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和小秘書有一腿,這是劉瑩早就知道的事情,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這事早已在公司里傳的沸沸揚揚。自從去年底他和花無夢鬧離婚開始,回家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偶爾回去一次,劉瑩想和他逛街,他總以有事情要忙推辭掉。劉瑩自然很難過,心想,整天帶著小妖精東奔西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別看劉飛是個風流鬼,可對待工作一點都不馬虎。于他而言,工作才是第一,而家人只能排在第二。要想讓他抽時間陪陪劉瑩簡直是痴心妄想,他唯一能給她的,除了錢還是錢。
劉飛和花無夢因為種種原因婚一直沒有離成,在法律上他們仍舊是夫妻,但實際上早已貌合神離,各有所愛了。
自從他們開始分居,劉瑩就很少見到花無夢,三月份偶爾在街上看到她,竟和一個比她小很多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吻。那一刻,她真是難受極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恥辱感。
那時她想,為什麼爸爸媽媽會是那個樣子呢?既然不疼她不愛她,為什麼還要把她生出來?
大人的世界她一直搞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心想反正自己已經長大了,他們愛怎樣怎樣吧,可她還是無法釋懷。她那些同學都生活在一個幸福和睦的家庭里,她真是既羨慕又嫉妒。為什麼自己的爸媽就不能像他們的爸媽那麼恩愛呢?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學會了抽煙,喝酒,為的只是用煙酒來麻痹那顆疼痛的心靈。
劉瑩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看著薔薇和南風站在一起,堪比人們口中的金童玉女,于是就傻笑起來︰“咦!還真,真是天生一對啊,呵呵。”滿大街都是出雙入對的情侶,只有她,像個孤家寡人一樣,想到這些眼淚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這時,薔薇才上前扶著她說︰“大中午的喝什麼酒呀,你看你醉成什麼樣子了。走,進屋吧。”
淚眼婆娑的劉瑩看著她微微一笑︰“進屋?進哪個屋啊?啊?”南風說︰“當然是進這個屋了。”劉瑩又是一陣苦笑︰“這是你和薔薇的屋,不,不是我的屋。呵呵,不進,不進。”邊說邊胡亂甩著胳膊。
南風無奈的搖搖頭給薔薇使了個眼色,她就心領神會的把她扶到床上。
時間過的好快哦!都一點了。
薔薇看了看表拿著包邊往外走邊說︰“不行,我得上班去了。”南風皺著眉頭看著窗外︰“還早呢,急著去干嘛?又不會加工資。”薔薇說︰“不管怎樣,早去總比晚去好些。”南風看著爛醉如泥的劉瑩一臉的著急︰“你走了,她怎麼辦?”薔薇說︰“她不是睡著了嘛,好了,我走了哦。”于是,掩上門向他揮了揮手。南風只好細心的叮嚀︰“路上小心哦。”薔薇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掩上門。
她走後,趴在床上的劉瑩傻笑著心想,感情真好啊!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妖術讓南風一直死心塌地?于是一不痛快就大聲囔囔︰“你,你為什麼對,對她那麼好啊?為什麼啊?你能不能對我像對她一樣好啊?你,你說說你管過我嗎?”
喝醉酒的人說話就是沒分寸,南風忍住心中的怒火回答︰“你,你有爸爸媽媽我憑什麼管你,再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這話听著好不舒心,傷心至極的劉瑩突然從床上爬起來用通紅的雙眼盯著他︰“爸爸媽媽?你,少在我面前提他們。听,听到了沒?”
南風見她沖著自己吼叫簡直嚇了一大跳︰“好,好,我不提他們,可你不許再胡鬧了知道嗎?你必須乖乖的睡覺,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劉瑩捂著發暈的腦殼走到他前面說︰“你這個臭南風,臭南風。我,我就要鬧,就要鬧,呵呵……。”
南風站起來對著空氣拳打腳踢了幾下,然後指著她的額頭︰“你再鬧我就把你裝在箱子里寄到北京去,別把我惹毛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別以為你從小養尊處優就要隨時耍大小姐脾氣讓別人心里不痛快,我可不受這種窩囊氣。”
在北京時,他可從來沒用這種口氣呵斥過她,一到西安他就變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薔薇。一想到薔薇,劉瑩就特別傷心,于是越發得寸進尺︰“你要把我裝在箱子里是吧?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說著把行李箱中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然後坐在里面拉上拉鏈,“瞪著我干嘛?不想看見我是吧?那你滾啊,現在就滾,滾,滾的越遠越好。呵呵……。”那個箱子還真不小,她竟然把自己全部放進去了。
心煩意亂的南風走上前坐在箱子上故意晃了晃,然後起身背著吉他︰“滾就滾,別把自己給悶死了啊。”從房間出來又發了句牢騷,“哪個男人要是娶了你簡直倒八輩子霉了。”
等劉瑩好不容易從箱子里掙脫出來,眼淚汪汪的跑到陽台上時,南風已經走到樓下,她一氣之下就把懷里的枕頭扔在了地上,還用腳使勁的踩個不停。
呆在酒吧總比面對那個酒瘋子強,南風去了“燃情歲月”之後,劉瑩倒在床上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一直到六點都沒有醒來。
下班之後,薔薇在金華吃過飯,正準備去張杰家,剛走到大廳門口,他卻把車喇叭按的嗚嗚直響。剛開始她沒注意,走到馬路邊時,他就開著那輛奧迪擋住了她的去路,接著就把腦袋從車窗里探出來雙眼直直的盯著她︰“上車吧。”
薔薇這才一臉錯愕的看著他,他說話時會看著她的眼楮,溫柔之中帶著嚴肅讓她無法回絕,只好試探著問︰“經理,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張杰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番,歪著頭說︰“有個地方高價回收大美女呢,我最近沒錢花了所以準備把你帶去換上一麻袋錢,還不上來?”
薔薇很不情願的上了車偷瞄著後視鏡里他那張臉心想,這人也太是霸道了!女人要是嫁給他那得多遭罪呀。
此時,只見張杰一臉嚴肅的握著方向盤,那種讓人不太討厭的冷漠使他看上去越發的吸引人。
這種豪華座駕薔薇還是第一次享受,困此就擺了個放松的姿勢眯縫著眼楮望著天邊的殘陽。
張杰的車技很好,無論拐彎、直行、還是剎車都把握的恰到好處,因此車也開的四平八穩,這種淡定和他的性格簡直有些格格不入。
薔薇好奇的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心想,他真是個怪人。
一路上,張杰始終緊閉著薄薄的雙唇直視著前方,偶爾在等紅綠燈的間隙扭頭看她一眼,綠燈亮時,就又看著前方認真開著車。那模樣就像舊上海的老派貴族,拒人于千里之外,卻又讓人為之著迷。
他默不作聲,薔薇也不多嘴免得惹他厭煩。反正現在也沒有要緊的事情要忙,他愛帶她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不把她賣掉或者干一些有損名聲的事情就好。
張杰開著車子在西安市轉了一大圈,最後才來到“恆旺”飯店的停車場。等他把車停穩,薔薇變揉了揉太陽穴,卸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然後跑到梧桐樹下捂著嘴干嘔了起來。
張杰急忙走上前說︰“暈車啊?怎麼這麼金貴!沒事吧?”薔薇沖他揮了揮手︰“沒,沒事。”雖然覺的惡心,可想吐又吐不出來。
張杰壞壞一笑目光往下盯著她的肚子︰“你,不會懷孕了吧?”薔薇這才抬起頭看著別處︰“我又不耶穌他媽。”張杰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表示疑惑︰“你什麼意思?奇怪!坐我車的人從來不暈啊。”
薔薇這才撇了撇嘴略顯嘲諷的笑了笑︰“哼哼,西安市都被你轉完了不暈才怪呢。”張杰把雙手裝在褲兜里,只顧邁著大長腿往恆旺走。
不就吃個飯嘛,有必要這麼破費嗎?窮講究個鬼啊,薔薇如是想著就跟在他後面。
這是一家湖南人開的湘菜館,以前找工作的時候,薔薇從這里經過過,依稀記得,那時的恆旺飯店規模較很小,門面裝飾也比較陳舊,如今卻窗明幾淨,煥然一新,完全和往日大不相同。
四個穿著大紅色旗袍的門迎看到帥得讓她們感到羞愧的張杰急忙挺直脊背,用甜美的聲音說︰“歡迎光臨,張經理里面請。”
張杰進去之後,她們就又美目流盼的打量著緊隨其後的薔薇,有個尖下巴的女人說︰“這位小姐里面請。”
穿著清純的薔薇明顯比張杰小了好多歲,听到門迎稱呼她為“小姐”雖然是出于禮貌,但還是感到別扭。通常,名門望族家的女兒,要麼夜場的陪酒女才被稱作“小姐”,雖然現在稱呼年輕女士為小姐已經很普遍,但是她就是不習慣。于是低著頭,靦腆的跟在張杰後面來到二樓,並在一個小包間坐定。
不太大的小包間正中放了一張紅木圓桌,桌上鋪著金黃色印花桌布,桌上有個圓形玻璃轉盤,六張椅子把圓桌圍在了中間。
薔薇扭頭把貼著米色牆紙的包間環視了一圈,然後扭頭看著張杰。
這時,服務員拿著厚厚一本菜譜走進來放在張杰面前微笑著問︰“請問就你們二位嗎?”張杰也不看菜譜,只說︰“就我們兩位,最近有什麼招牌菜推薦幾個吧。”
服務員知道他常來,很多菜都是吃過的,于是拘謹的說︰“這個,還有這個口味都不錯啊。”張杰擺擺手說︰“這個?都吃了好幾回了,再沒別的了嗎?”服務員愣了半天才說︰“有,這個野天麻炖雞是滋補養顏的,要不要點一個給太太嘗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