式。在人間游蕩的這三年我過的很無聊,我沒有強大的靈力可以進入人類的身體,也不想進化成靈魂,對恢復生前記憶的事情更是毫無興趣,所以我也沒有貪得無厭沒日沒夜的去汲取人類的情感和氣息。沒有任何生前記憶的殤在誕生時腦袋就是只是空白一片,不知道是何種原因,似乎我比其他的殤更要空白,他們或多或少會在吸食的過程中突然想起了生前的某些事情,比如有幾個兄弟姐妹或者是遇到過什麼樣的人,可我卻一次這樣的經歷也沒有。什麼也想不起倒也是一件幸事,一旦你想起一件事,你就會費盡精力想想起其他的事情,因為我們始終都是一些自我了解生命的人,到頭來費盡精力想起的事情終會讓你費盡精力的想去忘記。

    配官測試好大家的等級之後,按照等級分配給對應等級的上仙和下仙,果然如同我開始設想的一樣我的等級屬于中上等,對應的是上仙,也不知道那顆被我捂熱的靈珠有沒有讓配官滿意,讓他給我分配個消化好的上仙。最後是抽簽決定死亡的順序,就這一點來說是進食環節中能給予殤少有公平的階段了。雖然不是等級靠後但是我不幸抽到了最後一號,剛才還嘲笑了一個在人間和我一直作對的殤,因為等級靠後他被分給了下仙,沒想到現在又輪到他來嘲笑我了。作為最後一個死去的,需要親眼看著同伴們一個個離去,等死的時間是最長的一個,無論你事先作了多少思想準備依然可怕到難以描述。而我最擔心的是如果中途出現消化不好的仙,發生嘔吐的現象,那我注定就是被嚇死的。

    抽簽結束沒過多久,正式的進食宴就要開始了,听說前幾屆還會挑選下仙中一些貌美的女仙進行歌舞表演,後來不知道這些上仙抽了那根筋,覺得歌舞表演太過奢華,天界要崇尚節儉,推行性冷淡風,就省去了這一環節。

    在上仙和下仙進來之前,天兵就已按照我們抽簽的順序給入席的上仙和下仙分配好了座位。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上仙,在剛成為殤的時候,我們只見過引領使者,那也只是天界中等級較高的下仙。而我們在人間所有的活動是由神獸來掌控,神獸是每一個下仙都有的配置,就如同每一個上仙都會有一個靈。要是在人間有不遵守仙規的殤,這些神獸會化作最凶猛的動物張開血口大口來撕扯你。

    在下仙入座之後,宮殿之外的天空突然開始陸陸續續閃耀著金光,一群踏著七彩祥雲的上仙緩緩落下。在他們踏入宮殿,得以目睹真容的時候,我才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所有的物種都想成為上仙了,也知道為什麼剛才會金光閃耀了。這些上仙通體發光,散發出來的光芒讓你不得不以俯首的姿態去仰望著他們,因為太過耀眼,卻又看不太真切他們的面容,依稀只能辯得他們通透的皮膚,比人類要更為立體的五官。

    不管是男上仙還是女上仙,都好似這個世間最美麗事物的集合體,只需看上一眼便會讓你一輩子都不能遺忘。上仙男女的樣貌和裝束都很不一樣,男上仙的頭發是銀白色的,眼眸里暗含著深藍色的光芒,而女上仙的頭發是黑色的,眼眸里暗含著淺紫色的光芒。無論男女上仙都是異常的美麗,任何完美的形容詞也無法比擬他們的美貌。仿佛在上仙面前他們無需使用任何靈力,自身就已經是最完美的毒藥,只需對手看上一眼就再也無法收回內心的波瀾壯闊。

    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上仙開始都是美麗的,只不過在修煉的過程中會隨著靈力的增強而使容貌變得越來越美麗。所以有時候美麗的程度也是判定一個上仙靈力是否高強的依據,果然這也是一個看臉的天界啊。

    等到上仙按照等級順序入座之後,宴席正式開始。只見抽簽順序是一號的殤被神獸押著來到一個黝黑的管道前,然後神獸一掌把這名顫抖不止的殤推入了漫長的管道,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听見他的哀嚎聲,漸漸便沒了聲響,很長時間過去之後才看到從管道出口那里冒出了一小團黑色的物體,只見這時等待在管道出口的一名配官及時用一個棕色的盤子裝起了那團黑色的物體,然後端到了第一個男上仙的面前,上仙拿起本就放在一旁的刀叉慢慢切割起那團黑色物體開始享用,黑紅色的汁液順著刀叉滴落在潔白的桌面上,觸目驚心。世間最美麗的存在做著世間最惡心的事,反差有多大反感就有多大。

    看到這一幕嘔吐的**越來越強烈,本來看到那個已經黝黑到已經猜不出原本顏色的管道就已經引起了不適感,所幸三天來我沒有吸食過一點情感,要不然此刻肯定會全部吐出來。

    接下來的流程基本相同按照抽簽順序靈殤們依次被神獸拍進了黝黑的管道,繼而再變成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成為上仙和下仙口中的所謂美食,看著我前面的伙伴一個個在減少,我再一次對成為上仙食物這件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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