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229峰回路轉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229峰回路轉

    畫卷中灼灼桃林掩映著白衣淺淺,遠處青色的寒山用彩極盡華麗,倒是真應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顧沛蕖欣賞著宇文煥卿親手所畫的那畫卷,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

    面對鄭雪如與姜懷蕊的不依不饒,侍書的證詞變得單薄無力,但是面對這樣的境遇顧沛蕖並不焦急。

    她繼而氣定神閑地說︰“皇後娘娘說得沒錯,當年臣妾隨母親去前線侍奉受傷的父親,確實在漁陽城外小住。在賞桃林景色的時候有流匪亂入欲擄走臣妾,恰巧得一銀甲白袍身騎白馬的將軍相救,臣妾才幸免于難!”

    邊說間,她曳著長裙緩緩走到畫卷前,從衣袖中拿出一攏白色的絹帕仔細將那久掛在映雪閣中的畫卷輕輕地擦拭了一番,將浮塵輕輕撢落,用修長的手指撫過那自己所繪得那個銀色的身影。

    她眼中滿是回憶的甜蜜︰“而那將軍在見到臣妾後便對臣妾一見傾心,而臣妾也確實在軍營中尋他不見,當時臣妾真的覺得甚是遺憾,所以在回錦陵後臣妾對他亦是念念不忘,所以才時時作畫消遣心中思念!”

    鄭雪如見顧沛蕖三言兩語就承認自己確實和一位將軍有前塵過往,還將言語說得如此明白直接,不禁有絲絲受寵若驚之感。

    她眼中含笑掃了一眼殿中一眾瞠目結舌的人,又凌厲切切地問︰“宸妹妹,這麼說你承認你心中除了皇上還有他人?而且還與此人在進宮前私相授受了?”

    “非也,臣妾只承認心中唯有皇上一人而已,因為這將軍又不是旁人,便是當年剛剛被封為雍親王的皇上啊!”

    言閉,她將目光落在了另一副畫卷之上,那里白衣飄飄,衣袂盈盈在桃林中的女子依舊傾城獨立。

    鄭雪如一听不禁笑出了聲,指著顧沛蕖對眾人說︰“都到此時了,你竟敢還拿皇上出來搪塞麼?宸妃,你難道就這麼不要臉麼?太後娘娘,這樣的人怎能忝居皇貴妃高位?”

    顧沛蕖懶得听她的放浪之言,她輕柔靈巧地走到鄭雪如的面前︰“皇後竟然這麼著急的為臣妾蓋棺定論麼?難道你都不想再听听臣妾與皇上在你未入雍王府之前的事情麼?”

    鄭雪如見顧沛蕖故意挑釁自己,恨恨地握著修長的指甲,硬生生地刺痛了自己︰“你休要胡言亂語,本宮隨時可以廢了你!”

    顧沛蕖微微含笑,輕輕地咳了咳,面不改色地駁斥她︰“本宮是皇上親封的皇貴妃,已經昭告四海,名正言順,豈是你個亂臣賊子家走出的皇後說廢就能廢的?皇後方才說臣妾忝居皇貴妃高位,在臣妾眼中,抑或著在天下眼中你才是我大梁最恬不知恥的皇後才對!”

    鄭雪如被顧沛蕖氣得牙根直癢癢,她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般,斷斷續續地說︰“太後…你瞧瞧宸妃乖張的樣子?”

    戚媚被二人的針鋒相對擾的腦仁疼,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聲嚴厲色地說︰“宸妃,你快將話說清楚,怎麼那將軍會是皇上?不要胡言亂語,若是你進宮前真與他人暗通款曲,哀家說什麼也不會饒了你!”

    顧沛蕖俯身微微施了一禮,走到另一副畫卷前沉吟片刻解釋道︰“臣妾所說都是真的,這幅畫是皇上親手畫的,畫中的桃林便是漁陽那桃林,畫中的白衣女子便是當年的臣妾,這幅畫的落款字體和繪畫手法都是皇上的,太後若是不信大可以將皇上找來言說此事啊!”

    鄭雪如和德妃章齡妤是識得宇文煥卿的字的,鄭雪如听了以後緊著走了過來,一並拉起了章齡妤,只見那蒼勁有力的筆跡確實是宇文煥卿的。

    德妃瞟了一眼鄭雪如回話道︰“太後娘娘,這畫確實是皇上親筆,那渾厚蒼勁的筆跡,臣妾識得!”

    言閉,她便曳著長裙坐了回去,臉上不見多余表情。

    顧沛蕖走到鄭雪如身側,輕蔑地瞟了一眼她,而後便甚是玩味地將更為有力剖白自己的證據說了出來︰“還有這畫便是上元節的夜里,皇上差簡頌送到臣妾母家顧王府的,一並送去的還有桃花燈,這桃花燈就是皇上送給臣妾賞當年情意!太後亦可將簡頌傳來,問一問此事的真假!另外,當年隨臣妾與臣妾母親去漁陽的還有一女婢,名為鳳歌,她亦是在漁陽見過皇上的,太後都可以一一傳進宮進行詢問,方知臣妾所說不假!”

    戚媚一听顧沛蕖一下子擺出這麼多的證人,若是驚動顧王府的人而後查實顧沛蕖是被冤枉的,豈不是丟了皇家的體面。

    易安突然附到太後的耳邊提點道︰“太後娘娘,皇上今兒一早就出宮了,說是去了御信軍大營,而後皇後便領著這綠蔻前來告狀,奴婢剛開始也覺得那婢女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是現在看來宸妃所說似乎也在理,只是無論如何不能驚動顧王府那邊!”

    戚媚見易安與自己想到了一處,她很是贊同地點點頭,她擺了擺手︰“宣簡頌過來便可,無需如此興師動眾的!”

    听此,一仁壽宮的婢女便退了出去,去傳簡頌來問話。

    這時,宇文煥朗突然跪地陳情︰“太後娘娘,兒臣听了這麼許久倒是覺得宸貴妃娘娘的婢女綠蔻很有問題,既然隨娘娘而來的婢女皆知道當年漁陽之事,那麼就是說這事娘娘她從來就沒有回避過,自然是光明磊落。而這婢女卻以此誣蔑宸娘娘顯然是別有用心,不如將其用刑,看看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她攀咬皇貴妃?”

    綠蔻一听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而鄭雪如更是嚇得一凜,她曳著長裙快步坐了回去,言語清冷︰“逸郡王如此說,是不是在意指本宮連同綠蔻誣蔑宸皇貴妃呢?本宮是皇後,為後宮之主,自然要秉公持重,明辨是非!豈能有人來告卻視而不見听而不聞?這天底下就沒這樣的道理!”

    宇文煥朗森冷的眼光落在了鄭雪如有些慘白的臉上,言語愈發清冷︰“臣弟不敢冒然揣度皇嫂的意圖,但是據臣弟所知,皇兄已然讓宸娘娘協力六宮,讓皇嫂好好休息,怎麼偏偏在此時皇嫂又開始行使皇後的權柄了?”

    鄭雪如微微一挑眉,寒涼一笑,復又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淡然地說︰“隨你怎麼說,不過這綠蔻暫時用不得刑,她告得可不僅僅只有這一件事!”

    眾人听她如此一說,眼中滿是驚詫,唯獨黛鳶眼中無一絲波瀾。

    見此顧沛蕖與瓷青對視了一眼,她二人心照不宣,覺得這黛鳶和鄭雪如亦已經聯手,不過是利用綠蔻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來扳倒顧沛蕖。

    瓷青知此事一時還了不了,她走過去將顧沛蕖扶了回來,坐在了戚媚所賜的座位上,而宇文煥朗亦在戚媚的示意下起身落座。

    他剛剛坐下便听宇文初雲小聲地說︰“看來皇兄的寵妃亦不好做啊,這皇後是鐵了心要扳倒她,倒是難為六哥肯為她一個後妃說情!”

    宇文煥朗被她這樣一說臉上尷尬,他真的不願意看到顧沛蕖受到一點委屈,所以才願意幫她說話,只是當年漁陽之事怕是只有皇兄來了才能說得清楚,可是他卻從未听說過皇兄去過漁陽。

    所以,他怕戚媚亦回想起皇兄未出過錦陵一事,趕緊將這綠蔻扔出去以分散他人注意︰“我是幫理不幫親,這不是明擺著他們陷害顧沛蕖麼?你難道看不出?”

    宇文初雲怎願被人說成愚笨痴傻之人,趕緊奮力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看出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迷茫。

    此時,殿內變得異常安靜,似乎都在等待一起大戲開幕一般,唯獨顧沛蕖心中很有幾分憂心,她怕綠蔻知道自己與南宮澈的那段往事,她時不時拿眼楮看一下殿門,心中期待著宇文煥卿可出現救她。

    想到這,她輕聲地詢問站在一旁的瓷青︰“瓷青,皇上知道本宮來仁壽宮了麼?”

    瓷青無奈地搖搖頭︰“娘娘,皇上早朝時您還未醒,皇上他不忍叫醒你就讓奴婢為其打水洗漱,而後他與奴婢說早朝後他要去御信軍大營一趟。”

    她小心地覷了殿內的一眾人,發現他們各懷心事的思索著,便繼續輕聲地說︰“您醒後,奴婢覺得此事不打緊就未與娘娘提及,不成想這綠蔻竟然挑準了時機來誣告娘娘,怕是皇後便是見皇上不在宮中才向您發難的!”

    顧沛蕖一听有些無奈地閉上眼楮,心中卻愈發敬佩鄭雪如了……

    此時,倚畫正跟隨著宇文煥卿和南宮澈快馬加鞭地向宮內趕。

    原來,這日南宮澈亦得令陪同宇文煥卿巡視御信軍軍務,不成想站在大營外的燕鋒便見多日未見的倚畫身著宮裝騎馬而來,她焦急模樣讓燕鋒的心都揪了起來,也正因如此,倚畫才可順利將顧沛蕖被困仁壽宮的消息傳給了宇文煥卿。

    終于隱隱可見崇華門了,南宮澈懸著的心亦漸漸回落,因為他是護送宇文煥卿回宮的,任務就此完成,但是他更知道宇文煥卿定然會救下顧沛蕖的。

    宇文煥卿此時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他還在快馬加鞭徑自騎著玉獅子進了崇華門,繼而再次施展輕功向仁壽宮而去。

    他頭束雙龍銀月發冠,著了一件月白色繡九龍的蜀錦龍袍,外罩一銀色羅紗衣,一襲白色的雪緞嵌狐狸絨毛的披風隨風扶擺,一路上他施展輕功往來于諸宮的屋頂,牆垣,可謂是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當宇文煥卿推開緊閉的仁壽宮大殿的門時,眾人紛紛將目光送了過去,顧沛蕖見是他,竟然覺得猶如當年的白袍將軍又一次來救她一般。

    鄭雪如一見宇文煥卿,心底涼了半截,嘴角隱隱含著怨氣顫抖地輕聲說︰“你到底還是要回來救她!宇文煥卿,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拜見皇上,皇上萬歲金安!”

    一眾人見皇上親臨,趕緊下地參拜。

    宇文煥卿一眼便掃見臉色稍顯蒼白的顧沛蕖薄衣輕衫地跪在地上,她簡單地梳著一個半月髻,余發披垂,頭上無一釵環,他便知道果真如倚畫所說,她是被人從榻上徑自帶到了仁壽宮。

    想到顧沛蕖還在病中就這樣被折騰來折騰去,他不禁怒火中燒,冷著臉徑自向顧沛蕖走來,而後才拋出一句不咸不淡地話︰“都起來吧!”

    他快步走到顧沛蕖的身邊,俯身將她扶了起來,伸手替她理了理鬢角的頭發,手輕觸她的額頭仍然微微發燙。

    見她如此模樣,宇文煥卿直覺自己心疼的不得了,他順手解下自己的披風為顧沛蕖披上,溫聲安慰︰“苒苒別怕,朕回來了,朕倒要看看是誰又無事生非擾你與母後的安寧!”

    他將顧沛蕖安置在座椅上,寒涼的目光掃向了皇後鄭雪如。

    宇文煥卿的這句話順著他恰若流水擊石的動听聲音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听聞者要麼安慰,要麼心安,要麼吃味,要麼憤恨……

    而鄭雪如听了卻愈發的心灰意冷,面子上卻依舊平靜如水,含著淺笑。

    宇文煥卿走到高座上坐了下來,拱手于戚媚︰“母後,兒臣出宮不足半日,怎麼又生出這樣的事情來?到底為何您又要遷怒于宸妃呢?您是不是又听了小人的挑唆了?”

    戚媚無奈地嘆了口氣︰“哀家也不希望出這個事兒,你回來的正好,趕緊處理下。易安,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與皇上講一遍,一字不落的講一遍!”

    易安上前一步俯身施禮︰“奴婢遵旨!”

    而後,易安便將皇後鄭雪如如何帶著綠蔻來仁壽宮,自己如何去函恩殿請顧沛蕖,以及綠蔻與顧沛蕖對質等事詳詳細細,一字不落地陳說了一遍。

    宇文煥卿越听面色越冷峻,他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盞看著里面瀲灩的茶汁,清冷地問︰“說完了?”

    易安退到戚媚的身側低眉順眼地說︰“奴婢說完了!”

    “好,朕來告訴皇後真相!朕當年奉先帝秘旨前往漁陽以策完全,無人知曉朕此行,但是朕卻在顧玉章的帳下領了驃騎將軍周濟糧草的差事,因緣際會救了在百里桃林賞桃花的顧沛蕖,也就是朕現在的苒苒。朕對她一見傾心,見之不忘。”

    說話間,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座階下亦眼含神情看著他的顧沛蕖,二人眼光交融間竟是濃情蜜意。

    “而後,她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在軍營中遍尋那個救她的將軍,可是當時朕是奉秘旨去的漁陽,所以不能亦不敢招惹這個淑菀郡主,顧府千金,只能偷偷地看著她四月賞花騎馬,七月買桃沽酒。”

    眾人听著宇文煥卿的陳述,自是無比驚詫,均不曾想到皇上與顧沛蕖之間竟然有如此前緣,連綠蔻與侍書等人亦覺得不可思議。

    宇文煥卿眼光中忽而有了幾絲黯淡︰“而後回到錦陵朕真的很想求娶她入雍王府為正妃,可是朕因為忌憚某人的勢力不敢行此事,所以才去鄭國公府求娶皇後你!可謂退而求其次,現在想起來朕心悔之!若是當初朕有勇氣求娶她,想必亦是四海同賀,就沒有如今的兜兜轉轉了!”

    鄭雪如听到這,眼中清淚徐徐而下,她奮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這是宇文煥卿再羞辱她,赤裸裸地羞辱她。

    “母後,兒臣函恩殿里掛的桃林圖便是因為思念宸妃所畫,而這幅桃林美人亦是兒臣當年所畫,那白衣女子便是顧沛蕖,她手持玉笛于桃林之中,美不可言!”

    宇文煥卿秀麗深邃的眼眸熠熠生光,讓戚媚都覺得二人的緣分如此妙不可言,許是這便是佳偶天成。

    說到動情處,他走下高座,緩緩向顧沛蕖而去,依舊動情地說︰“朕與苒苒的緣分不止這些,還有朕兒時貪玩到欒樹上取風箏,失足落下砸到了樹下的小郡主顧沛蕖,因為她眉心出血留下疤痕,以唇脂描畫經年累月後成就了這獨一無二于世間的鳳尾朱紅印記。這是朕給她的印記,亦是上天賜給朕的姻緣!”

    言閉,他抬起顧沛蕖的粉雕玉琢的臉龐,撫過她的眉心那抹朱紅,溫柔而動情,而在鄭雪如、黛鳶等人的眼中這幀畫面太多美好,美好地刺痛了她們早已斑駁的心,血流不止間竟是難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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