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還有心思睡覺杜雲武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兩個人。 vw
媽的,老子昨天一夜沒睡兔子罵罵咧咧地說道。
杜雲武其實也是一夜沒睡,不過他並沒有解釋,只是冷冷地說道︰出了境隨便你們睡
兔子罵罵咧咧地收拾東西,光頭幾乎沒有什麼零碎,隨手拿起一個不大的小背包便站在了門口。
杜雲武冷眼看著收拾那些零零碎碎的兔子,心想就這樣的人也能成許靜的四把刀,看來許靜真是手下沒人啊如果王山暴狼眼鏡老三和自己在許靜手下的話,那煌輝集團會是什麼成色啊
四個人出了門,在車上的時候,兔子撥了幾個電話,然後將車開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獨自下車進了一棟廢棄的民房。十幾分鐘後走了出來,手中拿了四張通行證和其他配套的物件。
出關很順利,兔子仿佛有些輕車熟路,一入境便找了輛車七拐八繞徑直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農村,離小鎮大約有三公里的路。
四個人住了下來,光頭和兔子還好點,看來已經不止來過一次了,弄了十幾箱啤酒,天天喝著啤酒看電視,有時也看點弄來的爛片。
杜雲武顯得很安靜,他不習慣這種生活,但是生活環境對他來說,並沒有好壞之分,他的注意力都在獵物身上,他知道梁躍軍有錢,而且就放在那個隨身攜帶從不離身的黑色小包里。
四個人中,最受不了的是梁躍軍,以前風光慣了,到哪里也有人簇擁和逢迎,可現在幾乎沒人理他。天天縮在屋里,外面不敢去,一來太冷,二來杜雲武也不讓。弄個收音機,又听不懂俄文,電視也看不明白,他不像兔子和光頭,只要畫面上有女人就行。
四個人也沒有會做飯的,光頭做的還稍微能吃一點,杜雲武和兔子做的根本就不能叫飯
媽的,我實在受不了了這樣活著還他媽不如死了算了過了半個多月,梁躍軍實在撐不住了,把飯碗一摔,吼道︰媽的,我去投案自首在他媽監獄里也比這強
風光不再
兔子和光頭都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吃驚地望著梁躍軍。
光頭仿佛有些拿不定主意,轉頭望著兔子。兔子笑著對梁躍軍道︰梁主任,忍一時風平浪靜。這里再不好,也總比監獄強吧
媽的,過這種日子老子還不如死了算了梁躍軍一臉掩飾不住的煩躁︰天天他媽地吃這些東西,不憋死也得惡心死
那,咱們就出去嘗嘗兔子轉頭望著光頭,目光發亮。如果不是許靜嚴厲的命令,他早就跑出去了,吃飯是一方面,他更想的是玩玩俄羅斯的大白象。以前玩過一次,那種熱情奔放帶來的銷魂感覺讓他一輩子都刻骨銘心。
光頭拿不定主意,不過還是搖搖頭道︰靜哥再三囑咐的,哪都不能去
兔子有些泄氣,不過還是狠狠地白了光頭一眼。
一直在屋角靜靜坐著的杜雲武此時站起身慢慢走了過來,端著杯子淡淡地望著梁躍軍,半響冷冷地道︰老梁,你還別叫喚你知道在這里吃苦,咱們兄弟就是傻子就不知道外面逍遙快活
梁躍軍有些無言以對,便重重地哼了一聲。
杜雲武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將杯子重重放桌上一放,罵道︰如果不是為了你老梁老子現在不知道有多快活媽的,不定正在黃北的樂樂高左擁右抱一邊一個洋妞呢媽的,現在倒好,人在國外,洋妞卻連個毛都見不到
兔子頓時有同感,點點頭道︰媽的,是啊武子這話的對
再說,這些天你花了兄弟們那麼多錢,說自首就自首,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杜雲武冷冷地望著梁躍軍,語氣有些不太友好︰老梁,你仔細算算,這些天的吃喝,加上打通海關的關系,差不多也得百多萬了吧投案自首,你倒是能少判幾年,可錢也都沒收了,我們兄弟這費心受苦的,你忍心再讓我們往里搭錢
兔子的眼楮又有些發亮,其實這邊的海關是許靜的關系,跟杜雲武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不過兔子並沒有戳破這一點,而是頻頻地點頭。
梁躍軍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半響嘆口氣,帶些歉意地道︰是我給兄弟們添麻煩了,對不住了
自家兄弟,不用說這些客氣話杜雲武見梁躍軍的姿態低了下來,便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伸手帶些親熱地拍了拍梁躍軍的肩膀,道︰只是,這些天咱們用了不少錢,坐吃山空不行啊
兔子和光頭都不做聲,他倆都是花錢如流水的主,跑路的時候帶的錢不少,但頂不住兩人花天酒地,早就花得差不多了,這次多虧許峰又給他們留了一大筆,這段日子窩在民房里,倒幾乎沒花多少錢,一般都是杜雲武拿錢,所以這時便都不吱聲,心想錢花到這太虧了,還是留著等出去了再爽吧。
梁躍軍沒話,在江北省,他到了哪里都是高接遠迎,吃好喝好住好外帶將車的後備箱塞的滿滿的,幾乎用不到什麼錢,所以他身上帶的現金一般極少。可是現在到了國外,雖然包里有幾千萬的存折,可取不出來,他也就相當于個窮光蛋了。
唉梁躍軍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或許是想起了以前的風光日子,心里隱隱有些矛盾,如果當時清清白白不搞錢,現在的日子一定還是很愜意的,丁建國之流一定巴結在自己周圍,哪至于淪落到跟這三個街頭的貨色混在一起。
老梁,听你搞了不少杜雲武對梁躍軍的態度越來越放肆了,伸手攬過梁躍軍的脖子,將梁躍軍的頭拉了過來,笑道︰老梁,是不是給兄弟們點辛苦錢
梁躍軍很不適應這種姿勢,雖然現在在逃,但幾個人對他一直還算比較尊敬,現在這種輕視,讓他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可是他也一下明白了,這已經不是黃北,也不是江北省,面對的也不是丁建國他們,而是在異鄉面對幾個無賴。在這里,所有以前的光環都只是個屁,他們離了自己行,而自己離了他們不行,往最壞里想,就是他們把他干掉了,他恐怕也只能沉冤異鄉永不得昭雪。
我這里有點錢,只是,現在取不出來。梁躍軍嘆口氣道。
杜雲武冷冷地望著梁躍軍,半響笑道︰老梁,你不夠意思。
梁躍軍感受到了杜雲武目光的冰冷,一咬牙道︰實話告訴你們,我這里有四千萬等哪天兄弟重見天日,咱們兄弟四個一人一份,行不行
老梁,這才對嘛患難與共的兄弟,情分最重要,錢算什麼,對吧杜雲武笑著拍了拍梁躍軍的肩膀笑道。
兔子和光頭的眼楮里都閃著光,因為太過震驚,都張大了嘴在那坐著,喜悅的神情反倒被壓住了。
全面開戰
幾天下來,梁躍軍越來越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和地位,對另三個人尤其是杜雲武話時的語氣也越來越恭敬甚至有些卑微起來。
通過分錢那件事,兔子和光頭對杜雲武的態度也有些變化,尤其是兔子,誰能給他弄到錢誰就是親爹,甚至心里覺得出手大方闊綽的杜雲武在某些方面比許靜都要強。
這天,趁梁躍軍去廁所,兔子又湊到杜雲武身旁,笑道︰武子,錢什麼時候分啊
想早點拿杜雲武看了看兔子,笑道。
那肯定是啊。兔子搓了搓手,帶點巴結諂笑道︰武子哥,你要真能把這事辦成了,我和光頭那真是記你一輩子以後不管有什麼吩咐,刀山火海,絕對不帶眨一下眼楮的。
有了一千萬,你還去街頭動刀子不會這麼沒出息吧杜雲武吸了一口煙,悠悠地問道。
兔子愣了一下,仿佛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半響笑道︰武子哥說的是,到時候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了,錢多的花不完,誰還干那種事
呵呵,一千萬花一輩子杜雲武略帶嘲諷地笑了笑,這些日子,他已經從語氣客套到隨便再到現在的微微有些居高臨下了︰現在的社會,得錢生錢才行,攥到手里只能越來越毛
高見兔子又愣了一下,賠笑道︰那武子哥有什麼路子
現在說這些太早,以後再說吧。杜雲武將煙頭輕輕掐滅在煙灰缸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便拿著起身出去接了。
媽的,還擺上譜了兔子看著杜雲武的背影,小聲罵道。
我看比你靠譜光頭看了看兔子,以前在外面遇到事,他大多會听兔子的,可是這幾天,他現在杜雲武的處理事比兔子漂亮多了。
兔子哼了一聲,剛要話,見梁躍軍從廁所里走了出來,便收住了話頭,沒再說話。
過了幾分鐘,杜雲武拿著手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微微有些異樣。
梁躍軍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的床上,盯著牆上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掛東西留下的一個釘子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身家幾千萬,但出了國門,他就變得一貧如洗,想買點什麼東西,都得跟杜雲武商量,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逐漸像變了一個人。身上以前的自信果斷風趣都早已經消失,半個多月的時間,一下子像蒼老了十幾歲。
老梁,出事了,咱們得馬上轉移。杜雲武過去拍了拍梁躍軍的肩膀道。
怎麼了梁躍軍抬起頭,神情顯得微微有些麻木︰去哪
去哪現在還說不準,但這個地方現在不能呆了杜雲武轉頭對兔子和光頭道︰你倆也趕緊收拾一下,咱們倆小時後出門,我先出去探探情況。
杜雲武走了,兔子悄悄對光頭道︰這小子不會是偷偷自己溜了吧
光頭默不作聲地收拾著東西,不理會兔子。
此時,遠在江北省東州市的一個房間內,陳道靜正在端坐著聆听,神情微微有些沉重。
坐在陳道靜對面的,正是東州市公安局長霍天泰,他的神情比陳道靜還要沉重。
霍局長,您走了以後,這案子我們還要不要查下去陳道靜用期盼的眼神望著霍天泰。
當然要查下去霍天泰的目光變得炯炯有神起來,站起身擲地有聲地道︰他們越是阻撓我們查,就越明他們心里有鬼道靜,這世界不管怎麼變化,但有一條我是堅信的,心里沒鬼的絕不會怕心里有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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