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平常夫妻家常,郎君的問候自是溫情的很,可我與羅儲昶,著實可笑。
一個宛若雪玉的女子,袒胸裸頸能做到讓丈夫夷然不屑,也是本領!本領!
我這身充滿**的蟬翼薄紗,礙他的眼,傷我的自尊。
大元衡陽長公主的自尊和驕傲讓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男子寸寸破敗,我暗自啼哭,原來,李家女兒,承受的,不亞于男子。
“新宅初到,我還未來的及添置暗室,今夜只好委屈公主了”說完便跨進內室解袍寬衣。
並非我故意窺視,只是無意從兩扇屏風間隙瞧見他背上猙獰的傷疤,在燭光下觸目驚心,又想起白天鞭袍時見他沉重的表情。宮中陪嫁嬤嬤為了給下嫁的公主在夫家立威,在藤上加些力度早已成了家常便飯,想來那新鞭鞭在快要愈合的傷口上是何種的疼痛。
他大可阻止嬤嬤們,他又何苦忍著,他何苦為這荒唐的聯姻忍著。
百子帳下,兩人背對而臥,我能感覺他還未睡,他的氣息有些急促。我很好奇,一個從未涉及過情愛之事的血氣男兒,能夠坦然面對近乎**的潔白女人身,而沒有一絲的沖動和**,他是如何控制自己的?
如果他是個真正的男兒,不應該忍不了而沖動一次麼,或者也應該有些反常的現象,恰恰這些都沒有,難道是我的魅力還不足以讓一個男子情迷麼。這未免太傷我女兒家的自信。
如果他真如外界所說,他已經不舉,那我到底該為自己魅力不減而喜,還是該為後半生的寂寞而憂。
我這是……好端端突然想到這些糊涂事,即是希望它發生,又不希望它發生,這般糾結弄得我肚子一陣長嘯,我才想起今天還沒進過食。
我因饑餓內心不安,強制自己轉移目標,細細籌劃後面的日子。
窗外的月色皎潔,映入斑斑樹影,微風吹拂,帳子頂上的銀色緞帶從我指尖滑過,如夢如令,我躺在塌上,靜靜欣賞無邊月色。
望著望著,我全然忘記自己身著薄紗,心想他既然不會冒犯,又何懼自己露出一點點肌膚,朦朧中踢開身上的錦被,享受微風的清爽……睡意襲來我招架不住,身旁有 聲,他起了身,我沒有力氣去思考,模糊了意識,陷入軟香玉夢,軟了軟了……
好似今夜的風格外舒坦,風兒繞著夢輕撫我的臉龐,絲絲輕癢,從前阿娘也曾摸著我的臉蛋,捏捏鼻頭,拉起我的雙手放在她軟軟的嘴邊說我像月亮仙子,一落入凡間,便眷顧到了她身邊。
微風卷起我的發絲,弄得脖頸輕輕癢,我不禁囈語連連“嗯……多撓撓”
風兒好似听我的話,流連我的臉旁,在額頭間輕旋低舞……清晨浣妝,我坐在雕刻夏立荷花的梳妝鏡前,拿一支螺子黛描眉。
嵐樂尖叫一聲,嚇得我的黛筆直直往下。
嵐樂手里攤了塊白帕垂頭喪氣“公主,昨晚你和駙馬爺沒有……哇,真讓丹陽公主說中了,駙馬爺不舉”
正惋惜畫了大半早上的眉,我轉念一想“你是如何知道的”
嵐樂支支吾吾地說“丹陽公主那日告知奴婢此事,必要時勸勸公主,莫要想不開”還沒等我安慰,她就開始悲慟起來。
“傻姑娘,這哪里是要操心的呢,今天可是我們倆不受約束的第一天,你就不想去長安城晃蕩晃蕩嗎?听說啊,第一繡莊錦洛閣又出了一款新式的襦裙,聚源樓的佳肴美酒比宮里都還多,惜袖坊里的胡姬可是舞動皇城,奇珍齋的玉器……”
我還沒有說完老和尚給我說過的游玩地,嵐樂開始耐不住性子,跑到我跟前歡歡喜喜地說“公主,奴來為你畫吧”
這小妮子,上一秒哭的祖宗顯靈,下一秒笑得狼心狗肺,也只有她可以做到,喜惡不過三秒了。
嵐樂細細描著眉,“哎呀”一聲,黛筆直直往下,今早第二次眉毛毀了,我壓制住的躁火,問道“又怎麼了?”
“公主,奴婢忘了,今早是要奉茶的!”
老夫人房里,羅儲昶已在身旁伺候著,我進去看著他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有些感慨此人好戲法。清早他先起床盥洗,走後將身邊伺候的人支遠了,過了許久嵐樂才入門,卻又偏偏沒告訴嵐樂喚我起床奉茶。
他早早站在這兒,老夫人等我一個剛進門的新婦,失了禮儀,實在是落人把柄。
果不其然,我跪著行禮,老夫人半響沒讓我站起來,悠然喝過茶才開口道︰“老身沒有公主尊貴,出生並非氏家大族,書香禮儀沒有公主所知甚廣,可這新婦奉茶的禮老身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只有心里嘆口氣,實在對不住羅儲昶了,“阿婆,舒窈知曉奉茶禮,可今早起晚並非孫婦一人之錯”
老夫人對這個借口顯然並不滿意,臉上多了幾分不悅,說道︰“難道還有人拖著你不成!”我委屈地朝羅儲昶看了幾眼,欲言又止的模樣,那叫一個可憐,低聲說道︰“昨夜…。新婦過度勞累,郎君今早……耽擱了時間”逼真似的摸起了淚。就算豁出去也要算上羅儲昶一份兒。
老夫人臉上顯出難為情,瞧了瞧一旁立著的孫子,又看了看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眼下尷尬著。
老夫人斜眼瞧著羅儲昶道︰“我不怪你們小娃饞嘴貓似的,不過也得節制些,總不得讓你新婦耽誤了”
“阿婆不要怪罪郎君,舒窈第一天做阿婆孫婦,想著能讓阿婆喜歡孫婦,便花了時間在裝扮上,沒想到竟讓阿婆等了孫婦多久,是孫婦的不是,望阿婆諒我初次為婦,寬悅寬悅心情”老夫人面上有幾絲笑意,不好再說下去,奉了茶,便吩咐我們退下。
出了老夫人的房,羅儲昶背立向我,說了一句︰“下次公主換個借口,別讓阿婆以為鄙某有什麼特殊癖好,他老人家年歲已高,禁不起嚇”
我裝作沒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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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寶寶們,兩天晚更了,今天補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