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182逃出宮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182逃出宮

    芷蘭宮綺宵殿內,鵝梨香在炭火的蒸騰下格外的幽香而靜謐,床榻之上顧沛蕖已經安然入睡。

    宇文煥卿則坐在外殿的琴幾旁看著那古琴相思叩,上面鳳求凰的圖案依舊清晰明了,紋路間依舊可以看出當時制作這把古琴之人的匠心獨具。

    他在靜靜地等著,等著簡嚴的回報,為了不擾了顧沛蕖的清夢他只能放任自己的思緒,可是每每想起那帝後畫像、那上官映波、那葉重樓,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就會油然而生。

    他從不相信自己的父皇宇文浩辰是篡位之君,即便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皇的寵愛與器重,抑或著說從小他就是一個被遺忘在角落里的一顆小石子,默默無聞,籍籍無名,頂著皇子的身份卻卑微的活著。

    但是他依然堅信自己父皇的正統地位,所以他不容任何人質疑此事也不想因此再生亂,此時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盡快處決了上官映波,盡快擒獲葉重樓。

    忽而,輕輕地叩門聲從門外傳了過來,宇文煥卿抄起披風披上,打開殿門閃身出去。

    顧沛蕖听到響動亦驚覺無夢,便也起了身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

    宇文煥卿一出門便見簡嚴臉色陰沉,許是在外邊呆得時間有些長,凍得他聲音有些發抖︰“皇上,奴才和賀一泓將毓秀宮里里外外地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那碧月。而且,連其他無人居住的宮室亦找了一遍,也不見其蹤影,所以…”

    宇文煥卿大失所望,言語愈發的沒有溫度︰“所以,這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簡嚴明白皇上此時的失望與不悅,回話的聲音亦愈來愈低沉︰“奴才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此時若是大肆抄檢後宮,恐怕會驚擾太後等人。所以奴才不敢自專,特來向皇上請旨!”

    宇文煥卿此時俊逸的臉龐愁雲慘淡猶如受了打擊一般,一種挫敗感猶然而生︰“算了,明日再行緝拿于她,你且退下吧!”

    簡嚴會意便欠身行禮退了下去。

    宇文煥卿轉身便推開了門,顧沛蕖听完此事,準備快速跑回床上去,不成想竟然將一支繡鞋遺落在地面上。

    他一進來就瞧見著了一件雪緞繡杜鵑的寢衣的顧沛蕖慌里慌張地向寢殿跑了去。

    宇文煥卿知道她定然是來偷听自己與簡嚴的談話,所以才如此輕手輕腳又慌張無從,他一低眼便見一支茄紫繡白梅的兔毛里繡鞋遺落在地上。

    想到她那小模樣,宇文煥卿臉上掛上了若有似無的淺笑,他拾起繡鞋佯裝無視地脫下披風,向內殿走去。

    盈盈地燭光在內殿輕輕地搖曳者,散發著朦朧的光亮照在顧沛蕖瑩潤的臉上,直覺其玉面生輝、傾城絕姿。

    宇文煥卿輕聲軟語地調笑著說︰“苒苒,你的繡鞋不小心遺落在門口了!”

    說完,便將鞋放在了腳踏木上。

    顧沛蕖一听心里暗罵自己蠢笨,但是卻礙著顏面就是不肯睜開眼楮。

    宇文煥卿明知她在裝睡,但偏偏不想揭穿她,他自顧自地寬衣解帶輕柔的鑽進了錦被之中。

    他用手拄著頭看著閉目不言的顧沛蕖,用手撫摸著她光潔的額頭,順勢撫過眉骨,劃過鼻尖︰“苒苒,朕無心欺騙于你,但是此事確實是朕的不對。雲顏那丫頭心思細密且很是堅韌,所以朕當時動了惻隱之心,將她留了下來。”

    顧沛蕖的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這讓宇文煥卿斷定她在听自己的話,雖然她此時依舊不願意搭理自己︰“將她安插在毓秀宮進而監視碧月與碧桃二人。宮中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叫月寒盟,這二人便身在其中,碧桃刺殺朕不成已經被關了起來,碧月卻殺了雲顏而逍遙法外,說到底這都是朕的過錯!”

    宇文煥卿此時還對雲顏的枉死耿耿于懷,他的聲音若清泉流水一般婉揚透徹,但是卻無法催動顧沛蕖的理解與原諒,這讓他有些無奈。

    他躺了下來,將顧沛蕖輕柔的安置在自己的懷里,溫柔而言︰“我不求你原諒,因為我傷你多次了,而今你就要離我而去便留著我給你的那些傷,許是你還會念著我!”

    顧沛蕖被宇文煥卿‘我’的肺腑之言催動的有些淚目,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哽咽出聲。

    這幾日思慮過重的宇文煥卿很有些疲憊,他說著說著便閉上了眼楮,語言愈發緩慢無力,軟綿地猶如一捧棉花一般。

    “苒苒,你就像一根尖利的刺扎進了我的心里,剛扎進去的時候痛,而今扎的太深了拔出來更痛。我累了也倦了,便不拔出來了,就那樣扎著吧……”

    這是宇文煥卿入眠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深深地扎進了顧沛蕖的心里,她閉著眼楮卻有清澈地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大年初二一早,宇文煥卿便舍了睡得安然的顧沛蕖去了宣儀殿,為南宮澈與宇文煥淵二人下了兩道秘旨。

    而簡嚴則領著賀一泓將闔宮上下又找了一遍,對外卻宣稱皇上的紫宸宮丟了一尊覲獻太後戚媚的玉佛。

    可是一早上搜尋下來,依舊不見碧月的蹤影。

    宇文煥卿因著搜捕碧月的私心,遲遲沒有趕往崇華門送鄭雪如的鸞駕,就是希望給簡嚴等人留一點的時間。

    可是而今已經巳時已到,卻仍不見簡嚴回話,這讓等在宣儀殿的宇文煥卿有些焦急。

    不多時,簡嚴領著賀一泓終于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伏地便是叩首︰“皇上,奴才無能還是未能找到碧月!”

    賀一泓臉色陰騭冷厲隱隱亦有愧色︰“皇上,這碧月會不會已經逃出宮去了?”

    宇文煥卿听到簡嚴的回稟便知道此時自己應該馬上趕往崇華門了,他起身走向掛衣服的木施,將一件墨貂披風取了下來披在身上。

    他眼神中卻攏著冷冰的秋水︰“那時宮門早已下鐐,而且她既然逃了便是已經預測到了朕要抓她,再者禁衛軍晚上巡夜不斷,她不可能在晚上逃出宮的!”

    賀一泓听到宇文煥卿的分析覺得頗有道理,但是仍然難解疑惑︰“皇上的意思是她藏了起來?可是藏在哪了呢?”

    宇文煥卿整理好服飾便快步走了下來並吩咐︰“自然要藏到可以帶她出宮之人的住處啊!走,你們隨朕去崇華門!”

    簡嚴與賀一泓面面相覷,心中卻起伏難平,難道皇上這是懷疑皇後窩藏碧月帶其出宮麼?

    而今,二人見宇文煥卿目露寒光、面色冷峻也不敢多言語,便跟著去了崇華門。

    身著鵝黃色宮衣的采潔往來于崇華門的甬道處,因為循環往復的奔跑讓采潔面色嬌紅,氣喘吁吁,白色的哈氣時不時從她口中而出。

    她扶著鄭雪如的六駿馬車上氣不接下氣地回話︰“稟皇後娘娘,皇上還沒過來!”

    此時的鄭雪如身著青月九鳳穿牡丹蜀錦華服,頭戴六龍三鳳朝暉鳳冠,那發冠上的龍鳳姿態生動,珠寶金翠色澤艷麗,很是光彩照人。

    皇後母儀天下的高貴身份因此得到了最佳的體現,只是鄭雪如的臉色卻很是焦灼︰“怎麼還沒過來?你再去看!”

    而鄭雪如鳳座下的暗格內,上官映波早已蜷縮的滿身是汗,樣子很是狼狽。

    因為這暗格空間狹小,她只能雙手與雙腿跪著,將頭埋得低低的,只得偶爾活動一下左右手,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十分的難過。

    一滴滴汗水早已沁透了她的衣衫,她在心底卻在隱隱的祈盼宇文煥卿快些來,但是又有些發怵。

    忽而,一陣禮樂之聲從鳳儀禮仗後傳來,一陣陣響亮有節奏的擊掌聲亦從後面響起。

    采萍忽而撐開了鳳鸞車的流光錦棉簾,緊張又興奮的稟告︰“皇後娘娘,皇上的御駕來了!”

    鄭雪如听此,趕緊將手遞給了采萍與采潔,起身下了鳳鸞車。

    宇文煥卿的龍攆儀仗將將到了跟前,鄭雪如便見賀一泓帶著禁衛軍隨侍在儀仗之後。

    她緊緊地握了握自己的手,讓自己看起來端莊淑儀不失鎮定,而後便是眾人的一陣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煥卿下了龍攆,上前扶起了行了大禮的鄭雪如,吩咐道︰“平身!”

    鄭雪如白皙瑩潤的臉龐上掛著適宜的微笑,依舊端得溫婉莊重,鳳儀天下的姿態一分不少,一絲不缺,柔媚的恰到好處。

    得以起身的鄭雪如,俯身再施一禮︰“臣妾謝陛下相送!”

    宇文煥卿知道自己此時要應承的便是場面話,他聲音依舊婉揚動听︰“皇後進宮三年,頭次回府省親,朕應該相送,望皇後回府後奉養家中老人,禮待府中青俊,勿負朕所望!”

    鄭雪如低著眉眼顯得格外的和順︰“臣妾謹遵陛下旨意!”

    忽而,鄭雪如要帶回府中的鴻錦漆箱被禁衛軍一一打開,聲音不可謂不大,而簡嚴領著的其他侍婢等人則將皇上賞賜禮品添放進箱子內。

    鄭雪如見此知道宇文煥卿此來不僅僅是按著規制為自己送行,還意在查找‘碧月’,可是她依舊沉著以對︰“皇上,臣妾並非新婦,怎麼還行了大梁的‘添箱禮’呢?在我大梁只有新婦回門時,夫君才會將準備的禮品添入新婦的禮箱之內啊!”

    宇文煥卿拉著鄭雪如的手,看著她那雙依舊清澈澄明卻隱藏了情緒的眼楮︰“皇後嫁與朕多年卻是頭次由宮中回娘家,自然堪比新婦金貴,所以朕就這麼做了!皇後不會怪朕不懂禮數吧?”

    鄭雪如捏出一個誠惶誠恐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嬌俏︰“皇上說笑了,這是您對臣妾的恩惠,臣妾怎會嗔怪您呢!”

    前來恭送鄭雪如的德妃等人,見帝後二人如此琴瑟和鳴倒是有些意外。

    不過德妃章齡妤看著自己身邊空蕩的位置嘴角卻凝著絲絲譏笑。因為景妃顧沛蕖依舊恃寵而缺席了這樣的典儀,她不得不得慨嘆,有皇帝的寵愛便會擁有一切。

    宇文煥卿因顧沛蕖睡得深沉而不忍叫醒她,此時卻要幫她圓話︰“皇後,景妃因忙著籌辦明日為煥淵、煥朗的遴選正妃的宴會,所以未能來相送,她讓朕代為轉達對你的敬意!”

    鄭雪如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一絲僵硬卻依舊笑得動人︰“景妃妹妹為臣妾分憂,臣妾謝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她呢!皇上把臣妾想得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宇文煥卿看著容顏嬌美的鄭雪如,如今還是一副虛與委蛇的模樣覺得有些心痛亦有些惡心,但是若是能兵不血刃,不起禍亂的解決鄭國公府一事亦是他所願。

    “雪如,你與朕成婚多年,雖然朕有時冷落了你,但你是朕的結發妻子亦是朕當年親自從鄭國公府求娶的雍王妃。朕希望你明白,無論朕怎樣都不願意傷害夫妻間的情分。”

    他握著鄭雪如的手愈發的緊了一些,眼神亦十分的篤定︰“但是,若是你不再在意與朕的一切就另當別論了!還有朕希望你記住朕許你的那句話︰只要有朕在,雪如永遠都是朕的皇後!”

    宇文煥卿將語調壓得很平亦很低,低得只有他二人能夠听到,他知道自己所言的目的便是讓鄭雪如知道,鄭國公府他勢在必得,希望她念及自己的身份與情意不要插手此事。

    若非如此,她便不再會是他的皇後,夫妻之情就此而斷!

    鄭雪如再次听到宇文煥卿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依舊難以平靜,甚至有陣陣感動在涌動。

    可是她明白這是他給自己的承諾亦是給自己的警告,這讓她感到十分心痛。

    眼前的男子給了她鳳儀天下的榮耀,給了她至高無上的權力,給了她永遠為後的承諾,卻不肯給她至死不渝的愛戀。

    作為皇後,她應該知足了,可是作為女人,她只覺得自己很失敗。

    想到這,她不知道如何給他回應,只能說出兩句不咸不淡的廢話︰“皇上,臣妾明白您的意思!請皇上放心,臣妾回府後定然對母家人加以約束管教。”

    宇文煥卿眼神在听到她的話後變得無比黯淡,他尷尬地笑了笑,那個笑容冷森森地似冷凜的秋風一般。

    簡嚴此時走了過來,神色難掩失落︰“啟稟皇上,賜予皇後的禮品悉數放入了箱內,並無不妥!”

    這是簡嚴再告訴他並無發現,這讓宇文煥卿有些失望,他瞥了一眼鄭雪如的馬車,笑著說︰“朕送皇後上車吧?”

    說完便拉著鄭雪如的手準備上車,他撩起錦簾只見馬車內除了鳳座和一小方幾上呈放的果品等物再無其他。

    他用眼楮掃過那鳳座下絳紅色的流甦錦緞,他笑著轉身將鄭雪如拉上了車。

    與她一同坐在了鳳座上,假意用腳敲了一下流甦錦緞,感覺到那是實木的座體。

    宇文煥卿拍了拍鄭雪如的手,溫聲道︰“皇後安坐,朕走了!”

    言閉,他便攏著披風掀起了錦簾踏出了馬車。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鄭雪如的心難掩不舍與酸楚,仿若經此一別便是訣別一般,眼中蓄著清淺的薄淚。

    車外,樂聲大作,鳳儀禮仗依禮而行,浩浩蕩蕩地出了崇華門。

    宇文煥卿目送其離去,耳邊的樂聲亦愈來愈微弱。

    他忽而鎮定自若地對身邊的簡嚴說︰“你去趟南宮暗影府將朕給南宮澈的秘旨送去,告訴他派人緊緊地盯著鄭國公府,留意出入府里的任何人!”

    簡嚴領了旨意︰“奴才遵旨!”

    此時,鳳座下的上官映波則哭得不成樣子,不僅僅因為自己終于逃離了皇宮,還因為她從宇文煥卿那得知明日宇文煥朗將遴選正妃。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有痕的聲音亦听到了宇文煥朗他大婚時喜氣洋洋的禮樂之聲……

    (m.101novel.com)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凰歸鑾之一品冷後》,方便以後閱讀凰歸鑾之一品冷後182逃出宮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凰歸鑾之一品冷後182逃出宮並對凰歸鑾之一品冷後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