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問完,強子默不作聲,我莫名的憤怒大聲叫起來:“這算什麼,我忙活這些算什麼,我就是只要哥幾個在一起,怎麼就特麼的這麼難!”
對不起,寧子,對不起!”听著強子跟我道歉,我後面更多的火,更多需要發泄的東西,一下被強子這句話堵在喉嚨眼里了。
我說不出口了,我任何指責強子的話都說出來了,我突然意識到,強子的離開,最痛苦的不是我們,而是強子本人,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意識到這點後,我想阻攔的他的話堵在嘴里了,我想指責他的話,也堵在嘴里了。
什麼時候走?”
听到我問出這句話,強子展顏強顏歡笑,沖我說“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寧子,所以說你是我最好的哥們嘛!”
滾蛋,少給老子扯沒用的,老子理解你個屁,老子現在就像扇死你這個牲口,一群人玩的多好,你特麼說退出組織就退出組織,你大爺的,告訴老子,你想什麼時候退黨!”
強子哈哈笑,他笑的並不是那麼開心,而是像我發怒一樣的發泄罷了:“等我出院吧,出院就走了,先說好寧子,我想悄悄的走,所以散伙飯就不吃了,說實話,我也不想跟你們散伙。”
我強忍著心中的酸楚道:“那你去哪決定了嗎?”
強子點頭道:“不上學了,我上學也沒用,純粹是禍禍家里的錢,你也知道,你和我張海洋咱三個都是農村的孩子,從縣城坐車回家都得一個小時的車,家里條件也就那樣,我上學又沒什麼用,所以,這學我不上了!
我表哥給人建築隊上做電線電器預埋管的,當大工一天四百多,我準備去投奔他了,先當小工,跟他好好學幾年,楊樂樂說我廢物,其實說的沒差的,我這種的,學習不行,混社會也不行,這輩子也就是打工的命,拿著人命換幾年辛苦錢,到時候回來娶個老婆過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就是你兄弟我以後的日子了!”
听著強子的話,我心里更是難受的不行,我想著強子離開東關,最不濟也是轉學去市里什麼的,可沒想到強子竟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打工,打工可就不是轉學了,打工那可是天南地北的跑,誰知道強子今天在這里明天又會去哪的。
我罵了一聲草!
強子道:“寧子,你別生氣,你生氣我也決定了,再說,我就是出去打工,又不是跟你們斷了聯系,以後你上外地上學沒準我干活的地就在那里呢,又或者我打工回來,還能見不著嗎?到時候你別不認我這個破農民工兄弟了就行!”
我去你大爺的,黃強,你特麼說的是人話不,別說你去打工,你去要飯那你也是我兄弟!”
見我發怒,強子笑嘻嘻的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所以,你也甩不脫我的。”
強子這樣心里苦的沒話說還笑著安慰我,實在讓我沒一點脾氣,我按捺住悶哼道:“那你表哥現在在哪,你出院後第一站去哪?你特麼總得給我個數吧!”
強子說道:“他現在在安城,我出院後就去安城找他。”
安城?!一听這個地名,我心里咯 一下,林瑤和林飛現在也在安城,林瑤跟林飛去了安城之後,開始的時候還能給我打電話,後來在林飛說了盡量少打之後,林瑤就沒再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每天都焦急的等著,可是林瑤始終沒來電話,我沒法去找她,可現在听到黃強也要去安城之後,我心里頓時就有一個預感,安城這個城市,我說不定會去的,在哪里或許我能遇到強子,也能再遇到林瑤跟林飛!
這種預感沒有征兆,可是我就是深信不疑!
我對強子道:“強子,希望你在安城待的久一點,說不準,你爹我那天就去了!”
強子听了沖我樂:“滾你的雞兒蛋,你沒事跑安城去干嘛?安城也沒什麼好大學,你還能跟我一樣,去安城當農民工啊,你唬我玩有意思啊。”
強子的話,真的一語成箴!
強子不知道林瑤跟林飛在安城的事兒,為了林瑤和林飛的安全我也沒想著跟強子說,讓他去幫我找,這事不現實的,安城那麼大,強子以後要在工地干活,時間上肯定不能跟現在比,不自由!
所以我連提都沒提,萬一,要是萬一強子在安城遇到林瑤跟林飛了,那不用我說,強子也會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們的情況的。
听著強子要去安城之後,我失落的心情瞬間好過了一些,安城啊,跟我還挺有緣的,一座城我沒去過,我愛著的女生去哪了,現在又輪到我兄弟去哪了。
強子見我心情好過了一些沖我道:“看你這樣,我去也放心了,說實話寧子,我想了很久要不要走,我都決定了要走,但是就怕你攔我,你一攔我,我就覺著對不住哥幾個,可能就不敢走了,可是不走,留在這,我更難受,還好你沒有逼著我在兩個難受之間選擇。”
看著強子長出一口氣,我也知道他不是跟我說著玩的,我說:“我不攔你,大洋子他們攔你,你就走的痛快了?強子,我不信,張海洋他們攔著你,你也能走的舒心。”
強子听了一陣沉默,隨後道:“那你幫我勸他們吧。”
我苦笑:“滾蛋,每個人走,都是我去勸,我特麼心就是石頭做的,我就能承受的住啊。”
說這些,主要是想起林飛帶林瑤走的時候,讓我去勸林瑤的事情了,想著那一次的經歷,可讓我差點崩潰,勸自己心愛的女生離開自己遠走他鄉,這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強子笑道:“那我沒辦法了,寧子,那你幫我瞞著他們,哥兒們悄悄的出村,打槍的不要!”
我一听氣傻了眼罵道:“你大爺的,你悄悄的出村了,我可還在村里呢,張海洋要是知道我偷偷把你這個牲口放走,知道我知情,卻不告訴他,他能把握報銷了你信不,那個牲口,我丫的又打不過他,狗腿子也沒他多,我收拾不了他,再或者,那牲口能立馬開車去安城把你這孫子提溜回來,你還想偷偷的走?!”
听我說張海洋會心急之下直接去把他抓回來,強子也不笑了,因為他知道這事張海洋能做的出來,張海洋是個瘋子,一個瘋子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但這不是壞事,是張海洋擔心他!
強子不笑是感動的,他也知道,留在東關,以現在張海洋的地位絕對能罩著他,再不濟也會過得跟葉熙和梗皮一樣,有錢有樂子,日子美滋滋的,只是強子是打心眼里不願意留在這了。
強子嘆了口氣道:“你們對我好,我記著的,你把我當兄弟,張海洋也是把握當兄弟,可是寧子,你知道的,我沒臉見張海洋,也不想留在這里了,寧子,你幫我像個辦法,讓我走的痛快一點成嗎?”
我听了心中怒罵,這事轉來轉去又轉到我身上了,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讓強子陷入兩難的地步,只好點頭。
看我點頭強子舒坦了,我可舒坦不到哪,我對強子道:“你現在先在醫院好好休息吧,你要去打工的事,等你出院再說,我先去跟大洋子提一嘴,省的瞞著他,到時候他真發飆。”
強子點頭,看我出病房門喊住我然後沖我說道:“寧子,你告訴梗皮,我原諒他了,是真原諒了,我走是因為我自己,與他無關。”
听後,我嘆氣,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純粹是掩耳盜鈴,要是真原諒了,何苦遠走他鄉,不就是自己心中那個疙瘩始終存在嗎?!
在醫院門口,見到張海洋和葉熙,兩個人看我出來後問我:“那個二傻子現在怎麼樣了?疙瘩解開了沒?”
我听後搖了搖頭道:“算是解開了,強子不會再去找楊樂樂了。”
張海洋和葉熙一听後兩人對視笑了一下道:“還算沒撞死在南牆上,不去找那個禍害就對了,對了,寧子,那你干嘛說算是?”
我苦笑:“因為強子跟梗皮的事情解不開了。”
張海洋皺著眉頭問:“強子不原諒梗皮?”
我搖頭:“強子說原諒了,但是強子心里見了梗皮還是別扭,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你兩個先別激動,听我說,強子要退學了,不上學了,出去跟他表哥打工去!”
葉熙一愣:“靠,這算什麼?”
我拍著葉熙的肩膀說道:“這算是強子要離開東關,要離開我們,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我話音未落,張海洋被煙頭一扔,就要往樓上跑,看著張海洋青筋暴跳,我急忙拉住他,張海洋大怒:“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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