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正在喝茶,听她那麼說,就被嗆的咳嗽起來。
張杰心想,都說漂亮女孩沒大腦看來一點不假,不過,他倒樂意服務員稱薔薇為太太,她那麼漂亮,要是真做了他的太太那可比開著輛法拉利都有面子。想到這里就暗自竊喜,把紙巾遞給薔薇,對服務員說︰“那就來個野天麻炖雞,還有……。”
薔薇顯然還沉浸在尷尬中,所以根本沒在意他點的是什麼菜。
張杰點完才把菜譜遞給她︰“來,到你啦。”薔薇隨便點了兩個,站在一邊的服務員說︰“這個已經有了,換個別的好嗎?”听她這麼說,薔薇窘得滿臉通紅,心想,怎麼會這麼巧?竟然和他點的一樣,是他們的口味相同還是他知道她喜歡吃什麼?這種契合還真少見,和南風在一起這麼久,她愛吃什麼,南風恐怕要想一想才知道,可張杰竟然……?
張杰見她呆愣著就說︰“嗨,你在做數學題啊?點個菜還要思考嗎?”听到這話服務員就笑了。
薔薇一著急就結巴起來︰“來,來來個三鮮豆腐湯吧,可以了。”服務員這才接過菜譜退了出去。
這時,張杰突然叫住服務員︰“再來杯鮮榨花生汁。”服務員在門外應聲︰“好的。”
不久,菜一個一個上齊了,張杰一邊給薔薇夾菜一邊喝酒。服務員像個侍女站在他身後,見他把酒喝完,就殷勤備至的再添上一杯。
薔薇見他不吃菜只是喝酒心里一陣緊張︰“經理,你怎麼不吃啊?”張杰這才拿起筷子吃了點菜就又開始喝酒了。
望著把桌子佔得毫無空隙的杯盤碗盞薔薇又偷偷看了張杰和服務員一眼,總覺得特別拘謹。
在家時,人們吃飯不是蹲在房階(台階)上就是坐在門檻上,端著大老碗吸溜吸溜吃的要多帶勁有多帶勁,那是農村人豪放、粗獷、的一面。在城市呆久了,見多了大家的客套,總感覺做作和不自在。
此時,和張杰面對面就這麼端端正正的坐著吃飯,服務員一直看著他們,所以她總擔心飯菜會弄髒衣服要麼妝容影響自己的形象,因此就顯的有些緊張。
張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當她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服務員已離開包間。
這時,南風打電話問︰“寶貝,你到哪里了?怎麼還不回來啊?我把飯都做好了呢。”
薔薇心一慌就結巴起來︰“那,那個,我還有點事你先吃吧,我要過會才回來呢。”南風看了看時間皺著眉頭︰“要不我去接你吧。”薔薇一緊張就放下筷子︰“不用,不,不用。”南風只好小聲說︰“那你快點回來哦。”薔薇悶悶的回答︰“嗯。”
听到他們的通話張杰一臉不悅的給她倒了杯紅酒︰“你那個男朋友啊?”薔薇把電話裝進口包里點了點頭。
張杰舉著酒杯小抿了一口紅酒,然後陰陽怪氣的說︰“呃,長的倒是非常帥,不過帥的人好像都沒什麼才華呀。來,heers。”
薔薇本來想和他踫一下,可見他毫不客氣的擠兌南風就故意裝傻︰“經,經理你說什麼?”
有點尷尬的張杰看著她笑的非常怪異︰“啊?不懂什麼意思啊?我是說干杯。來,heers。”薔薇這才端起酒杯淡淡一笑︰“經理,你真是太有才華了。”然後把豎著的大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時,那種怪異的笑僵在了張杰臉上,可他還是說︰“謝謝夸獎!朋友都這麼說呢,可只有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听著才舒服。”
听到這話,薔薇就被酒給嗆的流出了眼淚︰“真的啊?其實我只說了一半,要是用才貌雙全來形容你一點都不為過呢。”听她這麼說張杰就爽朗的笑了︰“哎呀!過獎了過獎了。咦!你想升職啊?”那瓶紅酒已經被他喝的剩下了半瓶。薔薇一著急就說︰“不升職也可以拍馬屁嘛,經理,你別光喝酒不吃菜啊。”
張杰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哦,小女子大有前途。”說著夾了一片青辣椒放進嘴里,可能事先沒想到會那麼辣,嚼著嚼著就哭喪著臉,不停的咋吧著嘴。
平時的他像個紳士,嚴肅正經,從不曾暴露童真的一面,此刻完全像個可愛的小男孩,反而讓薔薇感到親切和輕松。
張杰見她在笑,就說︰“喜歡看人笑話是吧?快把那杯酒喝了,不然妄為我的助理啊。”說完舉起酒杯,作勢要和她踫。
薔薇推辭不過只好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大口,心想趕緊吃完飯走人,單獨和他吃飯總覺得愧對南風。
張杰見酒杯見底就豎起大拇指說︰“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再來一杯。”薔薇勉為其難的看著他︰“經理,我看差不多就行了,我喝醉了可二的很呢。”張杰壞壞的瞄了她一眼說︰“有多二?我倒想看看。”
這時,前來吃飯的人漸漸多了,一時間,樓上樓下吵吵囔囔的,簡直就像置身于喧囂的街市。
薔薇已經吃好了,可張杰還不肯離席,她只能握著茶杯干坐著,生怕南風再打電話來覺察到張杰的存在產生誤會。
不管和誰吃飯,薔薇都沒有敬酒的習慣,覺得太客套反而顯的虛偽,心想隨意就好。剛才酒上來,她也和平時一樣沒給張杰倒酒,可能有些不禮貌,可她覺得服務員已經把她該做的事情做好了,她要是再獻殷勤就有些多此一舉。
可一想到,畢竟人家是經理,她不能沒分寸,于是就拿起酒瓶先給張杰倒了一杯,然後把剩余的倒在自己杯中,看到只有一兩口,正暗自慶幸,張杰突然沖著門外喊︰“再拿瓶酒來。”服務員便應聲而去。
薔薇咬了咬牙心想,這下完蛋了。
張杰酒量很好,紅酒喝完喝白酒,白酒喝完雙眼炯炯有神,說話口齒清晰,最後還安安全全把喝暈的她送到了住處。
薔薇一直擔心他把自己灌醉後做出什麼風流事來,然而這種事情畢竟沒有發生,看來她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他想的太齷齪了。
下車的時候,張杰走過來把手掌放在車窗上方生怕撞了她的頭,這也許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薔薇暗想,要是換個女孩子沒準會愛上他。
看到她走路搖搖擺擺的張杰就說︰“喝了一點酒就醉成這個樣子,喂,住在幾樓我送你上去吧?”他說話時總喜歡看著她的眼楮,似乎要通過眼楮窺見她的內心,這種**裸的攻勢一般女孩是招架不住的。
薔薇搓了搓發燙的臉蛋傻傻一笑︰“不,不用,謝謝經理請小的吃飯。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她努力凝聚自己的意識,好讓話說得清楚以證明她沒有喝醉,生怕他強行把自己背到,要麼抱到房間去。
她的酒量很小,平時兩杯都會腦袋發暈,這南風是知道的,今天她差不多喝了兩瓶紅酒,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回去都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
張杰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她︰“真不用嗎?那我走了?”薔薇趕緊點了點沉重的頭︰“嗯,謝謝你經理送我回來。”然後擺了擺手。等張杰的車拐上馬路,最後消失在夜色里,她那不安的心才放下了。
落暮時分的西安市,猶如一幅古老的畫卷被淡淡的雲彩籠罩著,散發著一股醉人的木頭清香。
街上的行人,有的穿著長衫騎著白馬;有的攜著丫鬟乘著轎輦;有的挑著擔子正在街頭兜售上了色的小泥人……。
薔薇睜著迷離的雙眼,歪著腦袋靠在一家蛋糕店的牆上,眼前的馬路、房屋、車輛、人群在這華燈點點的夜晚像是地震時受到擠壓,全部在她眼前變形、扭曲,並像可怕的鬼影子在眼前晃來蕩去。
太陽何時沉入大海?星星何時飛上天邊?已然糊涂的薔薇蹲在地上捂著腦袋不停的打著酒嗝。
馬路上流動的車燈像蝌蚪一樣拖著青煙般虛縹縹的尾巴游來游去,這世界一瞬間變成了絢麗迷人卻又冰冷傷感的夢境,可她既不是夢里的主角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等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像個沒有意識的傻子好不容爬上四樓推開房門時,恍惚看到兩個女孩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說著話。她從聲音里分辨出她們是宮婷和劉瑩,讓她疑惑的是她們怎麼會在一起聊的這麼開心呢?她使勁搖了搖腦袋,生怕自己走錯了房間。
一看到她宮婷趕緊用胳膊肘子踫了踫劉瑩︰“哎,回來了,終于回來了。”說著走上前聞到那股濃濃的酒味,就又說,“喂,你這個酒鬼,喝多了啊。”
劉瑩這才起身扶著薔薇說︰“今天什麼喜事啊?咦!歪著嘴干什麼。”
這時,薔薇突然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我升,升,嘿嘿!”她想說“我升職了”可舌頭硬邦邦的一下子拐不過彎來。宮婷學著她的樣子說︰“你,你生,生什麼啦?不會生娃了吧?”
听到這話,劉瑩瞬間笑的前俯後仰︰“你,你別逗了好嗎?小心她清醒之後扁你哦。”
薔薇的腦袋一片混沌,見眼前這兩個女人咧著嘴,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廟里的羅漢,于是掙脫她們的手,往後退了退就倒在了沙發上。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就像陷入大海的漩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