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俄羅斯方面就接到了這邊協助緝拿的請求,而俄羅斯方面也異常的配合。 vw
第三天的凌晨,俄羅斯邊境檢查站的不遠處,有幾個人正在嘀嘀咕咕地著什麼。
你倆都是靜哥的人,就別露面了,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杜雲武對光頭和兔子說道。
兔子看到邊境上那些持槍而立人高馬大的俄羅斯警察本來就有些緊張,現在听杜雲武這樣,心里自然是求之不得,便趕緊道︰武子,你要當心。回去以後咱們還得好好的吃喝玩樂呢
杜雲武的眉宇間不易覺察地閃過一絲不屑,不過隨即就笑著道︰那是必須的說完走到一邊,對頭戴大棉帽低頭而立的梁躍軍道︰老梁,我看今天邊境查的不算嚴,咱們就趁今天走吧。
好。梁躍軍也不抬頭,低低地應了一聲。
為了保險起見,我看咱們還是分頭過關,然後在那邊集合。杜雲武低聲道。
嗯。梁躍軍點了點頭,腳步卻不移動半分。
杜雲武從兜里掏出了一摞錢塞到梁躍軍的手里,低聲道︰老梁,這段路不長,但中間會發生什麼事,咱們誰也說不準。這點錢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梁躍軍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那一大摞錢,抬起頭有些吃驚,也有些感動地望著杜雲武︰兄弟
都是自己兄弟,千萬別客氣了。杜雲武輕輕擺擺手制止了梁躍軍,回頭招招手把光頭和兔子喚過來,壓低聲音囑咐道︰我希望咱們四個都平安,但是,大家還是都要有個心理準備。如果萬一有事,我想,咱們誰也不能干不義氣的事,不該說的,咱們一個字都不能從咱們嘴里吐出來。對這點,我對老梁放心,對我自己也放心,光頭也沒問題,兔子,你一定要注意
武子,你這是什麼話呢兔子有些急眼,道上混的,最怕的就是被人扣上這頂帽子。
杜雲武用眼狠狠地斜了兔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話,然後對光頭道︰你和兔子先走吧。
兔子嘟嘟囔囔地跟著光頭走了,杜雲武對梁躍軍道︰老梁,一定要小心,咱們也不急,先觀察一會再。
嗯。此時的梁躍軍身上已經有了一些生氣,等回到國內,或許精氣神又會重新回來。
我先去轉轉,咱們是一起,還是分頭杜雲武征詢地望著梁躍軍問道。
分頭吧。梁躍軍這些天幾乎沒吃過一頓好飯,現在見街邊有幾家餐館,手里又有了一大摞鈔票,花錢的欲望便上來了。
那好,老梁,多保重,國內見杜雲武輕輕一抱拳,轉身走了。
梁躍軍轉身來到了一家餐館,點了半桌子菜,飽飽地吃了一頓。
而此時,杜雲武已經作為許靜的境外商人朋友正在給海關對面的警方打電話︰梁躍軍今天在邊境旁邊徘徊很久了,不時的東張西望,我猜他今天可能要過關。
梁躍軍對此一無所知,吃完飯後又去了一家皮革店買了一個折合六千多人民幣的皮包,這才慢慢向海關檢查站走去。
俄羅斯警察中,已經混有幾名國內的公安,其中就有黃北治安大隊長劉春剛,他負責與許靜的朋友聯絡。他很遠就注意到了梁躍軍,雖然不能完全肯定,卻早已有了幾分懷疑。
姓名接過梁躍軍的證件,劉春剛問道。
一听是中國話,梁躍軍驀地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又連忙把頭低下了︰崔澤剛。
崔澤剛我看是梁躍軍吧劉春剛看著低著頭的梁躍軍,突然猛喝一聲︰抬起頭來
梁躍軍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還沒等反應過來,雙臂已經被擰在了後面並被掛上了手銬。
心存死意
梁躍軍心中才剛剛冒出的那點對生活的憧憬,就這樣快被無奈地擊碎了。
他的腿有些發軟,讓他夢中驚醒冷汗淋灕的場景還是發生了。想想回國後需要面對的那些人和事,他突然覺得其實一輩子就在俄羅斯這麼呆著好像也並不是不可忍受。
人往往就是這麼奇怪,失去的東西都值得珍惜。
可是人生,更多的事對面現實的困難,總是難以逾越和克服,梁躍軍在這一剎那,甚至想到了死。
劉春剛顯得極為開心,他拍拍梁躍軍的肩膀道︰梁主任,看你這副模樣,在俄羅斯吃了不少苦吧
梁躍軍一言不發,有點默認的意思。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劉春剛很感慨地道︰還是回去吧,好好交代問題,那邊畢竟是自己家。
劉春剛的語氣是誠懇的,但听在梁躍軍的耳朵里卻並非覺得誠懇,他默默地點點頭,沒有說話,但雙腿卻一直微微發抖。
俄羅斯的警方也已經走了過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抓人還是要走人家的程序的,不可能讓你這樣就把人帶走,還是要在海關有個交接程序的。
劉春剛心情極好,摸出電話給陳道靜報喜︰陳局,人已經抓到
好我立刻給市局和段書記匯報你那邊要多加注意,千萬不能有什麼岔子,越快回境越好陳道靜也顯得微微有些興奮,這次抓捕雖然並不與黃北有太過直接的關系,但是因為情報是黃北得的,所以省廳便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黃北公安局。
掛了電話,陳道靜先給霍天泰局長打了過去,然後又給市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段文勝書記相繼匯報,最後想了想,又給蕭何吏副市長匯報了一下。
幾位領導都顯得很高興,並叮囑她要多加謹慎,不要中間再出了岔子。
陳道靜又給道州公安的劉子強打了過去,先通報了情況,然後表示了感謝。劉子強也很高興,畢竟出來的時間不短了,道州還有很多事等他回去處理,便問道︰陳局,需不需要我們協助押送
感謝劉隊了,押送的事我們自己來吧。陳道靜很感激這次道州的同行出手相助,便邀請道︰等忙過這件事,我一定到道州登門道謝。
呵呵,道謝就算了,歡迎陳局長來道州檢查指導工作,帶上上次的弟兄們。劉子強笑了笑道︰如果你們真的不需要,那我們就打道回府了。
好陳道靜語氣中微微帶些歉意︰這些天,弟兄們都受累了,麻煩劉隊幫我問聲好。
呵呵,一家人,陳局不必這麼客氣,後會有期劉子強本是個爽快人,哈哈一笑完便掛了電話。
放下陳道靜這邊不提,再東州那邊,消息很快層層報了上去,周劍剛書記和丁志杰檢察長一商量,決定讓孫艾靜直接到邊境直接從俄羅斯警方手里接人,盡量避免擴大這件事的經手人員。
我看,黃北的人可以適當跟一下。周劍剛書記微微思索了一下道︰事實證明,黃北公安能力是有的,政治上也是可靠的,現在把他們排除去,會不會讓他們心涼。
我看可以丁志杰檢察長立刻同意了下來,笑道︰這次艾靜的專案小組里不是還有幾位公安的同志嗎他們在外面跑慣了,現在乍一封閉起來,他們的心理也多少有些波動,正好讓這個陳局長過去再給他們交代交代,做做思想工作。
呵呵,這樣也好,兩全其美。周劍剛笑著道。
丁志杰檢察長當著周劍剛書記的面給孫艾靜打了電話,讓她這幾天準備在草原省機場接人。
孫艾靜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人抓到了信息這麼準不愧是省院,厲害厲害
當著周劍剛書記的面,丁志杰沒好多說什麼,只是沒好氣地了一句︰你們黃北立的功便掛了電話。
很快,陳道靜也接到了東州市公安局的通知,讓她連夜飛往草原省清台機場,協助孫艾靜接人並押送到監獄。
移交人犯的日期很快到了。俄羅斯機場內,劉春剛帶著其他兩名公安一左一右架著梁躍軍,神情嚴肅而沉重。
本來,他們覺得梁躍軍情緒很穩定,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可就在那天劉春剛給陳道靜打電話匯報的時候,梁躍軍卻差點出了大事。
他要去解手,也怪那名公安有些太大意,覺得總得脫褲掏家伙,便將他背後的手銬放在了前面,因為梁躍軍的包也已經被翻過,除了幾張手紙和一小摞錢外,基本是個空包,便沒有給他收走。
陪著梁躍軍進了廁所,那名公安便在外面吸煙。梁躍軍走進了小隔斷里,想想未卜的前景,心生黯淡,一時起了自絕的想法。
他悄悄把包掛在了一個暖氣管上,然後踮著腳抓著包的帶子將脖子套了進去。或許是他的體重還是過于重,雖然這些日子他輕了很多,或許是這個名牌真皮包也未必質量多好,但總而言之,在他的脖子一掛上的時候,皮包的帶子便斷了,龐大的身軀落下來,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那名公安听到了里面的動靜,趕緊沖了過去大喝道︰梁躍軍,你想干什麼
梁躍軍一咬牙,也不說話,低頭猛地向那根粗粗的鐵管踫去。
人求生的時候氣力是很大的,但求死的時候,或許總會留點余地,所以這一下,只是將頭踫了一個大包,也流了很多血,但是基本上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送到醫院後,只是給他的頭上上了些俄羅斯的藥粉,黃黃綠綠的,看上去讓人有些惡心。
本來是喜事一件,不定還有功可立,出了這檔子事,別說立功,就算是給個處分也不定。劉春剛懊惱後怕之余,自然也就提高了警惕,他甚至還給梁躍軍弄了個厚厚的棉帽子,有了它,就算再撞牆,估計也很難再撞破頭了。
不過,梁躍軍之後再也沒有過類似的舉動,一直很老實地呆著,直到在草原省機場下了飛機。
陳道靜和孫艾靜以及厲勝男�T慕楓邵雄俠再已經在外面等候。等人本來是件煎熬的事,可是因為有點久別重逢他鄉遇故的原因,幾個人尤其厲勝男仿佛有不完的話,所以倒也顯得時間過得很快。
我操怎麼又是這個德行下午四點多,飛機到了,等劉春剛等人押著梁躍軍走下懸梯,眼尖的邵雄俠立刻略顯驚訝地罵了一句。
媽的,還真是的怎麼都帶個綠帽子回來厲勝男也看到了梁躍軍從帽子里露出的長發染的綠綠的。
孫艾靜心里卻是一沉,她知道這是俄羅斯的一種抹在傷口的藥,跟中國的雲南白藥差不多。不消說,一定是這個梁躍軍心中也萌生了死意尋短見未遂。
在面對眾多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中,智商高的並不可怕,心機深沉的也不可怕,精通各種法律的也不可怕,他們最多只是讓案情變得更復雜一點,但有一種人,卻是會讓審訊人員異常頭疼,那就是心存死意的人,審訊他們,任何一個案子都會異常得艱難。
難啃骨頭
在機場搞完正式交接,孫艾靜一行人便押著梁躍軍回了古塘監獄。
臨別前,陳道靜又特意對邵雄俠和厲勝男再三做了交代,讓他們听從指揮安心工作。
相見不如不見。
盡管隔著千山萬里,但幾個年輕人都是單身,又互相有個陪伴,所以倒也沒覺得特別思念黃北,可這時見了陳道靜,再分別時,心情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厲勝男,臉色難看的厲害,如果沒有別人在場,說不定能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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