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棠被那一男一女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辣雞獸醫, 打了一針。對方連他身體什麼毛病都沒檢查出來, 隨便就給他打了一針。還訛了那兩人上千塊錢。
這讓余嘉棠不禁想起,上個世界老聶給他找的那幾個獸醫, 簡直是小天使!
他現在待的地方, 是一個貓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貓舍, 而是私底下專門提供針對性訓練服務的貓舍。
貓舍老板最近接了一個大單子,金主要他們以最快的時間,訓練出一只導盲貓。
眾所周知, 大多數導盲的都是犬類,貓咪雖然可愛, 但在有些方面不如犬類好訓練。而且貓咪很多品種體型較小, 比不上大犬導盲起來方便。
訓練出合格的導盲貓, 需要的成本太過高昂,所費的時間和人力物力更多,這次金主的要求還很高,如果不是給的報酬實在讓人心動, 貓舍老板也不會輕易接下這個單子。
之後這幾天,余嘉棠努力在飼養員面前表現, 不會出色的讓人驚詫,但也比其它貓咪要聰明活潑許多。
“66號這幾天表現很好,只是離金主說的那些要求還差了些。”女飼養員翻閱了這些天的各項訓練數據記錄,得出結論道。
旁邊的中年男人不以為意,“真要按金主的那些要求,我們別說幾個月, 就是幾年,十幾年也訓練不出一只那樣的貓。除非那貓是人變的。”
女飼養員不認同︰“別小看這些小動物,它們其實挺聰明。”
中年男人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女人爭辯,那是絕對贏不了的,他直接轉移話題,“金主先前來電話,說來挑貓的時間定在下午三點了,我們得趕緊把這些貓搗騰干淨,听說金主有潔癖。”
“說不定要是弄干淨了,人家一個高興多挑走幾只呢?那我們可是賺翻了,一兩年不開張都沒問題。”
女飼養員打斷他的幻想︰“簽和同的時候都說過了,是給買導盲貓是給他們自己用的,肯定就一只。”
“那可不一定,萬一他們也有幾個親朋好友是瞎子呢?”
女飼養員︰“……”mdzz。
余嘉棠是從好些只布偶里被挑出來的,有耐心最適合被訓練的一只。因為目的是訓練,所以挑出來的未必就是品相最好的。不止是余嘉棠,還有其它十來只被挑出來的不同品種的貓,品相都算不上太好。
余嘉棠低頭看看爪子上白色“高筒襪”似的毛色,他現在對自己充滿信心,以手套布偶的顏值,沒什麼不能喵幾聲解決的事情!
下午兩點半,余嘉棠精神抖擻的扒著籠子,坐等飼養員帶自己去見那個傳說中的金主。
大王說了,這個金主跟任務目標有關系。
根據一慣的套路,這金主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任務目標。
被運送過去的路上,旁邊籠子里有只焦糊臉的暹羅一直眯著眼,目含霸氣的盯著他,似乎在比較他們兩個,誰的眼楮比較藍。
余嘉棠屁.股一沉,覺得這只暹羅貓並不簡單,看起來有點智商的樣子,待會見到金主,有可能這只暹羅貓會成為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一路上余嘉棠跟這只暹羅貓藍眼瞪藍眼,瞪到最後也沒分出個勝負,比出來誰的眼楮更藍。
“你們動作小心點,別把貓給磕壞了,要是能賣出去一只,比你們一輩子掙的錢都多!”車子在一家會所前停下後,中年男人朝搬運貓咪籠子的員工低喊提醒。
那些員工聞言腳下的步子更小心了,要是手上的貓被磕著,賣了他們也賠不起。
到了電梯門前,早有幾個西裝革履,派頭十足的人在那等著,為首的一個精英範兒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見到他們過來,笑著說︰
“潘老板這麼早就來了?還好我們白總想到您會早來,所以吩咐讓我們提前過來等著,不然可就怠慢客人了。”
潘老板認識這個人,就是跟自己簽合同姓李的那位先生,他以為這位就金主,沒想到真正的金主還另有其人?
籠子里的余嘉棠也有點意外,金主套路升級了!
李秘書跟潘老板兩人寒暄一陣,然後讓貓舍的工作人員都留下,李秘書帶來的幾個人提著貓籠進電梯。
潘老板看著電梯門上方的專屬電梯字樣,心生忐忑。這個君朝會所他沒听說過,但他也去過一兩個所謂的高檔會所,里面的會員一個個身份都不簡單,能在這種會所有專屬電梯通道的,更不會只是普通的有錢人。
“潘老板不用這麼緊張,我們白總是個脾性和善的人,您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潘老板連連點頭稱好。心里卻是想著,要是脾氣不好的,起碼對方生氣還能知道是哪點惹他不快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脾氣好”的,根本看不出來他生氣還是不生氣,已經得罪了對方自己都不知道。
到了五樓,李秘書帶著他們到一個休息房間,把貓籠都送進去後,房間里只剩下,李秘書和潘老板兩個人。
“潘老板請坐,白總估計還有一會才能到,這上面有茶和水果,您可以先吃一點沒關系。”
“不用了不用了,我站著就行。”潘老板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看了眼那沙發,愣是沒敢坐上去。他這體重,萬一要是坐壞了,可真賠不起。
余嘉棠在籠子里繞來繞去——旁邊的暹羅貓已經不跟他玩瞪眼游戲了,其它貓不是跟大爺似的側臥著,就是舔爪子舔肚子,用爪子“洗臉”,再不就是追自己尾巴玩。
余嘉棠得保持住自己的聰明貓形象,要與眾不同,要吸引金主,所以哪怕他的尾巴再大,看起來再好玩,也不能去追。
等了約莫有二十來分鐘左右,那位白總終于到了。
余嘉棠一听到開門的動靜,就蹭的站起來,打算第一時間跟任務目標來個“命運的對視”,然而門打開後,進來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大爺。
余嘉棠︰“……”
老大爺當鏟屎官也挺好,這個任務時間不短,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比鏟屎官走的早了。
不對,系統地圖上顯示的老大爺站的位置,是個藍點,他不是任務目標啊。
余嘉棠正這麼想著,那位老大爺就側側身子,給他身後的人讓出路來。
“白總,請進。那些貓都在這了。要是地方不夠,或者有別的需要,您盡管讓小李去喊我,我會盡快為您準備妥當。”
“麻煩竇老板了。”那人頷首道。
竇叔趕緊搖頭︰“白總快別這麼客氣,您才是會所的老板,我就是給您打工的。”
听到那人的聲音,余嘉棠睜圓了一雙眼,這聲音……太特喵的甦了。
當白總走進來後,余嘉棠發現這聲音跟其主人的顏值成正比!甚至白總的顏值比聲音還甦!
余嘉棠去看他的眼楮,盲人的五感很敏銳,很快他就朝余嘉棠這個方向轉過頭來。
余嘉棠對著那雙眼楮幾秒……
然而沒有半點熟悉的感覺,頓時整只貓心都涼了。
難道這次的不是“他”?
余嘉棠不死心,他覺得可能是對方帶著某種眼鏡的緣故,又或者他是個盲人,沒辦法跟他正常對視才會這樣。決定等以後相處一段時間再看看。
白總手里拿著一根盲人杖,在李秘書的指引下,探著位置到沙發上坐下。
方才那位楊老板已經離開,房間里除了李秘書、貓舍的潘老板就沒有別人。
“我記得,你們說這次總共帶來十六只不同品種的貓?”白總的聲音溫和而平靜。
潘老板立刻回答道︰“是的白總,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按您的要求挑的,每一只都很安靜乖巧。”
其實話雖這麼說,這十幾只貓被送到這個陌生的房間里,周圍還有陌生人,再安靜也安靜不到哪兒去。頂多受過訓練,會比一般的貓要乖不少。
白總笑了笑道︰“這就奇怪了,我進門後只听到十四只貓發出的聲音。”
听不懂貓叫區別的潘老板,對此表示很服氣。
白總又側耳听了一會,開口︰“我記得李秘書告訴我的品種表單上有一只布偶和暹羅,我好像沒听到這兩只的聲音。”
“看樣子這兩只應該很乖巧。”
余嘉棠聞言立刻瞪向旁邊的暹羅貓,對方也正瞪著自己。
果然被他猜中了,這只暹羅貓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他連忙朝未來的鏟屎官軟軟的喵喵幾聲,“選我選我選我!”
白總听到他的叫聲,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
余嘉棠汪藍的眼楮亮的不行,看樣子他比那只暹羅有戲!
不想下一刻,白總對李秘書說︰“我果然還是喜歡暹羅貓一些,就選那只暹羅吧。”他失明之前就挺喜歡暹羅貓。
余嘉棠︰“……”
wtf!
布偶竟然輸了?
輸給一只焦糊臉?
余嘉棠顯然忘記他現在的臉也有點焦糊的,只是沒旁邊那只暹羅焦糊的那麼厲害。
余嘉棠保持冷靜,等著劇情反轉,然而一直到他的籠子被提出房間外,那位白總都沒有改變決定。
……好虐。
未來鏟屎官眼楮不好,他理解。既然對方挑不中自己,余嘉棠只有自薦爭取了!
裝貓的籠子是鐵籠,但這個硬度,對得到s 評級任務獎勵,各種大小屬性值都暴漲了一百點的余嘉棠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他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屬性值的加成,就能讓他抓斷鎖鏈和掏碎牆壁。
後面又漲了這麼多,破壞一個裝貓的小鐵籠輕而易舉。
在進電梯後,余嘉棠蓄力,朝搬運貓籠的西裝男手里其它的籠子,狠狠撞過去,一瞬間好幾個籠子相撞,那人也嚇了一跳,估計是傷到手把裝著余嘉棠的籠子掉在了地上。
這時電梯門打開了,余嘉棠迅速從籠子里躥出來,高舉著重點色、近黑的蓬松大尾巴從樓道里一閃而過。
等潘老板和幾個西裝男反應過來追出去,早就沒了布偶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那只布偶怎麼跑出來的?籠子沒上鎖嗎?”
李秘書提著籠子從電梯里快步走出來,“應該是鎖了,只是那只布偶不知用什麼方法破壞了籠子。”
他把籠子遞給潘老板。
“真是抱歉,潘老板。”籠子就是證據擺在這里,這可不是他們的責任。
潘老板一看籠子上的痕跡,就知道這個虧自己吃定了。那籠子被破壞的痕跡,不像是一只貓能弄出來的,更不是人為。
潘老板剛從白總那賺了一大筆錢,也不願為了一只布偶得罪這些人,于是笑著道︰“李秘書這是哪里話,白總給的那筆錢,本來就能把這一整批貓都買下來了,不過是跑了一只,不算什麼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
“那只貓找到了嗎?”在離開君朝會所之前,李秘書朝身邊的下屬問了一句。
“還沒有,說來奇怪,我私下里讓人查了各個樓道的監控,都沒有發現那只布偶的蹤影,就好像這只貓憑空消失了一樣。”
另外一個西裝男補充︰“也可能是那只貓剛好繞過了監控。”
李秘書聞言搖頭︰“這不可能,整個會所的監控多到數不清,一只貓怎麼可能完美的避過所有監控?這又不是演科幻片。”
事實上余嘉棠還真的就避開了那些監控。當然,少不了系統地圖的幫助。
他自己不能發現所有監控,但是系統地圖卻可以顯示監控所在的位置,從而讓他一個都不落的躲過去。
從監控室里調出來的錄像看,就像是他從籠子里跑出來後,憑空在會所消失。
白君洲上車前,李秘書問他︰“白總,貓籠是放前面還是放您邊上?”
“放前面吧。”
暹羅貓被人提著籠子放進車里,之後就顯得有些焦躁。不停的在籠子里轉來轉去,鼻子還時不時吸嗅兩下,仿佛在車里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李秘書瞧著那只暹羅,皺眉想,潘老板不是說訓練的很好嗎?怎麼上車就這麼焦躁?
“它怎麼了?”白君洲本來閉眼休息一會,車禍後,他眼楮出問題,身體也一直不太好,每天的精力很有限。
李秘書也不清楚,只能回道︰“可能是車里的味道讓這只暹羅不習慣?”
白君洲沒再說話,在路過一條街道時,他讓李秘書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道︰“澤遠,我記得,這條街靠西的那邊有家烤鴨店,你去買些鴨肉回來吧。”
李澤遠心里奇怪,但沒有多問,很快去買了整只烤鴨還有鴨腿鴨脖子等等回來。
余嘉棠老遠就問道了烤鴨的味道,為了躲避監控尾隨李秘書到停車場,他用了太多時間,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肚子很餓。
他在車座底下嗅著烤鴨的味道,很想躥出去把李秘書手邊放的烤鴨袋子叼到自己跟前,吃個痛快,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他忍了足有近半小時,突然一塊鴨脖掉了下來,落到車毯上——離余嘉棠趴臥的位置只有十幾公分!
余嘉棠盯著那塊鴨脖好一會,幾番猶豫,還是抵不住肚子里的饑餓,和貓科動物對肉食本能的渴望,伸出爪子。
他怕被後座上的白君洲抓到,有點緊張,扒了一下沒扒過來,又扒了一下……好像把鴨脖推遠了一點。
余嘉棠身體小心的往前稍稍挪動,又一次把爪子伸過去——
成功把那塊鴨脖扒了回來!
余嘉棠一口咬住,香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這味兒有點像他原來世界的絕味鴨,其實周黑鴨的味道也不錯,他兩種都愛吃……
吃完一塊鴨脖,余嘉棠正想著會不會有第二塊不小心被掉下來時,就覺得車身一頓,到地方了。
李澤遠停下車,為上司打開後座的車門。
白君洲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把手伸向車座底的方向晃了晃。
“到站了,順風車還沒坐夠?不出去可要把你鎖車上了。”白君洲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听起來溫柔的讓人心悸。
余嘉棠心里唾棄了自己一把,明知道眼楮看不見的人其它感覺會很敏銳,卻還沒忍住“吃性”。
“喵……”余嘉棠低低的叫了一聲,從車座下鑽出來。
“是那只布偶!”李澤遠詫異道。
白君洲記得先前那只布偶的聲音,所以听到余嘉棠的喵聲,臉上也露出一絲意外的神情。
“這只布偶沒有被潘老板帶回去嗎?”
李澤遠解釋說︰“本來是要帶回去的,半路這小家伙不知道怎麼弄壞了籠子,然後跑出來了。我讓人在會所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沒想到它會在車里。”
李澤遠仔細回憶一會,又補充道︰“應該是我之前回車里拿東西的時候,它趁機鑽進去的。”當時他听到車子後面有撞擊的聲音,就去看了看,想必就是那個時候被這只布偶溜進車里的。
“白總,需要我把它帶走還給潘老板嗎?”
余嘉棠一听,連忙湊過去兩只小爪子緊緊抓住白君洲的褲腿,喵喵叫著︰“我比那只焦糊臉好看又聰明,懂事又體貼,能導盲會護主,賣的了萌,暖的了床,除了吃的有點多,其它方面簡直不要太完美!”
白君洲很喜歡貓,不然也不會放棄用導盲犬,而是選擇用貓來導盲。這只布偶也是經訓練過的,養一只是養,兩只也是養,既然這小家伙不願意走,留下也無妨。
“不用了,你把這只布偶的錢也給他,就當我們挑了兩只。”
白君洲這話一出,余嘉棠樂得來回繞著他的褲腿蹭,以示對他的感謝。
而李澤遠手里提著的貓籠里,暹羅貓見狀生氣的朝余嘉棠發出威脅的低吼。
余嘉棠能簡單和其它貓交流,于是也吼回去︰“厲害什麼,我都沒嫌你礙眼,還敢嫌我,臉黑了不起?”
白君洲被它倆吵得頭疼︰“別叫了,再叫不讓你們進家門。”
余嘉棠當即閉嘴,優雅的蹲坐著,布偶的仙氣瞬間回到身上。前後反差那叫一個大,看得李澤遠都愣了。
暹羅貓不像余嘉棠那樣能直接听懂人話,它的籠子被李澤遠拍了拍,才慢慢安靜下來。
李澤遠跟著白君洲進了白家,開門的是白君洲的弟弟白汀。
比起白君洲,白汀的樣貌只能算五官端正,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大哥,你回來了?子瀾已經做好飯菜,就等你了。”
阮子瀾是白汀的娶回來的男人,這個時代對同性婚姻相當寬容,在豪門家族之中也很常見。
白君洲在外面對誰都一派溫潤和氣,對白汀這個弟弟卻甚是冷淡,略微應了一聲,就要用盲杖探著上樓。
白汀又湊上去︰“大哥,要不我扶著你走吧,你的眼楮……”
“我的眼楮不礙事,這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我比你要熟悉的多。晚飯我在外面吃過了,你和子瀾吃吧。”
余嘉棠豎著耳朵听著這倆兄弟的對話,他的視線掃過白汀的臉,沒有漏看他被拒絕後臉上的一絲僵硬和氣惱。
進白家之前李澤遠怕余嘉棠亂跑,把貓繩拴好了才帶著進來的。白君洲在家里從肯不讓人攙扶,但他眼楮受傷才沒多長時間,一時半會根本適應不了。
李澤遠趕緊過去把貓繩放在他手里,心里只期望這只貓夠機靈了。
白君洲拽拽手里的貓繩,余嘉棠昂起白毛胸脯回他一聲︰“跟朕走。”
家里的一些大件家具很少變動,但有些花盆景觀之類的小東西,卻每天都會被人放到不同的位置。
余嘉棠在前邊走,踫見障礙物,就叫兩聲,或者直接以自己的力道拉著白君洲轉換方向。
走到樓梯口時,余嘉棠立刻停下來,不悅的用大尾巴拍打地板。
樓梯台階和地板是同一種石質,光可鑒人。這樣的地面不鋪地毯就算了,樓梯上也沒鋪,而且上面還有不少水跡,因為地板顏色太淺,所以乍一看看不太出來。
白汀見白君洲在樓梯前停下來,便道“大哥,你這只貓對著樓梯階看什麼呢?”
“怎麼感覺是在照‘鏡子’?沒想到一只貓還這麼臭美哈哈。”
余嘉棠︰“……”
好氣,氣得快要穩不住布偶的仙氣了。
“什麼照鏡子,白汀你在這干什麼呢?怎麼不扶大哥上樓?”阮子瀾從廚房出來,卸下身上的圍裙,笑著走過來瞪了白汀一眼。
“冤枉啊,我要扶大哥的,是他自己不讓。”白汀苦著臉。
阮子瀾的視線在白君洲俊美的臉上掃過,然後落到他手里牽著的那只布偶貓身上。
“這貓是布偶吧,我有個朋友養過,不過他那只毛色較淺。特別乖巧。”
白汀聞言道︰“再乖也不可能有我哥這只乖,這只是被訓練過用來導盲的,花了不少錢買的。”
阮子瀾見白君洲站著不動,便主動上前要去扶白君洲的胳膊︰“大哥,我扶你上去吧。”
還沒等他湊過去,余嘉棠就喵嗚一聲,炮彈似的沖上去把他撞的連退好幾步。
其實他根本沒用多少力道,十個力氣值的加成都沒用到,實在是這阮子瀾太弱雞。
白汀和李澤遠都嚇了一跳,而那只撞完人的布偶,仿佛跟什麼事都沒做過一樣,在白君洲的腳邊優雅的踱著步子。
李澤遠遲疑的看著布偶貓。布偶的外觀很漂亮,毛發蓬松,長著一張娃娃臉,體型卻是各類寵物貓中屬大號的。尤其是那雙汪藍的貓瞳,看向人的時候,讓人整顆心都軟了。
白君洲喜歡貓,李澤遠跟著他時間一長,也變得挺喜歡貓這種小動物。這只布偶實在不像是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把人給撞退。
可他又想到了先前被奇怪破壞的貓籠,所以才會遲疑。
白君洲雖然看不見,但他听聲音大概也能猜出個一二,便道“阮先生見諒,我的這只貓剛買回來,可能還不熟悉環境,性子急躁了一些……不過,阮先生以後還是不要隨意靠近它了。”
阮子瀾臉色難看,心里不免憋悶,他總不能說剛才其實不是要靠近那只貓,是想靠近白君洲的吧?一口一個阮先生,生怕別人知道他們其實是認識的嗎?
阮子瀾高中時候跟白君洲一個學校,那時就追求過他,只是被拒絕了。後來白汀追求阮子瀾,他矜持了一段時間就答應下來。
白汀再不著調,也是白君洲的弟弟,如果不跟他在一起,阮子瀾這輩子都不可能跟白君洲這樣的人住到同一個屋檐下,天天見面。
他當時也想著,嫁給白汀之後就放棄對白君洲的心思,好好跟白汀過日子,可見心上人的次數越多,他心里就越放不下,每次看見白汀,就會拿白君洲跟他對比。
比較之後難免會心生不甘,為什麼他嫁的不是白君洲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他會嫁給白汀這個做什麼都不行的廢物?
阮子瀾嫁到白家之後就專心打理家里的事務,沒再出去工作,在家里口碑很好,白汀也常常在外面跟他那些混不吝的朋友,炫耀自己老婆比女人還賢惠。
兩人結婚沒幾年,平時白汀還是挺維護阮子瀾的,只除了在白君洲面前。
阮子瀾捂著肚子,似是被撞的很疼的樣子,白汀看見後道︰“子瀾,一只貓能有多大力氣,過來,我帶你去擦點藥,歇一會就沒事了。”
等兩人走了,白君洲才對李澤遠說︰“看看樓梯階上有沒有問題。”
李澤遠應聲連忙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有一層很淡的水跡,也不知是家里保姆打掃衛生時不小心留下的,還是別人。
白家會動手打理家務的不止有保姆,還有阮子瀾。
李澤遠叫來保姆,兩個人盡快把樓梯階清理干淨。
石階上一沒了水,余嘉棠立刻帶著鏟屎官上樓,動作麻利,又不會讓白君洲覺得快。
李澤遠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這只布偶沒上樓的原因,是發現了石階上的水跡?
現在貓都這麼精了?還是說貓舍有針對過這方面訓練?
李澤遠提著暹羅貓跟上去,在跟著白君洲進書房時,余嘉棠蹭的躥過來,屁股一撅,大尾巴一抽把門關上。
連人帶貓,一塊把他們關在了外面。
李澤遠︰“……”
家里多了兩只貓,白君洲覺得自己忙了很多,首先他要解決的就是這兩只見面必打架的問題。
他之前听說布偶貓大都沉穩端莊(?),脾性溫和,顏值和性格是成正比的,但他養了幾天後,發現自己這只似乎是個例外。
用李澤遠的話來說,就是顏值和打架功夫是成正比的。
每天布偶跟暹羅貓,踫面必打架,每次打架暹羅必輸,最後布偶還強勢的不允許暹羅向白君洲告狀,連靠近都不能靠近。
晚上睡覺都是布偶睡白君洲的屋子,暹羅睡樓下。
“我覺得這樣焦糖怕是得患上抑郁癥,要不澤遠,你把焦糖帶回去養吧,它是訓練過的,養起來也不會太麻煩。”
李澤遠消受不起布偶,但對這只暹羅……挺同情的,听老板這麼說,當下道︰“那行,焦糖先放我這養著,您什麼時候想看它了,我就帶過來。”
“……有俏俏在,估計我想見焦糖一面也難。”俏俏是白君洲給布偶起的名字。
白汀經常造謠說這只布偶喜歡臭美,比女孩子還愛俏,白君洲干脆就給它起了名字叫“俏俏”。
余嘉棠一臉冷漠的臥在書房的辦公桌上,尾巴咚咚拍打著桌面表達自己的不滿。
見鬼的俏俏!沒想到白總會是這種起名廢!
“澤遠,你有沒有覺得,我每次喊俏俏的名字,它都會用尾巴拍桌子?”
李澤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覺得可能是布偶對自己的名字不滿意。但老板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他不好說得太直接。
“可能是對這個名字的反應比較大?”
白君洲又喊了一聲︰“俏俏,過來。”
余嘉棠不動彈。
白君洲起身想要走過來,他手里沒拿盲杖,余嘉棠見狀連忙跳下桌子,甩尾巴跑過去。
“就這麼不喜歡‘俏俏’這個名字?當初我給你起美美,你不同意,俏俏也不喜歡……哎。”白君洲臉上一副“你好難伺候”的表情。
“……”好煩,想叫就叫吧,多大點事,唉聲嘆氣的。余嘉棠跳到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臥著。
*
余嘉棠之前上個任務世界儲存下來很多默契值,按比例折算後還有幾百點,他用了一部分來增強他和白君洲之間的交流能力。
白君洲發現自己和布偶貓之間的交流越來越順暢,一開始覺得訝異,隨即就恢復平靜,像是並不在意這種奇怪的事。
事實上,能讓白君洲心底在意的事情,確實不多。
余嘉棠一開始覺得,白總這樣溫柔好脾氣的鏟屎官,雙方能初步交流後,四大任務數值應該很好刷,相處了幾天後,才發現根本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白君洲生性溫和,除了對白汀夫夫兩個稍顯冷淡,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態度,沒有什麼分別。
他對余嘉棠相當照顧,縱然眼楮不方便,卻一直在適應,只要他能親手給余嘉棠做的,很少交給別人。
余嘉棠心里還納悶,白君洲對自己這麼體貼,事事不假手他人,怎麼這寵愛值一點都不見長?
真的是一個數值都沒有,到目前為止還是個零蛋。
有時看著為零的寵愛值,再感受著白君洲無微不至的照顧,總是溫和帶笑的俊臉,余嘉棠會莫名一陣哆嗦。
*
白君洲發現布偶貓這兩天,變得有點害怕他,睡覺都老老實實待在貓窩里,沒有半夜偷跑上他的床,也沒有在早上佣人送來早餐後,趁他洗漱的時間,一股腦把他那份早餐也吃掉。
他沒有生氣,很耐心的等著余嘉棠的再次親近。
李澤遠有時候會到白家來幫忙,他應該在家伺候焦糖習慣了,見到余嘉棠從外面跳窗回來,就要抱他去洗澡。
半路踫上白君洲,余嘉棠被他接了過去︰“俏俏既然是我買回來的,它就是我的責任,它的事得由我親手來做。”
余嘉棠這才恍然,怪不得白君洲對他那麼照顧,寵愛值卻一直不見漲,原來是在心里把他當成了一份責任!
明白這一點後,余嘉棠沒有再覺得白君洲怪怪的,從而有些怕他。
只是不免發愁,這要怎麼刷分?當成責任,那在白君洲心里照顧他就是理所當然的,這樣一來,還有可能變質為寵愛麼?
余嘉棠洗澡要用專門的藥液去洗,浴室有一個大盆子,是他的專用洗澡盆。
“俏俏,把水調溫一些,現在太燙了。”白君洲試了試水溫,摸摸布偶貓的脊背道。
余嘉棠跳到凳子上,然後用爪子輕輕一撥開關,喵了一聲︰“現在還熱嗎?”
白君洲點點頭︰“差不多了,可以洗了。”
說完他就把淋浴灑頭,精確的對準還在蹲在凳子上的布偶貓。
通身蓬蓬松軟的布偶一瞬間變成了落湯貓。
余嘉棠抹了把臉,“白總,你出手前不應該等我準備好嗎?”
白君洲失笑︰“我以為你一直在準備著啊,你知道我看不見的。”
余嘉棠憋氣,看不見竟然還準頭這麼好,簡直沒天理,為什麼會有听音辨位這種技能?
“背。”
“前腿。”
“肚子。”
余嘉棠說哪個部位,白君洲就用刷子給刷哪里,一人一貓配合的非常,刷完一遍繼續打一層藥液,然後接著刷。
給余嘉棠洗完一遍,白君洲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不少,干脆把衣服脫了也一塊洗。
“俏俏,來給我搓搓背。”白君洲彎腰道。
“昨天不是才搓過嗎,怎麼又要搓?”嘴里喵喵叫著,余嘉棠還是跳到他背上,抓起澡巾給他來回搓,搓完打沐浴液。
“俏俏,明天我要恢復正常上班,從車禍到現在都大半年過去了,一直不去公司,難免會有流言,產生負面影響。”
余嘉棠知道白君洲的眼楮會受傷,是因為之前出了一場車禍。具體情形他不清楚,只知道跟白汀有關。所以白汀才會那麼愧疚,一直想要補償他。
“明天幾點上班,我跟你一起去。”他是導盲貓,肯定要跟主人形影不離的。
“八點,到時候你喊我起床。”
余嘉棠︰“……”
“我覺得其實在家工作也挺好,”為什麼想不開一定要早起去上班,“你身體還沒恢復,每天都需要大量睡眠才行,你那麼早去公司,怎麼起得來?”
白君洲沖洗著身體,熱水順著他頎長的身軀流下來,他的聲音在熱意蒸騰的浴室里有些模糊。
“我起不來,所以才讓你喊我啊。”
也不知是不是白君洲的身體太好看,讓余嘉棠一直忍不住想瞥過去,最後干脆背過身體,做一只君子貓。
“白總,我又不是沒喊過你,前兩天你還讓我喊你起床跑步,結果呢?你差點把我當鬧鐘扔窗戶外面。”
白君洲听他又提起這件事,忍不住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笑著摸到貓咪身邊,摸了一會,發現布偶貓一直背對著他,前爪抬起趴在牆壁上,然後貓臉和爪子貼在一起。
“俏俏,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怕看多了你的果體,要對你負責。我還年輕,不想結婚。”余嘉棠胡謅了個理由。
白君洲︰“……”
“俏俏,我記得你好像是只小公貓。”
“錯!我是公貓,但是不小,我很大。”余嘉棠一著急,轉過來用爪子指著他反駁。
然後他發現由于他們身高的差距,自己抬起爪子的角度,剛好指向白總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作者有話要說︰ 萬更!
順便推一發基友的文,也是快穿,《[快穿]坑文續寫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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