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201陰陽錯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201陰陽錯

    凌霄倚靠著一棵粗壯的大樹一副居高臨下的觀察姿態,眼波隨著兩個妝容隱秘的女人向上而去,二人均是一襲玄色斗篷,一個戴著帽子一個則戴著斗笠,讓人看不清容顏。

    他卻隱隱能感覺到那戴斗笠的女人上了些年歲,因為說話間竟帶著粗重的喘息聲︰“懿寧你听,這是景妃顧沛蕖在撫相思叩麼?”

    上官懿寧一邊攙扶著惠覺往山上趕,一邊有些不耐煩地應答︰“沒錯,是她在撫相思叩!姑母,佷女拜托你,你可不可以忘掉宇文浩辰,忘掉相思叩!不要再想起那些糾葛了!”

    本打算揭露真相後可以與南宮暗影府聯手的上官懿寧很是氣悶,因為南宮清斷然的拒絕了自己的提議,而這一切她早已將此歸結為姑母上官若敏的口不擇言。

    因為姑母她在陳述當年禍事的時候隱隱約約地還是‘偏向’了宇文浩辰,這讓上官懿寧無法理解更無法容忍,所以她此時正毫不掩飾地宣泄著對姑母惠覺的不滿。

    惠覺听到她如此說,知道她對自己有怨氣,便義正言辭的說︰“懿寧,你永遠都無法理解我與宇文浩辰之間的糾葛!那扯不清,理還亂的糾纏早已深刻入骨髓,是姑母忘不掉的,希望你不要強制我忘記他,忘記相思叩!”

    “算了,我不想與您爭執,我知道您從始至終愛的都是那個宇文浩辰!但是姑母,明日請您一定冷靜些,理智些,不要在意氣用事了!”

    上官懿寧扶著惠覺站定,將話說的明白直接,意思亦是簡單明了︰“只有明日殺了顧沛蕖,我們才能將此嫁禍給宇文煥卿,才能讓顧玉章與其反目,屆時定然會掀起更大的風浪!而且我太想看到宇文煥卿看到自己心愛女人死去時的樣子,說不定他會因此癲狂大開殺戒?那樣我們做任何事都師出有名了!”

    凌霄將她的話听得明明白白,早已大驚失色,原來這二人竟然要在明日刺殺顧沛蕖,而此時他能做的就是先不動聲色地繼續盯著這二人。

    上官懿寧顯然懶得再與惠覺商量此事,她攙扶著惠覺一路向上,腳步迅捷,然而她們不知道,此時在他們的頭頂,一個身懷絕世武功的男子正尾隨她們而去……

    正月十三的清早,宇文煥淵急匆匆地來到與凌霄相約的雲禮亭,可是卻不見凌霄的身影,這讓他很是憂心。

    等了許久仍不見凌霄,這讓他更加焦躁不安起來,許是他正在趕來的路上,想到這他只得先回妙心齋去。

    剛到妙心齋門口,他便見到宇文煥朗在張望宜蘭居的方向,那是顧沛蕖的住所。看到宇文煥朗那副愁思未解的模樣不禁讓宇文煥淵啞然失笑。

    這副表情他太過熟悉了,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的痴盼過‘綠意’呢?

    那時他亦深深眷戀著顧沛蕖的回眸一笑,一嗔一怒,可是那本就是不屬于自己的芳華,自己又何必強求?

    想到這,他走上前拍了一下宇文煥朗,只覺他的六弟身體一陣顫栗。

    宇文煥朗驚惶地回過頭,一見是他五哥,長舒了一口氣︰“五哥,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嚇死我了!”

    宇文煥淵描了一眼宜蘭居的檐角,復又正視眼前的煥朗,微微一笑︰“我一驚一乍還是你心里有鬼啊?”

    宇文煥朗被這樣一問倒沒了什麼底氣,好在此人不是皇兄,否則還真不好解釋自己的失神︰“我心里有什麼鬼啊,不過是覺得這寺院無聊罷了!”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乃絕世佳人,然而佳人早已心有所屬,若是有人將痴情錯付的話,唯有遺憾二字!作為兄長能提點你的僅此而已!願你早除痴念,早得解脫!”

    宇文煥淵不想點破他亦不想傷了他,只能將話說得婉轉而有所指,他只希望聰慧的六弟可以參詳其意,早日脫離情思苦海。

    宇文煥朗看著那宜蘭居的檐角,想起昨夜听到柔腸寸斷的琴曲,心中一片滄然。

    “煥淵,你何時都會講禪語了?”

    宇文煥卿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宇文煥淵與宇文煥朗猛地驚覺,尤其是宇文煥朗直覺頭皮發麻,似有冷汗就要流了下來。

    二人匆匆回身,只見一襲素月銀繡白龍袍服的宇文煥卿披著一墨貂披風正眼含笑意的盯著他們。

    兄弟二人不禁都尷尬地紅了臉,但還是依照禮制進行了參拜︰“臣弟拜見皇兄,皇兄萬福金安!”

    宇文煥卿將他二人的話听得明白亦真切,卻恍作不知,言語間卻又頗多意味︰“免了,你二人看什麼呢?朕听著似在談論美人,在朕的眼里,天下美人均不及景妃嫣然一笑百媚生!你二人覺得呢?”

    宇文煥朗緊張地低著眉眼不敢搭言,倒是宇文煥淵泰然自若了許多,趕緊將話接了過來︰“景妃娘娘傾國傾城,皇兄所言甚是!不知皇兄可是來尋臣弟的?”

    宇文煥卿不置可否地點點,自己確實有事與其商議。

    宇文煥淵見此趕緊跟著皇兄去了住處,走得稍遠些,他給煥朗遞了個眼色讓其趕緊離開。

    一路上,宇文煥卿都在回想顧沛蕖與他剖白,她不經意間招惹了宇文煥朗與宇文初雲一事。

    他嘴角凝著絲絲苦笑,因為今日之見,讓他更加相信顧沛蕖這個絕世佳人真的可以勾人射魄,顛倒眾生……

    得以脫身的宇文煥朗無所事事地將安瀾寺的菩薩拜了遍,只為平復自己的心緒,更為了像五哥所說那般“早得解脫”!

    然而滿天神佛似乎並不願意開解他,他覺得面對那些寶相莊嚴、慈眉善目的菩薩依舊心亂如麻,他匆匆起了身向外走去。

    突然,他朝思暮想的那抹身影跳脫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她曳著雪狐銀裘,蓮步輕啟向觀音閣而去,而跟在她身邊的侍女則抱著一把古琴,古琴的一頭搖曳著七枚玉制瓔珞相思扣。

    宇文煥朗突然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與她說,若是說清楚了這些話,自己便可真的死心解脫了一般,想到這他未多加思索,亦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追隨而去……

    再次踏臨觀音閣,顧沛蕖的心卻波瀾起伏,不知怎的竟然隱隱有些不安,連眼皮都在一陣陣的跳著。

    昨日下了大雪,雪天的路更加難行了一些,突然一只活物從天上而降,落在了顧沛蕖的面前,嚇得她一聲驚呼︰“啊呀!”

    顧沛蕖被嚇得身子一震,一時不穩竟跌坐在了地上,將袖子里裝著的果子袋亦散落在地。

    倚畫趕緊上前來攙扶,只見是一只出來覓食的小松鼠,竟然不知怎的落在了娘娘面前︰“娘娘,你沒事兒吧?別怕,是一只松鼠!”

    顧沛蕖被扶了起來,倚畫趕緊為其拍打身上的殘雪︰“娘娘,沒摔疼你吧?雪天路滑,這山上還有野鼠什麼的,我們還是回去吧!”

    顧沛蕖整了整衣裙,扶了扶頭上的銀制發釵,將面具戴得端正。

    一臉無奈地說︰“都已經走了一半的路了,怎能半路而廢呢?”

    遠遠望著的宇文煥朗隱在樹後,見她摔倒了,恨不得一個箭步沖過去扶起她,可是他不能,只得忍著。

    顧沛蕖抬眼一瞧,這小松鼠倒是不怕人,正在撿她果袋子里掉出來的瓜子、核桃仁、花生果吃著,不住地將那些堅果撿起藏在自己鼓鼓的嘴里。

    突然,顧沛蕖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銀盒因她摔倒也甩了出去,而且那顆假死藥丸就滾落在那松鼠腳下。

    她不禁大驚失色,趕緊推著倚畫輕聲軟語地說︰“倚畫,別驚動它,你悄悄將它腳下的那個藥丸撿起來,千萬別讓它吃了!”

    倚畫仔細地瞧了瞧確實有一顆藥丸在那松鼠那,她便將古琴交給顧沛蕖,轉身向那正在吃果子的松鼠而去。

    她小心翼翼地過去,眼楮盯著那松鼠,將將要靠近的時候,那松鼠突然將藥丸用雙爪撿起,放在鼻尖嗅了嗅,許是味道過于奇特,它竟然捧著吃了起來。

    顧沛蕖見此情形更加慌亂,趕緊喊著︰“別讓它吃,倚畫,快別讓它吃!”

    倚畫一邊跺腳,一邊大聲的喊著︰“死東西,去去…去!”

    可是那松鼠許是下雪餓了許久,硬是不肯離去,將更多的果子塞進嘴里而後才往樹上爬。

    倚畫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小畜生給難住了,她帶著哭腔︰“娘娘,它要爬上去了,怎麼辦啊?”

    顧沛蕖無奈地嘆了口,臉上早已無了光澤,像被風霜摔打了一般泄了氣,誰成想會出這樣的事情︰“還能怎辦?你趕緊盯著它!”

    遠處的宇文煥朗則笑意吟吟地看著主僕二人,他突然覺得顧沛蕖不僅美而且嬌俏可愛,一顰一笑都那樣的讓人痴醉。

    不多時,那爬了一半的松鼠像喝多了一般,直挺挺地掉了下來,倚畫見此趕緊上前用斗篷將它兜住了。

    顧沛蕖走了過來,低下頭仔細的瞧了瞧那松鼠,有用手指戳了戳它,它竟然如睡著了一般,她知道這是假死藥發生藥效了,所以這小東西才會如此模樣。

    倚畫則更加不明所以,驚惶萬分地問︰“娘娘,難道是那些果子有問題把這小東西毒死了麼?”

    顧沛蕖並未向任何人提及假死藥一事,即便是倚畫她亦未言明,所以她趕緊扯了個理由搪塞︰“瞎說什麼?許是這只松鼠儲藏過冬的東西太少,吃了咱們的東西撐到了,所以犯了困!老人常說蛇鼠冬眠,這松鼠啊,許是困了睡著了!”

    倚畫茫然無措地看著眼前的小松鼠,一臉的猶疑,準備將它棄在山中,卻听顧沛蕖制止道︰“倚畫,你若將她扔在這,它回不了樹洞會被凍死的。這樣吧,你將她帶回宜蘭居,等它醒了放生就是了!另外,本宮覺得心神不寧的,你去將淺笙叫來,你二人到觀音閣來找本宮!”

    “娘娘,您自己上山不安全,還是奴婢陪你吧!”

    顧沛蕖緊了緊手里的相思叩,向下看了看︰“你也瞧見了,本宮已經走了一半的山路,委實不願意再下去了!”

    她此時正不遺余力的搜腸刮肚的找理由,只有她知道這真實的理由就是她不想帶著倚畫去見惠覺師太,她不想讓倚畫知道當年之事,那不僅是隱秘之事,更是一個不小心便掉腦袋的事。

    “還有這佛家之地,不能枉殺無辜!這松鼠現在就是無辜,你怎能眼睜睜看著它去死呢?那惠覺師太的住所甚是幽闢寒冷,委實不是可以托付松鼠的地方,再者你去將淺笙尋來,記得帶著宮燈來,本宮怕雪天路滑晚了下山,路不好走!”

    倚畫見顧沛蕖執意要自己下山去亦拗不過,她心中卻越發猶疑這山上到底有什麼?因為自己剛剛要陪她上山的時候,娘娘她就是百般推脫。

    “娘娘,你路上小心!奴婢緊著下山,一會兒就來尋你!”

    顧沛蕖點點頭,看著她懷里抱著的松鼠,竟然有些不知悲喜,這小東西誤食了自己的假死丸,讓她不得不再次求助宇文煥卿,可是它卻幫自己成功地拜托了倚畫。

    不多久,倚畫便原路折返,而顧沛蕖則獨自抱著相思叩向觀音閣而去,躲過了倚畫的宇文煥朗見她獨自一人抱著沉重的古琴上山,心中不忍。

    然而,他更加好奇︰這樣的雪路,她何以執意上山去,那里到底有什麼呢?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顧沛蕖終于爬上了山,這觀音閣今日格外的安靜,竟然沒有人出來迎接。

    她只得徑自向惠覺師太的禪房而去,但是剛剛走到門外竟听到禪房內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而其中一個聲音她並不陌生,尖銳而又清脆,那是上官映波的聲音。

    她心中暗嘆,四處張望準備隱匿自己,而跟隨她而來的宇文煥朗亦發現了她的不安與局促。

    顧沛蕖抱著相思叩正準備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只見宇文煥朗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捂著她的嘴拉著她躲進了一旁門房內,他輕輕地掩上了門。

    她得以掙脫宇文煥朗的拉扯,輕聲卻嚴厲的詢問︰“你怎麼會在這?”

    宇文煥朗得以近距離的看著女子裝扮的她,心中激動萬分。

    她那靈動似可言語的眼眸像蘊了一汪清泓,自己又陷了進去,他嘴角微微上揚︰“這也是本王想問你的,皇嫂鬼祟至此來做什麼?”

    顧沛蕖見他如此模樣,臉頰微紅,但還是將事態的嚴重據實已告,聲音很是輕柔︰“皇上的欽犯,上官映波就在里面!且不要驚動她,我們听听她在說什麼?”

    宇文煥朗听過這個名字,因為此人刺傷皇兄被貶離宮,待到年後處斬。

    而今顧沛蕖卻說此人在這,當然是在誆他。

    他邪魅一笑很是不屑還要激辯,只見顧沛蕖用手捂住他的嘴貼近他說︰“別再說話了,你給本宮閉嘴!”

    她這樣的舉動讓宇文煥朗早已心神搖蕩,他的臉亦漸漸蒙上了一絲紅暈,很有幾分女兒家的嬌媚。

    “姑母,顧沛蕖若是此時來了,這事情就真的成不了了!我真搞不明白,為何你偏偏要護著她,你不要忘了她是顧玉章的女兒!是顧玉章害得你淪為宇文浩辰的美人,是宇文浩辰害得你在生下煥朗表弟後被迫離宮,是顧玉眉在芷蘭宮放火燒死了表哥宇文煥敬,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麼?”

    突然上官懿寧的暴戾的語言響徹二人的耳畔。

    宇文煥朗與顧沛蕖都錯愕在了這尖銳而清脆的聲音中,宇文煥朗放下了顧沛蕖捂著他嘴巴的手,將目光投向了一旁只隔著一扇竹門的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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