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後日北巡。”莫辰逸抿了抿那剛毅的薄唇,便是沉聲開口答道,只是後面那句想在走前來看看柔兒的話,便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所以呢?”藍煙柔不由翻了個白眼,亦是心下暗道,你去北巡跟我有一毛錢關系?真是神經。
莫辰逸被藍煙柔問得一愣,隨即便是沉吟了片刻,就在藍煙柔等得不耐之時,莫辰逸這才開口低喃道︰“本王不知為何情緒不穩,便想來看看柔兒。”
藍煙柔自然是听清了莫辰逸這句話,可心間除卻冷笑,卻是無一絲感動之意。亦是不由暗道,原主之前對你千依百順你不理,現下倒是倒貼來了,果然是個犯賤的性子,不過這般也好,畢竟莫辰逸越是如此,藍煙柔便是離為原主報仇更近了一步。
“逸王情緒不好與我何干?”其實也不是藍煙柔不會好好說話,只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罷了,這般冷淡亦是為了讓莫辰逸早日嘗到那情殤的滋味而已。
莫辰逸已是料到了藍煙柔這冷淡的性子,遂深吸了一口氣,淡然的答道︰“本王也不知為何,情緒不好便想到了柔兒,許是本王本就無甚好友吧。”
“逸王若是無聊便去那茶樓酒肆坐坐,想來那些說書的定會讓逸王心情愉悅許多,再不濟便是去那青樓畫舫轉轉,也好過我這連杯熱茶也無。”藍煙柔唇邊勾起一抹冷清的笑,那說話的聲音卻是比之唇邊的笑意更冷。
“上次自將軍府出來本王送柔兒回府之時不是還相處得很好麼?柔兒莫不是還在記恨之前本王悔婚之事?”莫辰逸見藍煙柔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便是不解的問道。
在莫辰逸以為,他沒有娶秦慕雪便是對此事做了了結,而之後他不光屢次向藍煙柔提親,又是讓藍煙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亦是足夠展現了他的心意。莫辰逸實在不懂為何藍煙柔還是這般冷酷,還是說女子都是這般記仇的?
“我後面還有許多事要忙,逸王還是請吧。”藍煙柔一听莫辰逸提及此事就來氣,原主都被你們逼的死得透透的了,此刻倒是讓他說得好像自己多不通情理一般,果然是個大寫的渣男。
“那次悔婚本王是想借將軍府的兵權更上一層,可本王之後想明白也推拒了秦慕雪,柔兒為何還要這般冷情呢?便是一時間無法接受本王的心意,起碼做個朋友,亦不應如此不是麼。”莫辰逸不知道哪句話又惹藍煙柔不悅了,遂蹙眉解釋道。
“朋友?逸王若是將我當成朋友,便不會在我明說了忙的抽不開身之時,還來與我糾纏這些有的沒的,既然逸王都做不到,又憑什麼來要求我呢。”藍煙柔抬眸望向莫辰逸,清冷的問道。
莫辰逸被藍煙柔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亦是不禁疑惑了起來,莫非便是因著自己一直以來都這般直接,藍煙柔才對他沒有好臉色的?
還是說,自己沒有顧及到藍煙柔的心思?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莫辰逸的腦子里被這些問題佔據,一雙刀削般的濃眉亦是不禁皺起。
藍煙柔見莫辰逸發起了呆,便是冷哼一聲,遂抬步出了綢緞莊,待藍煙柔與素錦上了馬車,便是一路向略遠的青樓駛去了。
而綢緞莊中的莫辰逸見藍煙柔走了,亦是回過了神來,只是他並沒有再次出手攔截藍煙柔,莫辰逸只靜靜的看著那抹素白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其實莫辰逸還是十分在意藍煙柔的只是不會表達,如若不然也不會這般糾結。莫辰逸不知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錯了,畢竟以前從未有人對他說過一個不字,更別提如藍煙柔一般直言不滿,或許他真的應該回去想清楚問題出在了哪里
少頃,馬車上的素錦便是撫著胸口,後怕的說道︰“方才素錦還以為小姐又要與逸王殿下動起手來了呢。”
“現下這麼多事,我哪有那精力跟他打架,有那功夫還不如回府睡一會來得舒坦呢。”藍煙柔看了素錦一眼,便是輕笑道。
“可是小姐這般把逸王殿下丟在鋪子里,是不是有些不妥啊?”素錦不解的問道。
“有什麼不妥的,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必管他,等他呆夠了便會自行離去的。”藍煙柔點了素錦的額頭一下,便是嗔道。
“小姐,今兒個跑了一天,不然那青樓和賭坊便明日再看吧,反正亦是還未改建好,小姐便是去了也沒什麼可做的,這些日子小姐都操勞瘦了呢,這般下去可不行。”素錦在一旁輕輕拉了藍煙柔的衣裙撒嬌道。
“瘦了嗎?我怎麼沒覺得。”藍煙柔不禁抬起玉手撫了撫那傾世的玉面粉顏,不由開口問道。
“便是小姐清減了些,亦是好看得緊,小姐怎麼都好看。”素錦忙開口道。
藍煙柔不禁掩唇而笑道︰“素錦這一張小嘴真是抹了蜜一般。”
“唉,抹了蜜小姐也不听素錦的勸啊小姐啊,那些鋪子這幾日就都開張了,到時不知還有什麼事得來擾小姐呢,小姐便更得不了清閑了,不然今日便先回去歇了吧?”素錦隨即輕嘆了一聲,便是繼續撒嬌般的說道。
“真是拿你沒轍,回府吧。”藍煙柔被素錦這麼一說亦是感到有些疲累,遂搖頭輕笑道。
“嘻嘻小姐最好了,車夫,我們回府。”素錦見藍煙柔允了忙應了一聲,便是抬高了音量對前面駕車的車夫吩咐道。
尚雲皇宮,御花園。
秦慕雪著一襲艷粉色的錦繡華服遠遠走來甚是高貴,那發髻上的一只六尾鳳凰瓖明珠金簪在陽光下耀耀生輝,不僅奪目亦是象征了皇帝的榮寵。
秦慕雪自打進了宮便是對皇上百般獻媚討好,待得了婉嬪的封號,這才想起了之前入宮的藍家女,遂頻頻去尋藍彩鈴的麻煩,畢竟這宮里實在無聊,若是不尋些樂子便是要將人逼瘋了去,而藍家的藍彩鈴此時便成了秦慕雪取樂的首選之人。
只見秦慕雪款款行來,御花園中一眾新入宮的小主都紛紛行禮問安,秦慕雪見藍彩鈴在此,便是腳下快了幾步,不待其行穩了禮,便是柔聲開口道︰“舒美人見了本宮為何不問好呢?丞相府平日里便是這般教妹妹規矩的嗎?”
藍彩鈴邊保持著那半屈膝的姿勢,邊溫聲開口答道︰“妾身最近受了點風寒遂行禮慢了些,還望婉嬪娘娘勿怪。”
“那妹妹日後可是要仔細著些身子了,這剛入宮便生病可是不吉利的很呢。”秦慕雪話雖如此說著,卻是並未有那讓藍彩鈴起身的意思。
“妾身謹記婉嬪娘娘教誨。”藍彩鈴的額間已經見汗,一雙小腿亦是微微有些發抖,卻是不得不咬牙堅持著,言語間更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滿之色。
“這都病了怎的還不起身呢,莫不是等著姐姐扶你吧?”秦慕雪見藍彩鈴的臉色愈發蒼白,便是不由抬手撫了撫那鬢邊華美的六尾鳳凰瓖明珠金簪,隨即輕笑著揶揄道。
藍彩鈴雖是對秦慕雪恨得牙癢癢,但那等級差異卻是不得不忍著,遂只得緩緩起了身,垂眸答道︰“妾身不敢。”
“好了,本宮也有些乏了,便先回宮了,妹妹們繼續賞花吧。”秦慕雪瞟了眾女一眼,隨即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待眾女應諾,秦慕雪這才抬手架在了身側隨行宮女的手背之上,遂在眾女的恭送聲中漸行漸遠了。
“這婉嬪娘娘真是愈發的過分了。”藍彩鈴身側的婢女不滿的嘀咕著。
“小聲著些,仔細給旁人听了去。”藍彩鈴說著,便是掃了一眼四周之人,見沒有人听到這才安下了心來。
而藍彩鈴之所以如此謹慎,亦是事出有因。
若是不算秦慕雪這匹黑馬,藍彩鈴可謂是這次選秀得封最高份位的後宮妃嬪了,是以一開始藍彩鈴也升起了那跋扈的性子,亦是沒少得罪人。
待秦慕雪前幾日得了嬪位封號,藍彩鈴便是被其罰跪了數個時辰,而皇上看到後秦慕雪一句不敬高位嬪妃,皇上便是不聞不問了,藍彩鈴這才開始收斂了性子,亦是放出了心間那只渴望權利的洪水猛獸。
當然,若非藍彩鈴急功近利的想接近皇上,亦是不會這個時辰守在著御花園中被秦慕雪踫上羞辱。
“算了,今日便回了吧。”藍彩鈴被秦慕雪整得雙腿酸軟,早已失去了勾搭皇上的心思,遂對身側宮婢沒好氣的吩咐道。
“是,舒主子。”那宮婢忙上前攙扶了藍彩鈴。
回宮的路上,那宮婢邊看著藍彩鈴的臉色,邊輕聲開口道︰“舒主子,奴婢多句嘴您別惱,那婉嬪娘娘這般針對,若是舒主子再不想想辦法,日後可是得被她壓得翻不了身了啊。”
藍彩鈴腳下一頓,便是蹙眉道︰“現下能有什麼法子,那秦慕雪比我高上一級,還屢屢阻我去見皇上,你說還能有什麼法子。”
“舒主子許是還不知將軍府現下已倒了吧?”只見那宮婢偷偷掃了一眼四下,見無人經過,這才小聲開口道。
“哦?”藍彩鈴听聞此事亦是不由起了興致,遂望向身側的宮婢。
倒也怨不得藍彩鈴消息閉塞,畢竟她入宮之時帶的銀子不多,而在這吃人的後宮中,沒有銀子開路,便等同兩眼一抹黑,消息能靈通那才是怪了,所以即便是這人盡皆知的事情,藍彩鈴都是不知的。