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

第100章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懸刀 本章︰第100章

    那種仿佛狂風中夾雜著人語的聲音再次傳來,怪鳥煩躁地甩了甩頭, 動作頓了一下。

    此時不跑, 更待何時!

    被這一出嚇得目瞪口呆的易邪瞬間回過神來,轉身拔腿就跑, 但是用兩條腿在地上跑的又怎麼能賽得過在天上飛的?所以易邪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一個俯身沖下來的怪鳥抓住了肩膀,整個人都被一股大力提了起來。

    “唔!”肩膀上頓時傳來劇痛, 那種骨頭好似都被抓穿的疼痛讓易邪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伸手反抓住了怪鳥的爪子,以減輕自己身體被吊著的重量, 免得傷勢更加嚴重。

    怪鳥抓著一個分量不輕的成年人, 卻絲毫沒有影響它的速度, 正相反,它仿佛一下子有了更多的力氣,喉間發出一聲像是興奮的尖叫, 身體便直刺進茫茫大霧之中。

    它該不會是想把我帶回窩里吃掉吧?易邪咬牙忍著疼痛,想到這里, 他不由地想抬頭看看那怪鳥臉上是何表情。

    可剛一抬頭, 易邪心里就是一驚, 他的視線竟然剛好與那怪鳥相對,它正以一種匪夷所思地、人類所難以達到的角度看著他,它此刻睜開了雙眼,沒有眼白的血紅瞳孔相當駭人,這種不屬于人類的眼楮本該沒有任何情緒可言, 但易邪卻從其中讀出了一種如同朝聖般的虔誠。

    “很疼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怪鳥再次口吐人言,而且是用易邪所熟悉的邱銳之的聲音。“不過沒關系,這只是暫時的,馬上....我們回去之後,你身上所有的傷痛就都會痊愈了,我們的孩子也會平安降生。”

    我們?這鳥人是得了什麼 癥嗎?這怪鳥為什麼覺得這個孩子是它的?而且似乎從一開始它就特別在意自己腹中的孩子,易邪想著就遍體生寒,他隱隱覺得這個怪鳥應該不只是在妄想而已,因為這種本該是志怪小說中的東西既然真的存在,那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都不會太令人驚訝,畢竟之前它就已經違反常規的變化成了邱銳之的樣子。

    易邪有心想套它幾句話,但身體上的不適,讓易邪已經無法繼續理智的思考下去,他已經完全顧不得和這個怪物再虛與委蛇下去了,尤其是它話中對自己腹中孩子有所企圖的那份惡意,讓易邪無法忍受,肩膀的傷口已經疼到麻木,易邪咬著牙就對那怪鳥破口就罵道︰“你是不是在這破地方待久了變瘋了?見個人就想套近乎?!我告訴你啊,這孩子也跟你半個銅錢的關系都沒有,你他媽快放我下來!”

    這話若是說給邱銳之听的,那這會兒恐怕人早就不知要怎麼發病了,但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和邱銳之一樣,至少眼前這個鳥人就是如此,它一點也沒有被易邪的話激怒,而是平和的回答道︰“對,他還不是我的孩子.......”

    “但是。”怪鳥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森森地尖牙,道︰“馬上就是我的了。”

    易邪還沒有弄明白它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可心里下意識的就是一寒,不等他再說點什麼套這怪鳥的話,它就再次道︰“還有你的夫君.....沒有人能在這里活下來,他早晚會死掉,變成這山中的一把塵土,你就不要再掛念他了。”

    “不過我們來日方長,等以後年復一年,他的存在早晚會消逝在你無盡的生命里。”

    你放屁!易邪真想就這麼喊出來,可惜他嗓子一要發力,就扯地傷口一陣疼痛,易邪忍不住嘶了一聲,只能在心中補充道︰你個鳥人知道個屁啊!我的之之才不是普通人呢,他絕對不會死在這里。

    不光不會死在這里,他還會找到我,然後把你那一身惡心的羽毛全都拔光....易邪惡狠狠地想。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難以遏制,易邪已經開始忍不住對飄在他頭頂的羽毛蠢蠢欲動了。

    易邪還沒來得及將這個邪惡的想法付諸實踐,耳邊就突然被一片嘈雜的音調所充斥,就好像一個人隔著一層紗布在他耳畔瘋狂的低語,他卻連一個字都听不清。

    與此同時,怪鳥卻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它的身子驟然跌了下來,在半空中撲騰著打著轉,剛才還游刃有余的抓著易邪飛翔,這會兒卻像再也支持不住這點重量似的,不停地下墜。

    易邪連感到懼怕也顧不上了,接連不斷地驚嚇早就讓他的膽子麻木了,他在混亂之中攀上怪鳥的爪子,緊拽著它腳根的絨羽,還趁機報復性地薅下來了幾根。

    隨著不停地下落,易邪忽然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濕意,也就在這時,耳邊的聲音陡然大盛,怪鳥憤恨地發出一聲唳叫,隨後突然瘋狂的甩動身子,將易邪丟了出去。

    我靠,這個怪物怎麼可以比邱銳之翻臉還快?剛才還裝神弄鬼地說要做我孩子的爹,現在竟然就要摔死我了!

    這個念頭猶在腦海中還未轉完,易邪就落到了地上,他方才距離地面居然只有不到一米,在地上滾了一圈,易邪抬頭看去,那怪鳥已經隱沒在了迷霧之中,而在晃神之間,易邪仿佛看到了它最後充滿著不甘和怨恨的眼神。

    不知是不是錯覺,易邪覺得那鳥人飛走之後,原本濃到連五步之外都看不清的迷霧頓時薄了不少。易邪站起來,如此動作之下,難免拉扯肌肉,易邪感覺肩膀處立即便傳來一陣抽痛。

    渾身又冷又濕,如今身上更是帶著傷,易邪此時唯一慶幸的就是這個會要了自己性命的孩子是個落不掉的,不然這麼折騰下來,早就要小產了。

    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鱗次櫛比的房屋在霧中影影綽綽,那巨大的建築物早已不見,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地下充滿陰沉和死寂的空城。

    寒露已經沒了蹤跡,涵楓她們也不知要到何處去尋,而從前寸步不離他的邱銳之在這種時候未守在他身邊,那怪鳥更是不知道會不會重新返回來........

    易邪強行遏制住自己心底不由自主冒出的絕望念頭,他拋開一切悲觀的思緒,打起精神往前走了幾步,微微的濕氣打在臉上,易邪循著前方朦朧中的光影走到了一座石板橋上,他撐著橋上泛著青綠的欄桿,向下望去。

    橋下是一個深潭,幽暗的顏色顯得有些可怖,但水面反射的粼粼水光映在左側的青石壁上,石壁隱約像是通透地,但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面幾道細小的水流自上而下緩緩地流淌到潭水之中,石壁上刻著雕花,因為並非顏料所畫的緣故,這回易邪清晰的瞧見了,上面畫著就是那個怪鳥,或者說是那個壁畫上的羽衣人。

    雕刻上一正一反畫著兩個羽衣人,一個披著華麗的羽衣,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只鳥,但臉上並沒有面容;另一個倒過來的羽衣人,身上穿著不知哪個朝代的服飾,層層疊疊花紋繁復,頭上戴著足有兩個頭長的尖嘴面具,面具後方系著的綢緞帶子垂在長發之中,而面具頂部裝飾著幾簇開的旺盛的花朵,但易邪卻瞧不出那是什麼花。

    易邪仔細盯著那雕刻看了有一會兒,卻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他只認為這雕刻無疑就是把羽衣人的兩種樣貌——人和鳥,給雕刻了出來,想不到還有什麼更深層的含義。

    易邪收回目光,朝橋的另一端望去,過了橋似乎就是一個寬敞的大道,兩邊的建築也陡然高大了起來,像是進了內城的模樣。

    現在除了往前走,易邪再沒有別的辦法,他抬步向前,卻越走越不對勁,前方的景物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看不真切,但在霧氣浮動中隱約露出一角鮮明的色彩,卻好像不再是他方才從橋上望到的樣子。

    易邪幾乎要以為是他因為淋雨而頭腦發昏眼楮產生了錯覺了,但他前腳踏出橋面的一剎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水面波動的嘩啦聲響,易邪驚得馬上一回頭,看到的卻不再是那座石板橋。

    眼楮早已適應了這地下的昏暗,如今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明亮晃得要睜不開眼,易邪遮住眼楮,耳邊卻傳來了熱鬧嘈雜的人聲,不同于那會兒听到的詭異之音,這聲音極其清晰而真實,就好像.....身處在一處生意極好的酒樓中一樣。

    究竟怎麼回事?!

    易邪睜開眼,陰冷昏暗的死城不見了,他竟然站在一座酒樓大堂的正中央,四周盡是些江湖人,赤膊喝酒、大聲叫嚷著江湖八卦的屢見不鮮,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像沒看到他一般,依舊自顧自的熱鬧非凡。

    易邪怔愣在原地,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在側身避讓了送菜的伙計之後,易邪忽然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的,貼在皮膚上的那種黏膩感消失不見,頭也不在發昏,整個人清爽的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可怕。

    到底怎麼回事?是他又發燒了而產生的幻覺嗎?

    但這幻覺也太真實了一點.........

    “......這整個咸城,可都是我們臨河幫的地盤!”

    一聲壓過眾多嘈雜聲響的聲音吸引了易邪看過去。

    就見一個身材略瘦的男子捋著袖子,一腳踏在凳子上,大聲對同桌人吆喝著道︰“去打听打听,老子可是臨河幫分堂口的堂主,道上的人見到我,誰不敢叫一聲曹爺,這的縣太爺都得對我點頭哈腰的,看我臉色說話呢!”

    跟他同桌的人也舉起酒杯道︰“是是是!來,咱爺倆干了這杯!”

    這顯然是個喝酒喝大發的,易邪依舊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不知所以然。

    大堂中因為他這一聲吆喝而顯得有些寂靜下來,這時從靠窗邊的角落里卻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輕笑。

    易邪懵懂地朝那邊看過去,只消一刻就突然覺出些不對,猛然睜大眼楮又看了看。

    這....這不是邱銳之嗎!

    的確是邱銳之,只是看起來似乎要“年輕”許多,大概在十八、九的年紀,臉上又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俊秀,遺傳自母親的些許艷麗還未轉化成鋒利的稜角,而在他對面坐著的.......易邪瞧著,像是少年的虞骨。

    邱銳之發出了那聲輕笑後,對著坐在他對面的虞骨道︰“臨河幫,也算是什麼正經幫派嗎?還有咸城.....這地方我若是沒來過這一趟,還真不知還有這種坐落在犄角旮旯的小城。”

    這話不用懷疑就是在嘲諷剛才那個男子,易邪雖然還不明白眼前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但是他對邱銳之沒事找事的脾氣再了解不過,他就像生怕別人打不死他一樣,走到哪都要結幾個仇家。

    “誰他娘的說的胡話!”那個男子喝的舌頭都大了,叫喊道︰“有種給老子站起來!”

    虞骨對著邱銳之擠眉弄眼,表情暗藏著幸災樂禍,而後者神色自若,听了這種挑釁不帶一絲猶豫,緩緩地就推開凳子,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邱銳之在這時候身子就長成了,一站起來,即使遙遙相望,也能明顯的比較出,要比那男子高上一個頭要多。

    那男子表情僵了一瞬,隨即就笑開了花,像見了親人似的撫掌道︰“唉!這兄弟太實在了!你看,我就是想瞧瞧是哪位見解這麼獨到,這一看果然是不凡啊!快坐下吧,坐下,站久了別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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