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233同春圍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233同春圍

    綺宵殿內的鵝梨香芬芳而清淡,卻將一室的春光旖旎烘托的更為曖昧而溫情,淡紫色的纏枝蓮紋的紗帳層層疊疊地垂落在床榻上,床榻下的矮小幾凳上則散落著宇文煥卿與顧沛蕖華麗又反復的衣物,凌亂中夾雜著絲絲暖意。

    宇文煥卿拄著頭看著顧沛蕖臉上的紅暈,一層層的暈染著似乎都要紅到脖頸了,他將她往自己懷里挪了挪甜笑著︰“苒苒的面子總是這樣淺,承寵這麼久了,你還是這樣嬌羞,你可知道你越是這樣朕越欲罷不能啊?”

    顧沛蕖撇了撇嘴,雙手放肆的掐著他的臉頰︰“誰能像皇上的臉皮這樣厚?沒羞沒臊地,大白天的就賴在這不走!你的奏折批完了麼?政務理順了麼?”

    宇文煥卿握著她縴細的手腕將她的兩只手拉了下來,不怒自威地說︰“你是愈發的驕縱了,竟然敢審問起朕來了!不過朕是要起來了,兩日後朕還有件大事要做!”

    “是去春圍麼?皇上,臣妾真不明白春時萬物復甦,正是繁衍生息的時候,你冬日里不去圍獵,偏偏春分了才去,這豈不是有背自然之法?實非仁德祥慈的明君所為!”

    顧沛蕖听他如此說,竟先起了身,將內圍抹胸從被里翻撿了出來,攏著錦被半遮半掩地將其穿了上,復又扯過淡粉色繡杏花的薄紗內衫穿在身上,只是表情在談到春圍之事時,倒是很有幾分嚴肅冷峻。

    這樣的好風景在宇文煥卿的眼中不可多得,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若凝脂白玉般的肌膚配上這樣嬌嫩的粉色顯得愈發的白皙迷人,他伸手輕觸她抹胸落在脊背上的紐襻,溫柔而含蓄。

    他忽而微微含笑開誠布公地說︰“誰說春圍一定就要將獵物瞄準那些出山獸禽?朕的獵物是山中”猛虎“,春圍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

    顧沛蕖攏了攏長發,驚詫而又不無擔憂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皇上的意思是你要動什麼人?南詔國休整了近一月都未到錦陵,你不會是要揮兵討伐,一舉滅了王室吧?雖然南詔有不臣之心,但是您這麼做不是逼著南詔造反麼?”

    宇文煥卿見她依舊聰明睿智,不禁爽朗一笑,他撐起身子將床下的內衫撿了起來,理了理穿在身上︰“苒苒,朕何時在你心里變得如此愚蠢了?朕要敲出的猛虎不是南詔的烏不同,而是鬼主葉重樓,你不要忘了朕還留著姜懷蕊這枚棋子呢!”

    顧沛蕖攏著內衫,從床榻內側翻身出來,將床帳攏到兩側整理好,自顧自地下了床,邊整理間邊切切地問︰“皇上是說姜懷蕊會將皇上春圍之事告訴葉重樓?然後您要在木蘭山設置埋伏生擒前來偷襲的葉重樓?”

    宇文煥卿面對她的詢問,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皇上怎麼知道葉重樓一定會去自投羅網呢?萬一他不肯去木蘭山,那麼皇上的棋局豈不是白布了?”

    宇文煥卿見她將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一拾起,將他的分揀出來像拋燙手山芋似的扔給他,仍是一副小女兒的嬌媚之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而後他就那樣切切地盯著她看不再言語。

    他不想讓她知道葉重樓與上官映波密探安瀾寺觀音閣一事,怕勾起她對蕭虢府舊案翻覆的熱情。

    那是他不願深究,不想觸及的禁忌之地,所以在她面前他盡量不多談及有關此事的那些人,那些事。

    顧沛蕖將蜀錦繡芙蓉的衣裙已經穿好了,卻見他含笑瞧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不搭言︰“皇上怎麼不回答臣妾呢?您怎麼那麼有把握葉重樓一定會去呢?”

    宇文煥卿見她不依不饒的求解亦不惱怒,反而四兩撥千斤地將話說得模稜兩可︰“朕沒有把握,只是賭一次罷了!即便他不去,朕也沒有損失,朕大可將時間用來整兵御信軍。畢竟顧玉章已經偷偷去了南詔的大營,朕亦不能坐以待斃!”

    言閉,他迅捷地起了身,將月白色繡銀龍的錦服穿戴好。

    顧沛蕖听此很是一驚,顧玉章這個名字,在她得知自己身世後在她的心中盤桓念叨了許久。

    每次都是矛盾復雜,他與她之間從最初的父女變成了而今的仇敵,她是要徹底與其撕破臉還是虛與委蛇?她還拿不準,畢竟這種矛盾的心緒不是說散就能散的。

    宇文煥卿見她失神,知她所想,他將影紗衣匆匆套在身上,踱步走了過來將她拉到了妝鏡處︰“苒苒,給朕束發吧!有些事自然而然地去面對就好,無需多做思慮,不要忘了你還有朕呢!”

    顧沛蕖听他這樣說亦不好多說什麼,不過經他這樣一提,顧玉章與南詔勾結怕是南詔遲遲不覲見,顧玉章遲遲不回朝的根本因由,這讓她更加明了宇文煥卿的焦頭爛額與政務繁忙的所在。

    她用犀牛角發梳將宇文煥卿的長發束好,將白玉盤龍發冠正了又正,看著鏡中乾坤獨斷,俊雅風流的宇文煥卿,她嘴角含笑哀求似說︰“皇上,春圍可不可以帶著臣妾啊?你也知道驪江開江了,臣妾從密道是無船出去的,而且臣妾已經許久沒有騎馬了啊!”

    宇文煥卿就知道她是一定會央求此事的,所以一早便想好了應對之語,他怎可讓她與自己赴險呢?

    “此行凶險,朕怎可帶你去?你還是在宮中為好!況且鄭雪如被廢之事,朝中多少會有些迂腐守舊的老臣會覺得此事因朕偏寵你而起,所以如此風口浪尖你還是待在宮中比較穩妥。”

    顧沛蕖听他這樣搪塞自己很是不忿,她將手里的發梳扔在了妝奩盒內,嬌嗔道︰“皇上還說自己不愚蠢呢?在臣妾眼里皇上現在是這世上頂蠢的人!”

    說完,她便曳著仗許來長的裙擺要離去,氣鼓鼓地樣子很是嬌媚可人。

    宇文煥卿最喜看她生氣的模樣,一回手便將她拉倒在了自己的懷里,緊緊地扣著,調笑似地問︰“你倒是說說朕不帶你去,到底是蠢在哪里?也好讓朕蠢得明白些!”

    顧沛蕖雙手順勢環著他的脖頸,將自己听起來十分有道理的話輕聲軟語地說了出來︰“以往大梁的春圍,後宮女眷多有參與,不過是踏青去罷了!況且世人皆知皇上對臣妾寵愛有加,而且姜懷蕊更知道臣妾在您心中的分量,如此盛世你居然不帶著臣妾,明顯就是告訴眾人您此行目的不純,這不是明擺著讓葉重樓心中生疑,不敢來麼?所以,皇上的棋局到底是棋差一招!”

    宇文煥卿仔細想了想,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讓她與自己同行萬一有危險該怎麼辦呢?

    他試探地問︰“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你真的要去?”

    顧沛蕖撒嬌似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是得意的表明立場︰“當然要去,而且還要大搖大擺風風光光地去!臣妾還要帶上淺笙和姜懷蕊,若是那姜懷蕊圖謀不軌,臣妾就要淺笙殺了她,就算是為皇上剿滅鬼市祭旗了!”

    宇文煥卿依舊很是遲疑,他不再言語,似乎對此事他並不打算應允她,只是靜默不言地擺弄著顧沛蕖腰間的紫玉玲瓏。

    顧沛蕖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出了自己一定要去的另一層原因︰“皇上,臣妾現在特別依賴您,恨不得時時都與您黏在一起,所以真的不放心您獨自去木蘭山!您就帶著臣妾吧,免得臣妾在宮中牽腸掛肚的擔心您,既然您已策劃周全,臣妾又怎麼會有危險呢?”

    面對顧沛蕖的軟磨硬泡,宇文煥卿突然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他從來不會縱容任何人,但是偏偏對她很是例外,原則盡失,好在她不是那種欲求不滿、貪心不足的女人,否則他還真有可能變成偏听偏信、獨寵一人的昏聵君王。

    想著想著,他無奈地笑了,那個笑容瀲灩的猶如一朵難得一見的碧色牡丹,為他邪魅狂傲的氣質添加幾分琢磨不定的神秘感,讓顧沛蕖看不懂他是允了,還是不允!

    沉吟片刻,她有幾分怯弱地問︰“皇上?”

    宇文煥卿刮了刮她嬌翹挺拔的小鼻子,無奈地說︰“朕準了!”

    顧沛蕖興奮異常,一把將宇文煥卿搬了過來,狠狠地在他白皙的臉上親了一口︰“謝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會答應臣妾的!”

    宇文煥卿見她這個樣子,笑容更加濃重,尤似外面開著的海棠花,風姿瀟灑,花開似錦……

    朝元四年三月十六這日,宇文煥卿身著一襲紫色繡雲紋銀龍的龍袍常服,腰間扎了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以瓖碧鎏金九龍冠,修長的身體挺得筆直,瀟灑地騎在雪色玉獅子上,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霸氣,依舊那樣的不可一世,氣吞山河。

    而顧沛蕖則舍棄了高貴華麗的貴妃之裝,簡便地著了一襲有一絲女子柔美的男裝,淺淡的月色錦服上繡著淡青色的華鳳,高貴而素然,別有幾分韻味的累銀絲盤鳳芙蓉發冠將她的一瀑長發束著,可謂英姿颯爽,不入俗路。

    她亦騎著雪色的追影,追影與玉獅子一樣,都是毫無雜毛的白馬,通體的白色讓二人的氣質愈發的卓然,真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這樣的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在儀仗兵士之前,而宇文煥淵和南宮澈、顧沛凡等人則追隨其後。

    看著顧沛蕖清麗的身影,南宮澈的心依舊像被烈火烹油了一般,陣陣灼痛。

    自從得知她的真實身世後,他每日在南宮暗影府中便是借酒澆愁,舞劍斷思,可是每每想到這樣的陰差陽錯讓彼此分離,他總是心有不甘。

    今日再見,他隱隱發現她看自己的眼神平淡的猶如一潭死水一般,波瀾不驚,陌生而又疏離,連以往的厭惡之色都全然不見,他不禁暗嘆︰苒兒,你是真的把我忘了,還是有意如此讓我一世不安?

    而這樣的顧沛蕖在宇文煥朗的眼中亦是無比的動人,他盯著她筆挺又縴弱的肩膀暗嘆自己愚蠢,竟然當初識不破她的女兒身,而今再見她如此模樣只能是徒增感傷。

    宇文煥淵順著他的眼光隱約可見顧沛蕖的身影,她時而含笑對皇兄笑語,時而嬌羞地低著頭被皇兄逗得喜笑顏開,而這樣的姿容卻深深吸引著宇文煥朗。

    這讓他這個做兄長不禁有些擔憂,他便適時的提點道︰“六弟,五哥听說你的婚期已經定了?南詔國朝見後,便為你舉辦大婚儀典?”

    听到宇文煥淵這樣一問,宇文煥朗不禁眼光黯淡,嘴角扯出一絲冷蔑的嗤笑︰“嗯,是啊!我母妃已經與我說了此事,左不過是娶個女子養在府里,娶誰?何時娶?我都不在意!”

    “煥朗,五哥知道你心中放著一個不能愛亦不敢愛的女子,五哥勸你將她忘了吧,這也是放過你自己!你放心,老天會為你作另一番安排的!”

    宇文煥淵言說此話時仿若是現身說法,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雪靈孌便是老天給他的另一番安排。

    宇文煥朗失意的摸了摸自己所騎御馬的馬脖子上的鬃毛,有幾分戲虐又有幾分痴怨地說︰“五哥,我真羨慕你,一場大鬧就拒了自己的婚事,而我卻沒有這個勇氣!”

    宇文煥淵卻無奈而笑,他拒了婚事不假,但是卻依舊無法光明正大,明媒正娶雪靈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挺著日漸圓潤的肚子躲在府中,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遺憾。

    想到這,他不禁看著走在前面的顧沛蕖,想到她逼迫自己許她妹妹正妃之位的話語,他是又喜又悲,他隱隱覺得顧沛蕖在籌謀什麼,在以此向自己拋出了結盟的誠意。可是他是皇族,是宇文家的後裔,他不能因一己自私而與皇兄作對。

    得以再次呼吸新鮮空氣的顧沛蕖似乎在風中嗅到了春暖花開的香甜味道,她整個人都精神奕奕,很是興奮。

    一路上她都與宇文煥卿相談甚歡,二人聲音不大,卻時常會傳出歡聲笑語來,這讓跟在二人身後的一眾人不禁心生羨慕,所謂琴瑟和鳴,夫妻和順便是如此模樣!

    忽而,有幾分陰翳的天空,金光乍現,若要初晴一般,只是綿延間竟似金龍出雲一般。

    橫貫天際,蜿若蛟龍,那是龍掛之象。

    顧沛蕖被眼前景色所感,不禁嘆道︰“皇上出行便現吉兆,此役必勝!”

    宇文煥卿目之所及亦是漫天金光,若金龍出世一般,他爽朗而笑︰“借苒苒吉言,願一切順遂!”

    此時他心底卻隱隱不安,因為他不敢多想葉重樓的身份,若是他只是簡單與上官映波聯手還好,若是他們本就同氣連枝的話?那麼這吉象是予他,還是予葉重樓則難說了,至少在惠覺師太等人的人心向背上,他還是有這個擔憂的……

    顧沛蕖見他一陣失神,心中雖然猶疑,但還是吟出一段哄他開懷的話︰“古人雲︰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皇上,臣妾以為你便是當世英雄!”

    她的聲音清脆靈動亦響在了南宮澈等人的耳邊,眾人無不在心中暗嘆她絕色外表下與之相應的腹中才華,出口成章,過目成誦,這樣的女子任哪個男子能不愛憐呢?

    宇文煥卿劍眉舒展,情深意切地看著眼前這個聰慧又有才氣的女子,她總是會說出適宜的言語讓他開懷︰“苒苒,若朕是當世英雄,出雲金龍,那麼你則是有鳳來儀的百鳥之凰,還有詩為證︰有鳥居丹穴,其名曰鳳凰。九苞應靈瑞,五色成文章。屢向秦樓側,頻過洛水陽。鳴岐今日見,阿閣佇來翔。”

    一唱一和,二人不禁相視而笑,唯留一眾人或羨慕,或傷感,或遺憾的看著這龍鳳呈祥的皇帝和未來的皇後……

    而後面遠遠跟著的馬車內,姜懷蕊則時不時用手撫著鬢邊的一枚桐木鎏金的發釵,她青蔥白皙的手指卻禁不住顫抖……

    (m.101novel.com)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凰歸鑾之一品冷後》,方便以後閱讀凰歸鑾之一品冷後233同春圍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凰歸鑾之一品冷後233同春圍並對凰歸鑾之一品冷後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