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海洋上了樓,看著葉熙也是站在門口,我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葉熙沖我苦笑一下,伸手指了指里面,小聲沖我罵道:“里面那個祖宗把我攆出來的,靠,醒了,一看到我就把頭蒙被子里,我還以為咋著了,原來那祖宗是不想見我,我一出來,那小王八又把腦殼子亮出來了。”
事情解決了,強子也沒什麼事了,我心里輕松了一大半,听到葉熙的話,我樂的不行說:“強子那傻子跟我說了,沒臉見你們,所以你們還是去看梗皮那個大傻,這個二傻就交給我了。”
葉熙和張海洋勾肩搭背的走了,我也轉身進了病房,黃強歪在床上拿著手機不知道做什麼,看到我後,把手機塞被子里,腦袋轉一邊。
見他這樣我笑著問:“咋,連我都不見了?熙子那個牲口,被你攆出去都委屈的要掛繩子了。”
強子听了後沖我笑了一下,看著他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我問:“怎麼著?身體還難受不,手還疼不?”
強子說:“還湊合吧,就是覺著控制不了了,沒啥知覺。”
我听了,心里覺著挺不好受的,手指頭雖然接上了,但是肯定不如以前了,只是我怕說出這些事,讓強子心里也難過,安慰他道:“沒知覺,那是你手上還打著止疼針呢,一直打著藥,你感覺不到也正常。”
強子搖頭道:“算了,就算沒了,我都不後悔,少個指頭又算什麼大事,一樣吃一樣喝打架也一樣猛。”
看著強子精神頭還行,也挺看的開的,我負擔少了一些,跟他逗樂:“你可拉倒吧,打架你啥時候猛過,沖的倒是挺猛,丫的拿著一整根拖把當槍使,還特麼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沒兩秒,被人一棍子撂翻了,這事我能笑話你三年!”
強子听我說起以前打架的趣事,也是躺床上嘻嘻哈哈的跟我笑。
趁著強子心情不錯,我也想把他和梗皮的心結去了,開口詢問:“強子,梗皮那個棒槌,來過嗎?”
听我提到梗皮,強子的笑容就僵在臉上了,眼神也復雜起來,沖我搖了搖頭,沒開口!
強子心里對梗皮還是有看法的,我不想看著以前整天打架整天鬧得兄弟掰了,而且還最早是因為一個算計引起的。
況且現在要是一直這樣下去,那以後大家圈子就這麼大,兄弟也都這個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不說,還別扭,連我和張海洋他們都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我開口:“強子,我知道你不想見梗皮,心里可能也是對他有愧疚,也有生氣,我這麼說,你也別跟我急,咱們是兄弟,要說親我跟你黃強比認識梗皮都早,咱就按時間來算,也是咱兩個親,你跟我攤開了說,我說的是不是這樣。”
黃強听了後,沉默了一下,抬著頭望著我說:“寧子,你說的都對,是這樣,我誤會了梗皮,他毀了容,這是我的錯,所以我對他愧疚,雖然我嘴上說著還了他那一刀,但是這個還法是不對的,我愧對人家的,得人家說我怎麼還我才能怎麼還,難道我能一刀子把人殺了,在告訴人家我一條胳膊還你的命?這人家接受嗎?!”
同樣的,我這一刀還了,是人家想要的嗎?我的手接上了,可他的臉呢,疤可消不了,我的手藏兜里,可人家的疤是掛臉上的。”
強子說的話,我知道他說的對,可這是他按他自己的想法來的,所以他愧疚,我走到強子的病床邊上。
說道:“你這麼說是對的,可是強子,再給梗皮看來你這可是錯的,梗皮壓根沒想讓你還,你進醫院的時候,我也告訴了梗皮的,梗皮他只說沒怪你,也沒想讓你還他什麼,他就是想來看看你,想讓你原諒他,說起來,他對你的愧疚更深。”
強子听了我的話後,沖我苦澀的說:“寧子,我說我原諒他了你信嗎?”
我點頭:“那我讓梗皮來?”
強子搖頭:“寧子,可我不知道以後如何再面對他了,我見著他,我就想起這些事,我真不想見到他了。”
強子或許真的原諒了梗皮,可他同時也不想再見到梗皮,或許強子現在最想做的是徹底忘了這件事,徹底忘了梗皮和楊樂樂,可這談何容易。
我剛想再開口的時候,強子忽然問我:“寧子,楊樂樂來了過是嗎?!”
我搖頭:“沒來過。”強子沖我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見他壓根不信的表情,我嘆口氣道:“葉熙那個牲口跟你說的?”
我剛說出來,我就覺著不對,葉熙根本沒和強子說話,就被強子的軟刀子給折騰的出了病房,葉熙怎麼會說,那強子怎麼知道的?
強子搖頭沖我道:“沒人說,我猜的,想著她臨走前最起碼得來看我一下吧,比讓我覺著我這輩子真瞎了眼。”
滾蛋吧,你才多大,還這輩子,你頂多算幼欒蛻皮前的一次眼瞎,等你蛻完這次皮,你才算正式長大呢,還一輩子,虧你丫說的出口,你這一說,我特麼都覺著我這輩子過了一大半了。”
說完,我沒心沒肺的沖強子笑,強子也跟我笑的沒心沒肺的,只是笑著笑著,強子把頭蒙被子里去了。
听著被子里強壓著的哽咽聲,我也難受的不行,拍了拍被子里面強子的頭道:“要哭出來哭就是,躲里面算什麼,都是兄弟,我還能笑話你咋著,我還不是當初站人小區門口一次,被你們這群牲口笑話了這麼久。”
強子掀開被子淚眼模糊的沖我說:“寧子,我是不是很蠢,明明被人騙的這麼慘,我還想她,我也知道她差勁透了,知道那些事,我都恨不得要親手殺了她,可是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是下不了手,我就是到現在還想著她,我真的是賤!”
難過是在所難免的,我跟林瑤也說過,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愛上幾個人渣呢,林瑤不是還愛上了我,我是男人渣,楊樂樂是女人渣,只是我沒她那麼狠罷了,做不到六親不認就是了。
強子,算了吧,楊樂樂走都走了,你就算想也沒用了,想就放心里想,可是你得光想想就得算了,可別再去找她,這事你听我的。”
強子听了後搖頭:“我不會再去找她的,這輩子我也不想再見到她了,就按你說的好了,光想想就成了,別的我也不會再起什麼心思了。”
就是這麼個理,愛了就愛了,放手也痛快,大不了在心里給她刨個坑,把她給埋了,埋的久了上面不就長草了嗎,一點點不就忘了嗎,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等十年過去,或許留下的就是這麼一個名字,你听到後心里再也沒有波瀾,至于她的模樣,或許你都記不清了。”
頂多別人說起她的時候,你也會淡然的說上一句,哦,她啊,我認識的,好多年前我們還是同學,後來慢慢散了...留給你的只是一土荒丘,下面有沒有人埋著,你都會忘了。”
強子听完我說的話後,臉上的痛苦也在消退,許久後,沖我淡然一笑道:“那把她埋了?”
我點頭:“必須埋了!”
看著強子沒有提起再去找楊樂樂的心思,而是選擇听了我的話,我很高興,只是梗皮的事還讓我耿耿于懷。
我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跟強子說,怕說的多了,強子連我也膩煩了,不讓我進病房了,不讓我進病房,我倒不會覺著心里有什麼反感的,這麼點小事,我也不在乎,我擔心的是,現在就只有我能陪著強子說會話,若連我都進不來了,那強子一個人悶著,指不定悶出啥毛病來。
一時間,我糾結在那里。
看到我糾結,強子沖我道:“寧子,你別糾結了,我知道你重兄弟,不想看我和梗皮這樣,可是你真的不用在那里糾結著要不要說了。”
強子猜出我的心思,直接說了出來。
我暗嘆一聲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強子沖我笑了一下道:“埋了,在我剛才埋楊樂樂的時候,順便把他也一塊埋了,你說的不是,埋了就埋了,慢慢就剩下的就是這個名字,所以,我想忘記他,一並埋了。”
強子說的話,讓我嘴上一滯,讓我真是有苦難言,我讓你埋楊樂樂,你連梗皮一塊埋了,可是你能埋的住嗎?楊樂樂是離開東關了,你見不到她了,你埋的容易,可梗皮呢,梗皮可還一直在東關呢,你埋個屁啊!
我兩手一攤:“都特麼在東關,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埋個屁啊,你想讓梗皮也離開東關是怎麼著?這我可不答應。”
強子沖我笑著搖頭,可是看著強子的表情,我頓覺不好,果然強子下一秒開口了:“是啊,都在東關,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忘也忘不了啊,所以,寧子,我準備離開東關,這樣,我忘起來,就容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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