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女子本身身體薄弱,沒多少重量,蕭念水獨自一人倒也顫顫巍巍把她攙扶了回去!
剛進家門,柳氏便一眼認出了女子,驚聲呼出︰“呀,這不是李長根的媳婦嗎?這麼傷成這樣?”
“娘,先把她扶進去吧!”蕭念水有點不堪重負說道。
柳氏驚覺救人要緊,傾身上前幫忙︰“好好,我來。”
“二姐,你去打點熱水來!”蕭念水吩咐。
看著這麼一個大姑娘鼻青臉腫的模樣,蕭雪顯然是驚悸到了,听到念水的聲音回過神來︰“啊,我這就去!”
等把人放到床上,蕭念水囑咐道︰“娘,你給她換身干淨的衣服,她身上應該還有不少傷,把我上次用剩的跌打損傷藥給她擦上!”
“好好,你們先出去吧!”柳氏原本看著這麼個大活人病懨懨躺在床上,還不知所措,听了念水的話又安下了心。
蕭念水出了房門,看見蕭父和大哥一人挑了兩桶水正往水缸里倒。
“爹,大伯娘沒為難你吧!”蕭念水擔心衣服的事情那蠻橫的大伯娘會不依不撓。
“怎麼會,爹多給了二十文錢。”沒等蕭父作答,蕭峰搶著開了口,“她現正偷著笑呢!”
看著念水一臉不贊同的樣子,蕭父神情閃爍,一臉不自在︰“她畢竟還是親戚,都說冤家宜結不宜解,這次就算了!”
“就是因為爹顧念親情,她才這麼一次次隨意踐踏我們,爹你都听見她罵人多難听了,她有拿我們當親戚嗎?你這樣送錢去,只會讓她覺得我們很好拿捏,更加堂而皇之來我們家拿東西,而不是得到她的悔改之心。”蕭念水這次是硬著心腸和蕭父叫起板來了,她得讓爹認清楚徐氏是什麼樣的人。
“好了,爹知道了,下次不會了。”蕭父臉色尷尬,顯然不願多說什麼。
“下次?下次他們要再是拿祖母說事,爹又準備拿多少銀子給他們?他們就是個蛀蟲,咬著爹不放,爹還要一再忍讓嗎?”蕭念水語氣僵硬。
被閨女說教,蕭父難免有些下不來台,迅速轉移話題問道,“那個女子怎麼樣了?”
“娘在照顧著,爹你出去抱些柴火回來吧!”看著爹被教訓的啞口無言,蕭雪連忙找借口把蕭父推了出去。
頭一次看見阿水膽敢訓斥爹,大家都被嚇到了,可偏偏覺得阿水說的有道理。
支開了大的,蕭雪又勸起了小的︰“阿水,別生氣了,生氣傷身。你剛剛說的那些,我們都听見了,我們也覺得你們說的很對。”蕭雪說著眼神示意旁邊的兩人 。
“嗯嗯”蕭峰和蕭念書會意,不斷點頭。
“只是你這麼像個大人似的教訓爹,他面子上會過不去的。”蕭雪又斟酌道。她怕說的不好,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嗯嗯”蕭峰和蕭念書又點頭。
“只要你們不像爹一味糊涂下去,那我剛剛的話也算沒白說,我去看看那女子這麼樣了。”
二姐的話,她听進去了。
剛剛,她說的是有點過頭了!
進了屋子,看見柳氏正在擦藥,女子已經醒了。
“李家姑娘,你好些了嗎?”柳氏看著她虛弱的樣子,滿含關心,“到底是誰傷了你?”
“大嫂叫我小邱就行,是我婆婆,我相公因得罪了鎮上有錢人的少爺,被那少爺找的地痞流氓抓了去。”女子因長時間的慘叫淒楚可憐的聲音帶了絲嘶啞,“我婆婆就把怨氣撒到了我身上。”
柳氏听了,禁不住憐憫起來︰“小邱,好姑娘,你先在這兒好好養傷吧!”
“謝謝嬸子”小邱眼含淚水,轉頭看向蕭念水,“也謝謝這位小姑娘搭救于我。”
“這是我女兒,叫她阿水就行了。”
“謝謝阿水姑娘”
蕭念水淡淡點頭︰“你先休息吧,我們出去了。”
出了房門,念水說道︰“娘,你待會兒把魚湯喂她喝一點兒,順便看看她會不會發燒。”
“好咧,我這就去看看湯熬得怎麼樣了”想著那可憐的人兒傷得那麼重,柳氏生怕怠慢了她,連忙去看鍋里的魚湯。
蕭念水看向廚房,蕭父不在。
出了房門,在院子里看見了人,蕭父背著一雙手,雙眼凝視著天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念水徐徐走了上去。
“爹”
“嗯……阿水,你剛剛對爹說的話,爹以前不是沒想過。可自從知道你姑姑被發賣了,在這里就還有大哥一個親人,爹就總是顧念著那麼一點親情。”蕭父表情嚴肅,說話的聲音帶著惆悵!
“爹,我們和娘才是你最親近的人,大伯娘一直惦記著我們家的那點錢,大伯父也對你漠不關心。他們一家人連祖宅都不願意讓我們回,你還有什麼好顧念的。”蕭念水不贊同。
蕭父轉身,把手放在念水的頭頂,輕輕撫摸︰“你今天說的話也算是警醒了爹,不會有下次了!”
“我剛剛說話也沖撞了爹,爹不怪罪我就好!”蕭父都不和自己計較,她也沒必要端著架子鬧倔強了。
“阿水長大了,比爹看的通透,爹怎麼舍得怪罪。”蕭父愛憐的撫摸著念水,“好了,回去吧!”
“嗯”
晚上柳氏給小邱喂了魚湯,人也好多了,就讓她在念水的屋子睡著了。
蕭念水和蕭雪在蕭父他們的房間打了個地鋪將就一晚上。
次日,早上。
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灌溉蔫了好長時間的莊稼,樹林里的知了也不叫了,連帶著溫度也舒適了幾分!
昨晚睡在地上全身硌的慌,蕭念水捏著脖子,周身酸痛。
蕭雪也沒好到那里去,直叫苦︰“我這腿麻死了,腰酸背痛的。”
“都怪我不好,連累你們受苦了!”听到蕭雪說的話小邱姑娘雙手緊握,局促不安,很是擔憂的樣子。
休息了一晚上,她的精神已經好多了!一早就起來幫著柳氏做飯。
“沒,不關你的事。”蕭雪面露糾結,她是怎麼冒出來的。
“有什麼事嗎?”蕭念水問道。
“哦,是柳姐姐把飯做好了,我來叫你們吃飯。”小邱低著頭,輕聲說道。
蕭念水好看的眉毛輕挑,意味不明的看向她︰“你先去吧,我們等等就來。”
柳姐姐?
回倒廚房的小邱,不知怎的,總是想起那阿水小姑娘最後的眼神,看的她心慌意亂。
“你怎麼了?”
“啊,蕭大哥,沒什麼,可能是傷口還有點疼。”看見是蕭陽,小邱顯得有點驚慌失措。
蕭父點點頭︰“吃了飯,讓你嬸子再給你擦點藥。”
“蕭大哥要做什麼,需要我幫忙嗎?”小邱絞著雙手,低頭不敢看蕭陽。
“你嬸子讓我來拿碗筷,不麻煩,你也快來吃飯吧!”
說著就拿了碗筷走了。
留下小邱一臉愣住在原地。
等到全部人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小邱又是驚愕住了。她從小到大,一直到嫁進李家,吃飯都是一個人在廚房。
這還是第一次坐在桌子前吃飯。
小邱看著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輕松吃著飯,蕭父還夾菜放到柳氏的碗里,柳氏也自然接受了,眼楮帶笑看了眼蕭父。
一股抑郁的情緒莫名的充斥在她心中!
蕭念水一直注意著小邱的動向,看見她一直盯著蕭父柳氏,心中有了忖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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