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
“對哦, 就是那個森哦!”
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名叫茉莉的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她上前幾步一把抱起白稚的胳膊,用著甜膩的嗓音說道︰“大姐姐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嗎?父親對你可是很關注呢!
白稚沒有推開森茉莉, 她的關注點在少女口中的父親身上, 加之“森”這個姓氏, 片刻的思考後,她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黑手黨老大的女兒啊?”
黑手黨老的森鷗外嘛!
森茉莉︰“……大姐姐真會開玩笑~”
看著白稚皺著眉吐出了“森?”, 少女還以為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呢。但結果卻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後才獲得的結果。
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什麼……
因為有意外的客人到來, 在白稚的默許下,白澤與艾爾利克兄弟暫時離開了藥店去逛中華街去了。而剩下的人,就屬中島敦和白稚是以前沒見過森茉莉的。
“還有啊……”森茉莉的視線移到太宰治身上, 露出純真少女的笑容, “不要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呀,我只是單純地好奇父親關注的女性是怎樣的而已哦~”
從她進來的那一刻起,太宰治眼中的警惕就沒有放下過。雖然她很欣賞這個人,但果然還是無法被這樣的目光一直直視著呢。
——明明自畫像都會把她和愛麗絲嚇哭的說!
太宰治盯著森茉莉好幾秒鐘,而森茉莉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有任何的改變。真要說的話,太宰治對于森茉莉其實也算不上熟悉,倒是愛麗絲, 太宰治反而要熟悉得多了——畢竟每次都會在那位先生的身邊的年幼少女。每次進去匯報工作都會見到的。
“切——光是這句話就已經無法放心來了啊。”
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少女的話,太宰治的神情稍微友好了點。當然,他的注意力依舊無法完全地將她撇開。
畢竟,這個被森鷗外所保護的少女,如此輕易地出現在這里就已經很不同尋常了。
無論是什麼理由。
一邊的鏡花一直保持著沉默。
她雖然知道少女的身份, 但其實她並未和少女接觸過。所以即使哪一天見面了,估計也會如同路人一般擦肩而過。
而此時的少女顯然也沒有要和她搭話的意思。
而中島敦從他們的部分談話信息中,大致猜到了什麼——何況還有白稚的那一句真相,所以少女的身份完全不用他瞎猜。
只是,少女似乎和太宰先生的相熟程度,令他好奇。
“不過太宰先生出現在這里卻是令人驚訝呢,還是說,太宰先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少女說這話的身後,視線微微掠過白稚,當然白稚本身並無察覺。
“真是令人不快的說法啊。”太宰治狀似苦惱地摁了摁眉心,但他的眼神中滿含著警戒,“這似乎與你無關吧。何況,你來這里,那位先生知道嗎?”
誰知听了這話的森茉莉眉頭一皺,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我才不要告訴他呢!”
“哦~原來是離家出走嗎?”
太宰治不懷好意道。
“閉嘴!”
森茉莉氣急敗壞地向他吼道。
白稚推開了手,說道︰“但我還是不知道你到這里來的目的?”
一改生氣的表情,森茉莉嬌笑地看向她道︰“為什麼我來這里要有目的?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不行嗎?況且,我實在是厭煩了父親的管教了!”
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腳,一臉不滿。
“嗯?”
森茉莉跑到白稚的身邊,跟她擠在了一張長凳子上。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知道嗎?我上次和班里的男孩子只是去游樂園玩而已,可之後才發現他竟然帶著他的部下跟蹤我們!以為帶著墨鏡我就認不出來他們了嗎?!”
森茉莉完全無法接受她的父親插足她的**。
——突然感覺槽點有點多!
太宰治的臉上露出了深意的笑容,令一邊的中島敦搓了搓發冷的手臂。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白稚摸著下巴問道。
“當然!這難道不嚴重嗎?!”森茉莉反問道。
對此,白稚思考了片刻,給出了一個很好的建議︰“你可以在十二歲之後再和男孩子約會。听說你的父親對十二歲以上的女孩子毫無興趣。也許在那之後,他對你的管教也許降低了呢?”
引誘愛麗絲穿上自己挑選的蓬蓬裙的森鷗外重重地打了個哈欠。
“真的嗎?”森茉莉問道。
“只是也許。”
“好吧,姑且可以試試。”森茉莉微抬著下巴,插著腰說道。看著白稚的表情上寫滿了崇拜。
白稚表示,她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有什麼後果一概不負責。
森茉莉仿佛真的只是來好奇看她而已,呆了不過半個小時就走了,而且還是被中原中也夾在腋下帶走的。
當然,白稚還是沒有機會對他說“你可能懷孕了”的事。
第二日,所有的程序再走一遍,毫無異樣。
第三日,便是去見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而這日她剛開門,太宰治便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很安靜地等候,沒有任何的叫門。甚至也沒有在她開門之際來對她進行殉情的邀約。
“如果是檢查的話,今天要在下午進行了。”
太宰治微笑道︰“比起檢查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還是白稚小姐現在所要做的更加危險吧。介意我送你嗎?”
“如果是你開車的話就免了吧。”
“哈哈當然不是了。阿稚小姐真會開玩笑~”
竟然會說出開玩笑這樣的話,太宰治是真的覺得他開車時間很好笑的事,還是覺得對白稚說他看車是件好笑的事呢?
“太宰先生有些杞人憂天了吧,只是確定我會不會對港口黑手黨未來的事做出干涉而已,不過森先生也正是看得起我啊……”
在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之間,她是確定無誤地站在中間呢!
“即使是這樣,那位先生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存在啊……”
就連太宰治也這麼說。
“不過如果阿稚小姐真的會出什麼事的話,那麼……”
他手中的,關于港口黑手黨的秘密什麼的,就很難保證不外露了……
……
…………
結果還是由太宰治開車。不過相對于之前的那次,這次真的是平穩多了。她實在懷疑當初是不是故意的。
太宰治握著方向盤。似乎有些記不清前方黑手黨事務所的路了,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在三線高速路上逆行了個好幾次。
總之隨後平安到達,讓兩人呼了口氣。
白稚下車走向大樓。在這之前,太宰治叫住了她,她茫然地回頭一看,“什麼?”
“沒什麼。”
太宰治搖搖頭。
警衛人員估計是已經打過招呼的,白稚進去的時候對方都沒怎麼阻攔,甚至還以禮相待。
這讓她因對先前遇到的兩位黑手黨而產生的不滿稍微降低了一點。
在警衛人員的指引下,直接走向了直升電梯,去向了最高層。
無論是歐洲豪華酒店風格的大樓、還是充滿近未來空間傳送裝置風味的直升電梯,各處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連一個手指印都看不到。
這讓白稚贊嘆不已。
什麼時候她的藥店能開到這里就好了。
從能夠俯瞰街道風景的玻璃窗向外眺望,高于自己視線的建築越來越少、直到完全消失。但電梯仍沒有停下。
白稚思考著如何讓對方相信她確實沒有阻攔黑手黨的意思。不過竟然是老大的呼啊,有疑心病也是正常的吧。
電梯門敞開的動作打斷了她的思考。面前的走廊上鋪著無論怎麼奔跑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響的長毛地毯,看不到光源位置的間接照明讓整個走廊籠罩著一層朦朧的乳白色光暈。
門口黑西服的守衛對她也未加阻攔,一言不發地示意她進去。
在她敲響門的瞬間。
“愛麗絲醬、你就穿上這件連衣裙嘛。一下、就一下下!穿一秒鐘就好啦!”
……好像從辦公室里听到了什麼很糟糕的台詞。原來真的是個變態的蘿莉控啊……
白稚咳了幾聲,盡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哎呀哎呀、不可以把衣服亂脫在地上啦。那條裙子可是很貴的——”
——再次听到了糟糕的台詞。
——完全沒有在意的意思。
白稚猶豫著要不要來個特殊的見面禮?
于是在房間內傳出更加糟糕的話語之前,白稚一腳踹開房間的大門,用著高亢的嗓音說道︰
“森先生!你要的痔瘡藥我給你送貨上門了!恰逢本店周年慶!給你半折優惠!”
這一天,整幢大樓的人都知道了他們的首領森鷗外患有痔瘡……
……
坐在車里等候的太宰治自然也听到了這句話,忍不住在車里笑得打滾。但同時也擔心著白稚能不能安全走下來,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少而少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看到直升電梯下來的那一刻,太宰治才完全放下心來。他一看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
令人詫異的是,從直升電梯里走出來的除了白稚以外,還有森茉莉。
森茉莉黏在白稚身邊,以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倒也不惱,只是滿臉笑意地盯著她。
“看來和那位先生聊得還算友好。”
“忽略他那便秘一般的臉色,確實還好。”
森茉莉捂著嘴偷偷笑了,“既然有人在等你,那我下次再來找你啊大姐姐!”
“好的,歡迎你來,我給你半折優惠。”
森茉莉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父親他真的有痔瘡?”
白稚正經地點點頭,“你也看到了吧,我一說出來,他的臉色就變了。作為一個黑手黨老大,應該是喜怒不形于色。臉色變的話,果然是因為我戳破了真相吧!”
“而且你仔細想想,森先生是不是平常有些焦慮,時常難以平靜坐下,臉色異常難看?”
森茉莉一想好想也對。于是鄭重道︰“我明白了!”
白稚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太宰治︰“……”
——總覺得那位先生得罪了阿稚小姐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又一位先生加入痔瘡患者的行列。
國木田︰“……”
中原中也︰“……”
森鷗外︰“……”
然後,照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