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拳擦掌的當然不只候選的宮妃,還有已經身在後宮的宮妃,後宮人數增加意味著競爭將更加激烈,斗爭也將更加慘烈,組團參戰總比單槍匹馬要來得有勝算。王伊涵最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脾氣見長一點就著,但聖寵不怠,為了對抗她韓錦秀積極拉攏劉霄,兩人一起去青黎宮先見了見秀女,還跟幾個秀女說了些話,兩人同時注意到一位名叫春柳意的秀女,這個秀女長得很漂亮,舉止得體,人緣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她的長相和柳之靜有八分相似,兩人不動聲色各自回宮。
後來王伊涵也來見秀女,她可不像韓錦秀和劉霄那樣低調,她事先通知了青黎宮的掌宮,讓所有秀女吃過早膳後在青黎宮門口接駕,但她自己卻來得很晚,足足讓秀女們在十月底的冷風中等了她一個多時辰才姍姍來遲,有兩個秀女在她來得時候正好去了茅房,回來後就被罵得狗血淋頭,嚇得癱在地,接著她又讓秀女們跪在地听了她半個時辰的訓導才起身。
王伊涵開始時只顧著擺架子教訓人了,沒注意秀女們的模樣,等她走近了幾步便一眼看見了春柳意,不知道為什麼王伊涵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了來,她沖到春柳意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喝到︰“你,給本宮跪下!”
春柳意被嚇了一跳立刻跪下了,心中雖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了王伊涵但口中卻道︰“奴婢知錯,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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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兒錯了?”
“奴婢、奴婢……”
春柳意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回答,王伊涵怒氣更盛,道︰“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就敢說自己錯了,分明是欺瞞本宮!”
“奴婢不敢。”
王伊涵不由分說,抬手就打了春柳意一巴掌,罵道︰“你這個賤人,你有什麼不敢的?”
說著又狠狠打了春柳意幾嘴巴,似乎不解氣拔下頭的金簪就往她身扎,又打又罵,秀女們嚇得跪在地低著頭不敢出聲,青黎宮的幾位掌宮雖然覺得王伊涵打人的行為很不妥但卻不敢阻攔這位寵妃,王伊涵的隨從們深知她最近脾氣古怪,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殃及到自己遂也只當沒看見,正不知如何收場听見一個人喊道︰“這是在干什麼,快別打了。”
來人是蔣思怡,她顧不得形象幾步跑到王伊涵身邊抱住她,一邊拉一邊喊︰“黎瑞兒,薛富,你們還愣在那干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黎瑞兒和薛富見蔣思怡出頭了,這才有膽子前幫忙,幾人合力將近似瘋癲的王伊涵拉開重新塞回到椅子,蔣思怡還被閃得一下子坐到了地,她的丫頭小葉趕緊扶住她,關切地道︰“王妃,您小心一點兒,您可是有身子的人呀。”
蔣思怡坐在地喘了兩口氣吩咐道︰“快去叫太醫。”
青黎宮的一個太監得了命令趕緊地去了,蔣思怡扶著小葉站起來,先去看了看春柳意,問道︰“姑娘你怎麼樣?”
春柳意抬頭看著蔣思怡,艱難地回答道︰“謝王妃關心,民女還好。”
蔣思怡見到春柳意的臉,心里驚訝道︰這姑娘長得好像靜兒,也難怪王淑妃這麼激動。蔣思怡雖心里驚訝但面色如常,安慰道︰“姑娘不用擔心,等太醫來了讓他給你看看,不會有事的。”
“多謝王妃。”
蔣思怡接著又讓眾秀女起身,青黎宮的宮女早就在王伊涵身邊多放了一把椅子,蔣思怡走過去坐下,問道︰“出什麼事了,發這麼大脾氣?”
冷靜下來的王伊涵有些懊惱地道︰“也沒多大事兒,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就是心煩意亂,控制不住脾氣,真擔心有一天會沖撞了皇。”
“是不是沒休息好?找太醫看了嗎?”
“看了好幾個太醫了,他們也說不出個病因來,一群沒用的廢物。”
“別著急,我想可能是最近事多,有些壓力,等忙完了這一陣兒就好了。”
“本宮也這麼想。對了,你怎麼樣?沒事兒吧?”
“應該沒事。”
“什麼叫應該沒事?待會兒也讓太醫看看,確定沒事了才能放心。”
蔣思怡笑著點點頭,王伊涵又問︰“你今天怎麼會來這里?”
“前段時間太忙,今天正好得了空想著來看看你,去了顥頤宮才听說你來了這兒,本想下次再來,但又想起太後恩典,要在這些秀女中給王爺選兩個可心的,就順便過來看看了。”
“原來是這樣。”
“還好我來了,這些秀女還要面見皇的,將來有可能成為姐妹,萬一打壞了怎麼辦?”
“哼,打壞了就打壞了,別說現在是主子是奴才還不一定,就算是走運成了主子,那還能越過本宮去?”
王伊涵聲音說得很大,故意說給對面的秀女們听,蔣思怡勸道︰“理是這個理,但話可不好這麼說,畢竟太後和皇都不喜歡後宮生事端。”
王伊涵撇撇嘴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你有幾個月了?”
“不到三個月,所以還不怎麼顯肚子。”
“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怎麼看得出來,不過我一胎是個男孩,這一胎想要個女孩,兒女雙全最好不過了。”
正說著太醫來了,來的是周凌,周凌在太醫院架子很大的,連太醫院醫正都不敢輕易使喚,宮里除了楊元海和柳之靜那里宣太醫外,其他人要看病通常都是別的值班太醫去,實在沒有人手了周凌才會屈尊降貴地跑一趟,至于太後她有自己信任的太醫,周凌去得次數也不多。周凌見到王伊涵和蔣思怡前一步行禮道︰“臣參見淑妃娘娘,參見宜襄王妃。”
“快快請起。”
王伊涵和蔣思怡都挺客氣,蔣思怡笑問道︰“周太醫怎麼來了?”
“其他同僚都出診了,只有臣在太醫院。”
“難怪呢,今天真走運。”
“王妃客氣了,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應該的。不知是哪位貴人身體抱恙?”
“先給王淑妃看診吧。”
周凌看了一眼王伊涵,她的氣色不好臉有些浮腫,周凌細致的給她診脈,借著這個機會他也正好可以弄弄清楚藥物對王伊涵身體的影響,周凌若有所思,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調整藥方和藥量。
“淑妃娘娘最近是不是經常會覺得心情煩躁,睡眠也不太好?”
“是的,本宮老覺得身子不爽卻又說不出哪里不爽,心情也起伏不定。”
“淑妃娘娘應該是壓力太大,情緒過于緊張,休息不好才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娘娘要切忌太過操勞,也要放寬心,臣開一副安神補氣的方子,先照方服用,看看效果再說。”
“多謝周太醫。”
“不客氣。”
周凌說得這些都是廢話,他自己下得藥自己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安慰王伊涵也為了打消她的疑心,接著周凌又給蔣思怡看了診,說道︰“王妃身體健康,胎兒也很平安,如果王妃不放心,臣可以給王妃開一副安胎藥。”
“母子平安就好,安胎藥就不用了,我不喜歡吃藥。”
“那也好,王妃小心一點就是。”
蔣思怡點頭答應了,又指著春柳意道︰“那位秀女受了點傷,麻煩周太醫也給她看看病。”
周凌答應了,他走到春柳意面前,看到她的臉也是一閃神,周凌一邊把脈一邊觀察春柳意,她的臉又紅又腫還有手掌印,眼楮是紅的妝也花了,裙子還有鞋印,外衣也被扯破了,一看就是被打了。周凌從藥箱里拿出一瓶藥遞給春柳意道︰“姑娘身體無恙,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這個創傷藥能夠消腫止痛,外敷傷口一日三次,三五天就見效,不會影響姑娘前程的。”
春柳意接了藥對著周凌福了福道︰“多謝周太醫。”
周凌點點頭轉身對王伊涵道︰“臣告退了,淑妃娘娘的藥方等臣回去寫好了再差人給娘娘送去。”
“不用勞煩周太醫,本宮差人跟你回太醫院拿就好了。”
王伊涵說完又吩咐薛富跟著周凌一起去,薛富背起周凌的藥箱屁顛屁顛地去了,蔣思怡看看天色說道︰“天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王伊涵拉住蔣思怡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回去做什麼,去顥頤宮跟本宮一起吃個午飯,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再回去不遲。”
“也好,那麻煩你差人通知王府一聲。”
“這個自然。”
王伊涵和蔣思怡走了,秀女們也紛紛散開,有幾個秀女圍住春柳意詢問她的病情,楚湘總督的千金唐美筠拉著禮部尚書的小女兒廖茵佳小聲問道︰“這個王淑妃是個什麼來頭,這麼目中無人?”
“王淑妃是王大人的千金,皇的寵妃,听說皇後都讓她三分呢。”
“那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我現在腰酸背痛,最倒霉的是我剛才跪著的時候,膝蓋底下正好有個小石子,硌得我疼死了又不敢亂動。”
“快別抱怨了,我听我姐姐說王家的勢力大著呢,小心被人听了去。”
唐美筠四下看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王淑妃會對春柳意發這麼大脾氣?”
廖茵佳雖然年紀小只有十三歲,但好歹住在京城,楊元海、柳之靜、文同澤的事兒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楊元海的緋聞可不敢亂傳,她只能含糊地答了些不知所謂的話,好在唐美筠也沒追問。
王伊涵大鬧青黎宮的事傳到了太後耳朵里,太後很不高興,她特意招見了王伊涵斥責了她一番,並讓她回宮閉門思過暫時不要插手選妃的事,王伊涵分辨了幾句但太後態度堅決,她只好憋著氣回了顥頤宮,回去後發了一通脾氣砸了好多東西,宮監們大氣不敢出都害怕惹禍身。不過就算王伊涵被罰思過,楊元海仍然經常去看她,沒過幾天他就向太後求情解了王伊涵的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