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艾靜之所以主動要求來東州到黃北,最初的原因就是因為看了東州大案的卷宗,整個大案牽連了那麼多人,一個至親的女婿居然沒事,這讓她尤為好奇,尤其是在看到了段文勝的照片後更是好奇心大盛,後來也隱約听到了一些關于喬玉瑩的話題和流言,但卻一直沒有全信,今天見有機會得見真人,所以便硬拉著陳道靜過來敬酒。 w w w v w
有些時候,女人的心真地是相通的。盡管孫艾靜和陳道靜同時進來,而且都穿著制服,但喬玉瑩還是一眼就感覺到了孫艾靜的不同,哪里不同雖然還很模糊,但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或者是眼神里多了點什麼,或者是神態有哪里不對。
呵呵,檢察長和局長也來了。段文勝心里發苦,神情卻談笑自若,給兩人引薦道︰這位是我和何吏的老領導,喬市長說完又對喬玉瑩笑道︰這是黃北檢察院的孫艾靜檢察長,這位是黃北公安局的陳道靜局長。
簡單地握手,喬玉瑩的感覺更加強烈,或許是因為陳道靜完全是禮節性,所以雖然客氣尊敬卻透著平和。而相比之下,盡管同樣是客套尊敬的簡單話語,但神態眼神中還是透出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孫艾靜端的是飲料,陳道靜的酒杯里有很少的一點白酒。等敬完喬玉瑩,孫艾靜笑著對陳道靜︰陳局長,咱們還要敬蕭市長一杯啊。
感情你喝的是水陳道靜苦笑著低聲嘟囔了一句。
蕭何吏也笑著擺擺手︰算了,你們下午還有任務,就不要喝了。
我有任務,但道靜沒有。孫艾靜端著杯子沖蕭何吏笑道︰要不讓陳局長單獨敬你
不知為何,或許是女人的敏感,孫艾靜總覺得蕭何吏和陳道靜關系不一般,她也盼望著這是真的,不管陳道靜跟蕭何吏也好,哪怕甚至是跟白小天也好,她總在心底盼著陳道靜跟他們之間能發生點什麼。她希望陳道靜能因與她並行而更親密,只是在她心里,黃北的任何其他領導也是無法與段文勝比肩的。
呵呵,那不妨坐下來喝。喬玉瑩坐下來笑了笑道。
陳道靜愣了一下,趕緊笑笑道︰呵呵,不打擾各位領導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不妨事,坐吧。喬玉瑩淡淡地說道,雖然歷經了牢獄的折磨,雖然早已沒了以前權力的光芒和榮耀,但畢竟是多少年領導經歷的積澱,在她身上,有種氣質總還是難以消除干淨的,在獄中是這樣,更何況現在是在段文勝和蕭何吏面前。
孫艾靜明顯感覺到一股威壓,微笑的眼楮也再次打量著一個曾經漂亮曾經入獄的女人︰四十四五歲的年齡,或許經歷了波折的緣故,她的容貌與年齡幾乎相仿,但舉手投足中,還是能隱隱有股氣質。
可惜,沒能見識當年受審時的樣子孫艾靜心里微微一聲嘆息。作為檢察官出身的她,見慣了太多在外面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但一到被攻破,還沒等判刑入獄,就已經變成了孫子,痛哭流涕悔恨自責,做出種種喪失尊嚴的舉動。所以她望著喬玉瑩,竭力想象著她當時的樣子。
你們都回去吧。蕭何吏對邵雄俠和徐慕楓擺擺手道。
嗯。邵雄俠和徐慕楓點點頭,率先告別出了房間。王風和葉紅也笑著一點頭走了,厲勝男最後走的,有些不太情願,不走當然不好,但走又仿佛是在听蕭何吏的話,這讓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幾個年輕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那里只剩下了雲飛揚和老周兩個話不多也不喜歡湊熱鬧的人,但兩個人居然沒有冷場,還聊得很投機。不過等一群嘰嘰喳喳的年輕人進了屋,兩個人便相視一笑不再說話了。
另一個房間內,孫艾靜笑吟吟地又端起了一杯飲料︰喬市長,我再敬您一杯。
呵呵,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客氣了。喬玉瑩淡淡地笑笑︰我這個市長早被撤職多少年了,再叫也不舒服,還是喊大姐吧。
苗苗听完,立刻微微轉頭,將目光望向了蕭何吏。蕭何吏猶豫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喬玉瑩發了話,總不能非把她往老一輩上推,盡管自己肯定是要除外的。
孫艾靜望著喬玉瑩那張雖然並不太老,卻也畢竟已不再年輕的臉,笑了笑道︰那好吧,喬大姐,我和道靜真的很敬佩您。雖然我們來黃北時間都不長,但是您的事跡卻是如雷貫耳。
呵呵,好事不多,丑事不少。喬玉瑩淡淡一笑,擺手打斷了孫艾靜,起身端了酒杯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就不要客氣了。要論本領,我恐怕比二位差得遠呢,我當初三十二歲當農林局長,整個黃北懷疑聲不絕于耳,可是現在看你們,尤其是孫檢察長,都已經是副市級了,卻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就單這一點,我也沒法跟你們比了。來,咱們喝酒,就不要再提那些陳年丑事了。
孫艾靜沒想到喬玉瑩說出這樣一番話,準備好的很多話居然沒法再出口了。
陳道靜因為幾個得力手下被抽走,心情本來就不佳,更不想摻和這些事,可孫艾靜話里話外總帶著她,只好無奈地站在孫艾靜身後,這時見氣氛有些冷淡,便端著酒杯很尊敬地對喬玉瑩道︰艾靜,來,我們一起敬大姐一杯。別的不說,就單單說培養出段書記和蕭市長這樣的領導,就夠我們學一輩子的了。
喬玉瑩看看陳道靜,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
三個人喝完,喬玉瑩便坐下了,陳道靜輕輕拉了孫艾靜一把,意思說咱們走吧。可孫艾靜卻不走,非要聆听一番培養人才的教誨再走︰道靜,咱們好不容易踫到喬大姐一次,得學點東西才能走,起碼老大姐要傳授咱們一點培養部下的經驗才行。
呵呵,什麼是人才什麼是領導現在評價都為時過早。喬玉瑩拿起手巾輕輕擦了擦手,說道︰當初我提拔副區長副市長的時候,很多人也說霆峰書記有眼光,可是後來怎麼樣我還不是給老書記臉上抹了黑。呵呵,所以,有時候提拔越早,可能越不是好事
哦孫艾靜的眉頭不易覺察地微微皺了皺。
陳道靜心里同意,可看看桌上的四個官場中人,卻都是個個年輕。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喬玉瑩指著牆上的那副對聯笑著道︰蓋棺才能定論對你們來說,只有下台的那一刻,背影才會定格。大家心中都自有一桿秤,有些人,可能早就淹沒于人海之中,但大家卻常常想起他,常常懷念他;有些人還在台上,跳來蹦去,不停地表演,但大家心中可能卻充滿了排斥和反感,甚至是厭惡和鄙視。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想對你們說,等在台上消失的時候,在台上做的那些事,功功過過是是非非優雅丑陋,都已經板上釘釘不好改變了,可你們還年輕,在台上還是進行時,所以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努力留下一個讓人懷念的優雅的背影,這是我作為一個做了錯事的年長你們幾歲的人的忠告。
陳道靜見自己一句話牽扯出這些忠告,怕孫艾靜他們不愛听,連忙笑道︰大姐,我和艾靜都記下了。你們繼續聊,我們先走了。
呵呵,好,走好喬玉瑩笑了笑,一語雙關地道,說完看看段文勝和蕭何吏,道︰我不合適來回跑了,你倆一會代表我去回敬一杯吧。
蕭何吏正出神地回味著喬玉瑩剛才的話,這時听喬玉瑩喊他,一愣神,幾乎脫口而出道︰讓文勝代表吧。
也好。喬玉瑩淡淡地點了點頭,對段文勝道︰文勝,你去吧,我這邊也吃的差不多了,讓何吏送我走,你忙你的吧。
段文勝張張嘴剛要話,卻被喬玉瑩揮揮手制止了︰不用多說了,就這樣吧。
段文勝猶豫了片刻,無奈地點點頭,對蕭何吏道︰替我安排好。
這幾個字本來也沒有什麼,但在喬玉瑩和孫艾靜的心里,還是微微有些起了波瀾。
喬玉瑩蕭何吏和苗苗三個人出了酒店上車,蕭何吏也沒問去哪里,只是漫無目的地慢慢開著。
何吏,把我送車站,然後買張去泰丘的票。喬玉瑩仿佛有些疲憊,將身子靠在座椅背上,有些無力地道︰走之前,還要去那里看看,順便取些東西。
哦,蕭何吏應了一聲,對苗苗道︰一會先去給喬局長買個手機。
何吏,我已經用不到那些東西了。喬玉瑩淡淡地擺了擺手。
蕭何吏回過頭,誠懇地道︰喬局長,小影現在不知所蹤,說不定你們娘倆有緣會踫到呢,到時候你一定要聯系我我不管在哪,也會立刻趕過去
難得你有這份心。喬玉瑩看看苗苗,對蕭何吏語重心長地說道︰何吏,很多事你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所以眼前的,一定要珍惜。有些事不用管對錯,但一定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說完頓了一頓,嘆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善良本分,也不用我多說。
我記下了。蕭何吏不太自然地點點頭,他清楚喬玉瑩指的是什麼,尤其听到本分兩個字,臉微微有些發熱,自己算本分嗎
三人先來到了黃北最大的一家商廈,喬玉瑩堅持沒下車,蕭何吏便讓苗苗自己進了商廈。
不多會,苗苗便出來了,她出手也夠闊綽大方,給喬玉瑩買了個七千多的三星手機,並用自己的身份證給喬玉瑩辦了一張卡,手機上也已經輸入了蕭哥和她自己的手機號碼。
喬玉瑩拿過手機翻了翻,望著蕭何吏笑道︰苗經理沒在官場真是可惜了,如果早點認識,或許呵呵,不說了,走吧。
蕭何吏驅車來到了黃北汽車總站,苗苗又一溜小跑到售票廳去買泰丘的車票。等一切妥當,兩人將喬玉瑩送上車的時候,盡管寒氣寒冷,但苗苗的額頭已經微微滲出了汗滴。她也有很多年不做這些跑腿打雜的事情了。
好好珍惜,一定要善待小苗。小苗,你也多保重,何吏欺負你,可以給我發短信。喬玉瑩坐在車上,隔窗對車下的兩個人說道。
會的。苗苗點點頭,又趕緊搖頭︰蕭哥不會的。
喬局長一路順風。蕭何吏揮揮手有些傷感地道,雖然喬玉瑩對他不似對段文勝那樣照顧,但畢竟是他第一個引路人,也是他在某些方面欽佩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包括他對邵雄俠徐慕楓宋子平等人的作法,很多都是借鑒的喬玉瑩。
放下蕭何吏這邊不說,孫艾靜那邊也正要上車,正在跟段文勝書記分手道別。
王風葉紅老周雲飛揚早已在車上,不遠的地方,陳道靜在對三個年輕人做最後的叮囑,讓他們服從命令堅持原則善始善終。
道靜,交代完沒有,該走了孫艾靜跟段文勝揮揮手,轉身沖陳道靜喊道。
去吧陳道靜還是顯得有些不放心,厲勝男離開她身邊的時候不多,而且很少不闖禍,所以又單獨叮囑了厲勝男幾句,仿佛還不放心,又叮囑徐慕楓等人看緊點她。
幾分鐘後,一行人兩輛車一前一後上路了。
段文勝望著漸漸遠去的車影,摸出手機打了出去︰子儒,晚上跟許靜見面,勞柳莽安排的幾點嗯,不要在帝豪皇宮,換個地方,對。
天空漸漸飄起了雪花,並漸漸變得濃密起來。王風平時對自己的車技還是很自信的,可是今天,他的頭上卻微微冒汗,也不知道前面的車是哪個不要命的開的,他只要稍一遲緩,前面就立刻找不到車的屁股影了。
沉住氣,時間還早,急著投胎嗎孫艾靜本來還想讓王風露一手,可在警車的飛馳中連續出現了兩次險情後,她有些沉不住氣了,沉下臉訓了王風一句,然後讓葉紅給前面的車打個電話。
葉紅摸出手機給邵雄俠打了過去,嬌滴滴地說道︰邵隊,天氣不好,慢一點。
哦哦,快嗎沒覺得啊坐在副駕駛的邵雄俠忍著笑在那裝傻,一邊還給厲勝男伸大拇指。對這次出來執行任務,他好奇而興奮。
厲勝男更來勁了,車如箭一般飛馳。徐慕楓坐在後排,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飛揚坐在了孫艾靜的車上,他當時跟老周說著話,很自然地就跟著上了車,卻沒想到雖然同一個組,卻連坐車都涇渭分明。不過這些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多長時間不知道當地的特產是什麼給秀蓮和澤熙帶回點來。雲飛揚微微閉著眼琢磨著他的事情。車上的所有人中,恐怕他是最不願出來執行任務的,如果不是蕭市長叮囑他要服從局里的安排,他一定會拒絕。這些年來,蕭市長在外面忙,他已經跟秀蓮跟澤熙相處的像一家人一樣。一旦遠離,心里就會升起一股濃濃的不舍。而且,秀蓮也會不適應。
望著前面的車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後終于看不見了。孫艾靜面色倒平淡起來,盡管有些不悅于幾個年輕人的不听話,但心中更多的卻是對這種年輕激情的欣賞和去征服他們的斗志。
孫艾靜到達省檢察院下屬賓館的時候,厲勝男和邵雄俠已經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在那,正笑哈哈地嬉鬧著。
省檢察院副檢察長賈倩志已經在等他們了,見孫艾靜來了,便招招手把她喊到房間去了。
在這群人中,葉紅是年齡最小的,也最孩子氣,自然更是童心未泯,見這個雪人的目耳鼻口擺弄的很是生動,也跑了過去,東瞧瞧西看看的嘖嘖不已,等知道是邵雄俠的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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