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243聲東擊西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243聲東擊西

    翌日,驪江岸頭,宇文煥卿瞟了一眼遠方郁郁蔥蔥的虞驪山,嘴角顯出一抹苦笑來,不成想幾日前還可以英姿颯爽,策馬奔騰的自己居然要如此狼狽地回宮去,這多多少少都有些折損他的尊嚴。

    顧沛蕖扶著他向南宮清準備的船而去,見他一陣失神,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皇上,常人都說英雄不問出處,更何況本是英雄的一時落魄呢?皇上委實沒有必要糾結走的是崇華門還是芷蘭宮的密道,只要能回去,便是真龍天子!”

    宇文煥卿看自己的行為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楮,嘴角微微上揚,報以一個無奈卻溫暖的淺笑︰“苒苒所言極是,是朕多慮了,不過朕也沒有虛弱到要你攙扶著。只是朕不知道假得天子儀仗是否足以平息流言!”

    顧沛蕖低著眉眼,想到昨日宇文煥淵被宇文煥卿訓斥,怕言語惹他不快,沉吟片刻還是勸解著︰“那些就交給敬王殿下宇文煥淵吧!臣妾相信,這件事,他一定能辦好!南宮清的易容術皇上還信不過麼?”

    宇文煥卿解下自己的披風,扔給了一旁的簡頌,神色欠佳,剛剛病愈的簡嚴見此亦想過來服侍,他搖搖頭語言輕柔地說︰“你下去休息吧,毒剛解,委實沒必要逞強,這里有簡頌和倚畫侍奉就好!”

    簡嚴听此,微微欠身,目光切切地盯著顧沛蕖,顧沛蕖含笑示意其離去。

    簡嚴自離宮時便伴在宇文煥卿左右,二人雖為主僕,但是多年來的情分早已讓世人知道這簡總管便是宇文煥卿的心腹。

    當日他跟著中了毒,顧沛蕖便苦苦央求凌霄去尋那散腳商人,凌霄拗不過她便應允了在錦陵遍尋西域的商賈,後來好歹弄到了一些解藥為簡嚴解了毒,但是藥劑有限,他精神狀態一直不佳,手腳還是時常發麻。

    顧沛蕖如此行事,一則是她不想看到宇文煥卿為此而傷心,二則簡嚴對她亦多有照拂,自己也是投桃報李罷了。

    想到這些顧沛蕖自然讓他退下去休息了,但是宇文煥卿愈發深沉的臉倒是讓她知道,他此時對宇文煥淵的怒氣尚未全消。

    簡嚴退下後,宇文煥卿坐在船中的雅座上賞著兩岸的青青垂柳,春風送暖將兩岸都蒙上了一層嫩嫩的翠色。

    顧沛蕖接過倚畫遞過來的茶盞,曳著裙擺款款地走在宇文煥卿的身邊,將那茶穩妥地放在桌幾上,溫言勸慰︰“皇上到底還要氣到什麼時候?敬王殿下亦是無心之失啊!誰能成想逸郡王會偏巧遇到楓無眠呢?他當時送走逸郡王亦是無可厚非的,就像陛下最初不也不願意帶臣妾去冒險麼?”

    宇文煥卿伸出手拉過顧沛蕖坐在自己身邊。

    晴朗無雲的碧空下,春風拂過,江水拍打著細小的浪花,船如魚龍入江自是日行千里,遙遙可見虞驪山若隱若現。

    宇文煥卿理了理顧沛蕖春風扶起的長發,聲音低沉卻無奈地說︰“朕不是生氣,只是責怪自己!煥朗是朕的幼弟,兒時便深得父皇的寵愛,更是徐太妃的心頭肉,而今他下落不明,朕要如何向他們交代啊?”

    自責與懊惱讓宇文煥卿看起來很是煩憂,那劍眉早已經蹙成了川,顧沛蕖本想再開解他,可是話說多了反而惹他煩亂,就靜靜地陪著他坐著。

    宇文煥卿握著顧沛蕖手,垂下眼簾,絮絮地說著自己的心里話︰“皇家子弟之間親緣本就淡薄,朕從小就不受父皇喜愛,好在朕的這些兄弟都與朕親厚,倒也彌補了朕對于親情的渴求。所以,朕不希望他們當中任何人出事,更不希望發生兄弟鬩牆的禍事。這些年朕格外的小心,不願意與他們當中的任何人生齟齬,即便是煥淵,朕都沒有像昨日那樣呵斥過他!”

    顧沛蕖看他心傷地像一個小孩子,心中更加不忍,自己深愛的男人竟然還有這樣溫情柔軟的一面,這讓她始料未及。

    顧沛蕖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輕聲安慰︰“皇上既然已經派凌霄和夏展去了安瀾寺,相信很快就會有宇文煥朗的消息的!”

    因為事出突然,宇文煥卿自己又無法親自前往安瀾寺查探虛實,他便命京門提督夏展和凌霄代替他去兵圍安瀾寺。

    當時他放任葉重樓和上官懿寧進入觀音閣與惠覺相見。一來是想探出葉重樓的真實身份,二來則是不想打草驚蛇,只不是不成想宇文煥朗居然被楓無眠生擒了。宇文煥卿思量良久都想不出,除了安瀾寺的觀音閣,楓無眠會帶著受傷的葉重樓和好動機靈的宇文煥朗去哪里。

    顧沛蕖昨日便斷定惠覺應該在觀音閣,她來不及抱怨宇文煥卿的隱瞞,倒是更加懷疑葉重樓的身份。

    他到底和上官懿寧還有惠覺是什麼關系?那江湖大盜楓無眠又怎會和惠覺相熟呢?若是惠覺與楓無眠不認識,為何楓無眠會輕車熟路地帶著二人去找惠覺?

    顧沛蕖從紅漆錦繡食盒內拿出一塊栗子糕遞給了宇文煥卿,嘴角凝著淺笑,試探地詢問︰“皇上,葉重樓到底是誰呀?你為何不與臣妾交底說實話呢?”

    宇文煥卿順勢接過那栗子糕,咬了一口,一股清甜中竟然隱隱有些苦澀,他無奈一嗔︰“苒苒,你如此聰慧,即便朕不說,你應該也會猜到的他的身份。上官一族除了和上官若敏有牽連,還會有誰有牽連呢?”

    言閉,他起了身站到了船邊上,看著船下濤濤而過的江水,水天一線間,虞驪山更近了一些。

    顧沛蕖將他的話在心底又思量了一番,上官一族遺孤若是僅存上官懿寧一人的話,那麼能與上官懿寧有所牽連的就剩下宇文浩軒太子的舊部了,可是當年即便是宇文浩軒都已身死,時過境遷還有哪些舊部會依附上官懿寧呢?所以這是不可能!

    那麼葉重樓要麼是因愛慕上官懿寧所以傾心相助,可是上官懿寧進宮頗早,怎麼可能和江湖中的葉重樓有牽連呢?若是這也是不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葉重樓也姓宇文,也是皇族,難道他…?

    想到這,顧沛蕖驚詫的捂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宇文煥卿高大挺拔的背影。

    她理了理情緒向他而去,輕聲地詢問︰“皇上,難道葉重樓是太子宇文浩軒的孩子麼?听說當年芷蘭宮一場大火,燒死了思若美人,而且太子遺孤就此失蹤,難道他沒死?”

    宇文煥卿目光高遠且空洞,他望著遠處的寒山,將顧沛蕖攬進了懷里,他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無奈地說︰“朕隱隱覺得他應該就是那個人,所以他才用面具掩蓋了他的燒傷之痕。煥淵曾說他一半臉毀了容,所以才以面具覆面。聯想到後來又接二連三地出了那麼多事,所以朕才猜測他應該就是宇文煥敬。可是,無論他是誰,想擾亂朝綱,覬覦天下,朕都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顧沛蕖靠著他的肩頭,對他的話多了一些贊同,葉重樓所作所為確實過分,顯然不配為主更沒有得天下的道理。

    只是,那宇文煥朗與葉重樓豈不是成了同母異父的兄弟?這倒是皇室的一樁丑聞了。

    顧沛蕖環住他的腰,溫柔地勸慰︰“皇上,此事應該遮掩過去,即便是為了逸郡王也應該遮掩過去!”

    宇文煥卿攏著她,聲音輕柔而哀傷,像是空中卷過的樹葉一般︰“當年父皇就已經再為他遮掩了,徐惠儀假孕生子,移花接木,將煥朗充成她的兒子。而今,朕豈有不為其遮掩的道理?所以,當得知楓無眠抓走宇文煥朗的時候,朕擔心不僅僅是他的安危還有便是葉重樓會不會因為羞憤而殺了他,再有朕更擔心他就此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麼無疑會讓他心傷自卑!”

    顧沛蕖撐出他的懷抱,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嘴角瀲灩得如一朵嬌媚的向陽花︰“皇上,他一早便知曉自己的身世了,可是他選擇回避不認,而且對待徐太妃一如既往的恭順,所以臣妾斷定他不會為此而心傷自卑的。即便他有些傷心,也會坦然面對的。而且,惠覺護子心切,臣妾擔保宇文煥朗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宇文煥卿沉靜一笑,看著眼前的顧沛蕖,淡然地問︰“苒苒,你還藏著多少個秘密?不曾與朕說,不想朕知曉!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你明白麼?”

    說話間,他的額頭抵住了顧沛蕖的額頭,氣勢著實逼人。

    顧沛蕖見自己好心開解竟然成了他的話柄,不禁眉宇輕挑,嘟著嘴喃喃道︰“皇上不也沒有告訴臣妾惠覺身在何處麼?”

    宇文煥卿雙手抵住船的圍欄,將她環在那里,挑著眉眼很有幾分邪魅地挑釁︰“苒苒,你這是再與朕抬杠麼?”

    顧沛蕖低著眉眼,嬌羞著臉開始與他討價還價︰“臣妾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皇上,臣妾唯一能和你保證的便是在感情上,臣妾一直都是坦誠的,而且會忠誠于您一人!”

    宇文煥卿扣著她的腰將她往懷里送了一送,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苒苒,不要忘了你的話,否則朕都怕自己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言閉,他輕輕地咬了咬她的耳唇,心中卻在怨懟她知道的事情太多……

    此時,宇文煥朗被葉重樓等人架著,簇擁在人群之中,山呼萬歲之聲震蕩在錦陵的街頭。

    葉重樓等人雖然伏地而跪,但是卻時不時抬眼盯著那龍攆所經過的地方,那宇文煥淵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俯視萬千。

    他嘴角現出一絲淺笑,輕聲地對身邊的宇文煥朗說︰“本尊說與你,你不信,而今親眼所見你難道還不信麼?你皇兄何時出宮回宮如此擾民了?這分明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已經死了!”

    宇文煥朗被他按得不容動彈,他奮力的扭動著他的肩膀以掙脫葉重樓的鉗制︰“你胡說,你分明想誆本王!”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好啊,本尊就讓你看看你皇兄到底在不在車內!”

    葉重樓按著他的頭跪得低低的,待到儀仗過去,他才將宇文煥朗拉了起來,他拽著宇文煥朗向較為偏僻的巷道而去,經由那里便可以繞到皇城去。

    宇文煥朗便被他曳著不情不願地向那里去,一路上葉重樓都在調侃他,讓他心煩意亂。

    葉重樓心中對宇文煥朗很是生厭,但是他有他的目的,所以不得已留下了他的性命,他捏出一個看似真誠的微笑︰“我說弟弟,你不是喜歡顧沛蕖麼?若是如此,你應該祈盼你皇兄崩逝,奪得顧沛蕖芳心才對,怎麼一路上都在愁眉苦臉的!”

    宇文煥朗瞪了一眼葉重樓,騎在馬上,看著馬鬃毛發呆,心中卻滿是懊悔。

    若不是昨日在听到皇兄崩逝的消息,他口不擇言的詢問了顧沛蕖的情況,就不會讓葉重樓察覺自己傾心愛慕顧沛蕖之事,也就不會被他挾持利用有今日這事,他本想出來以後可以伺機逃走,不成想葉重樓對他是層層看守。

    而且,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安瀾寺觀音閣不安全,所以才連夜將他與惠覺師太送下了山。

    不過,他在心底真的在擔心顧沛蕖的安危,她在宮中樹敵頗多,雖然大半都已經被除去了,但是後宮鉗制前朝,那些女子的母家又有幾人不記恨她呢?

    若是皇兄真的遭遇不測的話,沒有顧玉章的保護,那麼顧沛蕖豈不是亦命在旦夕?

    所以,他想回宮去,他想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顧沛蕖,給她一方安寧。

    此後,一路上他都在為皇兄祈禱,希望他平安無事。

    葉重樓見他沉思得厲害,嘴角的笑容邪惡異常,心中暗嘆宇文浩辰的兒子都因女子而亂心性,還都是遺傳了宇文浩辰不知廉恥有悖倫理的德行。

    不多時,葉重樓等人就繞到了儀仗隊必經的一條百姓漸漸稀少的路上,瞅準時機,一行人直取裝潢華麗的馬車。

    宇文煥淵見此亦不慌亂,因為果真如他們所料想的一樣,葉重樓等人按捺不住了,所以再次行刺以探虛實。

    而後,便是一次更為激烈的打斗,周圍受到驚嚇的百姓亦開始倉皇逃竄,葉重樓率先奔向馬車,踹了那緊緊關閉的車門。

    只是他不禁大驚失色,因為宇文煥卿就那樣正襟危坐的坐在馬車內,他拿起寒龍巨闕劍直直地向葉重樓刺來。

    葉重樓飛身向後而來,而宇文煥卿則徑自追了現身出來,這一現身,倒是讓宇文煥朗看到了安然無事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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