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小姐, 什麼是幻書?是我想象的那種嗎?”
在自稱為金之讀姬的海洛伊絲走後, 太宰治靠在櫃台前這樣問道。
白稚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說實話, 對于書姬以及幻書, 她也只是從《十六夜之夜》上理解了一部分, 而這一部分顯然還沒有深入理解過。若是解釋起來,也只能按照她的淺顯的理解解釋了。雖然可能與之後的解釋有較大的出入……
“大概是那種擁有強大力量的本該被焚燒或者丟失于古代圖書館的藏書吧, 雖然說正確的解讀後將會獲得數之不盡的恩惠、但同時也會使得世界的均衡面臨崩潰的危機……噯, 這樣說可能有些危言聳听,不過,總而言之, 確實是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藏書啊。”
“那麼書姬便是管理這些幻術的人吧。”
“也可以這麼說。”
先前還在《十六夜之夜》上看到了書姬的解釋, 而現在,所謂的金之讀姬便前來于此了。這算不算白稚的一種氣運?
當然金之讀姬此次前來也僅僅是打個招呼而已。
至于之後的事,雖然覺得並不平靜,但此時顯然也不是多糾結的時候。
“噯……真神奇啊,還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神奇的事物呢!”
雖說是這樣感嘆著,但太宰治眼中也只是略微閃過一絲驚訝,並沒有那種“臥槽!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的夸張表現。說起來, 這個人對于出人意料的事物似乎極有承受力。
不過想想也是,異能者本身就不平凡了。
“不知道太宰先生的能力對幻書起不起作用呢?”
白稚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上。
本該是一句調笑的話語,太宰先生倒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她說,“有機會的話, 姑且可以試試哦。”
白稚笑了笑,望著剛才金之讀姬離去的方向,喃喃說道︰“若說是機會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會降臨呢。”
否則金之讀姬也不會特意來此了。這種感覺仿佛她的店里,隱藏著幻書一般……
哈哈,怎麼可能呢……
她想到了走廊上的書籍,神情若有所思,或許這也是一個原因吧。
“說起來太宰先生現在有空嗎?”
“誒?阿稚小姐有什麼需要嗎?”
視線掃到他綁著石膏的手臂上,她改口了。
“哦……不,沒什麼事了。”
仿佛也注意到了白稚的顧慮,太宰治露齒一笑,將原本綁在石膏里的手抽了出來,還特意伸到她面前給她看個仔細。
“一不小心就習慣了,其實還挺好玩的。”
“真是惡趣味啊!”白稚打掉他的手,然而被他反手一握。她愣了一下,然後听到他深情款款地對她說道︰“所以啊,阿稚小姐什麼時候才能答應與我的殉情呢?”
突然轉移了話題,白稚有些愣神,對上她的視線,白稚嘴角傾斜一笑。
“這種事就不要再期待了!”將手抽出,指著後院的樓上說道︰“比起殉情什麼的,樓上的書籍才是更重要啊!既然太宰先生的手沒受傷,那麼那些書籍就拜托你了!”
“嗨嗨,很樂意為阿稚小姐效勞!”
他一副活寶的模樣,蹦跳著上了樓。
白稚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好,擼起袖子,也開始搬書了。
“阿稚小姐的藏書還真是豐富啊!”
即便是太宰治,在見到走廊里滿滿的書籍後,也不免為此感到驚訝。
“我也感到很驚訝呢,一開始也只是一本草藥書而已,之後便不斷地添加,連我都忘了添加了有多少年了。”尤其是賣藥郎,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來他自己編纂的話本,也一一被她珍藏起來。
“這還只是一部分,其實大部分都在昆侖。”
畢竟昆侖是老家,即使不常住,但她的私有物還是非常之多。有些不常穿的衣物放在桃源鄉,還有一些草藥類的書籍委托哥哥在保管著。然後剩下的就都在這里了。
“誒……真厲害啊……”
將書籍全部分好,完整的放在一邊,缺損的則是另置一邊。房間內依舊點著燻蒸劑。白稚已經不想在發生之前的狀況了。
“這里以前是敦君的房間吧。”
太宰治已經脫下了沙色的外套,隨意地扔在一邊,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處,雖然看起來很消瘦的一個人,但手臂看起來倒是十分有力。至少讓人不會聯想到女性嬌弱的手臂。
“說起來,太宰先生不覺得熱嗎?偵探社的男性們是不是四季都穿著同樣的衣服?”上次的中也先生也是,這麼熱的天還穿著風衣戴著傻到爆的帽子,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似的。
“難道說,一旦換了衣服就會失去存在感嗎?”
“哈哈哈哈阿稚小姐還真是會開玩笑啊,當然不是那種原因啦!因為像這樣的衣服我可是有很多套哦!”
“……”
搬完書籍後,白稚本來想請太宰治喝一杯的,別看她這樣,喝起酒來可是很猛的,二鍋頭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唔……雖然很想接受阿稚小姐的邀請,不過現在可不是一個好時機呢。下次吧,就讓我來請阿稚小姐吧。”
一轉眼的時間,太宰治又穿上了他的沙色外套。右手也很自然地伸進了石膏的套里。背對著她,用另一只手揮了揮。
“那就先告辭了,阿稚小姐。”
“嗯,路上小心。”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外來組織的入侵,實在稱不上是件好事。出于對橫濱中華街的保護,她隱身跟了上去。
……
自從來自異國的組合實力入侵後,首先便向武裝偵探社吹起攻擊的號角。
武裝偵探社不僅要對抗來自港口黑手黨勢力的沖擊,同時也遭受著組合勢力的襲擊。好不容將港口黑手黨的夢野久作的詛咒人偶從組合的手里成功奪出,而使得橫濱免于被夢野久作的異能力「腦髓地獄」操控,成功解決了橫濱的人們的一場災難。同時,武裝偵探社的新人中島敦的腦內,誕生了一個了不得的想法。
既是了不得,也是出格。
但仔細想想,卻又一定道理。
那便是——「同盟」
武裝偵探社與港口黑手黨兩股勢力的合作,區區一個組合,著實不在話下。
何況,與組合的戰斗,整個橫濱找不出第二個比港口黑上更加適合的協助者了。
比誰都保護著這個城市,能力也是數一數二。也只有港口黑手黨了!
但,既然是出格的合作,那麼領導兩大勢力的首領,必然會經過深思熟慮。雖然在經過茶會之後,依舊沒有對「同盟」達成統一的結論,但是只有這一晚,互不妨礙。也算是另一類的“合作”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啊,本來明明是可以和阿稚小姐約會的說!”
太宰治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連看一眼自己的“搭檔”都嫌浪費視力。
“這句話是我說才對!為什麼我非得和你這家伙……”
比起太宰治對他的嫌棄,中原中也也不逞多讓。
夜晚的郊外,兩人現在站在一棟小木屋前——那是夢野久作被□□的地方。
中原中也滿臉不情願,“要不是工作的話,我現在就像把你切個粉碎!所以離我遠一點!最好不要接近我兩米!”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隨便你啦。說得好像我很喜歡和你呆在一起似的,我的兩米,不一米空間內只有阿稚小姐可以哦。像你這種小矮子,邀請我我也不會接近的!”
“切!”
中原中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用一種嘲諷的目光,“啊哈,人家對你好像沒有那種意思吧。”
“這就不用中也擠眉弄眼的操心啦~”
中原中也先進去了,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地下室的入口。掀起木板的時候,他不知何意順便說到了“柏圖斯”。
“太宰,你知道柏圖斯吧。你從組織消失的那晚,我開了一瓶□□年的柏圖斯慶祝。”中原中也的眉間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緒。直至今日,他也不明白太宰治為何會離開組織。雖然對于他的離開,他表示很愉悅。
“哎呀,那種酒可是貴到讓你的眼珠子飛出來哦。真是可喜可賀!”他滿臉笑意地說著。“說起來……”
太宰治搔了搔下巴,從門口探出頭來,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也為了紀念那天在中也的車上裝了炸-彈。”
“原來那是你干的!”中原中也氣急敗壞道。
一下子就打破了原先有些沉默的氣氛。
白稚一路跟隨著太宰治,期間也偷看過兩大勢力的茶會時間。當然結果也在她的預料之中。所謂結盟可不是簡單的合作就可以解釋的。倒是最後的結果,讓人稍稍滿意。尤其這個提議還是從敦君的口中提出的。
——敦君果然是長大了啊!
倒不是敦君提出的是有多麼聰慧的提議,而是由敦君提出來,反而更有意義吧。
何況關于這個提議,本身就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所以也沒有人回去想這個辦法。不過最後,互不干擾的“合作”反而倒是情理之中呢。
但跟隨著太宰治來到小木屋的時候,看到他與中原中也仿佛小學生一般的斗嘴後,白稚就有些顧慮了。不清楚當年「雙黑」情形的白稚,對此自然保持了懷疑。
“啊呀,找到了,等待救助的睡美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