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策留下訊號之後, 便帶著雪豹, 回他們住的地方。
“那些人就這麼不管了麼?萬一他們要是找到我們住的地方怎麼辦?”
“不過話說回來,這里離靈潭那里還有一段路, 他們怎麼會看見綠樹?”
姬長策輕笑一聲。
余嘉棠差點被他笑得炸毛, 每次這人一笑, 他就十分想逃跑。
“地乳靈潭是我聖教的禁地,既是禁地,哪里是誰都可以進的?不然每年也不會有那麼多痴心妄想寶物、長生不死的人在上雲峰失蹤了。”
余嘉棠聞言有些驚訝, 難道這麼些天他已經在鬼門關來來回回無數次?
姬長策似是能听到余嘉棠的內心活動一樣,道︰“你且放心, 這禁地防地只是那些心存貪婪的外人, 你是天羅山‘山神’, 哪怕有朝一日,我退位天羅山主,不能再進禁地,你們雪豹一族, 只要活著就可以進去。”
余嘉棠沒想到自己這種族還有這項福利,于是心安的把雲莫停等人口中說的天材地寶地乳靈潭當成了自己的澡堂子。
姬長策見雪豹在里面游地歡暢, 有些納罕地看著,因為他還沒見過這天羅山上的雪豹潛水游泳。
包括這只幼豹的父母。
“雪獠,這潭里的地乳對大部分生靈都極有好處,你沒事可以多喝幾口。”
余嘉棠正在躺著游,聞言翻過身來,豹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他︰“你該不會喝了吧?”
姬長策疑惑︰“怎麼了?這地乳毒邪不侵, 就是有人往里面撒□□都無礙,自然可以放心飲用。”
余嘉棠心想,話雖這麼說,可他的尿不毒也不邪啊。
余嘉棠猶豫再三,還是沒膽子把真相給說出來,反正雪豹一族那麼靈,童豹尿應該也是大補的……吧?
不過這之後,余嘉棠再解決生理問題,就到附近的林子里,只是多了被姬長策“偶遇”的機會。
“雪獠,聖教的一些古籍中有記載,雪豹之中未成年的幼豹,弱小且無法照顧自己,離不開父母,然我發覺你似是更習慣自己獨居的生活。”
而雪豹常常是一公一母成對居住的,有的還會加上一兩只幼崽。
“沒辦法,我很小的時候爹媽就不在了。”
余嘉棠爬上岸,一抖身上的毛,然後跳上自己習慣臥的那塊大石頭上曬太陽。
就在他舒服的半睡半醒的時候,余嘉棠突然听到姬長策問了他一句︰“你想不想見它們一面?”
余嘉棠猛地睜開眼。
那對雪豹夫妻還活著?
姬長策解釋道︰“不,它們已經過世了,但是聖教找到它們後,把它們剩下的一些尸骨葬在了山神墓中。”
余嘉棠捕捉到他話里的重點︰“剩下的一些尸骨?”
姬長策看著他沒有說話,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
渾身還濕漉漉看起來比平常顯得要幼小許多的雪豹幼崽,從石頭上站起來,低聲嗚嗚了兩聲,垂著尾巴慢慢走進了林子里。
余嘉棠做了這麼多個世界的任務,其實也遇到過不少次對獸類抱有很大惡意的人類。
這個雪豹是有智慧有情感的生物,余嘉棠接收的小豹子記憶中,父母待它很好。
它常常把父親的身體,當做跳躍聯系的工具,只是它腿比較短,大多數跳躍都是只能跳到父親的懷里,沒辦法越過它的身軀。
雄豹對幼崽極其愛護,就是小豹子爬到它腦袋上玩鬧著咬來咬去,它也不會生氣。
它們一家三口本來可以在上雲峰上安穩地生活,直至壽命終結。
卻不想飛來橫禍,不僅夫妻橫死,還連具完整的尸體都沒有,僥幸避過那些人的幼豹,也因無父母的照顧,死在了山洞里。
余嘉棠找了片綠地,安靜地臥著。
即使他不是那對雪豹夫妻真正的孩子,卻擁有他們孩子的記憶,說沒有影響,那絕對不可能。
他以為常年做任務,自己的感情會隨之變得淡漠,但事實上,他該有的情緒一點也不會少。
到了中午的時候,姬長策做好了飯食過來找小豹子吃飯。
余嘉棠沉默地跟著他從林子里出去,到了山洞後,又沉默地蹲坐在自己平常吃飯的位置,對著小木桌上擺地滿滿的肉菜。
“怎麼不吃?還在難過?豹死不能復生,你父母的仇,聖教已經為你報了,那些人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你父母好到哪里。”
余嘉棠還是沉默著。
姬長策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他甚少做安慰人(豹)的舉動,但對著這只雪豹,做起來卻無比自然,仿佛他早在前世便已經做過無數次,想要對他好,一直照顧他的念頭,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雪獠。”姬長策把幼豹抱起來,跟它那雙微藍的眼楮對視,“你父母已經不在,你卻還要好好地活著,不然你可對得起它們給你的這條命?”
余嘉棠聞言,毛絨絨的豹臉上認真又凝重地道︰“我想給它們守孝,吃素。”
姬長策︰“……”
雖然雪豹是靈物,但這年頭雪豹都聰明到這份上了?連守孝也懂?
姬長策好歹也是墜過崖,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魔頭,不至于被余嘉棠的話嚇到。
他鎮定地問了一句︰“守孝是你的孝心,這是好事,你要守多久?”
“你們都是守多久?”
“親生父母去世要各守三年重孝,加起來時間也不長,也就六年罷了。”
余嘉棠︰“……”
雪豹的壽命才十年多!
但這個世界雪豹壽數跟自己的實力有關,越是強大的雪豹壽命越長,說不定他給爹媽守完孝後還能多活幾年?
“既然你決定要守孝,那這些肉食,便不能吃,只能我幫你吃了。”
姬長策說完這一句,余嘉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一桌子各式各樣的炒肉肉湯給吃了個干干淨淨。
“那我吃什麼?”余嘉棠雪豹問號臉。
“你且等下。”說完姬長策就出了山洞。
待他再回來時,背上多了一個藤筐,上面的藤枝還很新,顯然是在地乳靈潭附近剛摘不久。
姬長策一把藤筐放下,余嘉棠就跑過去扒在藤筐邊緣往里面一看,里面除了一部分菌菇,綠油油的一片全是野菜!
余嘉棠後退兩步,面露驚恐地看著他,“你拿這些回來是想做什麼?”
“給你煮飯吃。”
姬長策說完就拎起藤筐到山洞里做飯的地方,洗菜淘米去了。
這里的大部分器具都是姬長策從守峰族人那里“借”來的。
別看這一族,長年待在上雲峰峰腳,可絕對比外界大多數人還要富裕。
上雲峰上寶貝很多,守峰族人世代居住在這里,自有一套尋寶方法,隨便拿出一樣到外界賣,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他們用上很多年。
余嘉棠圍觀了姬長策的整個煮飯過程,發現他是真的為守孝豹考慮到了方方面面,菌菇野菜根本沒用油炒,都是混在粥里一起煮的,里面撒了鹽,除了點咸味,就是野菜的微苦味。
余嘉棠肚子餓,哪怕粥味道怪怪的,他還是喝了兩大碗。
喝完之後,姬長策給他洗碗,余嘉棠臥在石床上隨口問︰“你今天的粥怎麼喝起來有點奇怪,我不是指里面的野菜的味道,是說這個粥本身……”
姬長策把碗洗干淨後,放在木台之上,又去洗了手,邊洗邊回答余嘉棠︰“許是因為我今日把煮粥的水換了的緣故罷。”
余嘉棠吃飽後,就有點想閉眼楮,但想到自己已經不太明顯的腰,還是撐住沒有睡覺,打算等會就起來出去浪一圈。
“換了什麼水?”余嘉棠順著問了一句。
姬長策道︰“就是地乳靈潭里的‘地乳’。”
余嘉棠“嗚”了一聲,半晌之後,才受驚一般突然睜開眼,唰地一下從石床上站起來,“等會,你剛才說是取的什麼水?”
“地乳。就是你見天在里面游泳的地乳靈潭里的水。”
余嘉棠︰“!!!”
姬長策走過去,摸了摸小豹子的肚皮問︰“怎麼?不舒服?莫非地乳效用太過,直接飲用幼豹受不住?”
余嘉棠生無可戀地側躺著。
“是這樣的姬短,你得冷靜點听我說……”
余嘉棠把自己在地乳靈潭里尿過的事跟姬長策坦白了一遍。
“你不能罵我,我當時不知道這潭水這麼寶貝啊,”他還以為只是恆溫洗澡池,因為其它動物也有跳進水里玩的。
“後來听你說了,我就沒再那樣過……”
姬長策笑了笑︰“我以為是何事讓你這般苦惱,原來只是這個問題。”
“我沒跟你說過麼?這地乳乃是雪山地靈脈和大地精氣蘊養出來的極品天材地寶,活源在靈脈上,潭水不會髒的。”
余嘉棠這才看起來精神不少︰“你說的是真的?”
姬長策站起來脫了外袍,俯身靠近石床上的小雪豹。
余嘉棠連忙後退,但還是被他把持住前肢窩,提溜了起來。
“你若是不信,我帶你去看看便知。”
*
地乳靈潭水面看起來是一片乳白色,余嘉棠平時在靠近水面的區域潛游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個顏色,但這次跟著姬長策靠近了靈潭深處……
他發現,看著不大的靈潭底下竟然這麼深!而且水的顏色,也隨著他們往深處潛游,漸變著,從乳白漸漸變成了淡黃,再到深黃等等,待余嘉棠和姬長策潛游到一個潭底小石洞口的時候,周圍水的顏色已經逼近了深紅,有的地方看起來跟鮮血的顏色無異。
等等,為什麼他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余嘉棠幾乎每個世界都在水里游過,他在這方面的技能也是每個世界必點亮增強的,久而久之,這個技能就成了他的固定屬性,還有許多附加小屬性,比如在水里潛游,他周圍會出現能量罩,方便他進行長時間的潛游,在水里自由呼吸。
像現在這種在水里會覺得窒息的情況,余嘉棠還是第一次踫到。
“姬短!救命!”余嘉棠忍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狀態沒有好轉,反而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之後,連忙向姬長策求救。
“停在那別動!”姬長策朝雪豹飛速游過去。
不等姬長策趕到自己跟前,余嘉棠就有點意識不清了。
迷糊之間,他覺得好像听到了系統提示音,接著身體有種熟悉的又熱又疼的感覺。
“雪獠……”
他听到一個好听的男聲在叫他,他腦海里一時間閃過了許多人的影子,從盛錚、聶燎到小毛、喬鈞,他們都在叫著余嘉棠在任務世界的昵稱。
那些聲音和剛才那個男聲交織在一起,輪換著喊他,速度越來越快,快到余嘉棠都已分不清是誰在叫,叫地又是他哪個昵稱。
所有的聲音,像是纏繞在一起的線一樣,互相糾纏起來,最後擰成了一股繩,匯成一聲︰
“余嘉棠。”
余嘉棠嚇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這是哪兒?
余嘉棠看著眼前的石洞,外面是一個瀑布簾子,里面牆壁上爬滿了藤蔓,上面結著各種顏色的果子。
“姬短?”余嘉棠站起來,他身上的毛都已經干了,顯然不是剛到這個石洞,怕是已經到了有一段時間。
余嘉棠喊了他幾聲都沒見人影,這石洞里面延伸到很深的地方,而且黑漆漆的,余嘉棠不想進去,便朝洞口的瀑布水簾走過去。
剛走到靠近水簾的地方,就有人影破開水簾沖進了石洞內。
被驟然濺了一身水的余嘉棠甩甩毛,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姬長策一點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見到雪豹,臉上便帶了點笑意︰“你醒了?”
他走過來想去擼一把雪豹的圓耳朵。
雪豹用鼻子出了聲氣,偏頭趴在爪子上,恰巧避過他的手。
姬長策沒生氣,臉上的笑意反而多了些。
“挺精神的,看樣子沒受影響。”
余嘉棠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之前在潭水深處,差點溺水的事情,不過後來他怎麼得救的?
余嘉棠努力回想了下,感覺仍然不是很有印象。
他只記得听到了姬長策喚他的聲音,然後看到他游到了自己身邊,再然後……姬長策的臉湊近了自己?
余嘉棠悚然一驚。
難不成自己被水下人工呼吸了?
余嘉棠又想到之前隱約听見的系統提示音,連忙打開系統去看,果不其然上面會已經出現了各項任務數值。
任務目標的位置,指向了面前正拿著一顆果子逗著他吃的姬長策。
……講真,他見到姬長策那天,對方明明還很高冷,結果睜開眼畫風完全不一樣。
也不知是不是墜崖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腦袋。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余嘉棠連搖頭都懶得搖,他這話問得根本就是廢話,這種地方,一看就很隱秘,還是通過地乳靈潭潭底才能到的地方,外人發現的幾率微乎其微。
單論地乳靈潭都不是隨便能發現的。
雲莫停那些人怕是這會兒,還被困在地乳靈潭周邊的幻境里。
“這是我們創教教主和教主夫人隱居的地方。”
余嘉棠快速把那些用樹葉裝著的果子往自己跟前一扒拉,臥下去含上一顆小圓果,眼楮一瞬不瞬地望著姬長策,一副前排吃瓜等听八卦的姿態。
姬長策見狀微笑一下,眼神別有深意地看著雪豹道︰“我們天羅聖教之所以把雪豹供為教中聖獸,不是因為其珍貴,而是因為……”
“我們創教祖師爺的夫人,便是最早出現在天羅山的山神雪豹。”
余嘉棠雙爪正捧著一顆果子往嘴里送,聞言都忘記咬了。
然後呢?
接著說啊。
余嘉棠連果子都不吃,就等著姬長策繼續說。
姬長策卻抬腳走向石洞深處,也不知按了哪里,打開一個機關門,里面吃的用的應有盡有。
他往一張什麼都沒鋪的玉床上一躺,見小豹子也顛顛跟了進來,便拍拍自己身邊的位子,“要不要我把你抱上來?”
余嘉棠擺擺爪︰“我不是吹,玉床這點高度,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事兒……”
說著余嘉棠就使勁一跳,身形相當輕松地跳上了玉床,然而還沒帥過一秒,就腳下一個打滑,臉著床,磕在了玉床上。
那聲音听得姬長策都疼。
“我正要跟你說,這玉床材質特殊,很滑,豹子跳上去爪子無法著力,爪子也無法刺透,如果跳上去很容易摔倒……”
余嘉棠豹怒!
最煩這種說話大喘氣的人了!
有什麼話就不能一次性說完?
姬長策把他抱過來,在他臉上好一陣揉搓,美其名曰給豹活血祛瘀,其實就是趁機過過手癮。
“你揉夠了沒有,我還等著听你講故事呢。”
余嘉棠作勢要去咬他的手,誰知姬長策竟然也不躲,任雪豹把自己的手指含進嘴里。
余嘉棠抬頭去看,不知是不是豹的錯覺,他總覺得對方表情和眼神都極其曖昧地看著……被他舔濕的手指。
……這人怎麼這麼污!
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余嘉棠看起來很生氣。
姬長策卻是一臉莫名。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余嘉棠腦補成了一個污妖王。
“天羅聖教在外界玄之又玄的傳言很多,尤其是創教幾百年,卻只有三任教主的事,已經成了江湖上人人都想弄清楚的秘密。”
“不得不說那些人,有的猜測還是挺準的。”
“比如建教以來的三代教主,都非人,或者說,非普通人。”
“第一代教主,是教主夫人在雪山上救下的孩子,當時他被家奴帶著逃命到上雲峰,想利用天險來躲避仇家,家奴在和最後一個追殺者同歸于盡的時候,孩子的哭聲將‘山神’引了出來。”
“山神雪豹自來不插手凡人恩怨,但卻不能坐視無辜稚子凍死在雪山。”
“雪豹將其撫養長大,也知道這孩子體質不凡,在教授其本領的時候,也格外認真,還特意化形,帶著雪山上的一株靈草,去尋凡間的一位高人,讓小孩拜對方為師,跟著高人學藝,一學便是二十年……”
姬長策的聲色並不屬于淳厚的類型,很薄淡,跟余嘉棠第一眼看到他時的氣質較為相配,帶著點清冽冷意。
余嘉棠听著很舒服,姬長策所講的故事也在他的腦海里慢慢勾勒出一幅幅畫面。
“祖師爺說要迎娶山神時……對方震驚又憤怒,不過祖師爺到底不是凡人,也不知怎麼辦到的,最終還是把山神說服,兩人以凡人之禮結了親。”
“他們成親後不久,祖師爺就以無暇兼顧教內事務為由,把教主的位置扔……不,傳給了第二代教主。”
“之後就帶著教主夫人到這里隱居。”
“這張玉床本來是祖師爺想方設法弄來討好夫人的,可惜……”
玉床非普通的玉石,雪豹靠近便會現出原形,要想上去,就更要以原形來才能辦到。
偏偏這玉床又滑又堅硬,雪豹要上去只能被抱著上去。
“祖師爺留下的手札中,倒是說他很喜歡這玉床,遺憾的是夫人不喜,也不配合,便只能長久擱置。
余嘉棠︰所以說你暗搓搓地讓我上這個床是什麼意思:)
姬長策面色嚴肅地看著小豹子說︰“當初山神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雪豹,所以便是不睡這玉床也沒什麼,睡了對他的益處也沒有多大,但你不一樣。”
“你父母早逝,自己在雪山上存活長大,身體已經有所虧損,若是能長期睡這玉床,說不定還能補回來一二。”
余嘉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雖然說他覺得自己毛白貌美,一根毛都值幾兩金子,妥妥的是只富帥豹,但他也沒法昧著良心對著自己這身材說“身體虧損”。
他這叫營養過剩還差不多!
姬長策也不知怎麼想的,就是覺得余嘉棠體虛,必須睡睡玉床才能好。
當天晚上余嘉棠就被按在了玉床上。
……真的只是純潔地按,沒有做別的事,連揉肚子都沒有。
“等下,不是說這玉床對獸類有效麼?為什麼你也上來了。”余嘉棠用爪子推著姬長策,表示美拒。
姬長策奇怪地看著他︰“話雖這麼說,但這個房間只有這一張床啊。”
“我不睡這上面,我睡哪兒?”
余嘉棠︰“……”
一人一豹安穩地睡了一個晚上。,
余嘉棠以為他會像平時一樣,做夢 癥為由半夜偷襲他,沒想到姬長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以往夜里各種不安分,擾地豹不能好好睡覺的不是他一樣。
“雪獠?醒醒,醒醒。”
第二日一大早,姬長策就在邊上叫魂兒似的喊著余嘉棠。
雪豹翻了個身屁股對著他,一點也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別睡了,我帶你出去。”
“去哪兒?”
“到瀑布外面。”
“不去。”
余嘉棠懶懶地拒絕,他昨天晚上等著姬長策夜襲等了大半夜,這會兒很困。
“真不出去?外面有條山澗。”
余嘉棠豎起耳朵。
“水里有魚。”
余嘉棠立刻從床上爬起來,跳下去,邁腿就朝洞口跑去。
姬長策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
“等等,你要做什麼?”姬長策走到洞口就見小豹子後退幾步一副要從瀑布水簾沖出去的樣子。
他連忙上前把豹子抱起來。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經不經地住瀑布的力道,來,閉上眼,抓緊我,我帶你出去。”
余嘉棠照做,不過等姬長策都帶他出來了,他還在想︰為什麼要閉上眼楮?
余嘉棠有想過瀑布外面的景色,卻不料這外面比他想象的要更美一些。
“這是什麼地方?”余嘉棠眼楮不自覺盯著一只在他豹臉前飛來飛去的大蝴蝶。
“天羅秘境。”
余嘉棠︰啥?
真有這秘境?
他之前還在上雲峰上一個勁地找,沒想到這還是一個隱藏地圖。
余嘉棠跑了幾步,一眼望去前方盡是無盡的山脈和森林,同時森林里還隱隱傳來陌生獸類的吼聲。
余嘉棠看到了姬長策說的那條山澗,順著山勢流下去,跟山下的河水交匯,流向遠方。
“魚呢?”他跑到水邊朝水里看,這水很清澈,一眼見底,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水里根本沒有姬長策說的魚。
“魚不在這。”
姬長策帶著他朝山下去,指著大河道︰“山上沒魚,河里才有。”
余嘉棠正想問為什麼,就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從河面沖出來。
余嘉棠睜圓了一雙豹眼。
這、這麼大的魚?
那大魚在躍出水面後,一個甩尾,一股水流就被甩上了岸。
姬長策及時撐起內力屏障將濺到他這個方向的水流全部擋住。
待那魚重新落回水面,河面恢復平靜之後,姬長策收回內力,低頭……
渾身濕漉漉的雪豹,表情冷漠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成了!果然不逼自己不行!這章總共七千三百字了!
我去寫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