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本想上前和林深多說幾句,又礙于大哥在場只得站在原地點頭會意。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蕭貴自是要回應,當下熱情說道︰“林深也是要回學院吧,你們家雇不起車,路又這麼長,要不坐我們的馬車一起走?”
“不了,多謝蕭家大叔的好意。”林深面色不變,婉拒道,“里正叔已經安排好了車,一會兒就能走。”
踫了釘子,蕭貴好像也不在意,仍是樂呵呵道︰“這樣啊,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蕭貴向一眾人拱手告別,然後拉著一言不發的蕭勇上了車,馬車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林深把手里的雞蛋放到張里正手里︰“這些雞蛋,里正叔就幫我發給鄉親們吧!”
看見自己大哥走了,蕭父也不再拘著,走上前對林深說道︰“你小子就好好回學院準備迎接院試,我大哥的話你別在意。”
“蕭叔叔放心,我自是不會在意。”林深回道。又回過頭,看向眾人,朗聲道︰“鄉親們也都回去吧,你們的好意林深心領了,謝謝大家。”
張里正讓人把驢車牽了過來,在一邊等候林深。
“車來了。”張里正招呼著林深,指著一個人介紹道︰“這是大山,讓他趕車送你去學院。”
大山是個老實的山里漢子,皮膚黝黑,看見林深還靦腆的笑著,他其實比林深還大一歲。
“嘿嘿……林深……我是大山。”大山像是怕林深不認識他一樣,傻乎乎的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林深也沒覺著怪異,微笑道︰“大山哥,你弟弟的腿傷好了嗎?”
“啊……你是說小山?他…他已經能下床慢慢走路了。”大山突然听到林深問起自己弟弟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還得謝謝你幫我們家請的大夫。”
今年年初,他弟弟貪玩把腿摔斷了,是林深幫他們請來了鎮上的大夫,才保住了他弟弟的一條腿,半年過去了,他還以為林深已經忘記了。
林深听了點頭,道︰“那就好,今天要麻煩大山哥送我一趟了。”
這幾聲‘哥’叫得大山心里愧不敢當,急忙搖頭︰“不麻煩不麻煩,上次的事情,我們家都沒好好謝謝你,里正讓我來給你趕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深笑著看他,又道︰“還要麻煩大山哥稍等一下,我還要去和家父家母告別。”
“不麻煩,不麻煩。”大山又是急忙搖頭。
蕭念水在旁邊看著,她沒想到林深原來為村子里的人做了這麼多事情,這些村民都很喜歡他。特別是那些小孩,不管是比他大的還是比他小的,都很親近他,林深這麼一個有才能的人,說不定以後真能成為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官。
那邊林深已經和父母告別完了,坐在驢車上。這驢車是張里正在村民家借來的,原本還有一輛是給蕭家準備的,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
坐在驢車上的林深還在向大家揮手,前面趕車的大山用力一拉韁繩伴隨著“駕”的一聲,驢車開始緩緩向前行駛。大家一直目送驢車走遠,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散場回家。
回到家的蕭父和柳氏說起了要出門做工的事。
蕭父已經賦閑在家好長時間了,昨天在興門鎮上踫到熟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差事。說是給一個商人搬運一批木材,蕭父體格健壯最是適合不過,而且給的工錢也不低,蕭父當時就答應了,今天就得先去找那熟人。
蕭念水奇怪,把蕭雪拉到一邊︰“你沒把曾祖母的話說給爹听嗎?”
“說了啊,一早就給爹說了,怎麼了?”蕭雪不解,糾著眉頭。
“沒什麼,爹馬上要走了,怕你忘記提醒一下。”蕭念水隨意道。那爹到底明白了曾祖母要表達什麼沒有?
柳氏給蕭父收拾好了幾套換洗的衣裳,拿了一點錢。
“只是去一個月,我天天干重活,帶兩套耐穿的就行。”蕭父擦著汗說道。
柳氏聞言又重新給他收拾一遍,出來交代道︰“到了地方照顧好自己,按時吃完,要是覺得不行就回來。”
“娘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小看我?”蕭父听了,很是不苟同,語含深意,“要不是下次我回來讓你試試,這樣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柳氏當下臉就紅了,她真是沒想到這人當著孩子的面也不正經, 著眼楮看他︰“我這不是擔心你吃苦才這麼說嗎?可你這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娘子要生氣了,蕭父連忙上前抱住她,討好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
柳氏的臉更紅了,掙扎著不讓他抱︰“孩子都看著呢?”
蕭父聞言回過頭,斜睨了一眼,幾人紛紛做鳥散狀逃之夭夭。
“現在沒人了。”
“嗯……你別……”想說的話悉數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打斷,柳氏原本掙扎的手逐漸放松下來……
等兩人從房門出來時,柳氏雙頰染紅,一副嬌羞欲滴的樣子,而蕭父則明顯的心情無限好,數次回頭看著柳氏,笑意無限擴大。
“你們幾個小鬼頭在家,要好好听娘的話。”蕭父斂著笑意囑咐孩子,“小峰你是大哥,我不在家你就是家里的頂梁柱,幫著你娘分擔點兒家里的事,還有在外面多護著點兒弟弟妹妹,知道嗎?”
“我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弟妹妹們不讓他們被欺負。”蕭峰鏗鏘有力答道。蕭父的話讓他有了一股使命感,他也是家里男人,他要像爹一樣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不錯,就得這個這個樣子。”蕭父感到欣慰。又看向阿水,語重心長說道︰“阿水,爹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別在像上次那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沖撞你大伯母,讓她難堪,畢竟上次是我們都在,她不敢怎麼樣。”
蕭念水嘴角上揚,聲音輕靈︰“我知道了。”她爹沒說讓她忍著不還手,嗯,還不錯。
交代好了孩子,蕭父和柳氏依依惜別︰“我走了,安心在家照顧好孩子。”蕭父拉起柳氏的手,“我很快就回來了!”
“嗯,你在外面也要注意點安全,我和孩子們在家等你。”雖然即將分別,但剛剛那番親密早已經沖淡了柳氏心中的惆悵。
一直到蕭父離開時,兩人都在眉目傳情,沒有一點離別的傷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