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殿中歌舞升平,翠幕悄悄入殿,伏在卿華一旁輕輕耳語。卿華了然一笑,微微頷首。
蕭沁瞧了一眼翠幕,“怕是卿華有事兒要處理了,去吧。”
卿華點了點頭,扶著翠幕的手出了宮殿。
卿華一走,殿中的氣氛便安靜了不少,不過听歌賞舞,便有些有些無聊。
唯有合宜,輕松一口氣,卿華並未給她難堪,那天的事兒,說不定並沒有怪她,又有些自嘲,指不定人家都忘了自己是誰。
合宜粉拳緊握,今日見了縉雲貴女,更是堅定了她留在縉雲的想法,無論如何,她不僅要留在縉雲,還要嫁入皇家。
就在此時,一個宮女神色匆匆的入殿,望著一眾陌生貴女,有些迷茫,忽然神色一亮,便向合宜步去,一片慌張的向她訴道,合宜也是臉色一變。
周圍之人都極為奇怪,如今這模樣,定是出事兒了,況且大家都閑著,皆是一片疑惑的瞧著這主僕兩個。
合宜果然不負眾望,起身向眾人福禮道,“合宜身子有些不適,便先退下了。”
在縉雲出了事兒,當屬瀏陽最開心。當即,瀏陽二公主戚璞不滿道“剛剛合宜還好好的,怎麼,見了這婢子便身體不適了,不會是真有什麼事兒吧。”
另有幾位貴女紛紛附和,“不會是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可不是,還偷偷的不讓咱們知道。”
合宜雙臉脹紅,有些秐w 床 豢 冢 桓彼朗孛孛艿難 櫻 僑彌諶撕悶嫘拇篤稹 br />
戚璞一臉幸災樂禍,“都說縉雲乃是大國,陛下在前朝聖明決斷,柔貴妃治理後宮井井有條,我等都在深閨,卻也深信不疑。可如今瞧著,並不是這般開明啊,可不是出了什麼糟腌事兒,不準我們知道。”
戚璞這頂帽子戴的極高。
蕭沁沉聲道“本郡主也算皇室之女。我縉雲如何,就不勞二公主費心了。”轉身向合宜道,“還望南遙公主,不要藏著掖著,既然是在我縉雲皇宮,一切自有陛下與娘娘照拂。”
合宜下了極大地決心,咬咬牙道“合宜也還不知,此事到底如何,既然如此,諸位就與我一同去看看吧。”
眾人這才會心一笑,紛紛起身離場。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的離開宮殿,合宜走在最前方,一直在和剛剛的宮女說著什麼,並不理會眾人。
諸女都極為好奇,卻奈何兩人交談極為小聲,卻是刻意避開眾人。
一群人越走越偏僻,漸漸幾乎見不到人影。
方為畫終于忍不住,叫住那個宮女,厲聲問道“你到底是哪個宮的,究竟要帶我們去何處?”
那宮女忙跪下,哭道“各位主子恕罪,奴,奴婢是夏朝夕崢公主的婢女,喚作香路。方才,公主說她想一人走走,不讓奴婢跟著,後來,奴,奴婢怕公主出事兒,便悄悄跟著,見,見主子去了禁宮,奴婢實在是怕,這才沒了主意。”
“什麼?”人群中已有人驚呼,阮鶯鶯皺眉道,“陛下下過令,除非有陛下旨意,否則,入宮者格殺勿論,此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方為畫疑道,“既然你是夕崢公主的侍女,可為何將這事兒告訴合宜公主,如今,怕是整個皇宮都知道,你的主子更是免不了一死。”
合宜雙眼含淚,“進京之時,合宜與夕崢有些不快,卻也正因如此,我們二人因此相知,便視為姐妹,這丫頭也是知道的,這才尋了我拿主意。況且,是各位姐姐非要跟著來,如今怎是這丫頭的不是了。”
看合宜是將責任推到著婢子和自己身上,燻染在深宅大院的眾人紛紛明白過來,怕是入了人家布的局了,便有些不樂意,但合宜畢竟是一國公主,況且南遙實力不弱,礙著面子,也不好說什麼。
“如今,如何是好,”香路早已慌張失措,只知道瞧著合宜,合宜只是一臉焦急,並不拿個主意。
“不如派人去告知陛下,咱們去禁宮門前等著,一會兒,若真是出事,也好為夕崢妹妹求個情。”蕭沁沉思道。
這話倒是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看起來也是如今最好不過的法子了。
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三三兩兩的出發了,最終在停在一處極為幽僻的宮殿前,便無人再敢前進。
禁宮的名頭可不是亂叫的。
當年先皇後產太子,便是薨于此處,皇帝悲痛至極,下令封宮。
陛下曾有一位寵妃,殊榮一時,不想恃寵而驕,闖入此地,從此了無音信,只怕如今已是一仸黃土,早已香消玉損。
從那之後,此處更是無人敢來。
眾人在殿前靜靜等候,便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氣氛更覺怪異。有些膽兒小的早已萌生了退意,又礙于眾人皆在此處,倒也不敢離開。
“嘩…”宮門緩緩打開,一位宮妝女子款款而出,正是夕崢。卻見她雙眼通紅,眸中含淚,臉頰上淚痕未干。
合宜快步前去,扶著夕崢的手,著急道“妹妹這是怎麼了?”夕崢搖搖頭,用帕子拭了拭淚,理了理容儀,向眾人道“姐姐們怎麼都在此處?”
一個異族女子擔憂道“夕崢妹子可別管我們了,你怎麼去那里面了,宮女麼麼們可告訴過你?這禁宮可是進不得的。”夕崢一臉疑惑,眾人紛紛向前安慰。
合宜心中歡喜,卻面上極為擔心,“這可怎的辦?如今也只能等陛下來,姐姐們必會為你求情,只是,卻不知陛下會如何。”
夕崢一听,便想分解,不等她發聲,另一個女子,卻是拉著夕崢抽泣了起來“我這麼好的一個妹子,如今卻要遭這樣兒的罪。”
戚璞不屑道,“瞧著合宜這個樣子,可真是擔心啊,不若你去向陛下求情,畢竟你們二人姐妹情深,同生共死也是有的。”戚璞貴為嫡公主,向來不屑的就是這般面上白蓮花,卻心中陰狠的女子,便如同她的一眾庶妹般,上不得台面。
合宜臉色一變,卻不敢發怒,“二公主此言,合宜不敢當。雖是擔心夕崢,卻此事關乎陛下,自有陛下定奪,容不得合宜胡言亂語。且陛下聖明,合宜不敢進言,混淆聖听。”
戚璞噗嗤一笑,“貪生怕死,道理倒挺多。”
夕崢一噎,阮鶯鶯忙笑道,“所謂關心則亂,瞧瞧這二人,可不就是亂了。”
方為畫亦是笑道,“二位消停消停吧,如今夕崢妹子的事兒才是正理。”
夕崢的南朝並不強大,眾人皆知,縉雲皇帝怕是不會手下留情,況且有當初寵妃之事在前。
夕崢面色變個不停“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唯有蕭沁心中猶疑,一國公主的貼身侍女是從小侍奉到大的,夕崢這樣子就是被合宜陷害的,既然如此,合宜拿什麼能打動自小一起長大的香路。況且,在她看來合宜的手段並不高明,可見不是個聰明的。
蕭沁拉起夕崢的手,悅色道“公主不必驚慌,此事並非沒有回旋的余地。你且先看看,那可是你的婢子。”
夕崢朝著蕭沁的手望去,面色又一變“香路?你不是說身子不爽快,先回去了嗎?怎麼在這兒?”
香路跪在合宜的身旁,听了夕崢的話,身子更是抖了抖。
蕭沁拉了拉夕崢的手,夕崢的目光從香路身上移到她身上“你那婢子,大庭廣眾之下,說你進了禁宮,拉了我們來替你想法子。”
“什麼?”夕崢不信。
“嘩…”的一聲,禁宮之門再度緩緩打開。
方才夕崢的出現,眾人心中早有準備,如今這門再開,著實讓眾人受了不小的驚嚇。
一窈窕女子悠悠踱步而出,不是卿華又是誰。
這下子眾人可不是驚嚇,而是驚恐了。
卿華瞧著眾人,有些意外“來得挺齊,怎麼?妹妹們都在殿中呆悶了。”
眾人如今有些難堪,若只是夕崢,倒也簡單,卻不想牽扯進了卿華,畢竟卿華極有可能是皇帝的兒媳婦,背後更是有龍家為後盾,不是那麼容易處置的。
眾人倒是有些後悔,自己沒事兒不在殿中待著,跑這兒來瞧著種皇家秘事做什麼。
她們可一點都不想瞧皇帝難做的樣子。
大燕長公主尷尬的笑了笑“咋們出殿有些日子了,瞧著風也有些大,這事兒不如留幾位姐姐瞧著,其他人都回殿中等吧。”
“是啊,我也有些冷了”旁邊一位貴女拉了拉自己的衣衫。
龍卿月笑道“這大太陽的,樹葉都不見動一下,幾位妹妹可真是生嬌體弱。”
眾人頓時覺得更尷尬了。
卿華涼涼開口“都瞧著吧,總能瞧出一朵花兒來。”
半晌,眾人皆在殿前,大眼瞪小眼,卿華不說話,也無人敢開口,任誰都能看出龍卿華心情很不好。
忽然間,一個老太監從遠處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見他跑的東倒西歪,極其滑稽,倒是在場不少閨秀忍不住,掩帕一笑。
老太監在眾人跟前行了禮,才向眾人道“陛下在朝中事忙,潛了奴才來瞧瞧,到底是何事。”
眾人瞧老太監微微眯笑的眼神,便知皇帝是想息事寧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