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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沅就只淡淡的笑了笑,說著︰“多謝姨娘的好意提醒。但我一年多未回來, 今兒回來了, 自然是要先去拜見父親的。便是父親心中氣我, 惱我, 要責罰我,這也是我以前做了錯事,應該受的。”
說著, 她就轉過身, 徑直的往外書房的方向走。
薛姨娘怔了一怔,她沒有想到她說的那番話竟然都沒能勸阻到沈沅。
不過隨後她立時就抬腳也跟了過來, 笑著說道︰“既如此,我也跟隨大小姐一起去外書房等老爺回來。若老爺當真要責罵您,我也可以在旁邊勸上一勸。”
做多了虧心事的事總是較旁人要心虛些,薛姨娘就很擔心沈沅待會會追問起夫人到底是如何死的。若老爺听信了她的哭鬧, 真的要去徹查的話......
薛姨娘的心里陡然的就跳了一下。
沈沅也沒理會薛姨娘。她要跟來, 那就隨她跟來吧。便是她要出什麼ど蛾子那也沒有關系, 反正往後她們要打交道的日子只怕不會少,從現在開始總要慢慢的開始面對的。
等到了外書房, 父親還沒有回來。
門口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廝,正坐在廊檐下一邊曬暖兒一邊說閑話,見薛姨娘和沈沅來了, 他們趕忙的站起身來, 垂著手叫著︰“薛姨娘, 大小姐。”
薛姨娘先開口問道︰“老爺可回來了?”
內中一個穿著青色夾襖的小廝回道︰“老爺還沒有到家。”
薛姨娘點了點頭,然後就吩咐他︰“你去大門口那里望望,若老爺回來了,就趕緊的過來報給我和大小姐知曉。”
那小廝答應了一聲,轉身飛跑著去了。
薛姨娘便又命另一個小廝開書房的門,讓她和沈沅進去。
采薇上前打起簾子,沈沅低頭走了進去。隨後薛姨娘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來。
父親的這處外書房一共三間,中間做了會客廳,一色的花梨木桌椅。東次間做了書房,靠牆的書架上陳著磊磊的書。西次間則是父親用來歇息的地方,放了一張繡翠竹的屏風,屏風後面是一張木榻。
兩人在廳中下邊的椅中坐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小丫鬟奉茶上來。
沈沅拿起蓋碗,一面吃茶,一面看著屋中的各處。
這里倒是和她印象中一樣,絲毫都沒有變動。
薛姨娘且不吃茶,而是溫聲軟語的同沈沅說話,問一些她在外祖家的事,還有回來路上的情形,都被沈沅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給帶過去了。
坐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先前穿青色夾襖的那個小廝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說是老爺回府了。
沈沅將手中的蓋碗放回了手邊的小幾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听到屋外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口的簾子一掀,屋中光線頓時一亮,有人走了進來。
沈沅和薛姨娘都從椅中起身站了起來。薛姨娘更是迎了上前去,面上含笑,柔聲的說著︰“老爺,您回來了?”
又走上前去,親自接了接下來的披風。
沈沅抬頭看著她的父親。
父親名叫沈承璋,在家中排行老二。生的形容清瘦,頜下三綹髭須,面上看著極儒雅端方的一個人。
沈沅跪了下去,低聲的叫了一聲父親,又伏下了身子,說著︰“不孝女給您請安來了。”
沈承璋身上還穿著緋色的官服,腰間束著素金帶。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沅,目光冷冷的,說出來的話也是冷冷的︰“誰是你的父親?我可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沈沅輕咬著下唇,跪在那里沒有說話。
她不曉得她此刻心中對沈承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她是沈承璋的女兒,無疑父親心中也是有她的,但說到底自己始終還是及不上沈瀾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還記得上輩子,父親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會嫌棄她這不好,那不好,會很嚴厲的說她。母親給了她一支金累絲瓖紅寶石的蝶戀花簪子,她簪在頭上,被父親看到了,他會說她奢侈太過。但是過後幾日她看到沈瀾的頭上簪了一支雕刻著靈芝雲紋的白玉簪子,問起來,卻是父親送的。
她也哭鬧過,覺得父親偏心。母親就勸慰她,愛之深,責之切,你是嫡長女,你父親對你自然要較其他人嚴厲些的。而那個時候她竟然也信了,心中反倒覺得喜滋滋的。
但嫁到李家被冷落的那幾年中,她無事的時候就會將以往的那些事一件件的都翻出來,掰開了,揉碎了的細細的想,然後她就察覺到,仿似父親對薛姨娘,沈溶和沈瀾他們母子女三人都是懷有一種愧疚的心理一般。
就好像他欠著他們什麼一樣,總想要補償,所以對著他們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溫和的,對著薛姨娘的時候更是柔和。
但父親對母親也就只有敬重罷了,舉案齊眉的那種敬重。母親心中想必也是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的,因為上輩子沈沅曾無數次看到母親一個人坐在炕上,眼望著窗外發呆,面上滿是寥落的神色。
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一個女人,還有誰能比那個女人自己更清楚的呢?
就算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沈沅現在想起來,腦中依然能清晰的浮現出母親面上那種寥落的神色。
她更緊的咬住了下唇。
又听得沈承璋在冷聲的說著︰“你跪在這里做什麼?仔細跪髒了我這書房的地。快出去。”
但沈沅還是跪伏在那里,而且還低聲的說著︰“父親,當年的事,女兒知道錯了。求您能原諒女兒一次,女兒保證往後再不會犯那樣的錯。”
她始終是沈家的女兒,總是要回來的,這一點是逃不脫的。而且她還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在這里,她必須要留下來,而且她也必須要求得父親的原諒。
父親雖然不管內宅里的事,但說到底他都是這沈府的一家之主。她往後在這沈府中過的如何,都要看父親對她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只是她雖然這樣誠心的認錯,但去年的那件事到底還是讓沈承璋心中極其的氣憤。而且去年那件事後,沈沅被送去了外祖父家不久,薛姨娘就拿了一封沈沅寫給母親的信來給沈承璋看。
信上滿滿的都是抱怨,又哭鬧著要回京城。還要母親一定要促成她和李修源的親事。
她竟然是這樣的不知悔改!沈承璋當時只氣的一雙手都在抖,恨不能壓根就沒有生過沈沅這個女兒才好。又沖到了沈沅的母親那里,質問她到底是如何做母親的,竟然教導出了一個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出來。
想著那些事,沈承璋心中的火氣就越發的大了起來。
小丫鬟奉了茶過來,也被他一手給掃到了地上去。
嘩啷啷一片瓷器被砸碎在地上的清脆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他帶著怒氣的聲音︰“我說的話你沒有听到?出去。”
沈沅死命的咬著唇。片刻之後她終于默默的起身站了起來,又默默的轉身走了出去。
薛姨娘見了,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最好沈承璋心中一直這樣的氣惱著沈沅,那往後她才不用顧忌太多。而且夫人的事......
沈承璋現在對沈沅的這個態度,想必但凡沈沅提起夫人的事他都是會發脾氣責罵她的。畢竟當年自己可是同沈承璋說,夫人也是被大小姐給氣狠了,所以才郁結在心,生了那樣的一場大病。後來剛要好些,可大小姐又不時的來信催促夫人,要夫人促成她和李修源的親事,夫人氣怒攻心,這才藥石無效,就那樣的去了。
夫人的事,最好永遠都不要有人再提起的好。
薛姨娘放了心。看著面色都氣的有些變了的沈承璋,她就走過去,伸手放在他兩邊的太陽穴上,一面力道適中的給他揉著,一面又輕聲細語的勸道︰“老爺您也不要太生氣了。大小姐慣常就是這樣執拗的一個性子。喜歡上個什麼東西了,或什麼人了,就必然是要要到手的,您又不是不曉得,做什麼要氣成這樣呢?若氣到了您的身子,妾身和溶哥兒,還有瀾姐兒可要怎麼辦?我們母子女三個可都是要依靠著老爺您的。”
被人依靠這樣的話,男人總是很喜歡听到的,這會讓他從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
沈承璋就覺得心中的怒氣消了一些。
他伸手握住了薛姨娘按著他太陽穴的白皙縴手,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逆女!我也實在是被她給氣的狠了。若不是岳父寫信說要讓她回京來,我真是恨不能她一輩子都待在常州,就只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薛姨娘正要說話,這時就听見有小廝的聲音在門外小心的響起︰“老爺?”
沈承璋皺起了眉,有些不悅的問道︰“什麼事?”
就听得小廝在不安的說著︰“老爺,大小姐跪在院子里呢。任憑小的們怎麼勸,大小姐都只跪在那里不走的。您看這事該怎麼辦?”
王信瑞面上的笑容越加的猥瑣了,而且還指使兩個人把攔住了酒樓的門口,不放沈沅和她的丫鬟出去。
李修堯的一雙長眉皺的就越發的緊了。
他心中自然清楚不能得罪廣平伯世子,但是......
也不曉得為什麼,他見到沈沅被人這樣的把攔著,心中就覺得很不自在。
他想著,就當是還她前些日子讓他搭船的恩情罷了。至于說眼前的這個廣平伯世子,難道他還會傻乎乎的自報家門,讓他查到自己的身份不成?
于是李修堯再不遲疑,抬腳利落的就出了門,快步的往樓下大堂走去。齊明見狀,也只得一路小跑的跟了過去。
而樓下,王信瑞的一個隨從正在笑嘻嘻的說著︰“王法?什麼王法?姑娘你要曉得,我們爺可是當今的國舅爺。他說的話,做的事,那就是王法。還有人敢來管當今的國舅爺不成?”
沈沅心中冷笑。
不過是有一個做了安嬪的長姐而已,這個王信瑞就敢自封自己為國舅爺了?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不過她是不怕的。再如何,她的姨母可是眾妃之首的賢妃,難不成還不比一個嬪大?到時看這王信瑞還敢對她如何。
沈沅正要說出她姨母是當今賢妃的事,這時就看到李修堯正在快步下樓梯。
他一張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目光卻是凜冽的。仿似就是那晚他手中拿著長劍,面對一群水匪時的嗜血模樣......
沈沅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心中一寒,原要說出來的話竟然硬生生的打了個頓,一時就沒有說出來。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李修堯已經走下了樓梯。而且他好像是在往她這里走來。只是他到她這里來做什麼?莫不成是見她被人攔阻了,所以路見不平,要來救她?
沈沅被自己腦中忽然而起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不過她立時就否認掉了。
她是知道李修堯這次從山東聊城回京之後就被遣到了五軍營去任職的。也是從此他就開始發跡,在北伐瓦刺的戰爭中立戰功無數,不過短短兩三年的功夫就成為了執掌三大營軍權的大都督。
雖然這是因為本朝重文輕武,所以大家都一窩蜂的去做了文官,導致做武官的人不多,才能卓越的武官就更少了,但也不可否認李修堯是個才能卓越的,所以才能這樣快的就脫穎而出。
不過,最重要的是,王信瑞的老子廣平伯現在就在五軍營里,職務還比李修堯高,李修堯會因為她的緣故得罪廣平伯的嫡長子?
沈沅自嘲的一笑,覺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想必李修堯不過是要離開酒樓而已,只是因為他這個人原就是個冷面冷心的人,所以無論何時看著都讓人心驚罷了。
她微微的垂下了頭,甚至往後退了兩步,意思是要讓李修堯過去。
站在她對面的王信瑞看她往後倒退兩步,只以為她這是要走,忙也上前兩步,笑嘻嘻的說道︰“美人兒,你......”
一語未了,忽然就听到酒樓外面有道清清朗朗的聲音在問著︰“國舅在哪里?”
這聲音里甚至還帶了兩分笑意。
眾人循聲望了過去,就見一道清瘦修長的人正從酒樓外面慢慢的踱了過來。
他穿了一件銀白色繡雲雁紋的錦袍,相貌生的俊美清雅。這樣雙手輕攏在袖中,面上帶了兩分笑意的緩步踱了進來,簡直就是風姿無雙。
沈沅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先前她在宮門口遇到的那位年輕男子,永昌侯世子宋雲清。
不過王信瑞一看到宋雲清,面上就有些變了色。
宋雲清身子斜倚在酒樓大門的門框上,目光帶笑的看了一眼大堂里面。隨後他唇角笑容微斂,問著︰“怎麼,原來我父親不在這里?可剛剛我明明听到這里有人在說國舅爺在這里。王世子,你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信瑞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在宋雲清帶笑的目光注視下吶吶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可真是李鬼遇見李逵,立馬就原形畢露了。
宋雲清的姑母是當今的皇後,若真論起來國舅也就只有宋皇後的兄長,宋雲清的父親永昌侯了。而王信瑞的長姐不過是個嬪罷了,他這樣的就在外面自封自己是國舅爺......
原是用來震懾其他人,抬高自己身份的,但現在這樣的話被宋雲清听到了,若是他將這事往皇後那里一說,往後他長姐在宮中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連帶著他整個廣平伯府里所有人的日子恐怕都要不好過。
于是王信瑞立時就慫了。他陪著笑臉就說道︰“我來這醉霄樓也好一會兒了,並不曾見世伯在這里。想是世兄一時听錯了也是有的。”
宋雲清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原來是我听錯了。我剛還以為是有人在這里自封國舅爺呢。”
王信瑞訕訕的笑,只說道︰“沒有的事。這天底下除了世伯,還有誰有膽子敢稱自己是國舅爺?”
一面說,一面暗中狠狠的瞪了剛剛說那話的隨從一眼。只瞪的那隨從如受驚的烏龜一樣,恨不能把一個腦袋和一個脖子都縮到殼里面去。
宋雲清笑了一笑,沒有說話,目光卻瞥向了沈沅。
沈沅這樣嬌艷的相貌,無論是誰,但凡見過了一次,總是不會輕易忘卻的。所以宋雲清一眼就認出了沈沅正是剛剛他在宮門口遇到的那位年輕姑娘。
能進宮中探望的,那肯定是宮中有親人,只怕位份還不低,約莫應當是位妃嬪。倒不曉得眼前的這位姑娘是宮中哪位妃嬪的家屬?
宋雲清心中這樣想著,目光又瞥向了一旁站著的李修堯。
剛剛看到宋雲清進來,又問出國舅的那番話之後,李修堯就頓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沒有動。這當會察覺到宋雲清在看他,他也看了宋雲清一眼。
宋雲清心中微凜。
犀利深沉的目光,只一眼,就感覺如同高山壓頂一樣的壓迫氣勢。
李修堯心中也驚詫于宋雲清的風雅溫和。素聞永昌侯世子是個閑雅雍容的貴公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一面眼角余光又看到沈沅已經帶著丫鬟出了酒樓的大門,李修堯想了想,還是抬腳跟了出去。
原來剛剛沈沅看到王信瑞在見到宋雲清之後就身上所有的囂張氣勢都消散了,一時是顧不上她的,她這時候不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左右她和宋雲清以往從沒有見過,這當會也實在不合適上前道謝。不然若冒昧上前,反倒還要教旁人以為她有心想要攀附人家呢。所以竟還是靜悄悄的走了的好。
好在她們出了醉霄樓的大門之後,徐媽媽就手指著前方青石板路上駛來的一輛馬車驚喜的說著︰“姑娘,咱們家的馬車來了。”
沈沅點了點頭。待馬車停穩之後,她立時就上了馬車,又放下了車簾子,吩咐馬車趕車快走。
路上的時候她又特意的囑咐了采薇和徐媽媽,今兒這事回去之後萬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便是沈承璋都不能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父親原就是個想法固執守成的人,還有個薛姨娘,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若這事讓薛姨娘知道了,經由她在父親面前添油加醋的一說,只怕父親就會覺得今兒這事是她不自重的緣故才引來王信瑞這樣輕薄的對待了。所以竟還是不讓其他任何人知道的好。
采薇和徐媽媽也深知這其中的厲害,所以當下便都說今兒的這事絕不會讓府中的其他任何人知道。
沈沅點了點頭,有些疲累的閉上了雙眼。
馬車一路到家,沈沅扶著采薇的手下了馬車,進了府門。
而在街角拐彎的地方,李修堯看著沈沅進了府門,這才轉身往回走。
跟在他身旁的齊明心中就感嘆著,公子這一路緊隨著沈姑娘,可又不上前同她說話,只是確認她安全無虞的到了家就走,可不是擔心沈姑娘途中又有什麼變故,所以才暗中的送她回來?只是他這樣做,沈姑娘完全就不知道他的好啊,只怕下次見著他的時候還要躲著他......
這可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
沈承璋一面讓丫鬟給他披著這領玄青色的披風,一面同薛姨娘說著︰“你見了是不是心中也很驚詫?短短的一年間,沅姐兒的女紅現在竟然這樣的好了,我一開始見了也是不信的。”
薛姨娘很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面上帶了柔和的笑意,說著︰“大小姐蕙質蘭心,若真沉下心來肯學,那肯定就學的很快的。”
頓了頓,又換了一副哀傷的口吻說著︰“若夫人地下有知大小姐現在的女紅這般的好了,她心中肯定也很欣慰的。也不枉夫人以往為大小姐操了這麼多的心了。”
沈沅心中冷笑。薛姨娘這是又想拿以前她和李修源的事說事了,好讓父親心中對她不滿。
要知道在薛姨娘的口中,母親的死就是被她和李修源的那件事給活生生的氣死的。
而果然,沈承璋一听薛姨娘提到母親,面色的笑意立時就淡了下來。
沈沅這時面上也做了哀傷的模樣出來,泫然欲泣一般的說著︰“總歸是我以往不自重的緣故,讓母親為我那樣的費心。我在常州外祖父家中這一年多的時候日日都要為母親抄寫佛經祈福的,現下回來了,我記著母親的佛室里有一尊一尺來高的白玉觀世音佛像?女兒想待會兒就去佛室將這尊觀世音請到女兒的臥房中,早晚三炷香,為母親祈福。還請父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