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這些都只是秦洛一個人的想法。趙長陵依舊是溫和的模樣,微笑著看著她, 甚至還在她冷下臉的時候安慰道︰“身子不適的話, 我府上有大夫來幫你看看?”
秦洛的眼神冰冷,語氣更是嚴厲了幾分, “趙大人,這里也沒有外人, 收起你的虛情假意!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言,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對誰都好。”
趙長陵本是低垂著頭,細數著佛珠, 听到這話抬眸,平靜的看著她,“這麼多年了, 你這個魯莽的性子還是改不了, 這就是你跟師兄說話的態度?”
“你是什麼人, 我就是什麼態度。”秦洛不客氣道。
“哦?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這話問的奇怪, 秦洛一愣, 趙長陵就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不提起, 我倒是忘記了, 我還真想問問你,你拿我當什麼?這幾回見到我,一個一口趙大人, 秦洛,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嗯?”
這變化突然,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尤其是趙長陵這話說的不明不白。
秦洛于武學、行軍打仗一事上頗有天賦,常常舉一反三,一點就通,于感情上卻是個門外漢,又或許是因為她認定了沈清歡就將終身大事定下來了,從未考慮過旁人,也就不曾將趙長陵對她的種種不同往感情上去想過,聞此下意識的就要抽手,卻發現趙長陵握得死緊,根本不容許她逃開。
秦洛徹底冷下臉來,“松手!”
趙長陵深深的看著她,將她面上的厭惡看得分明,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撞得生疼,他將這種疼痛理解成了被拒絕的憤怒和不甘,握著秦洛的手不自覺的抓緊,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秦洛!”
他叫了一聲,努力壓制著脾氣,額頭上青筋突出,“你當真要與我作對?”
面前的人如玉的面容上盛滿了怒火,眼神如刀一般刻在他身上,縱有再好的脾氣都在這眼神之下消散了。他想過很多將她囚禁起來的辦法,也想過折斷她的羽翼,最好是廢了她,徹徹底底的廢了她。
他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背後所用的陰謀詭計自然不計其數,當然懂的如何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臣服于他,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這簡直再簡單不過了。只需破了她的身子,要是再狠一些,就尋上十來個男人不間斷的摧毀她的意志,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折磨上一個月,便是鐵打的人都會受不住,這時候他再站出來拯救她,她那個時候哪里還懂得恨,誰帶她脫離苦海誰就是她的活菩薩,看她還不乖乖的听話?他就是這樣對待顧清讓的妹妹的。
他想讓秦洛知道除了他身邊,其他任何地方她都不能去,任何人她都不能在乎,她生是為了他,死也要因他而死。
七年前他設計害了她干娘,七年之後又害了沈清歡,他根本不在乎用什麼手段,只要能達到目的,犧牲再多的人又如何?
可偏偏不知道為什麼,對著秦洛,他無論如何都下不了狠手,他也不想用那些骯髒的手段去對付她。
他想得到藥血不假,可他至始至終都不曾對她出手,也不曾傷害過她分毫,他甚至想過了,等拿到了藥血,就將她好生養在後院里,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給她。
可她呢……她是怎麼對他的!
趙長陵盯著秦洛的眼楮發紅,“你的心里就只有他是不是?為了他,你就可以這樣傷害我?你現在連一句師兄都不願叫我了是不是?你說我虛情假意,那你呢?你何曾真心對我過?”
秦洛就是再後知後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也不掙扎了,只看著他的眼楮。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你了,讓你連陪我吃個飯都不願意。”趙長陵嘲諷地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秦洛,“你是這樣,你爹也是這樣。秦洛,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我?”秦洛念著這幾個字,看著手腕上被抓的血紅色的印子,嗤笑了一聲,厲聲道︰“沈清歡身上四道琵琶釘,內力被廢,後背無數條傷疤,所中的寒毒都是你派人做的吧,他身上背負的罵名也是你促成的。他又是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你了?同為師兄弟,你又為什麼要這樣陷害他?”
她果然全都知道了,又或者是,她是信了沈清歡,而不信他。
趙長陵的瞳孔驟縮,手松了下來。他道︰“可是他還是回來了不是嗎?明日開堂,有你幫襯著,他的罪名很容易就洗清了。我若是真的下決心殺了他,你以為他能活著回來嗎?”
呵……他現在倒是會說好話了。
要不是她護著,沈清歡早就死了!
對趙長陵說的話,她是半個字都不信的。
“洗清罪名那也是個廢人了,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心里頭清楚。更何況,一個鬧過這麼大案件的人,皇上是不可能再重用他的。”秦洛輕聲道︰“趙長陵,我是真不想與你為敵,可是你做的那些,你當真以為沒人知曉嗎?”她並非無情之人,當初若是趙長陵找上門來,清楚地告訴她,他想要藥血,可能她就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給他了,包括沈清歡的事情也是如此,他真的忌憚沈清歡,怕沈清歡搶了他的位置,直接說一聲,沈清歡並非愛慕名利之人,他會放手的。可是趙長陵不曾,他選擇了一個最極端的方式。
秦洛心想,就算她明明白白將這些話告訴趙長陵,告訴他她和沈清歡根本就不是他的威脅,他也不會相信的。
像趙長陵這樣的人,一生都在算計之中,他不相信別人,不相信感情,所以他處理事情也永遠是用自以為最快捷的方式,畢竟害了沈清歡,他就是大秦的第一謀臣,要是僥幸還能得到藥血,一輩子都順風順水。人是禁不起誘惑的,在利益面前,一切的情義都是浮雲。
秦洛輕輕地笑了一聲,“趙大人公務繁忙,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事情說明白就好,再吵下去,就沒意義了。
趙長陵卻突然笑了起來,“秦洛,你當真以為能為沈清歡洗刷冤屈嗎?”
秦洛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去悟吧,秦洛,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跟我作對!”趙長陵笑的漫不經心,秦洛卻從他溫和的笑容中感覺到了更多的不安。
趙長陵不再多言,扭身走了出去,用行動表明他是不可能說的,秦洛也不會追上去問。今天他能說這麼多已經是極限了,若是換成平時,他都是一貫溫潤謙和的模樣,絕不會把真性情暴露出來給人瞧見。
自他一走,邵言就晃悠悠的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擰著眉頭,不解道︰“他最後那話什麼意思?是在威脅我們嗎?”
“不太可能。”秦洛搖了搖頭。
其實對這個師兄,她一直都是敬而遠之,所以他真正是個什麼樣的人,就連她自己也不甚知曉,若不是沈清歡這件事情爆出來,她都不會跟他有過多的交集。
趙長陵是聰明人,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沈清歡出手,這樣會將他自己暴露出來,他一旦露出馬腳,他想要的權勢,想要的長壽,一個都得不到。可除了沈清歡一事上,他也想不到會有別的事情能讓她後悔。
秦洛壓下心中的不安,喚來了青山和青竹,要他們立即派人守在大牢外,一有動靜立刻來報,自己則在屋子中來回踱步。
“將軍不必憂慮,趙長陵並非亡命之徒。但凡有所圖謀者,必定會做事留有一線,他絕對不會自己撞到槍口上。”邵言在一旁勸道,“他就算有什麼後手,也是以後的事情,先過了先前這一關,只要沈清歡的罪名洗清了,我們就回弘關去。”邵言壓低了聲音,“弘關可是我們的地盤,到時候天高皇帝遠,趙長陵就是有通身的手段,也伸不到邊關去。”
秦洛緩緩舒了一口氣,暫時的放下心來。另一邊,天一黑,鄭其亮就帶著隨從去了刑部大牢。
作者有話要說︰ 會送很多很多小番外給你們,相信我。就怕到時候甜到甦了。
小劇場1(一個讀者寫的)︰
洛爺:簡單點,說發的方式簡單點
濕兄︰想和你在炕上玩捆綁普雷
小歡歡︰你看著這文的男女主角是誰再說一遍!
小劇場2:
沈清歡︰所以,又有人來害我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趙長陵︰誰讓秦洛喜歡你的?
沈清歡︰哎呦,你當初要害我的時候也不知道秦洛喜歡我啊,想要權勢就直說,嫉妒我就直說,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趙長陵︰梁靜茹是誰?
小劇場3:
沈清歡︰洛爺,寶寶要抱抱
秦洛︰抱?爆?說清楚!
沈清歡︰……你壞壞
小劇場4:
沈清歡︰有人要你生孩子,洛爺你怎麼看?
秦洛︰八字還沒一瞥你跟我提孩子?
沈清歡︰洛爺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給你生一個。
秦洛︰準!
沈清歡︰所以,我們還做做生孩子該做的準備?
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