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自己弟兄,什麼吩咐不吩咐的。小說老于親熱地拍拍徐浩天的肩膀︰如果回去陳局長問起的時候,多給老哥美言幾句。
徐浩天這才明白過來,連忙點點頭︰于所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行,那我們走了,回頭咱哥倆再喝酒老于又親熱地拍了拍徐浩天的肩膀,轉身上車走了。
老于走後不久,厲勝男便駕車駛過來停在了徐浩天的身邊,邵雄俠探頭喊道︰浩天,上車。
徐浩天應了一聲,開車門坐在後排。
老于剛才跟你說什麼呢邵雄俠回過頭笑著問道。
沒,沒說什麼。徐浩天偷眼看了一眼厲勝男,吞吞吐吐地說道。
呵呵,是不是讓你在陳局長面前美言幾句邵雄俠笑嘻嘻地問道。
哦,哦好像,不是,我記不清了。徐浩天有些懇求地望著邵雄俠,示意他別再當著厲勝男的面說這些了。
厲勝男冷哼了一聲,一踩油門,車便竄了出去,在川流不息的街頭飛馳起來。
二十分鐘以後,三個人坐在了陳道靜的辦公室。
天浩,如實給局座匯報,客觀點,好給陳局長做決定提供點依據。邵雄俠大喇喇地架著腿坐在沙發上說道。
嗯,說吧,浩天。陳道靜目光有些柔和,也有些期待地問道。
嗯。徐浩天微微顯得有些緊張,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到過局長辦公室呢,更別提直接給局長匯報工作了,便定定神,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陳局,今天去找的那個女孩叫菲菲,二十七歲,家庭倒是書香門第,不過由于追求奢靡的生活,所以與丁愛輝打得火熱,她不但是丁愛輝的一個比較固定的姘頭,而且在打理一些娛樂場所上也有點職位,仗著手下的一群如狼似虎的保安,又被總經理杜雲武刻意的慣著,所以異常得飛揚跋扈。除了購物,她平時喜歡吃住在樂樂高,據說是有人伺候。
陳道靜一臉微笑听著,心里卻很詫異,徐天浩的談吐很些出乎她預料,不但思維清晰,而且調查也很深入,就連遣詞用句都顯得很有水平。
徐天浩受到了陳道靜目光的鼓勵,說話也更加流暢起來。
我們跟著于所進了樂樂高以後,幾乎沒費什麼事就找到了那個菲菲。于所說明來意,那個菲菲也不說話,只是冷笑。于所軟硬兼施,可那女的就是不理睬,後來于所有點著急了,走過去想拉她,可是剛抓住這個菲菲的手腕,丁愛輝正好來了。徐天浩說著說著眉頭便皺了起來,仿佛不太願意回想這一幕︰于所趕緊解釋,可丁愛輝根本不听,上去就是兩拳,好在于所還算靈活,都躲開了,可是沒注意腳下,被絆了一下摔倒了,丁愛輝上去揪住于所的衣領將他提起來就要動手,我和小李趕緊上前制止,這時候,旁邊的保安沖上來把我倆隔開了,他們只是把我推到了牆角並沒有動粗,不過我看到那個菲菲沖過去一邊罵一邊扇了小李兩個耳光,很響,我當時都想
後來呢陳道靜強壓住怒火,緩緩地問道。
後來,我看到丁愛輝抓著于所的衣領來回晃著,于所有些狼狽,一個勁地說著好話,不過丁愛輝最後還是把他推了個跟頭。徐天浩的聲音有些低沉,說不清是壓抑的怒火,還是悲哀的無奈,半響又說道︰于所當時很生氣,出了門就給丁董事長打了電話,然後我們就趕去了丁大集團的總部。
連個丁愛輝都弄不了,還敢去找丁建國,這老于不是又想挨揍吧厲勝男有些驚異地問道。
徐浩天看看厲勝男,張張嘴想說什麼,可仿佛又擔心得罪她,便又閉上了。
別插嘴陳道靜狠狠地瞪了厲勝男一眼,轉臉又和藹地對徐天浩說道︰天浩,你繼續說。
丁董事長人很和藹,知道我們去,在辦公室門口迎接我們,又給我們倒上茶。听于所說完後,丁董事長也很生氣,立刻打電話讓人把丁愛輝和菲菲從樂樂高揪了過去,當著于所的面,丁董事長狠狠地訓斥了丁愛輝一頓,如果不是于所攔著,恐怕他還要上去打丁愛輝。
邵雄俠想忍卻沒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後來呢陳道靜冷冷地望著邵雄俠一眼,問徐天浩道。
後來丁懂事長余怒未消,又指著丁愛輝和菲菲痛罵了一頓,命令手下的人將他倆關到樓上去,一個禮拜不許下樓,然後跟于所道了個別就怒氣沖沖地走了。徐天浩說完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人家都走了,我們三個在那站了一會,于所就帶著我們下樓了。
看吧,這就是咱們的丁懂事長,手段多高明邵雄俠冷冷一笑說道︰既給足了老于的面子,又把事情化為無形,甚至讓老于連口都沒開,就算事後找舊賬,人家也是絲毫不知情,咱們的人屁都沒放,能怪人家嗎
陳道靜微微皺著眉,在心里揣摩著當時的情景,雖然事後分析有些滑稽,但當時恐怕老于幾個還真反應不過來,走勢完全被人家控制住了。
道靜姐,要不我去一趟厲勝男站起來說道。
都先回去吧。陳道靜淡淡地擺擺手,說道︰對這件事別放松,繼續盯著。
厲勝男仿佛有些不甘心,剛要說話就被陳道靜瞪了過來,只好撅著嘴走了。
邵雄俠和徐天浩也走了,陳道靜沉思了一會,摸起電話給蕭何吏副市長打了過去︰蕭市長,您還在鄉里嗎
陳局長啊,是,我還在牧羊鄉。蕭何吏那邊依然喧鬧嘈雜,雖然說話聲音很用力,但還是有些不清楚。
蕭市長,您幾點能回來我想當面給您匯報一下。陳道靜語氣有些沉重地問道。
哦,這,恐怕一時半會還回不去,什麼事啊陳局長,在電話里說吧。蕭何吏那邊的嘈雜聲更大,而且听到有很多人在喊蕭市長。
蕭市長,這樣吧,我一會趕過去,您能抽十分鐘時間就好,行嗎陳道靜誠懇地說道。
哦,行,你過來吧,我在黃東路,你到了打電話聯系別亂,都給我靜一下蕭何吏說完便掛了電話,在掛電話的一剎那,陳道靜听到了他那略顯焦急的半句喊話,心里不由一陣內疚,蕭市長麻煩夠多了,如果再把他置于丁建國集團的火炮前,仿佛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心里想著,陳道靜還是拿了鑰匙出門。來到樓下,跟厲勝男打了個招呼,便驅車向牧羊鄉趕去。
林書記,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亂來的好的,好的,盡量可控,對,不會牽扯到市委,只找與市政府有關的工程,好的,林書記,您放心好了丁建國唯唯諾諾地點頭說著。
剛放下電話,眼鏡老三就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說道︰丁董事長,風已經放出去十分鐘了,再有十分鐘左右,黃東路就會被嚴嚴實實地堵上。
唉,真不想給市委市政府添麻煩啊,不過,為了這些無家可歸的鄉親們,我這也是無奈之策啊丁建國皺著眉頭不住地搖頭嘆息,仿佛備受煎熬的樣子。
丁董事長不必難過,咱們這樣做,也算是為民請命,是行善之舉啊。眼鏡老三寬慰道。
唉,真怕連累了蕭市長,這個工程可是他一手抓的啊丁建國難過的嘆口氣,突然抬起頭有些疑惑地問道︰小黃,你說我跟蕭市長無冤無仇,他為什麼一定要出頭跟咱們過不去呢
這個人誰都咬,早點把他搞走,黃北也就清淨了。眼鏡老三淡淡地說道。
唉,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多好,小黃,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最喜歡與人為善,最怕與人結仇了丁建國一臉的難過。
我明白,眼鏡老三仿佛很理解的樣子,但又仿佛有些麻木,淡淡地點點頭︰都是被逼的啊
陳道靜的心情異常得復雜,既想尋求到支持,又不想把蕭何吏副市長拖下水,一路矛盾著,車便駛進了牧羊鄉的轄區。
黃東路是橫貫黃北市並直通東州市區的一條主干線,雙向八車道,平時車流量雖然很大,卻比較通暢,但是今天,卻仿若一個停車場,停滿了密密麻麻的車輛,而且不時有車輛掉頭向回駛去。
又出什麼事了陳道靜心里一驚,趕緊將車停在路邊快步向前趕了過去,來到最前面,卻發現前方路上橫七豎八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有轎車,有貨車,還有農用三輪,看樣子是老百姓把路給堵了。
還沒走到跟前,就听到了有女人的哭聲,陳道靜連忙快步趕過去,卻發現是兩個帶著小孩的婦女,再一看兩個婦女旁邊的女人,心里不由吃了一驚,這不是苗苗嗎
各位老鄉,我知道你們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下葬也是大事,誤了時辰會不吉利的,大叔,你們行行好,先放我們過去,你們再把路堵上好不好苗苗拿著一條煙,不停地向路上眾人分著,焦急地懇求著。
好吧,那就先放你們過去。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仿佛終于下了決心,狠狠地把煙頭扔在地上,又用力踩了兩腳,沖身後的人揮揮手︰把路開個口子,先讓下葬的車過去。
謝謝,謝謝苗苗不停地道著謝,一抬頭卻發現了陳道靜,不由一愣︰你,道靜姐
陳道靜心里暗暗佩服苗苗的記憶力,笑著走了過去,問道︰苗苗,這是怎麼了
哦,今天兩個朋友下葬,卻正趕上這些老鄉堵路道靜姐,我不多說了,有時間到店里去玩,我先走了。苗苗見路開了個小口子,已經有不少車開始蠢蠢欲動,便趕緊打了個招呼上車,領著下葬地車隊穿過口子向牧羊嶺方向駛去。
陳道靜特別留意了花圈上的挽聯和下邊的落款,盡管沒有直呼其名,但還是能猜到這是黃猛和劉子輝的葬禮,心里不由奇怪,不是大前天下葬嗎怎麼拖到今天了
來,堵上快點等下葬車過完,上了年紀的男人立刻指揮一幫人又將車把路重新堵了起來。
路上一片嘈雜,有哀求的,也有怒罵的,各種聲音此起彼伏亂作一團,而馬路旁邊的一片工地上,一群建築工人模樣的人也手持鐵棍虎視眈眈地守在門口,與堵路的老百姓對峙著。
陳道靜正琢磨著怎麼才能過去,卻听見一個男人小聲對另一個說道︰王叔,咱們進去把他們的東西砸了算了
上點年紀的男人瞪了一眼說道︰先別亂動,一切等蕭市長來了再說,他肯定會給咱們一個交代的,如果他處理不了,那咱們再進去鬧
嗯,那就先等等蕭市長。年輕人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木棍,掏出一支煙吸了起來。
大叔,這是怎麼回事啊陳道靜湊了過去,一臉不解地問道。
媽的,這里拆遷以前是我們村的樓沒等上點年紀的人說話,旁邊吸煙的小伙子指著那片工地罵道︰當時說好,重建後優先給我們回遷房,可現在,你看看,這是回遷房嗎
陳道靜順著小伙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工地上的建築雖然還沒有成型,但單看地基的樣子,已經很明了是商務樓的樣子,只有後面的三排,仿佛有點住宅樓的樣子,但是氣勢也很宏大,不像是一般的住宅樓。
又跟這些堵路的群眾聊了一會,陳道靜已經大體明白,當初這里的老百姓並不同意拆遷,市政府曾經想強拆,但因這里民風彪悍,上千老百姓手持鐵棍與拆遷隊伍對峙了一周,所以只好不了了之,後來蕭何吏分管了城建,通過岑文燦從上面爭取了十個億的經濟適用房建設項目,兩個人反復到這里給老百姓做了大量的工作,並提出了合理的補償機制,老百姓終于才算基本滿意並同意了拆遷,可是大上周,工地開始動工了,當拆遷的老百姓興致勃勃來看新樓地基的時候,卻發現仿佛不是那麼一回事。就在大家心存疑慮的時候,就在幾個小時前,有一個確切的消息傳了過來,工地在建的並不是蕭何吏副市長當時承諾的建經濟適用房,甚至就連給當地原居民的置換房都沒有建,根據市委市政府的決議,這里要被剪成高檔商務區,住宅樓只建五棟,但不是給拆遷戶的,而是給黃北市政府副局級以上領導的,老百姓一听立即炸了鍋,也不知是誰建議馬上來堵路,大家一听立刻就行動起來,將家里的農用車轎車貨車都開來停在了黃東路建築工地的門口。
陳道靜听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是擺明了欺騙嗎如果市政府連這都可以亂來,那還有什麼公信力
看看堵得密密麻麻的車輛,陳道靜知道一時半會是疏通不開了,既然蕭市長要來,那自己就在這里等他好了陳道靜打定了主意,在路旁站了一會,又走到工地門口與幾個小領導模樣的人交談起來,同樣的一件事,在他們口中卻又變了模樣,這片地處于黃北市的次黃金地段,如果建成住宅樓太可惜了,市委市政府下了大決心大力氣要將這里改造成黃北的金融商務區,以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可是這些老百姓只顧自己,一點也不從大局考慮。這個工程由于資金不夠,市委市政府還找了些企業家來贊助,其中,贊助最多地就是丁大集團,他們墊資十五個億,不但承諾將商務區高質量的建好,而且還免費給市政府的市級以上領導干部蓋五棟宿舍樓。
陳道靜听完,心情有些復雜,如果說建商務區是為了整個黃北的百姓,那也算情有可原,可是同樣是黃金地段的住宅樓,老百姓住就浪費了,而政府領導住,卻又心安理得,這算什麼道理。
又閑聊了幾句,陳道靜便又回了堵路的人群中去,靜靜地听著他們的牢騷,過了一會,心里不由閃過一絲驚疑,這次的場面鬧的也不小,但為什麼卻沒接到市委市政府的電話呢難道這次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準備置之不理
正在不解,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蕭市長來了,咱們去問他
人群立刻如潮水一般,向著北面嘩的涌了過去。
陳道靜被夾雜在人群中,也半被動半主動地隨著向前走,來到前面,便遠遠地看見那輛別克商務車中走下了兩個人,前面正是蕭何吏,而後面跟著的,卻正是岑文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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